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No.2HailHydra

    季叶从窗户里翻进定位系统所标记的房子,那座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的小房子。青年皱着眉头无意识地咳嗽,急促地呼吸让他的脸显得通红,眯起的蓝眼睛模糊地盯着季叶,让季叶涌起莫名的感情。

    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无所谓,因为这是不被允许的。

    史蒂夫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染上了水红,他发现自己靠在枕头上,哮喘的痛苦已经过去,显然这个姿势让他舒服很多,床头柜上放着他的杯子,也许里面还有水,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吃过什么。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季叶,她背对着史蒂夫双手环胸,站得笔直,面前是微曦的天空,身边还飞着一个看不出用途的小机器。

    她可真高。史蒂夫莫名其妙地想着,看起来得足有五英尺半(一米七左右)高,也许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个头。那个机器看起来非常的神奇,在史蒂夫有限的知识范围内并没有它的样子。也许是帮助她看到东西的?

    季叶注意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领了奖励正准备直接翻窗户离开。

    “等一下!”青年叫住了她,她停住了脚步偏过头来,这让史蒂夫略显惊讶。“我……。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真是糟糕的开场白,史蒂夫闭上了嘴,他已经预料到面前的姑娘毫不犹豫走掉的尴尬场面,在和女孩子说话这件事上,他从来没有成功过。

    “Silver.”

    史蒂夫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然后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多蠢,他慌张地从床上下来,嗫嚅着说,“我是史蒂夫•罗杰斯……那个,Silver小姐,之前那几次谢谢了。”他不确定的说出了“小姐”这个词,因为他无法判断面前的姑娘的具体年龄,他的脸通红,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话题。

    季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接受,双手扶住窗檐用力一撑直接从二楼翻了出去。史蒂夫几乎已经不会惊讶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季叶的身影直到消失。一轮薄日跃上天际,让史蒂夫突然有了绘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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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头蛇军团美国分基地。

    巨大的机械有条不紊的工作着,排风扇嗡嗡地蜂名,不详的蓝色流光隐隐在管道里闪过,三个一队的士兵端着枪机械地巡逻着。“长官,您把我们叫来就为了一个瞎美妞?”一个战士打量着站在训练场中心的季叶,咧开嘴笑得贱兮兮的。掌握人事大权的普伊森特将军皱起眉,“她是施密特大人指定的招揽对象,你们的任务是考察她的战斗力。”将军显然也看不懂面前这个女人,她穿着裙子和高跟靴——他敢打包票那高跟得有四英寸(十厘米)!她以为自己在舞池里吗?如果不是对施密特长官的绝对服从,他真想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好吧好吧,速战速决。”那个士兵拍了拍手走向训练场的中心,他的四个队员训练有素地围上来站成攻击队形。但季叶依旧站着,她没有拿武器,就像一尊雕塑。

    将军点上一支雪茄,在袅袅的烟里皱起眉头,“开始。”站在季叶身后的士兵第一个扑上来。

    未来人类造就的身体被赋予了极佳的反应和战斗能力,她微微侧身握住了来者的上臂,以肩为支点将背后的人摔出去。左手握拳向斜下方砸去,一个士兵结结实实的吃下那一拳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后退了好几步,季叶听见了肋骨折断的声音。卸肩,矮身,腿鞭,翻滚,她的动作干净利落,虽然没有使用武器或者POD的辅助,非人类的肢体依旧表现强大的爆发力。

    “Perfect,Silver小姐。”施密特鼓掌,从玻璃走廊上缓步走下来,他还戴着人类的皮囊,眼底深埋的却是野兽般对力量的欲望和疯狂。“你的能力我非常欣赏,愿意加入我们吗?我们可以一起统治这个世界——。”他挥手,几个人把在地上东倒西歪的士兵带了下去。

    “我接受,但是我有要求。”

    经历了一场战斗的季叶几乎没有疲惫的感觉——这很容易理解。她从训练场走出来,在施密特面前站定。

    “不要对我的装束评头论足,这是我的制服,能帮我更好的发挥。”

    “不要妄图研究我,我也会对您保持必要的尊敬。”

    “我有权利决定是否接受任务——但是请放心,我只是不想接受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施密特露出一个礼貌的假笑,“我尊重女士,这可以接受。”但季叶似乎还有一句话,他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妙起来。

    “最后。”

    季叶微微抬起头,优雅的下巴线条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丝倨傲,她向前迈了一步,抬手,做出那个让人无比熟悉的动作。

    “Hail Hydra.”

    女人清冷的声线像机械般平稳,她收回手,退到施密特身边。施密特满意地笑起来,“Hail Hydra.”他说,“欢迎你,你的代号Battle Machine(战争机器)。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个称呼。”季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季叶很清楚这是一个什么组织,为谁工作。就像每一个痴心妄想的反派组织那样以统治世界为目标,也许终将要失败——这是亘古不变的定论。但她并不在乎,这只是个任务世界罢了,她是什么身份,为谁工作无关紧要,只有找到回主世界的路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让她有些惊讶的是,她的主线任务是成为一个反派,这是从未发生过的。

    “那简直是个怪物……她的力气很大……非常疼。勒她的脖子居然没有反应。”她转过头,看向医务区的方向,那个被卸了肩膀的士兵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他们在议论刚才的事。她之前没有下重手,虽然没有人能阻止,就算她想杀死他们。当然,她并不自认为悲天悯人或者圣母情怀。

    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会冲昏人的头脑,尤其是他们本来弱小或平凡。他们要么变成超人,要么变成野兽,掌握力量的人更不该以此为资本随意执掌他人的生死。

    权力使人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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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神秘的女人开始在战线的边境出现,她总是神出鬼没,在发现她踪迹的地方几乎都有死人。她不像是个普通的杀人狂,死的几乎都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议论那个幽灵似的杀手。如果史蒂夫有机会听闻这件事,他一定能猜到那个杀手,但他没有——自从上次哮喘犯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或听过那个女人。现在,史蒂夫进入了军队,正在为注射超级血清做准备。

    季叶坐在床头,装修简陋的房间是九头蛇配给她的——仅仅只有一张床,一张象征性的办公桌上放着台灯,两把椅子,墙上刷了白漆,但显然这已经是很棒的待遇了。她刚出完任务回来,衣裙上还沾着血,血条掉了三分之一,一阵阵晕眩提示着她急需治疗。但她无法向谁求助,人的药品并不能对人造人有什么帮助。打开系统的面板,十四级的经验条刚冒出一个头,芯片槽里填充着一张三级血量上限up芯片和两张二级攻击up芯片,那是她在任务中得到的部分奖励。季叶从系统空间里调出一支小型补血剂,红色的DBU液体在灯光下反射着诡谲的光。她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把自己抱成了一团。

    她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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