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想起自己的父母也是说出去看看, 就一直没有回来,将她丢给奶奶。父母有自己新的婚姻,觉得她就是累赘,恰好奶奶还能带得动孩子,就样顺理成章地将孩她丢了。
山庄是她触摸不到的地方, 时间久了, 就会成为她的世界之外的地方。她纵是皇帝, 也不能时刻看到她, 异地恋大概就是这样的。
赵攸心中所想无非就是害怕温沭就此离开,她能轻易地放弃后位,就说明她不在意权势。
不在意权势的人,感情都束缚不住就意味着以后天高任鸟飞了。
赵攸的话带着忐忑不安,她从未有这般紧张过。
她虽说喜欢银子, 可并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权势。刚来这里的时候想的只有保命,单纯不想死罢了, 时间愈久, 她就愈依赖温沭。
这种依赖根深蒂固,也非是她的错。感情是说不通道理的, 她喜欢就是喜欢罢了。
温沭在小皇帝的眼神里看出她的不安,慨然道“我都未曾担心见好爱好, 将来的日子里会抛弃我, 你怎地就开始害怕我走了呢。”
赵攸皱眉道“我自己的性子自己清楚, 不会见好爱好, 倒是你这样也算是全身而退。温轶丢了枢密院, 我为着天下道德才让温瑾进宫,可温瑾也不是无过之人,她装白莲花,我是不会让她好过的。温家的欺君之罪,我还未曾计较。”
一番话反将自己说成了最委屈的人,欺君之罪若是定下来,温轶一党定会跳翻了天。再者楚太子在外即将入临安,这个时候计较欺君之罪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温轶挑破真相的时机最好,知道关键时候小皇帝拿他没有办法。
这些事再论也不合适,温沭心中还是想将小皇帝哄好,哄了几句后她还是闷闷不乐。
天气越来越冷,接近年底后各地上了奏疏过来,她都要去看看,一来二去时间就太少了。温沭也没有耽误她的时间,推了她去崇政殿见朝臣议事,入夜后才准过来。
赵攸心中不乐意,还是乖乖地走了。
等入夜后再来。
小皇帝一走,温沭就受到宫外苏府的传信要见一面。
苏文孝在这件事里什么都没做,没有学着安时舟那样逼迫皇帝,更没有在温沭被天下人指责的时候站出来。他就好像是事外之人,那些纷争都是旁人的事,与他没有关系。
温沭近日都在打理山庄的事,没有心理去理会外面的事。重活一世后,她变得十分坚强,天下人指责又如何,那么难听的话也无人敢当着她的面来骂,自己过得舒坦,也不用去计较的。
对苏文孝的做法,她没有怨恨,没有谴责,平静地接受了。
让她回苏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面对赵攸如今艰难的处境,她若回苏家,对她的打击也太重了些。若非苏文孝在朝势力深厚动不得,她真的想抄了苏家。
离开在即,她不好再不见苏文孝,让人去传了话,午后在茶肆见。
冬日里的茶肆也有不少客人,大堂里烧着热炭,茶香四溢,烟气袅袅,说书人唾沫横飞,说得也是十分精彩。
苏文孝爱听书,在大厅的角落里寻了一处座位后就坐下。
温沭在进入茶肆后就被人引着去角落里,她看到苏文孝沉浸在其中,不觉抿了抿唇角。整座临安城内就独他心情好,安时舟与温轶也是焦头烂额。
她走过去静静坐下,苏文孝眉梢多了几分喜悦,亲自给她斟茶“这是雀舌,口感很好,我知你喜欢喝茶。”
“温大人一招引得其余两人丢盔卸甲,苦不堪言,而您却在此处饮茶听书好比快活。”温沭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一句话就点明当前处境。
苏文孝笑道“你想多了。”
“此事揭开后,陛下只当是温家人演出的一出戏,可是我觉得不对。温轶那处虽说只丢了枢密院,可那里朝政核心,日日商议机密大事,丢了再想拿回来可就不容易了。”温沭道。
