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说到后来赵攸先闭上眼睛, 她困了,搂着阿沭就睡了。
外面风雪簌簌,呼呼作响。温沭被赵攸搂着, 身上都是热乎乎的, 也不知何时睡着的。
一觉醒来的时候, 外面的风声依旧很大,她伸手去摸的时候, 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只还是温热的, 想来赵攸刚走的。
她披了外袍打开门去看, 也没有赵攸的身影,唯风雪迷住了眼睛。
雪这么大,也不知回去的路上是否安全。赵攸的马术不好, 勉勉强强的可以过得去,遇到这么大的雪, 也不知会如何。
任宁冻得身体都僵了, 皇帝精神奕奕地去上朝了。前皇后果然厉害,小皇帝就像吃到糖那样的快活, 看人的眼神都是很温柔。
朝臣一番唠叨后退了出去,大雪过后就是新年, 可以免朝七日的。
七日里可以去庄子里待三天左右, 剩余的时间就要留在宫里。赵攸这样想好之后, 身上有些冷就先上榻睡会, 回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的。
小皇帝准备去偏殿休息的时候,宫人报苏文孝来了。
她不得已打起精神去应付,请人入内后她就笔直地坐好。苏文孝缓步入内后禀报楚太子的行程,大雪耽误行程,肯定不能照着旧时定好的时间到达。
“无妨。”赵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苏文孝抬眼见小皇帝眼睑下淡淡的乌青后心中奇怪,就道“陛下昨夜未曾休息好”
出去见温沭这等的事哪里能和老狐狸说,赵攸故意揉了揉自己的眉眼,不介意道“昨夜与人赏了会雪景,晚了些。”
与人赏雪景苏文孝震惊,温沭不在宫里,皇帝与何人赏雪景了疑惑在心中滋生,昨日下大雪,莫不是与温瑾赏景
不管如何,他今日过来有要事与皇帝说,俯身作揖后才开口“臣想与陛下做一交易。”
“何交易”赵攸笑问。在皇后身份泄露这件事里,苏老狐狸得了最大的便宜,不仅将温轶踢出枢密院,还得了他手下不少的人,现在就属他腰大气粗。
“臣与陛下说实话,臣近日都在寻找温沭的下落,遍寻不见,故而想从陛下这里得知她的去处。”苏文孝直接说了实话。
赵攸觉得这个老狐狸又在套话,她沉默不语,静静等着他的下言。
苏文孝沉吟了须臾,才道“臣担任枢密院副使一职多年,如今温轶离开枢密院,陛下可指派新的副使。”
老狐狸多年终于熬得转正了,赵攸明白过来了,她这是要让出枢密院一半的位置这个交易甚好,只是涉及到温沭,她就不想应了。
因为温沭不想回苏家。
老狐狸想用半个枢密院换阿沭,想得很美。赵攸故作不解道“朕不知卿在说什么,温沭去了皇陵,卿想见大可去就是了。”
对外,赵攸将前皇后温沭送去了皇陵,至于有没有真送,也没有人敢去计较。少年天子都有自己的血性,他们也不敢再去问。
唯有苏文孝真的让苏韶去皇陵里找了,不管真与假,都要找过一遍才知晓。
皇帝的谎言,无人敢揭穿。他就只能私下里去找皇帝谈。
“温沭不在皇陵,陛下勿要欺瞒臣,人不在皇陵。”苏文孝哭笑,与皇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话。
他只想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迎接自己在外的女儿,这点并没有错。
赵攸不信他,“在与不在都是朕的私事,与卿无关,且退下吧。”
苏文孝欲言又止,默不作声地退出了崇政殿。
雪何时停下的,赵攸自己也不知晓,睡醒过后忙到喝杯水的时间都没有,将奏疏阅完以后都快子时了。
回到福宁殿的时候顿觉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从山中回来的时候马上颠簸的厉害,感觉身上骨头哪里都疼,她习惯性地想唤温沭来揉一揉。
