女郎尖叫了一声，把斯塔克推开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沙发后。
斯塔克盯着掉在地上的文件夹，和旁边那支笔，看上去有点发呆。
“那个东西是凭空出现的。”女郎颤抖着语无伦次，“突然出现在我脸上。这是怎么回事，斯塔克先生，我们应该报警。”
“不不不别报警，亲爱的，你听我说。”斯塔克舔舔嘴唇，脑子飞快地转着，“是波兹小姐之前对我发火的时候，扔到吊灯上的——抱歉，我们把这件事都给忘了，吓到你了。”
女郎战战兢兢地抬头向上望，斯塔克也抬头看了过去——他忘记了一件事，他家大厅并没有吊灯。他不喜欢那些老旧华丽的东西，早就把它们都换成了内嵌的智能控制灯。
斯塔克：“……”
女郎又尖叫了一声，转头逃向门口。
斯塔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女郎，克制住自己同样慌乱的心情，把声音压得深沉又迷人：“一个斯塔克工业的小装置，还在测试中，不太稳定……抱歉。”他随手扯过支票本，用刚才急中生智时捡起来的笔在上面胡乱划了个大额数字，扯下来塞进女郎怀里，“别告诉任何人。”他眨眨眼，“这是商业机密。”
女郎惊魂未定，但似乎有点接受了这个说法：“斯塔克先生……”
斯塔克微微笑了一下：“拿着这个去找小辣椒，我会跟她说的，你应得的。”
“好，好的，斯塔克先生。”女郎结结巴巴地说。
把封面女郎骗走以后，斯塔克有些愣神地坐在沙发上，刚才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认知。
“你是外星人吗？”斯塔克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什么都是外星人干的，这样对吗？”旁白轻蔑说，“为什么不能接受现实呢，我就是你的——游戏！旁白！”
“我应该签下来这个？”斯塔克问，“签下来会发生什么？”
“正常的游戏剧情！”旁白恶狠狠地说，“正常流程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
“我们？”斯塔克问。
旁白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斯塔克觉得这一切既不真实，又无法交流。就算这真的是个游戏旁白，也好像不太正常。他在这个——也许是游戏世界的世界里，按照那个旁白的说法——也玩过不少游戏，有些还是斯塔克工业研发的，他当然知道互动叙事游戏的旁白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问题在于，这一切都太荒唐了，这不像是个正常游戏的旁白。另外，就算这是个游戏，这个旁白也不太正常——他的意思是，这个旁白给人的感觉有点傻。
他正这么想着，脑子里的旁白又猝不及防地开始了：“你终于发现了你对于这个世界的重要性，你可以不仅仅做一个纸醉金迷的红尘浪子，可以选择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与政府签下这笔合同。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设想，当它们大范围投入生产的时候，你相信这会改变世界。”
斯塔克：“……”
“所以，把这份合同签下来，”他若有所思，“这是后续故事中很重要的一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他用的是肯定句。
“当然。”旁白没好气地说。
“会发生什么？”斯塔克又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后面的剧情！”旁白愤怒地说，“追问这些有什么用呢？你怎么不去搜索通关攻略？按照我的提示去做，结局一定是美好的。”
斯塔克心想，我到哪里去搜这个见鬼的通关攻略。
“有多美好？”他好奇地问。
“你会成为万人敬仰的人。”旁白抛出一点诱惑。
斯塔克不以为意：“我现在已经是万人敬仰的人了。”
“你现在是网络视频集锦上的红人，”旁白说，“这可不是什么万人敬仰的人。受人尊敬的人一般是穿着衣服出现在报纸上的——未来的你就是这样，而且……比普通人的衣服还要多一件。”
“多一件？”斯塔克迷惑，“这种说法挺奇怪的，多一件少一件又有什么关系？”
“签！”旁白不再回答，恶狠狠地说，“——下！它！”
“噗”地一声，那份地上的文件出现在了斯塔克腿上，摊开来，右下角是一个执行总裁签名的位置。
“旁白叫起来太疏远了，”斯塔克提起笔，一边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一边说，“以后我叫你魔法小子。”
旁白：“闭嘴。”
斯塔克无所谓地耸耸肩。他还是按照旁白的要求签下了文件，因为他也很好奇，到底会发生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怎么害怕，甚至还有一点兴奋和期待。
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是托尼·斯塔克。
一个天才，在接手斯塔克工业的第一天就着手解决了几个在不同行业上困扰大家已久的小设计问题，并自此以后从未间断。尽管有些看起来荒唐的特征掩盖了这些光芒，仍然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点，报纸上叫他明日之星。
签署完自己的名字，斯塔克拿起手机，拨通了波兹的电话：“小辣椒，我改主意了，我想签署你白天说的那个合同……哦，事实上好像已经签了。别问为什么了，你可以过来拿一下文件吗——除非现在是十二点钟而你已经睡觉了。但你还是会来的，对吗？”
斯塔克一口气说了一堆，等着怒气冲冲并马上准备驱车赶过来的波兹。
然而波兹用疲惫的口吻说：“托尼……我已经睡了。我不能过去，因为……今天下班前，那个项目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有人提前跟政府签下了这个合同——而我一点也不怪你，老板。我要睡觉了，准备挂了——”
“等等等等，”斯塔克拦住要挂断通话的波兹，“你说什么？这个项目还有其他人能够参与？”
“是啊，看起来你不是山姆大叔唯一的神奇小子。是吗，托尼？”波兹有点没忍住，“你该管管你自己了，事实上我很惊讶，你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竟然不是要处理你跟某个封面女郎的私事。”
“我让她自己回去了。”斯塔克说。
波兹：“…………”
“但这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谁拿下了那份合同？”斯塔克说，“看在我难得半夜十二点还在处理公务的份上，别挂电话。”
“一个叫史丹利的人，”波兹在电话里回答，“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的消息，也没有查到他的来历。”
斯塔克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因为旁白突然在他脑子里一声爆炸般的大喊：“史丹利？！”
“……”斯塔克：“我聋了吗？我肯定是要聋了。”
“是史丹利！”旁白咆哮，“那个傻子，混蛋！”
“快别喊了。”斯塔克头痛地说。
“该死的！史丹利！！！”
旁白声嘶力竭。
斯塔克思考自己要不要把头塞进冰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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