“温轶在这个时候揭开这件事,以楚太子来压制皇帝,这招也很得当,至于枢密院以枢密院换回后位,也是一桩划算的买卖。”苏文孝推了推茶杯,朦胧的水汽中温沭一双桃花眼中的光色很是黯淡。
温沭淡笑,其实比起手段,安时舟与温轶两人加在一起都不如苏文孝。只是这些年他心思淡泊,不争这些功名利禄。
“且说说这件事在此时被揭开,陛下不敢动温轶,是因为楚太子即将过来,这也就让她以为是温轶主动揭开的。可温轶不想主动揭开这件事,因为陛下厌恶温瑾,这些事您或许不知,但温轶知晓。拿枢密院换一个没有帝王宠爱的后位,怎么想想都是不划算的。”
“所以你认为是我做的”苏文孝笑得很释然,丝毫没有被揭穿后的窘迫。
温沭见他很坦然,心中微微恼怒,继而道“安时舟被王邵蛊惑着揭开这件事,凭借的就是那封匿名信。信最后落在陛下手中,我也有幸看过,字迹仿照的是温隽的字迹。”
提到匿名信的字迹,苏文孝神情微变。
“陛下认出那是温隽的,对这件事就是深信不疑,她不知温瑾给苏韶写了数封信。我猜定是信落在你的手中了,被你借以利用。”
“阿沭很聪慧,胜过我培养多年的苏韶。”苏文孝不吝啬言辞,真心地夸赞起来。
温沭并不像他这么淡定,眉眼多了几分凌厉,“安时舟如今被赵攸敌视,你一箭三雕,论手段,他们二人都比不过你。你可曾想过安时舟知晓被自己的亲翁算计,心中该是如何恼怒,温轶失去枢密院,对你又会是怎样的记恨”
现在温轶对安时舟恨得咬牙切齿,安时舟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仔细一算,得了便宜的只有苏文孝。
温沭话音刚落,大堂内响起一阵响声,说书人说到一精彩之处,下面寂寞无声,屏息凝神地去听着。
苏文孝也停下来去听着,在周遭响起声音后再道“那又如何,朝堂上本就是尔虞我诈,我与安时舟不过是利益绑在一起,儿女之事本就不是契合的原因。至于温轶,当年他算计我,这些利息该要回来的。”
“你们之间争斗与我有何关系呢,苏大人做事筹谋得当,可曾想过我会不会随你回苏家”温沭站起身,始终不去触碰那杯茶,低眸俯视苏文孝“我不想与苏家有关联,哪怕我在宫里为赵攸所弃,那也是我咎由自取。你不该这样逼迫赵攸,赵攸年少,你们仗着权而欺负她,待她成长后,你以为她会忘记这笔账”
她的赵攸爱记仇,就算隔着多年都会记得。
苏文孝未料到温沭心性如此果决,不撞南墙不回头,眼看她要离开,忙拦住她“阿沭,苏家可以给你最大的依靠,你想要后位也可,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入宫为后,不用顶着旁人的名号。”
“苏大人好意我心领了,你将陛下逼到如此境地,可曾想过我会不会厌恶你我与陛下同为一体,她也能让我真大光明地以自己的名姓入宫。”
温沭语气不大和善,饶开苏文孝就要出茶肆。
“阿沭,你且冷静些。陛下此时也是焦头烂额,他若当真喜欢你,势必会等你。你留在苏府,他日入宫也可方便些。”苏文孝的语气相对于温沭而言,低沉了很多。
阿沭方才一番猜测确实令他心惊。这件事他自认无缝,苏文孝与温轶互相敌视,是不会知晓真相的,而那封信上温隽的笔迹不过是想让皇帝明白一切都是温轶所为。
将他自己摘了干净。
温沭心思果决,不是苏文孝三两句就能劝动心的。离开茶肆后,在门外恰好见到下车的王氏,这是她的铺子。
两人碰面后,王氏先是一惊,而后便是难以掩饰的欢喜,她主动走过来“阿沭,你怎样了”
王氏是深闺妇人,与苏文孝不同,温沭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匆匆道了一句“我很好,夫人且安心。”
说完就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快些离开。
