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思绪

小说:请允许我表个白 作者:牧笙歌
    过了几天,没有任何动静,苏七怀疑是不是自己是真的海鲜过敏了,但是这又不像那些人的风格,打草惊蛇,哪有惊了蛇,而不动作的,不怕蛇跑了,下次在想捉住就更加费力了。

    苏七记得十月八号是穆然的生日,这小孩儿满17岁,他去了街上买了一个蛋糕,那天刚好星期五,穆然那天不用上晚自习,苏七早早的就去学校门口等他。

    虽然穆然告诉了苏七自己的生日是十月八号,但是他心底也没真敢抱希望,他怕什么都没有又失望。

    他出了校门口,看见校门口马路对面的苏七也看见了他,冲他挥了挥手,穆然赶紧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小孩儿,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是怎么,是想试探我记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还是怎样,我跟你说,我就是在这等你,替你过生日,小孩子家家的,心思哪那么多,直来直去不好吗。”

    穆然被他说的脸有些发红,心思被他说破了,苏七像没看见一样,勾住他的肩边走边说道:“今天你过生日,你最大,想吃什么,尽管说,去A市吃也行,反正你明天不上课。”

    “我想吃你做的饭。”穆然说道。

    “小孩儿,你眼光不错,看出你七哥的厨艺要比外面的好了吧,不过你想吃其他时间给你做也行,今天你过生日还是去外面吃热闹热闹。”

    “我就想吃你做的,外面的没什么好吃的。”穆然固执的说道。

    “行了,行了,说吧,穆老大,你点单吧,想吃什么,报名字吧,我们去买菜吧。”苏七勾着他本来想向超市去买菜,最后被穆然硬生生的给拽去了菜市场。

    “我想吃排骨,你给我做个红烧排骨吧,在做条鱼吧,嗯,在弄一个小炒牛肉,烧一个汤差不多了。”穆然在菜市场指挥着苏七买菜。

    穆然提了一部分菜,跟着苏七向家走去,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苏七进去提了一打啤酒出来,穆然赶紧制止他说道:“你身上过敏还没好,喝什么酒,不要命了。”

    “没什么,少喝点,早就好了。”苏七提着啤酒想向家走去,穆然双眼瞪着他,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试图想让他放过去。

    “行了,买都买了,我不喝行了吧,等好了在喝,本来想着你过生日,我们俩人喝点。”苏七无奈的说道,这个小朋友管他管的太紧了。

    听到苏七这样说,穆然才松开手,两人回了家门口,苏七提着菜进了厨房开始忙活了起来,苏七就在客厅的茶几上做练习题。

    苏七也没有打扰他学习,就安静的做着饭菜,客厅时钟指向七点的时候,苏七做好了饭菜,今天他特意跟人打过招呼,今天晚上不去上班,就是给这小孩儿过生日。

    苏七把饭菜端在桌子上,很快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菜,屋子一下黑了起来,苏七从厨房端了一个蛋糕,上面点着十七根蜡烛,烛光撒在屋间,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打出阴影。

    “小孩儿,快来,许愿吹蜡烛。”苏七把蛋糕端到桌子边,招呼他赶紧过来。

    穆然走到桌子边,看着桌子上的蛋糕,这应该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替他过生日,以前他一直以为生日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日历上的数字,没想到真的有人放在心上,连爸爸妈妈都记不清他的生日到底是什么时候。

    “愣着干什么,等下蜡烛燃光了,赶紧许个愿吹蜡烛。”

    穆然闭着眼睛他许了一个愿,他希望每一年都能和苏七一起过生日,穆然很喜欢跟他的相处。

    吹掉蜡烛,苏七去开了灯,把刀拿给他,让他在蛋糕上切两下,嘱咐道:“先吃两口,等把饭吃了在吃这蛋糕,以免等下饭菜吃不下了。”

    苏七去桌子边拿了一罐啤酒,打开拉环,递给穆然说道:“喝点?”

