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蓝曦臣说完了孟瑶事件的始末,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沐游,不知为何总有种她下一秒就会暴起提剑砍人的感觉。
这是位于姑苏的湘菜馆,一间包间,三个人——乐正沐游,蓝曦臣,聂明玦。目睹了名场面的沐游在第二天到达姑苏自己曾打过工的湘菜馆吃些东西,就遇上了来蓝家和蓝曦臣一起商讨接下来覆灭温家的战线布置计划,吃不惯蓝家菜的聂明玦,和带着聂明玦来吃湘菜的蓝曦臣,于是就问上了。
沐游看着面前冒着白色水汽的白毫银针,淡淡说道:“听起来似乎是有人抢了瑶瑶的功,然后瑶瑶气不过把人杀了。”她说这话时不怒自威,不久前刚晋升的元婴初期的威压无声无息的扩散些许:“这在外人看来是我家瑶瑶不懂事了,小肚鸡肠,但是......”她冰冷的眼神直冲聂明玦而去:“瑶瑶是个非常能忍的人,我作为把他养大的人,这一点我非常清楚。而且瑶瑶远比洋洋,我的另一位弟弟要懂事一些,有大局观,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干什么。我就问一句——这是抢了多少次功,才能让他这样做。”
沐游是非常护短的:“一个少年,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作战经历不如你们。在‘失去’了姐姐后,安顿好不是很理智的弟弟,拿着母亲留下的父亲的‘信物’,就算已经从姐姐口中知道生父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却依旧抱着希望去投奔父亲,却在自己兄弟的生辰宴当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踢下高高的楼梯,被人耻笑。明明是同一天出生,待遇却这般不同。”
她扫了一眼在自己威压下有些呼吸困难的两人:“瑶瑶出身卑下——在青楼,那又如何?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有人高贵就有人卑下,但最主要的还是看实力。所以瑶瑶上阵杀敌冲在最前面,不顾自己的生死,拼命想要立功,就为了能入生父的眼,能借机保护好弟弟。每每看见自己的功劳被那些蛀虫抢走,迟迟无法出人头地,如果是我,我决计不会让他们这样痛快的死去。”
沐游收起了威压,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都是有弟弟的,我觉得或许你们可以理解瑶瑶身为兄长的心思,但还是觉得杀人不对,哦?”蓝曦臣已经愣住了,原谅他生于书香门第,头回听到这种说法;聂明玦......聂明玦什么都没说,大概是头一回听说还能有这样的内幕。空气安静了一阵子,就在沐游想着该如何让蓝曦臣说出自家弟弟下落时,门突然被敲响。
“宗主,有战况传来。”聂明玦一下子回过神:“进来!”也许是被惊到了,居然就直接让门生进来说话,而不是在外人面前,门生犹豫了一下,推门而入,走到聂明玦身边附耳传话——虽然对五感灵敏的修真者而言没什么用,能听到。听完后的聂明玦连好好道别都没说,直接推门就要出去,却被沐游叫住。
门生传来的消息很简单——聂家战线附近的阳泉有一群温家人正在通过。很好啊,快走到剧情“互相粉转黑”了,沐游想着,为了不让聂明玦把自己刚为弟弟刷上来的好感掉光,她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聂宗主,人呐,不能太纠结是非这玩意儿,这世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不合适那些恩恩怨怨——有些事情啊,当局者迷,旁观者也迷,能让旁观者清的事——都不能算事。”
沐游幽幽的说:“我不喜欢那种,没经历过那种当事人经历过的事,却还要求别人按你的思路改的人——你有没有经历过,你怎么知道万一你经历了,你不会比当事人更加改不过来?嘴上说的倒是轻巧。每个人心中的善恶是非观都不同,太纠结累得是自己。”
聂明玦没说话,直接带着门生走了。沐游看向蓝曦臣:“请问你知道我弟弟在哪儿嘛?”蓝曦臣好歹是一宗之主,反应力很快,很快顺着沐游的话往下接,虽说有可能是把沐游的话在心里团吧团吧打包起来打算回去再好好消化。
于是半个时辰后,沐游和蓝曦臣达成了下一次孟瑶传递消息时会叫上沐游的约定,所以在三天后,她见到了自家弟弟浑身是血,跌跌撞撞被聂明玦追着砍的样子。
沐游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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