王氏有许多话来不及说,当年的事说开了无论都怨不到她这个晚辈。听到外面传言后就一直在担心她,今日见了还未来得及问,人就迅速离开了。
苏文孝也是无奈,阿沭喝了小皇帝的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到现在这一步,也没有回头路。唯有等着赵攸废后了。
温沭回宫后,制衣局恰好去问皇帝新后的冕服该如何做
皇帝在福宁殿,听到这些话后局促地看着皇后,悄悄地问她“阿沭,你说怎么办”她现在学聪明了,阿沭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是先问问她的意思,不然就会莫名生气。
制衣局本在温沭的掌管下,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制衣局的宫人也不敢去问她,唯有去请问皇帝。
新后的冕服是当务之急,她们害怕也还是过来了。
“让她们去做就是了,这些本就是小事。”温沭道。
“那就听皇、就听你的。”赵攸忙改了口说话,皇后一词用了两年都已成习惯,再改口都有些不适。
她们退下后,礼部的人过来询问迎新后的礼仪。
温沭退到偏殿去了,赵攸心情不顺,直接道“温瑾是被恪亲王退亲的女子,你们还想怎么迎入宫,依朕看她的德行与后位不符合。”
听到皇帝要改口,礼部尚书吓得就跪下了,忙喊道“陛下,这怕是不妥。这新后与恪亲王从来未曾谋面,当初定亲也是以庶女温沭的名义去定,着实与她无关。”
礼部尚书一说完,后面的人就拽了拽他的袖摆,示意他少说些。明眼人都知晓陛下不喜新后,就算是顶着温沭的名字被退亲,可人还是那个人。
百姓不知这些细节,只当是弄错了皇后,他们朝臣就装作不知道。皇帝哪里是嫌弃温瑾被退婚,压根就是不喜欢她这个人罢了。
依他大胆猜测,迟早是要废后的,何必为了这些得罪陛下。
奈何礼部尚书得了温轶的吩咐,势必要争出些名堂来。后面人拽他,他也当作未曾听见。
赵攸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了,她瞅着礼部尚书不知趣的样子,幽幽道“既然如此这般复杂,不如卿代朕去接温瑾入宫,一辆灰布马车即可,也算是给温瑾的教训,自己的后位都保不住,想来也没能力掌管后宫,朕命旁人接管后宫。”
礼部尚书彻底懵了,方才说的是迎接新后的仪仗,怎地又牵扯到后宫的事务上了。这不是他要劝的地方,他赶紧又开口“陛下、陛下,一辆马车”
“够了。你们还要怎样,朕接她入宫已是最大的让步,再闹下去朕就废后。”赵攸不耐地喊了一句。礼部尚书是谁的人,她很清楚,不如就让温家的人清楚,她的后宫可不是想进就进的,就算进来了,她也有理由废后。
一听到废后两个字,礼部尚书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来时想到的话都被压回肚子里。皇帝对温沭的感情深到他们难以想象的地步,想起温沭,他忙回去与温轶商议下。
此女不可留
留与不留都不是朝臣可以做主的事,赵攸被逼到这般地步了,再逼下去,遭殃的就是带头之人。
礼部尚书出宫就去找温轶商议,皇帝扬言要废后的消息传到温沭耳中,她心神终是一动。
赵攸年纪尚小,再被这么逼下去,废后只怕是早晚的事。
指不定温瑾第一日入宫,第二日就会被废。要想废后,就看皇帝有没有实权,且温瑾自己本身就有错,皇帝不想动摇根本,这次才会被迫迎她进宫。
总之,都是权宜之计。
再者要废后,那三人中有两人会赞同,留下的温轶虽说撑着大局,苏文孝也会促成这件事的。
然而这场笑话就会被楚太子看去,得不偿失。这个时候唯有安抚好温轶,迎温瑾入宫。她欲等着皇帝过来劝一劝,温瑾想要的荣耀都给了就是。