话到口中的时候想起来温沭不在,她郁闷地话吞回肚子里,在自己的龙床上翻了个身子,躺着看屋顶,她真的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作为傀儡时被温轶欺辱都没有这种感觉,尤其回来一人面对空荡的殿宇,与压抑的崇政殿并无区别。
冰冷的庄严、寂寥的深夜,都是在折磨她。
累到不想动弹之后,赵攸将自己裹进被子里,深深吸入一口气,她都快十七了。也不对,加上这两年时间,她都已经二十了,哪里就能哭。
吸入一口冷气后,她强迫自己去入睡,否则明日上朝就会犯困。
福宁殿内静悄悄的,就连宫人走路都没有声音。赵攸抱着自己的脑袋去睡觉,耳畔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只当是守夜宫人的声音,没有去在意。
片刻后声音好像就在自己的榻前停下了,她不明所以地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身穿单薄寝衣的女子,五官只能算精致,锁骨处若隐若现,不敢抬头看着她。
赵攸脑袋里嗡了一下,一抹红晕爬上自己的脸颊,她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一喝之下,女子就跪在了榻前,吓得不知所措,慌张解释道“奴是司寝,来教授陛下。”
“朕不管你是司寝还是司什么,立刻滚出去。”赵攸脑子里本就一片混乱,被这么一闹就嗡嗡作响。以前就不曾听闻过什么司寝的,阿沭一走就开始作妖了。
小司寝被吓的周身发颤,腿都跟着发软,幸好外面大宫人进来将她带了出去。
大宫人是温沭当时安排的,如今也是赵攸的人,见到陛下恼怒,忙跪下请罪“这是齐安长公主吩咐的,陛下早已成年,凝兰姐姐也不曾给陛下安排,所以所以”
赵攸明白过来,只是奇怪什么破规矩,道“齐安长公主又非太后,你们作何听她的。”
大宫人也是一阵苦恼,回答“这是规矩,之前不曾提及,这也不算大事。”
这真的不是大事,历朝历代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些宫人不会诞下子嗣,不过是教导的责任罢了。
后宫人也不会在意这些,皇帝自己更是如此。
可是到了赵攸这里就不行了。
她是女子,哪里就能与旁人同房。她生气,只是齐安姑母安排的,但是这些自作主张的人也是要罚的,不然定会有下一次。
罚了大宫人之后,算作是杀鸡儆猴,也是给齐安看看,下次莫要再管问她的事。
宫里的事自从温沭离开后就感觉乱糟糟的,温瑾不断来搅事,福宁殿也不安顺。赵攸躺在榻上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浮现白日里与温沭的缠绵。
辗转难眠后,赵攸在近三更的时候才入睡了,没过多久宫人就过来唤她上朝了。
赵攸困得厉害,自己抱着被子迷糊了片刻,而后主动爬了起来。
万幸的是小皇帝没有起床气,自己清醒后就爬了起来,只是下榻的时候人晃悠了一下。宫人慌忙伸手扶住。
赵攸是困得腿脚无力,推开了宫人的手,自己去净面洗漱。宫人伺候她穿戴好冕服,冒着寒风就去崇政殿。
朝会后她留了安时舟,状似无意地问过那两名婢女,伺候得可顺心。
最近事情太多,年底里也有许多家事,安时舟一时被问懵了,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只是皇帝问起,他就官方回答“甚好甚好。”
赵攸也就不多问了,放他离开。没多久苏文孝入内先请安,后又说起温沭的,与皇帝谈交易的心甚为迫切。
赵攸烦不胜烦,道一句“你将温沭的生母迎回苏府立为正妻,待她成了你嫡出的女儿再来与朕谈这笔交易。”
苏文孝默默地退了下去。
赵攸觉得这群老头十分厌烦,趁着空隙给温沭写信时将这件事与她细细说了,就像告状一样的,顺便将所有人都吐槽了一遍。
连带着什么司寝的事也说了。
写完以后命任宁送去山庄。
任宁年轻的大将军就被小皇帝使唤成了跑腿的,山上的雪还没有化,他入山庄的时候来客了。
