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以穿越的到底是起点还是聊斋?

    小丫头不信,林绥摸了摸鼻尖,笑起来。有那么一丝淡淡的无奈。他见何甜甜跑起来了,自己跟在后面,将纸鸢拾起,等何甜甜跑了一阵子之后,才松开手。

    纸鸢顺着风就飞了起来,随着何甜甜的跑动,越飞越高。直到后来慢慢的变成了天空上一截小小的图画。风忽然就大了些,何甜甜牵着线有些困难。

    林绥走进了些,正对着何甜甜,将纸鸢的线扯了一下,那纸鸢被牵扯着迎风飞舞,燕尾飞舞着,彩带飞扬。

    “哎,飞起来了!”何甜甜笑颜如花,被林绥看在眼底。他淡淡的勾起嘴角,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指一动,那纸鸢又有随时都要落下来的感觉。

    何甜甜被纸鸢的走向给牵动了心神,当下有些焦急的想要跑动,被林绥轻轻牵着线松开,风一动,便又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何甜甜眨眨眼,再不知晓也能看出来是林绥在调戏她,方才是故意将纸鸢给放下的。她跺了跺脚,气急道:“陶哥哥,你这是作何意思。”女儿家的娇蛮带着天真的肆意。

    仿若初春的艳阳,带着蓬勃的生机向林绥袭来。

    林绥一时有些哑然,他轻咳了一声:“纸鸢要牵着线才能飞起来,你把前段稍微拉一下,对,就是这样,你看,这纸鸢不就是飞起来了吗?”

    “是这样吗?”何甜甜学着林绥的动作拉着纸鸢,拉线的过程中,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林绥的手,莫名的有些发烫。林绥只觉得被触碰到的地方有些发烫,烫的他心底也是火热的。

    “恩……再变化些位置就好。”林绥见何甜甜半点也不在意,反倒觉得自己是心思龌龊了些,当下有些掩饰性的想要改换一下动作,却不料何甜甜想要转换纸鸢方向,也动了。

    两个人的预期位置惊奇的有些相同。

    林绥只觉得自己接触到了一团绵软,他面色一下子红了起来,像是一只被煮熟了的螃蟹,何甜甜与他离得太近了,能感觉到对方薄薄的呼吸,吹拂在脸颊上的时候能闻见一阵甜香味,将林绥的脸也给吹得红红的,一直烫到脖子根去。

    何甜甜愣愣的看着他,对这样太过接近的距离一时有些呆住了,她仰起头看着林绥,眨了眨眼睫。手中的纸鸢线圈落在地上,没了牵线的人,纸鸢渐渐的飞远了,像是消失在了天际。

    “陶哥哥……我们是不是有点……离得太近了。”何甜甜说话带着江南烟雨的软糯,习惯了官话的林绥停在耳边,卡了壳。

    “抱歉,我这就让开些。”林绥反应过来,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口中说着抱歉,但是身体却非常诚实的不动,只想要更近些的。

    可惜事实上是——这是不可能的。

    阿云走了过来,见到离得非常近的何甜甜和林绥,当下就作惊恐呐喊状:“小姐!你们这、这是在干什么!”

    何甜甜率先后退了一步,歪着头捂唇对着林绥嬉笑,挑了挑眉“嗯哼。”

    阿云跑了过来,将何甜甜拉开了些:“小姐你方才……与林公子是在?”

    “是在放纸鸢啊。”何甜甜摇晃着头,随着她的动作,头上的步摇也轻轻摇晃着,发出叮铃的声音。“陶哥哥教我放纸鸢呢,你说是不是啊,陶哥哥。”

    林绥见有外人,也就恢复自己的神态。他一时觉得何甜甜心中光明正大并无风月,一时有觉得对方未必不是有意,不然何必如此亲昵呢?

    一时的杂乱如麻,又见何甜甜对着阿云的娇憨模样,有些羡慕,她怎么就能这么简单的没有任何负担的笑着呢?哪里知道他现在的烦乱。

    “那小姐,你说你放纸鸢,纸鸢呢?”阿云瞧着有些不对,点了点自家小姐的眉心,无奈的问道。

    “纸鸢……”何甜甜这才发现手中的纸鸢不见了低头找寻着,鹅黄色的纱裙覆在草地上,露出鞋尖上的珍珠。“啊呀,这不就是吗?”