    穆然接过了啤酒,他先吃了饭菜垫了些,在喝了一口,他没喝过酒,喝下去感觉口感怪怪的,有些苦涩,实在想不通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

    “苏七,你有心事吗。”穆然询问道,他这两天明显的察觉到了苏七细微的变化,他有时候会走神,脸色有些阴沉的可怕,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像看花眼一般。

    “吃饭,在废话,菜都要冷了。”苏七敲了敲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穆然闭上嘴乖乖吃饭,他只是想关心一下苏七,但是苏七他带着防备,他不让任何人窥见他内心最隐秘的想法,像小黑屋一般把它锁起来。

    苏七看穆然听话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太过了,他开口说道:“穆然,你知道为什么我当初要让你进我家,又带你去看医生吗。”

    穆然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放下碗筷,双眼盯着他,在等他的后面话语。

    “其实我这个人,心底并不善良,不然我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你知道这个位置怎么来的吗,是我拿命拼来的,孤身一人,没什么值得牵挂的,心就比别人狠,豁得出去,那天看见你,我刚刚收拾了人回来,你就像小花狗一样跟着,蹲在我家门前,当时我心里在想,这谁家的孩子,不听话,还玩离家出走,一天天的吃饱了撑的。”

    苏七停顿了一下,拿着水杯喝了口水,穆然见手边放着啤酒,他拿过来也喝了一口,目光没有从苏七身上错开过眼。

    “你在我家蹲了一天两夜,这时候我猜你跟你家里人关系也不怎么样了,谁家孩子走丢这么长时间,不出来寻的,而且唐家坳统共也没多大的地儿,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你的行踪,这让我觉得你跟我有些相似,不过你比我好,这么大的年纪至少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你知道吗,我十六岁的时候,连桥洞都睡过,那滋味可真不好受。所以我想着能拉你一把就拉你一把,至少在后面的路上能少吃点苦。”

    苏七从裤兜里摸了烟,他想抽烟,但是一想到在饭桌上,于是又忍了下来。

    “没事,你抽吧,我不介意。”穆然看见了他的动作,自然知道,他起身走到茶几边把烟灰缸拿过来放到他面前。

    “苏七,谢谢你。”穆然真心的谢谢他,谢谢他当时发了善心,谢谢他替自己处理应付了酒吧那件事,谢谢他引导自己。

    “别酸了吧唧的,以后谢谢做点实际的,好好努力,上一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努力挣钱,到时候记得你七哥我就行了,记得回来看看我。”

    穆然听着他的话,心中没来由的一慌,这话听上去就像送别的亲人,很久不能见面一般,他想以后的生活都有苏七参与。

    穆然没喝过酒,不知不觉中他喝了一瓶,最后不胜酒力的醉倒在了桌子上,苏七看着他醉过去了,烟灰缸里的烟头已有三四支了。

    “傻子,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谁又能陪谁多久。”苏七把烟掐了,他经过上次过敏一事,心中隐隐地有些担心,他不知道还能在这个地方呆多久,穆然很信任自己,他很依赖自己,假如自己有一天离开了,除了胖子以外,应该还有这个小傻子在伤心难过。

    他不是从正道马路走过来的人,他是从淤泥深处爬出来的人,虽然洗净了污泥,可是难保不会又再次被人推下去,想要平静的生活,哪有那么容易。

    苏七拿过剩下的啤酒走到阳台边,如今已是十月份了,渐渐从秋天过度到冬季,他躺在那张老式藤椅上,今天晚上还有月亮,他望着月亮喝着酒,思绪飘回到过去。

    苏七两三岁记事以来,他就呆在福利院了,福利院有很多孩子,都是那些被父母丢掉的,苏七从记事以来就没有吃过饱饭,饭都是固定的量,每人分,即使这样那份量像喂鸟一样,少的可怜,大一点的孩子欺负他们,把他们的饭抢了,福利院有一个院长,三个护工,有些孩子饿得不行了,向护工告状,然而护工根本不会搭理。

    后来那些孩子明白,只有强大者才能吃饱饭,懦弱的人是会被淘汰的,那些护工不会让孩子饿死,会在你快撑不过去的时候给点吃的,就像斗犬一样,把所有的犬类关在一起,每日给的吃食是固定的,少之又少,要想活下来,就要打败所有的敌人。