正堂里坐着一位粗布老头,面前食案上摆放着珍馐,他啃着炙烤过的鹿肉,夸赞的话就没有断过了。
任宁不知这位客人是如何进来的,外面都是禁军,寻常老头是如何进来的。他见温沭神情平静就压下满腹的话,将信呈了上去。
温沭没有打开,只笑着与他说道“这里的事还望任将军守口如瓶。”
任宁不敢松口,这里的的事情哪里敢瞒住皇帝,他没有急着应承下来。
温沭也不勉强,让婢女带他下去先休息,着厨房准备些可口的饭菜送过去。任宁行礼后就退下去,走之前看了一眼糟老头子,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柳钦在人走了之后才哼哼两声,道“小皇帝将我的后路都阻断了,孩子也不知哪里去了,要不是我回道观找东西还不知藏在这里。”
“那也是我给你留的记号,以后的路怎么走都凭你自己。孩子留在你身边也无益,陛下给他们找了养父,今后也是顺风顺水,倒是你自己,混了一辈子可混出些名堂来”温沭直接戳到他的痛处,也不曾顾及这些年来的情分。
柳钦被她这么一揭短处顿觉坐不住了,将碗中烤肉大口吃净后就抹了抹自己的嘴,道“把你养这么大就不是名堂”
温沭道“一座道观还不够弥补你”
提及道观,柳钦就来气“还好意思说道观,都被小皇帝砸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给我留下。”
“那是你咎由自取。”温沭平静道。
柳钦知晓她说什么事,心中也是有气,“你为了旁人将我逼到破庙里去了,你就觉得自己没错”
“就算我欠了你的养育之恩,与陛下有何关系。天家之事你也敢随意插手,陛下性子良善对你多番忍让,可观主也该记得她是一国之君,是天子。除不去苏文孝与温轶,但你还是很容易的。”
柳钦顿时吃瘪了,他已经领教过了小皇帝的手段,说翻脸就翻脸,翻得比书都快。该劝的也是要劝,叹道“阿沭,你可曾想过可有未来,她是皇帝却也是女子,你二人不会有子嗣。”
“那又如何,天家不缺子嗣,”温沭道。子嗣一事或许在苏家是难事,但在赵家就不是为难的事,尤其赵攸这里。其余兄弟多,过继也是可以的。
“我知天家不缺子嗣,然帝王薄情,你确定你不会有被抛弃的时日”柳钦道。他与苏文孝的想法不同,苏文孝担心她被揭穿后性命不保,其实皇帝有能力就不会出现这种局面。
他在意的在宫中没有子嗣,就凭借皇帝的喜欢能过一辈子
后宫里多少没有子嗣的后妃孤独终老,他是有些坏,可前朝的事历历在目,也不能怪他拆散她们。
温沭陡然觉得所有人都不相信皇帝了,感情上的事本就不易说明白,她只道“我信赵攸即可。你若想回头,便去等着赵攸寻你,她有事令你去做。”
“办事可以,你自己该如何不回苏家吗我听说那个苏文孝有办法让你正大光明地入宫,你就听话地回去,待在这个僻静的地方何时才能出去。后位捞不到,捞个贵妃也是不错的。”柳钦捞起自己的酒杯,劝了一番后,见她还是无动于衷后就不劝了。
算了,他自己都没有媳妇,管她们怎么去做,不如想想怎么将单韵追回来。
他再也不要上苏文孝的贼船了。看一眼娴静的温沭后,顿觉苏家人都是狐狸变来的,苏文孝是老狐狸,阿沭是小狐狸,都知晓折腾他。
雪天路不好走,温沭让任宁将柳钦送入宫,也不给他换身衣裳,一副穷酸相就这么去见赵攸了。
柳钦不介意自己是什么样子,见到赵攸后规矩地叩头行礼,赵攸不喊起,他就跪着不动。
赵攸这几日忙得是晕头转向,见到柳钦后也没有给好脸色,直接晾着他,
下面跪着的柳钦本想跪一跪就了事,不想小皇帝不搭理他,想爬起来又没这个胆子,左右看一眼后就看到那个木头将军站在殿内。他朝着木头将军眨了眨眼,示意他出声。
任宁在皇帝面前也不敢放肆,无奈下反朝着柳钦拔了拔刀,再眨一下眼就砍了你。
柳钦被吓到了,摸着自己的脖子不说话,自己清了清嗓子“陛下,小民与您有话说。”
“任宁,直接拖出宫去。”赵攸头没有抬,目光依旧落在案上的奏疏上。
拖出去就像上次那个朝臣那样扒光衣服拖出去柳钦捂着自己破旧的衣服,忙喊道“陛下好说话好说话,小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