    那纸鸢的线圈就在林绥的脚下,随着何甜甜的一指,林绥哪能看不见。他低□□将纸鸢拾起,双手郑重的捧了出来。

    “婴宁妹妹的纸鸢……这就物归原主。”

    何甜甜见他如此郑重,不好嬉笑,轻轻的哼了一声,回了一礼万福:“这就多谢陶哥哥了。”

    阿云先一步将线圈拿到手里,对着林绥一礼,拿在手中的时候觉得重量有些不对,收了线,发现果然……这纸鸢早就没了影,应该是方才断掉了的。

    “断了啊”何甜甜皱眉,嘟着嘴:“好容易才学会呢。”

    林绥也是一脸尴尬,他穿着儒生服,可是瞧着却没了方才的从容了,只觉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平日里的舌若莲花仿佛并不存在一般。

    我再去买一件吧……他想这么说。

    何甜甜不知道他心底的纠结,与阿云窃窃私语了两声,神色变得端正了些。又走近了些,对着林绥躬身行了一个拱手礼。

    “方才多谢陶哥哥带我玩了,只是家中父母有告,婴宁不得不先回府了。请恕婴宁今日无礼,来日必会带着礼物拜会的。”何甜甜觉得自己这样突然离开确实是有些败兴,于是行了礼节正式拜别。

    她一抬头,一眼就看见了林绥,有些失魂落魄的。

    “是、是吗?”林绥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哑,脑海里一干胡思乱想着,恋恋不舍并不想要分开。可是显然,何甜甜说父母有告,他没有理由更没有权利拒绝。这种认知叫他不由得垂下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婴宁妹妹早些家去吧,免得父母担忧。”事实上,他也只能这么说道。

    “其实……还会再见的呀。”何甜甜突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林府也不是很远,若是有空,我去见月英姐姐的时候,给陶哥哥你也带礼物。”

    林绥猛然抬起头,倒吸了一口气。心口处又是那般小鹿乱撞,撞得根本分不出心神来思索这些事情,少年人经过这一番大起大落,竟然有些劫后余生之感。

    何甜甜回了身,阿云一起上了马车。忠伯的驾车技术极好,没有什么颠簸。何甜甜坐在马车上,有些摇晃是免不了的。马车而背后的锦缎被摇的掀开一角,何甜甜的余光一瞟。

    瞧见了林绥的身影,还是呆呆的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像是一座雕像。

    然后越变越远……

    何甜甜心底升起了些异样的感觉,其实她从来也不去考虑这些。现代都想着恐婚恐嫁了,更别说古代这个直男癌遍地走的地方。虽然不是现代那种嫡庶神教的大/奶狂魔,但是也不是说能够接受与人共侍一夫的感觉的。

    林家是大户,早晚会有的。

    何甜甜叹了一口气,靠在背椅上阖眼假寐,可怜少年情窦初开……都会喂了狗。只是她未曾想到,这一别,也的确是很久不见了。

    ……

    何家家大业大,何老爷本名叫何景湘,可是知道他本名的不多,多的是人叫有个外号,名唤何半州。光听这个名号,就能知道何家有多富豪了。也难怪当地官员都想着与何家打好关系,偏偏是林家与他最亲。

    可外人都知道何老爷是说一不二,殊不知,在何家,真正说一不二的,其实不是何老爷,而是何夫人。也就是何甜甜的母亲。

    何夫人姓秦,听闻也曾经是官家之女,只是后来与家人走散了,这才与何老爷结为连理。倒也机缘巧合,佳偶天成。除却子嗣之因,却没了其他情况了。

    跨过假山,转过回廊,步过花荫,从水榭楼亭而下便就是何家的用来做家庭聚会的大厅了。何甜甜一到大厅外就察觉出了有些不对,这气氛委实是有些冷了。她见就连平日爱玩闹的丫头也不复素日里那般调笑。

    定然是爹爹又把妈惹怒了,只是看这阵仗,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想来是真的惹怒了,不然也不会是这么冷战了。

    她神色一转,与阿云递了个眼色。

    咯咯咯的笑起来,一面拿手帕捂着唇:“哎呀,爹爹母亲这是怎么了,女儿今日在外玩的正好,就让人传话叫我归来了。可是嫌弃我家去的不好,要女儿多陪陪爹妈不成?”

