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你是谁?谁……允许你把我的名字随随便便挂在嘴上?”小天狼星救回詹姆斯以后,袍子蓬乱,原本打理得很好的低马尾,也散落了几束发丝,他有些狼狈的一边整理仪表,一边试图替好朋友詹姆斯-波特先生止血。

    倒霉蛋波特在混乱中,鼻子撞到了列车的桌角,鲜血直流。他试着用手背挡住鼻孔的血,笨拙的止血方法毫无效果,又搞得满手都是血。本着好兄弟就是拿来用的态度,詹姆斯毫不客气的揪住了来帮忙的小天狼星的袍子,让小天狼星新袍子上,都是脏兮兮的血手印。

    但即使这样努力,他的鼻血还是没有止住。

    小天狼星并不心疼自己的新袍子,他衣箱里有的是袍子,下车前换掉就是了,但是真讨厌身上脏兮兮的,忍不住粗鲁的脱下自己的外袍,干脆的包裹住好兄弟鼻子以下半张脸,顺手还在袍子上蹭干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血渍。

    他想要的见面可不是这样的,小天狼星丧气又恼怒,他应该居高临下的告诉那个不给自己回信的小混蛋,他布莱克少爷有的是朋友,不差他一个。

    结果现实呢?他的朋友毫无还手之力地被这个小混蛋给揍了,更别提他自己也一身狼狈。

    他一点也不想这样!

    小天狼星的举动激起了莉莉的反感,她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你真的是他朋友吗?你在干什么?!他会窒息的!”莉莉一边说,一边帮助鼻血流得很凶,似乎有些脚步不稳的波特摆脱那件袍子。

    他的鼻子果然还在流血,出于一部分歉意一部分同情,莉莉拿出自己的手帕,命令波特坐下扬起头。用手帕试图给他止血。小天狼星的袍子满是鲜血,好似来自凶案现场,破布一样扔在地上。

    “你晕头了吗?”小天狼星看着乖乖随着莉莉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老实得不像波特,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多管闲事,就应该放着他挨打。反正看起来他已经被那个小女巫迷得神魂颠倒了。

    他说得没错,詹姆斯-波特先生,感觉自己全身轻飘飘的,好像荡在云上,他很确定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是他恋爱了。

    他见到这姑娘第一眼就知道,就是她了!

    莉莉简直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詹姆斯简直是享受着莉莉的命令。

    如果说场面上还有谁对这件事感到愤怒,无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他看着莉莉帮助詹姆斯止血,简直想要扑上去再打一架。---虽然他暂时没搞懂自己为什么想这样做。

    可是,萨姆的力气比他大得多,她牢牢的控制住西弗的动作,轻松的制止了西弗勒斯无望的挣扎,甚至有闲心和小天狼星叙旧。

    “我呀,萨姆呀!萨姆-莱斯,记得吗?诺,这个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呀,你忘记了吗?我们还一起逛过对角巷。”

    萨姆毫不介意小天狼星恨不得把鼻孔抬给她看得动作,没办法,她认识小天狼星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个傲慢的人。

    小天狼星想起这件事就是一肚子火,他被爸爸带回家以后,给萨姆写了好多封信,萨姆回了两封以后,就再也不回复了。他为自己当年的失落和沮丧感到羞愧。

    当然,进了霍格沃兹以后,就是这个言而无信的小感到失落和沮丧的时候了。他保证会给莱斯先生一个美好的校园回忆。小天狼星看着一身麻瓜衣服的萨姆,冷笑的想。

    “嘿,我给你寄了这么多信,你为什么从来不回,太忙了吗?”同样是没收到朋友的回信,萨姆的反应可大度多了。

    “哈?”小天狼星本能的感觉事情不太对,他抱着肩,坏笑的看着萨姆,其实心里已经有些不好的猜测了。

    “对啊,在你最后一次给我来信的时候,我还给让你家的猫头鹰带了《飞车手杰雷》的海报,花了我一周的零花钱呢!”很难说萨姆依然对小天狼星记忆犹新,是不是为了那一周少吃的甜甜圈。

