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很猥琐。”
英芳轻皱眉,难道自己说得不够清楚?
她看着姜重君一脸不可置信的愤怒,心里其实也挺奇怪的。
为什么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姜重君都一副自己一定要跪求他,他的恩宠多值钱的模样呢?想到姜重君上辈子的碰触,她甚至有些恶心。虽然,只有那么一次,可是那股子恶心透了的感觉,还是让英芳很不舒服。
英芳那股子要呕吐的表情,确实也不似欲擒故纵。
姜重君不免大受打击。
那道红影扬长而去,姜重君气得身躯发抖。
“姜君,何至于生气?”
似男似女嗓音响起,巧笑倩兮,不觉蕴含了那么一股子动人心魄的温婉宁静。恍若暑热时候一杯冰水,能将那一腔烈火都生生浇灭。
温知玉一身雪衣,手中把玩一根翠绿柳枝,尽显其名士潇洒。
她似笑非笑,全无方才英芳跟前的急切恼恨,反而透出一段风流,一缕风情。
念及方才勾搭未遂,且被温知玉窥见,他顿时面颊一热。
“山野之物,也许未曾雕琢,有几分天然趣味,可是终究,夏虫不可语冰。姜郎,你妄动心思了。”
温知玉俏皮一笑,却善解人意的解去姜重君如今尴尬。
他们都地上泥,世上俗物,唯独我能懂你贵族高雅。
姜重君尴尬渐消,亦越发感激温知玉的体贴。
他负手而立,尽显气派。
“江山多娇,是我不该留恋此等俗色。”
——反倒污了自己眼界境界。
温知玉深深呼吸一口气,唇角蕴含温柔,同样也负手而立,顺手一甩扇子。
“溧阳姜郎,便是知玉追随方向。”
两人不觉相视一笑。
好了,今天也许是最快乐一天,虽然发生许多令人生气的事,可她终究能摆脱飞云寨这些极
俗气的厌物,那些三姑八婆,那些关于生育的嚼舌根,那些庸俗不堪的家长里短。
眼前的姜郎俊秀非凡,高雅出色,是真正世家高贵浸泡出来的珍贵玉器。
而这样子的贵气,是暴发户决不能有的。
英芳那土鳖甚至连何为贵族都摸不透,沾不到足边。她甚至嘲讽,英芳拒绝了姜家嫡子的恩泽,却不知自己失去了什么样的好机会。
溧阳姜家,就是赏赐一个妾,也是抬举英芳了。
可惜,这般机缘,却也未曾见英芳伸手给抓住。英芳眼皮子浅,自然不知晓溧阳姜家能给予她带来怎么样富贵。只怕到时候,英芳也不知晓多后悔。
她当然不知晓此刻姜重君的想法。
姜重君心忖,如今温知玉已经到手,不能将英芳收为妾无关紧要。可蓝婉表妹,却也要趁机收了。
这一世,他终究没前世那般迷恋温知玉了。
蓝婉此刻,却一路小跑,追上了英芳。
她跑得急了,面颊也是不觉泛起了一股子的红晕,甚是娇美。
“英姊姊,恭喜你当寨主了。”
蓝婉眼睛里面,充满了真诚。
英芳也微微一笑,前世她就不讨厌蓝婉,反而很同情。
这一世,蓝婉似乎也不一样了。
“我还没谢谢你救过我,飞云寨的恩情,我自是会记得的。这枚香囊,送给你。我是明郡蓝家的阿婉,如有机会,你定然要来寻我啊。你递了这个香囊,我就知晓,是我恩人来了。”
她几个哥哥很疼爱自己的,只要蓝婉张口,想来几个哥哥也会报答英姊姊。
然后,蓝婉依依不舍:“英姊姊,再见。”
自幼,她宛如金丝雀似被养大,如今她似乎渐渐也是有些不同。
外面的世界虽然危险,可也未必都是坏的。
另一头,姜重君寻不见蓝婉,心里也有些不痛快不舒坦。
怎么这般不听话?蓝婉这几天挺不安分的,自己的话也不听了。她可是世家小姐,再尊贵不过的娇娇儿。如今,居然和那些村妇一样,学熬粥烧灶蒸馒头?这可是下等人才沾手的粗鄙活计,蓝婉居然会去做。
不过姜重君内心,到底还是原谅了蓝婉了。
蓝婉从小被养得娇宠,没见过世面,纵然是一时糊涂,被人哄了去,那也是可以原谅的。
蓝婉纵然恋恋不舍,到底终究还是跟姜重君下山了。
温知玉也走了,连同寨子里二当家及其心腹。
英鹏其实并未生病,不过故意试试女儿。
在钟镇秋的提议下,他虽终于决意放手让女儿一试,可始终担心。
故而他也让自己眼线时刻监视,如果真有什么乱子,英鹏出面一站,就什么都镇得住。
不过,一切还算过得去。
那雕这个老兄弟走了,他自有惆怅,不过女儿处置也没问题。毕竟心不在了,留下来也没有用。
芳儿比自己想象的能干,在镇秋帮衬下,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不过,他始终不明白,镇秋既然喜欢芳儿,为何不干脆自己做寨主?