    福利院让所有的孩子都读了一两年的书,至少得会算账,写字,写自己的名字,认简单的字,稍有不听着,肯定吃不上饭,还会被罚去做苦力。

    福利院的孩子从小这样被训练,个个的心思比毛线还难理,苏七他在其中保持着中上的水平,他没有去欺凌别人,只是护好自己就行了,枪打出头鸟,福利院不会平白无故的训练他们。

    后来渐渐的发现,福利院的那些满了十八岁的孩子,那些孩子中平日最厉害的一个人没有回来,在后来新的孩子靠武力当上这些孩子的头,那个孩子也不见了。

    苏七心中隐隐的觉得他们应该是出事了,最后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因为半年前被院长带出去的那个孩子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伤,护工把他单独隔开了。

    苏七在当天夜里的时候,偷偷溜进了那个孩子的房间,那个孩子已经奄奄一息,苏七把中午的饭藏了下来,给他带去了,或许是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生了好心,告诉了苏七怎么回事。

    原来这福利院就像一个大型的训狗场,从小激发这些孩子的好胜心,狠劲,每一次满十八岁的优胜者,就会被带走,带走去更加正规的地方训练半年,最后的目的是上斗场,决斗。也就是所谓的地下黑跆拳馆,生死由命。

    那些人挥舞着钞票,猜着输赢,激烈的比赛刺激着人们的大脑,苏七那时才明白,为什么院长那么好心让这些孩子学读书,为的就是用金钱去刺激他们,会算金钱这笔账,会在生死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那个孩子刚刚满19岁,苏七探了探他的鼻吸,没有呼吸了,他就这样永远沉睡在自己面前,他还记得半年前他在福利院当头头耀武扬威的模样,跟现在行成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七的整个人止不住的抖,他的手抖个不停,心不停的跳动,他在自己的手背上咬了一口,见了血,试图以疼痛让自己镇定下来。

    当天夜里,他去院长办公室偷了自己的户口本,每个孩子的户口本都是单独的,苏七见过,那时候他不明白,后来的他才明白,方便应对以后若有人问起有些孩子不见了怎么办。

    理由当然是福利院的孩子满了十八岁了,拿着户口本出社会挣钱养活自己了,这些孩子都是孤儿,就算不见了,也不会有谁报案知道。

    苏七偷了户口本,抽屉里有两百的零钱,他也一并拿走了,他是自私的,他救不了那么多孩子,还会把自己折进去,他连夜翻墙逃跑了,福利院是养了狗的,他翻墙的时候,惊动了狗,狗于是大声的叫了起来。

    院长跟一个护工牵着狗追了出来,他一路跑,不敢停歇,后面的风中传来院长的咒骂声。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你不站住,被我逮着了,看我不活剐了你。

    苏七不敢停下,一路逃跑,一不小心踩滑了,滚到了山坡下面,昏了过去,等他在此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幸好他滚下的地方比较陡峭,杂草丛生,常人下不来,也看不见下面,他命大,捡回一条命。

    在后来他用仅有的两百块钱,坐火车去了其它城市,睡桥洞,打零工,做服务员,在工地上搬砖下苦力,最后留在了唐家坳,做了这个老大,过上了几年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在福利院的时候,有好心人送了杏仁来福利院,院长和护工都不吃这东西,于是下面的孩子才有了口福,苏七也分了几个,当天夜里他就浑身过敏,最后院长还是让护工去给他拿了药,院长认为苏七是一个好苗子,只不过年纪小了些。

    苏七很多次做梦,他都梦见自己没有逃出来,他被抓了回去,被打的伤痕累累,睡觉的时候他都有神经经绷着,害怕被人抓回去。

    苏七把提回来的啤酒都喝完了,他想麻|痹自己,那些回忆就像附在他魂魄上,想忘也不掉,他只能把那些回忆锁得死死的,不让它露一点。

    穆然睁开眼的时候,他看了看自己还趴在桌子边,桌子上还摆着碗筷,他向房间卧室看去也没有看到苏七人。

    “苏七?”穆然喊了喊,他起身在屋内转了转,最后在阳台发现了他,他躺在藤椅上,脚边堆着啤酒瓶,他把剩下的全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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