    小天狼星简直能够想象家里那只多管闲事的小精灵克利切,当他发现小主人收到一张来自麻瓜的海报。

    啊哈,这辈子他都别想再看见那张海报了,当然还有那些年他寄出的信。

    “是的,我是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少爷,为什么要给你写信。”小天狼星仰着头,然后把他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现在他并不想这样说!他应该顺口称赞下他的衣服,说老实话,比之前见到他的时候好多了!

    但是他也绝不可能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他开始疯狂的打算该送点什么给好商量的萨姆,零食或者一套新的巫师棋?

    “萨姆,你听到了吗?不要总是随便和人搭讪,这显得你的身价和湖边的落格藤一样低廉。”西弗勒斯眼角火辣辣痛得不行,不用看都知道必然红肿了一大片,而莉莉和那小子甚至开始聊天了,相反是自己被萨姆牢牢控制着,他心情糟糕,听到小天狼星的挑衅,毫不犹豫的选择火上浇油。

    最好放开他,让他和那位波特先生再打上一架。

    但是他们都失望了,萨姆被朋友拒绝确实有些沮丧,但是她并没有生气,而是不怎么热络的“哦”了一声。

    既没有和小天狼星套近乎的意思,也没有暴揍他们一顿的意思。

    “那这样,你带着波特先生离开这节车厢吧。”萨姆冷静的提出建议,就像在球场上,如果不能好好在一起玩,就滚蛋吧。没错,就是这样!

    “凭什么!”波特正和莉莉聊得正开心呢,他为什么要出去?他直接跳起来,鼻子上塞着莉莉的手帕,说话含糊不清,显得特别可笑。

    如果在球场遇见上不好好玩,又不肯滚蛋的混蛋该怎么办?打一架,输的人滚蛋,就这么简单。萨姆松开对西弗的钳制,活动活动手腕,打算告诉他们凭什么,熟悉萨姆的西弗勒斯摸住袖子里的魔杖,他会好好照顾那个鼻血男孩的。

    “够了,萨姆、西弗,我不太喜欢这个包厢,我们走吧。”莉莉太熟悉萨姆那套男人足球的规则,他自从加入足球队,一个月惹的麻烦比原来一年还多!平时西弗还会拦着,现在……入学前让萨姆打一架,天知道他会不会被霍格沃兹原封不动送回去!

    在莉莉的拉拽下,萨姆顺从的拉起了他的行李推车,她完全没往小天狼星那里看一眼,当然也就看不见小天狼星懊恼的眼神。

    在他们快离开包厢的时候,波特实在忍不住,他含糊朝莉莉和萨姆喊了一句:

    “我是说真的!格兰芬多才是最好的学院!”

    得到西弗低低的一声:“公子哥!”也不知道子啊说他们中间的谁。

    莉莉气恼地瞪了西弗一眼,她都搞不清楚这个朋友是怎么了,她明明还记得西弗是个有些腼腆,但是理智又聪明的朋友,好像从接到霍格沃兹的信开始,西弗的情绪就完全不对劲了。

    他们运气不错,往后面走了两个包厢,还有个包厢是空的。

    于是他们三个坐下来,放好行李后,都不想说话,在萨姆看来,让出包厢可是个大让步,他不乐意,西弗勒斯继续埋头看书,莉莉感觉气氛闷得慌,忍不住开口。

    “萨姆,答应我,绝对不要再殴打同学了。”她严厉的看着萨姆,她讨厌足球队那群混蛋,他们完全带坏了萨姆。

    在学校的最后一年里,萨姆一门心思的踢球,仗着是足球队员,做什么都不会被开除,为了争球场打架家常便饭,唯一庆幸的是他的头发足够短,不然肯定和其他球员一样,用头油把自己弄得油光发亮。