赵攸今夜过来的时候,十分乖巧,主动给温沭更衣,乖得让人心疼。
温沭却不想纵着她,“今日解气了”
赵攸就知晓会说起这件事,将从她发髻上拆下来的步摇直接丢在一旁,不乐意道“我就嚷着废后怎么了,温轶逼迫我,我就不能反抗早知道当日我就该弄死温瑾,要不然哪有今日这么多的麻烦事。”
她能弄哑温二,就有本事弄死温瑾。
温沭顿时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赵攸这个暴脾气在她离开后指不定还会做些荒唐的事。年少英气,这也怨不得她了。
比起前世里的赵攸,如今已经好多了,至少在她面前又乖又懂事。
“罢了,随你。”她也不想再劝了,温轶之前种种对帝王不敬,人人也都看得明白。
一听她不计较了,赵攸就来了精神,方才乖巧装怂的样子不见了,自己将袖袋里的小图拿给温沭看,“阿沭,我在庄子里留了一片空地给你种药草,我让人提前将你宫里的药草给拔了,现在应该已经种在庄子里了。”
“你将那些草拔了”温沭震惊,冬日里药草本就枯败,拔了哪里还会长得活,且她宫里种的不如道观里的,生命力不好的。
赵攸被她这么一问就呆了,喃喃道“拔了呀,我们不也是在冬日里将柳钦的药草拔了回宫来种的吗”
“药草各有不同,怎能随意拔,你将药草交给谁了”温沭抚额,遇到搅事的孩子也是无奈。外面就要下雪了,这个时候拔了草约莫也没有活的机会。
想想就生气,她掐了掐赵攸水嫩的脸蛋,无奈道“赵攸,莫要说交给了任宁。”
赵攸漆黑的眼睛眨了眨,极为无辜地点了点头“任宁听话,也唯有他知晓山庄的事。”
她摸着自己被捏疼的脸,委屈道“你又因为药草的事掐我,我就不如你那些药草吗”
温沭觉得头疼,药草约莫也就没了,也不好再与她计较,掐完就给她继续去摸摸“没了就没了,我去向柳钦要一些就好。”
说完又想起柳钦的道观被毁了,药草也跟着没了,就是不知药铺里还有没有了。她给赵攸揉了会脸,道“那你明日陪我去药铺里看看。”
犯错的孩子一听有改正的机会,哪里会不应。阿沭再过两三日就要离开了,也不能再惹她生气的。她点点头应下了“那里有我的人看着,我明日就带你去,指不定会遇到柳钦,他应该回道观了。”
小皇帝并不知晓道观被温沭的人给砸了,天真地以为柳钦回道观了。殊不知他现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道观被砸得窗户都不剩,遮挡风雨的地方都没有。
温沭也没有同她多说,约莫不会遇到柳钦,听说近日里他在城西破庙里存身,也没脸去找苏文孝拉一把。
赵攸躺下后就没有多说话,里侧都是冰冷的,她往温沭那侧挤了过去,伸手就抱住她,叹息道“你若走了以后这里都是冷的,捂不热。”
温沭心里还是有气的,便道“多放几个手炉就是了。”
赵攸不服气“手炉哪里有你好,手炉到下半夜就会冷。”
温沭“宫人会给你替换热的,过了年就好。”
赵攸“阿沭你不知道冬日一个人睡觉是很冷的,人是可以相互取暖的。”
温沭“那陛下与火炉抱着,相互取暖。”
赵攸顿时不说话了,泄气地将自己埋在皇后怀中,算了,能抱一刻是一刻,计较那么多以后也还是抱不到的。
想着以后就心满意足地抱着温沭睡觉。
她睡得安稳,温沭脑海里还是想着自己养了几年的药草,低眸就看到赵攸睡得恬静的模样。她伸手就摸了摸赵攸的脸蛋“陛下这么快就睡了。”
赵攸才睡着了就被这一声惊醒了,她迷惑地睁开眼就看到温沭含笑的眸子,呆了呆,未曾清醒,温沭就俯身压了过来。
还没有说话,唇角就被温沭含住了。
赵攸清醒过来了,被温沭咬了一下舌头后就明白过来,她还是在生气,为着那些药草生气。
温沭压着她无法动弹,手徐徐向下深入腰际。
药铺在柳钦被陈氏抓住后就已经关门了,柳钦也不是一个细心的人,入宫当太医后就没有再来过,等被赶出来后再回来这里就被封了。