任宁面上没有表情,拖着柳钦就走。
柳钦什么都见得,就是见不得刀剑,当即就道“陛下,小民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他真的只是动动嘴皮子,什么都没做,烂招数都是苏文孝去想的。
“任宁,你先下去。”赵攸终是开口,挥挥手吩咐殿内的宫人都退出去。她放下御笔走到柳钦面前,俯视他“别装了,是阿沭让你来的,对吗”
柳钦吓出了一脑门的汗,自己抹了抹,赵攸就先道“朕对阿沭是认真的,虽说无子嗣,可我可以给她忠贞的爱情,就算寻常世家子弟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仅有她一人,就算有了子嗣又如何。深宅之中过得不舒服,日日为着妾室而烦忧,你觉得这样的幸福就是她想要的”
“那也不一定就找个花心的。”柳钦还是不愿屈服,他自认就不花心,且看看安时舟、苏文孝家中都只有一位妻子,过得哪里不好。
赵攸冷笑,眉眼带着几分张扬肆意,“她是苏文孝的女儿,若配夫君,定是世家子弟,你去找一个不花心、对阿沭好的,朕就放手。”
柳钦来了精神,立刻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确信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赵攸道“君无戏言。”
柳钦莫名兴奋起来,走了几步又想起来什么不放心走了回来;“你不以权势压人”
“不会。”赵攸道。
“那就好、那就好。”柳钦接连说了几声,自行出了宫去。
赵攸让人一路跟着过去,柳钦找的只有苏文孝,两个老家伙定会合计,不过只要温沭不肯的事,这两人将神仙放在她的面前都没有用处。
且给苏文孝找些麻烦去。
休朝后,温瑾就日日去福宁殿找皇帝,每次来的花样都不同。
赵攸躲避不及,去了一个季氏又来一个温瑾,女人真的很难缠。她称病不见,为躲避温瑾将除夕宴也给免去,给朝臣赏赐了些礼物后关起宫门过自己的日子。
温瑾见不到皇帝也不灰心,日日就堵在福宁殿的殿门,天寒地冻也不离去。赵攸不厌其烦,她这么闹下去,短时间内都没有去山庄。
两人僵持的时候,温沭下山了,敲响了苏家大门。
苏文孝休沐在家,拉着王氏去问临安城内的世家公子,想给温沭找一个婆家。王氏心思玲珑,不愿给他介绍,就道“你介绍十个也无用,阿沭的性子倔,你这样做来也无用,自己一人去唱黑脸,我不愿与你多说话。”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人拿着温沭的玉佩过来。
夫妻大吃一惊,苏文孝接过玉佩就向府门那里跑去。王氏不放心就喊了一句“你且慢些,好好说话,将人留下来。”
温沭被留在花厅饮茶,一身狐裘甚是娇艳,她长睫如薄扇一般颤动,在听到外面厚重的脚步声后就主动站起身。
如今她已不是皇后,就不能自持身份,见到大步走来的苏文孝后自己先行礼“苏大人。”
举止里透着生疏,以前见面还会轻轻地唤一声伯父,如今就只剩下一句苏大人。
苏文孝将玉佩还给她,笑了一声,带着拘束的情绪开口“你愿意回苏家了”
“我来与苏大人做笔交易。”温沭的声音很轻,就像前些时日的落雪,让人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冰冷。
苏文孝知晓她来这里必然有目的,可是听到这句话后还是有些失望,他也不介意,为人父母者被孩子利用又如何,只要她愿意回来。
温沭也不与苏文孝绕弯子,直接言道“你让出枢密院,我便回苏家。”
苏文孝眉梢皱起,那股狠厉在不经意间就出来了,“陛下让你过来的”
“你想多了,我与陛下多日未曾见面了。这件事只有你我知晓,苏大人愿肯,我便回来做苏家的庶女亦或是外室女。”温沭摇首,她不过是从陛下的告状信里知晓的。
半个枢密院没有用处,不如让苏文孝让出来,这样才是最好的。