    萨姆如果不是他那个足球天才的光环,就他打架的频率,早该被退学了。

    “你得知道,在这里,可没有人为了足球,再对你大开绿灯了!相信我,如果你被霍格沃兹退学,就算足球也拯救不了你七年级的英国文学。”说到这里,她近乎恐吓的看着萨姆。

    萨姆果然被吓住了。小鸡啄米式的点头,看起来乖乖的。

    莉莉看达到目的,满意的点头,这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巫师们对魁地奇天才的宽容度对比麻瓜对足球天才的宽容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后莉莉转头看了西弗一会儿,她拿不准主意该怎么和西弗谈谈。萨姆其实就是小孩子,个子长高了,心理还像个小弟弟一样。西弗可不一样,无意中说错什么,都可能激怒他,尤其这阶段,他的情绪非常不对。莉莉常年照顾佩妮的心情,这经验也可以拿到西弗勒斯身上用。

    莉莉感觉他们都太情绪敏感了,和他们谈谈总是很难。

    “西弗,冲上揍人,这可不是你的性格,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萨姆看着西弗,拿出兜里吃了一半的奶酥条,包装都已经快被揉烂了,看起来就让人没什么食欲。

    萨姆浑然不觉地先叼了一根,剩下的准备分享给朋友。得到朋友们同步地嫌弃拒绝,萨姆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一个人吃着被压扁的奶酥条津津有味。

    莉莉直觉这是个好机会,萨姆有时候完全是小孩子性格,有时候又会出乎意料的敏锐,重要的是,谁也不会和他真的生气。

    “是的,西弗,你到底怎么了。”莉莉抓紧机会问,他们马上要进入一个全新的环境了,西弗这样的态度对大家都不好。

    西弗勒斯徒然的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扯动了脸上被波特揍出来的伤处。

    他像找到发泄口一样,捂着有点红肿的眼角。大声骂了一句:“**。”

    然后坦然的反问朋友们:“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莉莉在西弗口吐脏话的时候,已经一脸的不赞同,她必须忍着,才能不对西弗提出意见,这不是提意见的好时候。

    “你应该嘲讽他,说葛瑞芬多有多糟糕,说波特的品味有多糟糕,但总之你不会冲上去揍他。”萨姆可不在乎脏话,足球队的人不说点脏话感觉就像小孩子。

    “格兰芬多”莉莉小声纠正,要上霍格沃兹了,萨姆却连四个学院的名字都没搞清楚,她敢打赌,除了西弗天天挂在嘴边的斯莱特林,萨姆肯定不记得其他任何一个学院的名字。

    “哦,对,格兰芬多!”

    西弗勒斯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我做了,而不是我应该做。我想莱斯先生应该不至于能钻进我的脑子里,操纵我去做事情。”西弗勒斯大力合上书,明显有吵一架的打算。

    “对,就像这样嘲讽他,要我说如果你哪怕一周打一次架,在布莱克来之前,你也能狠狠教训波特。”萨姆毫不在意西弗的态度,诚恳的说。

    “萨姆!”莉莉提高声调,对萨姆鼓励打架的态度非常不满。

    “当然,西弗。你完全没有打架的天赋,这和你性格无关。”萨姆看着莉莉发火,举手做出乖宝宝的样子,立即并且试图在语言上进行弥补。

    莉莉绝望地发现这场绝好的谈话机会,被不着调的萨姆搞砸了。

    相反西弗勒斯又挂上了他惯常那种嘲笑的表情,双手抱胸。

    “如果你还记的我们是巫师,你就会知道无用的肌肉控制是一件多么微不足道的天赋。”他摆着那副气死人的表情,口吻轻松。

    莉莉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是自从一月以后,她见过最正常的西弗了,然后她试探的开始询问其他三个学院的事情,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自然的开口:

    “斯莱特林是最好的学院……但是创始人不接受非巫师家庭出生的小巫师。”他说到这里偷瞄了一下莉莉,莉莉专注得看着他,没什么难过的表情。

    然后接着说:“其次是拉文克劳,他们喜欢聪明的小巫师,至于格兰芬多……都是一群莽夫,被挑剩下的都去赫奇帕奇。”

    莉莉认真的听着,她当然知道她的朋友对不喜欢的东西,会尤其刻薄。她必须仔细思考,她应该去哪里。

    萨姆无所谓的打开餐篮,拿出了莱斯夫人给她带的干面包,反正挑剩下都去赫奇帕奇,总之不会让他回去学英国文学。

    “伙计们,午餐时间,你们不饿吗?”他早上才吃奶酥条吃了一路,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好的胃口。

    被萨姆喊了一声确实还真有些饿了,莉莉拿出自己午餐篮子里准备的三人份炸鱼和松饼---伊万斯太太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西弗勒斯的午餐篮里装的是牛肉三明治,三人份的。看着萨姆狗狗般可怜的眼神,朋友们自发自动的把午饭分享给萨姆。莱斯夫人足够溺爱萨姆,但是……萨姆的午餐大部分时候都只有干面包,因为这样萨姆至少不会食物中毒。

    萨姆欢呼一声,开心的开始吃同伴们的午餐。

    “斯内普太太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记得以前西弗只能和我一起啃干面包的。”食物永远堵不住萨姆的嘴,能说出别人最不想听的话。

    “越来越像个麻瓜你觉得很好吗?”西弗低声问。

    “当然很好,那这样,把三明治全给我和莉莉,你体验一下啃干面包当午餐的滋味。”萨姆毫不客气把自己干面包塞到西弗的鼻子底下,丝毫不掩盖自己对干面包嫌弃的态度,以及对西弗伤感情绪的无视。

    萨姆总有十万种办法让人哭笑不得,西弗勒斯推开那个备受嫌弃的干面包,从莉莉篮子里拿了一块炸鱼。

    这时候一个笑眯眯的女巫推着食品推车过来了,她扫了一眼三个孩子的餐桌,友好的问:

    “孩子们,需要来点冰南瓜汁吗”

    “我不用了,谢谢。”萨姆晃晃自己的水壶,她运动量大,长期带着水壶到处跑。

    “我也不会用了。谢谢。”西弗勒斯和莉莉同时说。

    斯内普家里没有发零用钱的习惯,虽然这次来上学,斯内普太太给了他一些零用钱,但是西弗勒斯并不打算把钱花在零食上。

    莉莉则是在迁就萨姆和西弗,他们两个零用钱都不宽裕,就算莱斯夫人如何的宠溺萨姆,考虑到酒吧的盈利水平,注定了萨姆并没有多余的钱购买额外的零食。她每次都提前把想吃的零食安排得好好的呢,认真坚定的都不像小淘气萨姆。

    女巫毫不介意,笑眯眯的往下一节车厢走。

    “我感觉推车上有很多我想吃的东西,下一周,我肯定要买其中几样!”萨姆握拳,认真的说。

    “万一这些只在列车上售卖?那萨姆你怎么办?是吧西弗?”莉莉在边上逗弄萨姆。

    “不会……不可能……我不相信……”萨姆一边这么说,一边看着已经关上的车厢门,明显有点犹豫。

    这反应逗得莉莉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旅程就有些昏昏欲睡,中途在西弗勒斯的建议下,他们提前换好了袍子,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驰,半睡半醒。

    直到一个尖厉的呜呜声大叫着,“即将到达霍格沃兹魔法学校。请做好下车准备,不许需要带上行李,我们将有专人替你们放进寝室。”

    三个人互相看看,静静坐在位置上,感受着列车的速度放缓,按照通知没有去动行李,等着列车停稳。

    他们三个无意识的挨着,心跳加速,手心冒汗。这个时候,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马上就要到霍格沃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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