前门贴着封条,赵攸与温沭从后门进去的,推开门里面后就遇到蜘蛛网,再往里走都是荒草,冬日里的草枯黄不说,一堆一堆地散在后院里。
“这里的药草估计也死得差不多了。”赵攸拍了拍肩膀上落下的灰尘,看着院子里的萧瑟奇怪道“柳钦竟没有回来这里,舍得那几个孩子吗”
温沭将孩子安排在各家之中,都是早就找好的养父母。柳钦不知这件事,误以为皇帝将孩子掳去当人质了,心里不知骂了多少遍。
温沭不死心地向药草那里走去,赵攸巴巴地跟过去,她打了哈欠,昨夜没有睡好。
阿沭生气也很可怕,说好下次让她在上面的,结果又违约了。她也想生气,可是没有理由生气,想想也就作罢,下次再讨回来。
冷风吹在脸上很疼,赵攸捂着自己的脸跟着温沭向前走去,到了地方哪里还有药草,都成了一片枯黄的烂根了。
赵攸知晓温沭心情又不好了,还是得安慰好。安慰不好,晚上说不定还是要欺负她,低声就道“太医院那里听说也养着不少的药草,我捡珍贵的给你要些来,别生气了。”
两人站在萧瑟的冬风里很是亮眼,单韵见到后就趴在墙头上,见到柳大夫女儿女婿站在一起,就高兴地招呼一声“柳姑娘,你回来了。”
柳大夫的女儿自然要姓柳,这样称呼也没有错。
赵攸的手正牵着温沭,听到这句柳姑娘后愣了下,想起在这里阿沭是柳钦的女儿也就释然了。
这里的事是温沭一手促成的,就笑着回道“掌柜的近日可好,我与夫君回来看看这些药草。”
“我好着呢,前几日你那个爹回来了,在外面转了几圈,叫我给骂走了。你们小夫妻好就成,他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单韵眼尖地看到小公子紧紧握着柳姑娘的手,心里也欢喜,就是有些莫名可怜柳大夫,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去哪里过日子。
想着就说出了口“柳姑娘,我嘴快就说些实话,你看你们小夫妻也和好了,你那个爹做事不厚道,但再怎么着也是你的爹,冬日里也不知怎么过,你们就原谅他了。”
赵攸一头雾水,转身看着温沭“他没有回道观。”
温沭碍着单韵在,就将声音放得很轻“我将道观砸了,他现在住在破庙里。”
赵攸“”她的阿沭可真厉害
突然觉得不能惹她生气,不然就会像柳钦那样流落街头。辞别胭脂铺掌柜后,她就一路牵着温沭的手,嘀咕一句“阿沭,那间道观花了一万多两银子,柳钦那个时候香炉都要金子做的,你砸了有点可惜。”
话越往后说,声音就越小。
“那你的意思就是便宜柳钦”温沭道。
赵攸想想也是,砸了也不能便宜柳钦,就像阿沭这般,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回苏家,不能让他们达到目的。她点了点头,赞同道“砸得好,柳钦住哪座破庙,我让人将破庙也给砸了。”
拍马屁拍得很好,换作赵攸那个年代就是狗腿子。
温沭扫了她一眼就先马车,赵攸闷不吭声地跟在她的后面,上了车后就想着将柳钦弄走,不然去山庄后还会撺掇阿沭离开。
只是不知在哪个破庙里,回去让任宁将人看住了,不能让他接近阿沭。
回宫的路上遇到温瑾与温隽兄妹,两人眉开眼笑,赵攸忙将车帘放下,随意扯了话题“要不要去太医院看看,那里药草也不少的。”
温沭还在想着柳钦,想着要不要将人找回来,毕竟她也是他养大的。没有想明白就听到这句话,“太医院能在宫中种植的药草也很普通,我自己也可以种。”
“也有珍贵的,不可一棒子打死。”赵攸忙道。她在皇后面前不善撒谎,小眼睛一直往车帘那里看去。
温沭觉得奇怪,伸手就要掀开车帘看看。赵攸直接按住她的手,“外面好冷,这样容易漏风。”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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