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心的裂缝

小说:请允许我表个白 作者:牧笙歌
    她抱着这些东西,她要去痛骂那个混蛋,就算拼了命不要,也要让他离阿然远一点,她出门的时候,拉住一个过路的人,询问了苏七的住处,唐家坳的人基本上大部分都知道苏七住哪,像穆然妈妈这样没有把心思放在这过日子上面的,所以不知道苏七是做什么的,住哪里。

    苏七刚刚回家,他准备在睡一会儿,时间还早,砰砰砰的,像有人砸门一样,苏七心中第一反应,是谁来找他的麻烦了?周大头?应该不至于这样头脑不清。

    苏七走过去在门上的猫眼看了看,是穆然的妈妈,他开了门,穆然妈妈一进来,就向屋内冲,寻找什么。

    “穆然妈妈,你有什么事?”苏七有些疑惑,他妈妈怎么会上这儿来。

    “我儿子呢,他上哪儿去了,你把他藏哪儿了。”她指着苏七说道,眼眶发红,眼里带着愤怒,突然她在沙发边,看到了穆然的外套,像是被刺激了一样,把盒子扔在沙发边,冲出去就打苏七。

    苏七碍于她是穆然的妈妈,并未动手,躲过了,但是这在她眼中看来,更加生气,是一种傲慢,格外的刺眼。

    “你不要脸,为什么要祸害我儿子,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把他交出来,他才十六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苏七有些懵,怎么回事?穆然妈妈到底听了什么,发什么疯,自己孩子今年都十七快满十八了,还十六。

    “你到底什么事,有事直接说,穆然已经虚岁十八了,他现在应该在给学生补课,你有事可以直接打他电话,上我这儿做什么,若没有什么事,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苏七站在一边,意图很明显,示意她打扰到自己了,若不是她是穆然的妈妈,他早就动手把人赶出去了。

    她把沙发上的盒子抱起来,向苏七站的方向扔去,没有了往日温婉的模样,像一个泼妇一样说道:“你自己看,畜生,人渣,你做的丑事,你以后不要在缠着我儿子,否则我跟你拼命。”

    她扔的盒子打在了他的手背,盒子边缘划在了他的手背,苏七的手背被划开一条口子,苏七没有看自己的手,盒子掉落在地面,里面的东西都散落了出来,苏七弯下腰,他把地面上的纸张都一一捡了起来,拿在手中。

    拿在手中厚厚的一叠,他把那些纸张都一一打开了看,无一例外,上面都是一个人的画像,他睡着的模样,看书的模样,玩手机的模样,厨房做饭的模样,还有他画给穆然的那幅画,他自己也添了一只狼上去,每张画上面都有他的名字,苏七,这上面画的所有都是他。

    苏七越看下去,心里越震惊,手指翻动着,饶是苏七见过很多场面,很镇定,但若仔细看则能看到他手指在轻微的颤抖。

    他脑海里过往的画面快速的闪过,穆然坐在他床边往他睫毛上放火柴棍的模样,那时他细微的异样,送他的菩提手串,背他进屋,像一个管家婆一样每天念叨他,每天换着花样的给他做饭,从来也不嫌烦,他有时候偶尔抬头能与穆然的目光对上,他那时并未多想,他一直认为穆然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生活艰难,他想着能拉一把就拉他一把。

    苏七差点没有拿住这些纸张,他把盒子捡了起来,把纸张放在盒子内然后盖上,不管如何这是穆然的东西,他还是给他收好放在沙发上。

    苏七从兜里摸出了手机,他给穆然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铃声在这个房间响起,穆然接他的电话不会超过十秒,总是很快,这次也一样。

    “苏七,怎么了,有事?”

    穆然正在补课,他突然接到了苏七的电话,平日里苏七从来没有在他补课的时间打电话过来,苏七知道怕打扰到他,有什么急事都是发短信给他,穆然心中继早上后,更加慌乱了,竟然有一丝心痛。

    电话那头,苏七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三十秒,电话那头才传来苏七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极力在压制什么,说话都有些不连贯。

    “你妈妈在我家,你过来一趟吧。”

    穆然还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妈妈怎么去苏七家了,妈妈怎么找到苏七家了,她去干什么。穆然想多问两句,苏七却挂断电话了,他在打电话过去,苏七挂断了。

    穆然跟学生说了一声家里有急事先走了,路上他不停的拨打苏七的电话,他想听听苏七的声音,他想听见他的声音自己能心安一点,苏七没有接,最后在拨打过去苏七关机了。

    穆然快速的跑到了苏七的家,用他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苏七家大门关着的,穆然用钥匙开了门,发现苏七站在阳台不停的抽烟,地面上堆了不少的烟头,苏七以前抽烟会扔在烟灰缸内,不会到处乱扔,说明他现在心情很糟,很糟。

    妈妈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哭泣,不停的念叨畜生,畜生,你要遭报应,穆然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你发什么疯。”穆然走了两步,想去拉妈妈回家。

    妈妈被穆然拉着没有动,挣脱了他的手,穆然眼光落在了沙发旁边的盒子,他在熟悉不过了,那里面装着他所有的秘密,他那些不能见光,所有的甜蜜。

    “妈,你动我东西了!你为什么要动我东西,你凭什么。”穆然冲她吼道,这是他第一次发火,以前不管父母怎样吵架,做了什么,他从来没有这样情绪激动过。

    她以为穆然是迫于这混混的威胁,不敢离开他,她赶紧上前把穆然拉住,安慰他:“阿然,不怕,妈妈替你撑腰,你告诉妈妈你有没有受伤害,是不是这个畜生强迫你的,我们去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穆然甩开了妈妈的手,他从来没有这样恨自己的妈妈,以前小的时候妈妈只顾跟爸爸吵架,大一点了只顾着自己的衣着光鲜,为了爱情丢下自己一个人,他把攒的钱都给了她去还钱。他没有要求过她怎么样,现在她却把他的秘密捅了出来,尤其是在苏七面前,任何人面前他或许没有那么难堪,然而苏七知道了。