    一进去就看见何夫人冷着脸,一点也不理旁边的何老爷。嗖嗖的放着冷气,叫大厅里俨然是冷了好几度。

    婴宁可不管,笑着扑进了何夫人的怀里。

    “妈你也真是的,女儿就这么一小会儿不在你面前,就板起脸来了。女孩子生气不好的,会长皱纹的。”何甜甜扬起小手,一本正经的说道,二月的春风还有些冷,于是何甜甜的指尖被冻得发白。

    何夫人本还能冷凝着脸,一看见软乎乎的小姑娘像是一只小猫一样拱进怀里,又说着这样贴心的话,哪还能冷的起来。神色立马就柔和了下来,轻轻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发丝,软的她心底一塌糊涂。

    “天还见冷呢。也不多穿些,仔细又想吃药了。”她轻轻的弹了一下何甜甜的额头,“快坐下,玩了一天也累了吧,我叫人给你弄些吃的去。想吃些什么?只管跟我这里的丫头说。阿云,你且再去拿件披风来,给小姐披上。”

    何夫人握着何甜甜的手,等握暖了才松开。

    “我不吃药呢,甜甜才不吃药,不吃药不吃药。”何甜甜倒在何夫人的怀里,趴着撒起娇来。

    “多大了,还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的。”何夫人啪的一下将何甜甜拍了拍,可是下手轻轻的,一看就没用多大的力。

    “哼”何甜甜偏过头,“才不是猴儿,我明明是只可爱的兔子!那个叫蹦蹦跳跳真可爱。”何甜甜生在兔年,这下不干了。兔子和猴子区别很大的好么。

    “好好好,我们家甜甜是只小兔子。要买只兔儿灯给你玩么?”何夫人笑着骂道。可她还是温柔的给何甜甜披上白色的小披风。

    一旁的何老爷给何甜甜做着各种眼色,眨眼抽筋一条龙,配在已经有些中年发福的何老爷的脸上,有些滑稽。

    何甜甜眼睛一转,指了指何夫人。又摇了摇头,伸出手,比了个五。

    何老爷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指了指何甜甜,食指比了个一。

    何甜甜轻嗤了一声,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就是不给话。

    何老爷被她这样事不关己的样子弄的没法,咬咬牙,比了个四。然后气闷的摆摆手,这是他能出的最高价位了,超过这个价位,他宁愿去睡书房。

    何甜甜眼神一亮,立马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goodjob!这意味着何老爷有三层的私房又要跑到何甜甜的口袋里了。

    家中中馈被何夫人一手把持着,除却必要的花销和给何老爷用来交际交谊的钱,其实何老爷本身的零花,并不算多,何老爷的私房,也是玷着血泪咬牙攒出来的。

    得了好处的何甜甜这下有心情为自己亲爹说说好话了。

    “妈,爹爹怎么还在下面,不叫他上来坐着?他今天是怎么惹你了。我替你欺负回去。”何甜甜按照以往的认知,扯了一下何夫人的衣角娇憨的耍着痴。

    不说还好,一说何夫人就柳眉倒竖起来 。

    “我的儿,你是不知道——”何夫人似乎是被气着了,当下就一个眼刀甩给了何老爷,“你问你那个好爹爹去。我就你这么一个儿,竟然还要叫这不知脸皮的家伙给、给拖了后腿。”后面的话她不好说,换了个文雅的说法。

    但其实还是很愤怒了……

    她说着,一是气何老爷,也是有些心疼何甜甜。当下将何甜甜抱进怀里:“我的儿啊,你这可怎么办啊。”

    她以往向来是讨厌那种悔婚坏婚的人的,可是一到自己女儿面前,那副官家立起来的排场就被她抛在了脑后。这是她辛辛苦苦一手带起来的孩子啊,从何家还没有发家开始,在街道上走街串巷的卖东西的时候背在背后的好孩子,怎么就能让她下半辈子被人瞧不起呢?

    何甜甜被来之母亲的怀抱给憋得喘不过气来,一脸懵逼的不知所措。求知欲望非常强烈的看着自家爹爹。

    然后就看见何老爷涨红了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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