苏文孝半生的经营都在枢密院,温轶的党羽几乎被他扫清了,这个时候注入新鲜的血脉后是最干净的。赵攸这个时候接手也很恰当。
“你想的很好,皇帝这个时候接手枢密院是最容易的。”苏文孝道。他没有想到温沭会回来做这笔交易。想起方才他还想着去找那些世家子弟,到时让她来看看。
殊不知都是无用功,她的心思还在赵攸身上。
他气得想打人,又生生忍了下来,坐回上座的位置,“你这样做值得吗”
“我来是与苏大人做交易,您若不做,我便回去。”温沭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
“我不愿做这场交易,也不会让你出苏家的门。”苏文孝忽而就发了火,让出枢密院不是难事,难就难在让给小皇帝。他总觉得阿沭被小皇帝欺骗了,给他做垫脚石。
这样的招数很普通,温沭并没有放在心里,她淡笑着开口“苏大人太低估我了,我一人怎会过来,外面有任宁陪着,我若不出去,他定带着兵士入府,丢人的可是您自己。”
“你”苏文孝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想起赵攸纳妃的事就道“他要纳妃。”
“我知晓,她与我说起过,不过是权宜之计。”温沭轻巧的就回击。
苏文孝真不知该如何去劝,该劝的都劝了,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思索须臾后,他才妥协道“可以,我答应你。”
温沭轻轻吐出一口气,像他行了一礼“如此谢过苏大人了。”
苏文孝心中也是不舒服,经营半辈子就这么送给了小皇帝。不过在看到温沭眸中的笑意后,蓦地就释然了,便道“你留在府内,夫人给你准备了院子。”
温沭摇首,谈妥之后还需知会赵攸一声,免得苏文孝到时不放手。
见到她摇首,苏文孝不高兴了“那你还要如何”
“我需入宫一趟。”温沭垂眸道。
苏文孝松了一口气,顺从她的意思“你如今身份不便,我送你入宫。”
温沭一怔,点头同意了。她既已答应下来,待出宫后就得留在苏府。
正阳宫门依旧是陈柏在守着,见到苏府的马车后,他就拦了下来。苏文孝掀开马车,与他客套几句“陈老弟今日还在当值,也是辛苦,我有要事欲禀陛下。”
陈柏也未曾在意,放了人进去。
到了福宁殿的时候,温瑾依旧站在门口。苏文孝买通宫人去给皇帝传话,他让温沭在暗处等候,自己先入殿去禀事。
温瑾见到苏文孝来了之后就自觉地回寝殿,一身红色锦袍从温沭面前走过。那身红在雪地里很是耀眼,就像她的前世那样星宸夺目。
温沭垂下眼眸,赵攸喜欢红色。
温瑾离开不久后,苏文孝就走了出来,与温沭道“我在殿外等你,你早些出来。”
温沭没有答话,低首往殿内走去。廊下宫人见陌生女子入殿,本想拦着被一旁大宫人拦了下来。真是眼瞎,这是前皇后,她来了,皇帝指不定很欢喜。
赵攸拿着苏文孝递过来的奏疏,楚太子病了,且病情严重,当地官员怕得不行,想要朝廷派太医过去。苏文孝今日过来只将奏疏递过来,什么话都不说,俯身就退了出去。
温沭入殿的时候就看到在小榻上趴着的人,手中捧着奏疏,念念叨叨也不知在说什么。她轻轻走过去,低声道“陛下在看什么”
赵攸一惊,捧着的奏疏就这么掉下去了,她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素衣白裘的女子,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觉眼前的景象还是没有变,她惊道“我莫不是在做梦。”
“梦由心生,陛下觉得是现实还是梦”温沭浅笑,站在几步外也没有动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榻上呆呆傻傻的少年天子。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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