“爹,你好些没有?”
英芳端着熬好的汤进来,一脸关切。
看着自己爱女,英鹏内心一甜。
哎呦,他的乖女儿哦!
“唉,有镇秋这孩子在,我也放心。今日,芳儿做的也是不错。”
人前镇定自若的英芳,如今脸颊也不觉浮起了淡淡的羞涩:“爹,本来芳儿也是有些,有些拘谨的。可是当钟大哥告知,爹强忍病痛,备受折磨,想要我身负重任却又因为疼爱芳儿不敢启齿。我一想起爹的期望,顿时就打起了精神。我有什么说什么,什么都不怕。”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英鹏内心否认三连。
我去,钟镇秋对芳儿这么说的,这面憨心黑的!
只不过瞧着自家女儿脸颊朝气蓬勃的阳光,英鹏亦硬生生挤出了鼓励的笑容:“好好干!爹以你为傲。”
忽而间,他倒仿佛明白了好女婿的用意了。
然后时光如梭,匆匆到了五年以后。
官道上,一支队伍缓缓前行,队伍之中,只见一道挺秀俊美的身影,格外引人瞩目。
这是属于姜家的队伍,队伍上旗帜也是格外鲜明。
使得人不由得猜测,这位俊美如斯的男子,莫非是某位姜家公子?
随行保镖的老蔡,忍不住好奇,向着侍卫打听:“这一位爷,当真好样貌。莫非,是姜家哪位公子?”
没料想,那侍卫面色顿时流转几分古怪,古怪之中又蕴含一缕轻鄙。
“她?倒算得上是姜家的人吧。”
那古怪的语调更不觉勾起了老蔡八卦的热情,莫非是庶出?家里不得意?
“是三公子姜重君养的野妾,女人一个,挺能干的。要说扮男人,倒是扮得真像,嘿嘿,连
你这般老江湖,也是看走眼了吧。”
他这么一说,老蔡也是频频点头,确实出乎意料。
温知玉容貌虽美,老蔡一见,只当是个俊美公子,打心眼里没往女人方面猜。
“何止你啊,五年前公子带她回温家时候,温家老祖宗也误会了。要说女人最爱幺儿,温家那位老祖母,便最爱姜重君这个小嫡孙了。如今心尖子肉,带着一个男人回来,可不就让这位老祖母疑孙儿有龙阳之癖,本来都欲要杀人了。”
“还是三公子说她是个女人,并非男儿,才止住姜家杀机。饶是如此,姜家上下,均是半信半疑。你说这个野妾,哪里看着像女人了?也是这野妾自己不安分,你说她也不知存了什么心,一个女人居然故意勾了温家几个小姑娘痴痴迷迷的,神魂颠倒,为她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你说,有女人这般行事的吗?”
“老祖宗不信啊,觉得是乖孙儿说谎话,干脆,扒了她衣服,验明正身。”
“亏她是个女人,才饶了她。否则,岂会饶她轻薄姜家族女之罪。”
侍卫一脸不屑。他暗暗心忖,三公子也不知晓怎么想的,这般邪性的女人,居然吃的下。这个温知玉男不男,女不女,妖里妖气的,怪得很。
忽而啪一下,一鞭子抽打过来。
“乱嚼舌根,简直不知尊卑!”
温知玉气得浑身发抖,面颊雪白一片,平素故意压低嗓子憋出来的温润男声,如今因动怒而一阵子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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