    “妈,我真希望你不是我妈。我为什么有你这样的妈妈,你把我的心都丢在地上,踩碎了,你还觉得我不够难堪吗。”穆然眼泪从眼角滑落,他很愤怒,带着绝望。

    “阿然,你?……”她听了穆然这番话,她心中浮现一个念头,不,不怎么可能,她儿子怎么会。

    穆然像是看出她猜出来了,讽刺般的笑道:“妈,是啊,是你儿子我缠着他,他好心帮助我,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帮助我,是我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穆然话没有说完,她抬手打了穆然一巴掌,他的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他的皮肤很白,一个巴掌印衬得特别明显。她打完后就后悔了,她从来没有动手打过阿然。

    “阿然,断了这个念头,妈妈以后好好工作,学习做饭做家务,你安心读书,妈妈以后不会这样了,是妈妈的错,我们回去不要跟这种人接触了。”她想拉着穆然向家走。

    穆然甩开了妈妈的手,他看向阳台,苏七一直在阳台抽烟,没有说话,也不看他们这边,那些话苏七肯定听见了。

    穆然向阳台走去,走到还有两三步的距离时候,他不敢靠近,他不知道苏七会怎样看他,苏七还会理他吗?他们还能像之前那样吗?

    “苏七。”穆然轻声的喊了他,声音不住的颤抖。

    苏七猛吸了一口烟,扔掉了烟头,用鞋子踩灭,然后越过穆然向外面走去,没有理他,穆然心慌了,他怕苏七再也不理他了,他伸手去拉苏七的手臂,却没有抓住他,苏七直接拿了鞋柜上的钥匙,直接就走了,没有说一句话。

    穆然想去追他,被妈妈拉住了:“阿然,你疯了吗,你去追他做什么,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我们回家,不要在见他了。”

    穆然掰开了妈妈的手,他走到沙发边拿起了自己的盒子,向门外走去,她赶紧跟在儿子身后,她不敢走近了,只跟在他两三步的距离后面。

    穆然回了家他就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了门反锁了,妈妈坐在沙发上,一切的事情反转的太快,她以为是那个混混强迫阿然,没想到是阿然一方面的单恋,那个混混很明显的不知道。

    她为什么这么冲动,她为什么不先跟阿然打个电话,就直接冲到那个人家里去了,她又做错了事了,阿然吼她的那一幕,嘲笑说话的那一幕,在她脑海中回放,是一种绝望。

    穆然坐在床边,抱着盒子,他不停的给苏七打电话,电话那头依旧是已关机的声音,穆然想给苏七发短信,按了两下,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无从说起,他拿过盒子,打开了。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些画,这些都是他在做题的时候把画纸夹在书中,偷偷画的,苏七并未发觉,可是现在害得两人关系如此的也是这些东西,他想毁了这些画,但是却又下不了手,上面都倾注了他的思念,他的爱意,若苏七真的不理他了,很有可能这是他唯一能留下的东西了。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穆然听见大门有人敲门,他快速的从房间内出来,他心里在想,是苏七吗?苏七来找他了吗?他不生气了?

    穆然冲到门边开了门,看到的却是胖子,他的心有一次沉入谷底,胖子提着一些东西。

    “穆然,怎么回事,你跟七哥吵架了,他发了短信给我,让我去他家把你的东西收拾了,提你家来,你不是一直跟七哥住一起吗,怎么又回家了。我打七哥电话他也不接,后面打就直接关机了。”胖子把东西放在门口,从穆然身后看去,看见了一个女人,应该是穆然的妈妈。

    穆然妈妈不是走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对于别人的家事,胖子也不好多问,把东西送到了他就离开了。

    穆然盯着那些东西,胖子说刚开始苏七不接电话在后来苏七电话已经关机了,在苏七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那时候他就给胖子发了短信,苏七,你对我真的失望至极吗?不愿在见我了吗?

    人总是在伤心难过的时候,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像一把生锈的刀,不停的割着自己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割一刀疼一下,就像凌迟一样,痛得无法呼吸,却又死不掉。

    穆然坐在床边,他的脑海里终是浮现他跟苏七两个人的吵闹斗嘴日常,苏七醉酒的时候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会带着他过年放鞭炮,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守着他,去陪考,会替帮他找补课的学生,带他去游乐园玩,苏七对自己是真的好。

    穆然坐了很久,久到什么时候天黑,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他是被自己的手机闹钟吵醒的,他该起床洗漱去补课了,他还要为了自己的大学生活费而努力,他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试图让自己清醒。

    他从房间内出来,去了洗手间洗漱,出来后,直接拿了课本准备出门,妈妈睡在了沙发上,被穆然吵醒了,她见儿子准备出去,她以为阿然要去找那个混混,赶紧上前去拉住。

    “儿子,你要去哪儿?怎么不吃早饭,你要去哪妈妈跟你一起去。”

    穆然掰开了妈妈的手,经过一夜的悲伤,他觉得嗓子很疼,身上有些发热,应该是发低烧了,说道:“我要去补课,你跟着我去吗?我要去给自己挣大学的生活费,你要一起吗?他已经把东西都给我送回来了,他已经不打算见我了,他厌恶我了,应该说你不用担心我在去缠着他了,因为他不想见我了。你大可以放心。”

    她松开了儿子的手,她的儿子从来都是冷静的可怕,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颓废自暴自弃,她忽然觉得,阿然或许根本不需要她的保护,因为从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解决任何事情,反而是她这个做妈妈的有时候拖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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