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一下就行了。
列锦感觉,自己给了对方蛮好一个台阶。
却没想到,江慧儿根本不想下。
甚至,列锦不知道自己又触到了这位姐哪根筋,让她更加焦躁,“什么?你说什么?跟你解释?我……我凭什么?”
“你……”列锦抿抿唇,狠下心威胁道,“你要是不跟我解释,就去跟老师解释一下好不好?解释一下,你手里这钥匙,这笔,是在这里干什么呢?”
江慧儿刚要张口,列锦继续道,“是,这次你是没来得及画上什么,你别忘了,上个月还有旧账。”
那小猪鼻子,不知道多少人看见过,甚至笑过。只不过,她那时懒得管而已。
“你……”
江慧儿鼓着嘴,瞪了她一会儿,忽然泄了气,“行吧,解释就解释,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你先把手松开,疼死我了!这么大力气,你特么是吃了多少菠菜?”
“……”
“你……不会跑吧?”列锦有点担忧,感觉这人不怎么可靠。
江慧儿听后,气得直跺脚,“我……我有病啊!”
撒腿就跑这种事,是得多不要面子才做得出来。
“那行吧。”
于是,列锦松开手。
江慧儿指着一个阴凉地方,阴沉着脸道,“到那儿去说吧。”
列锦见她说完就要走,忙把她叫住。
“又怎么了啊?”江慧儿十分不耐烦,心想,这人事怎么这么多。
就见,列锦别着手,表情依旧淡淡的,“你不把宣传栏锁好吗?”
“……”
“嘶……”江慧儿看了眼手心里的锁,还有那仍开着的宣传栏,又一次觉得脸上挂不住,气得一跺脚。
却也只能,乖乖回去把宣传栏给锁好。
……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操场旁的花坛边上。
头顶是繁茂的梨树枝丫,延展交错,婀娜多姿。
部分梨花已经开了,偶尔飘落几片花瓣。
面前,白色明晃晃的日光在树外倾落而下,树荫边缘,一圈斑驳。
偌大一座塑胶操场,经典鲜亮的红绿颜色。一团打球的男生,时不时传来阵阵喧闹。
一切看上去都挺美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一对亲密的小姐妹,体育课上,正坐在一起谈心。
“好啊,你快说吧。”列锦率先开口。
她没骗江慧儿,她是真的不生气。
这样的小把戏,感觉像回到了幼儿园,小朋友之间哪怕有一点小矛盾,就开始无休止的恶作剧。
可关键是,列锦自认为,自己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就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动机。
“唉,就是……”江慧儿吞吞吐吐,感觉特别没面子。
但是,一想到列锦捏住自己手腕那出手速度,那力道,还有她威胁的话,不硬着头皮说出来也没办法了。
“……就是,”她一闭眼,一咬牙,干脆一口气说出来,“我姐高二的,叫江敏儿,她以前是校花,然后你来了,她不是了,我气不过……就、就这样!”
“……”
空气瞬间安静了。
“……”这么说出来,江慧儿脸上愈加挂不住,“行、行了吧?”
列锦反应了半天,“就、就这样?”
江慧儿低低一声“嗯”。
半晌之后。
“噗哈哈哈哈……”
列锦捧腹。
前几天,沈家铭还说自己没笑过,她却觉得,这几天,她笑得比过去半年还多。
“……”江慧儿服了。
感觉这样的笑,简直是在羞辱自己。
“行了,列锦!”她酝酿一下,尽力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这件事就这样了!别以为你认识一堆社会人就了不起!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敢来找我麻烦的话,我、我也不会害怕的!”
说罢,她就起身,准备走了,“你再笑!”
“噗……”
可是,列锦真的忍不住。
看江慧儿身影渐渐消失在操场上,她才慢慢止住笑意。
这理由还真是……和手段一样幼稚。
之前,她对校花这个名头一直没什么感觉,归纳为,一群无聊者的自娱自乐。
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给你分一个角色,给他分一个角色。
这次,听江慧儿说起,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忽然现出第一次见到沈家铭的情景。
他坐在吧台后面,神色淡淡,好像思索了一下,发出一声轻笑,漫不经心一句——
“不就是,巡礼一中那个小校花嘛。”
想到这儿,列锦不自禁脸有点红。
也不知道为什么。
还有,江慧儿说什么“认识一堆社会人”,是指姜紫瞳她们吗。
列锦坐在花坛边,轻轻荡着腿,兀自回想。
然而,这一次,她压根就没去找她们,只是问了安文惠,就得知了管宣传栏钥匙的人虽是学生处老师,但是,学生会宣传部的人也可以拿到。
更新宣传栏的工作,也是他们负责。
再一问宣传部成员,就发现,其中有一个,是江慧儿在别班的小姐妹。她们那群人经常走一起,所以有听说。
于是,列锦想了一下,唯一能和自己扯上点关系的,好像也就同班的江慧儿了。
平时,他们课余时间不多,全校统一的休息时间里,操场上又人来人往,人多眼杂。
于是,这宣传栏更新后的第一节体育课,她就守在这里。
没想到,真的一捉即中。
发了会呆,列锦回到安文惠她们身边,继续度过散漫的体育课。
……
之后,某节课间,教室里难得一阵骚动,来自前排同学。
他们班座位严格地一月一换。
此时,列锦坐在靠走廊的那扇窗边,属于中排。
就听前面的同学你一句我一句,嘈杂之中,隐约能分辨出几句。
“江慧儿割到手了,流了好多血,我的妈,给我抽几张纸……”
“啊,怎么割到的?”
“下课画画,削铅笔。”
……
列锦顿了一下,看着前门的骚乱。
想了一下,将书包拿到身前。
安文惠还是她同桌,前面的讨论声也听见了,就好奇地咕哝着,“削铅笔没有削笔刀吗,为什么会割到手呢?”
列锦还未开口,坐在前面的同学就转过身来回答,“江慧儿以后要去学艺术,他们画画的铅笔,要自己拿小刀削。”
“啊……”安文惠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她竟然……要去学艺术。”
“是啊,你才知道。”
前面的同学刚要转回去,却被列锦拍了下、叫住。
“怎么了,班长?”
“这个, ”列锦递给她一个东西,“给江慧儿。”
那人低头一看,原来是块创可贴。
创可贴还很漂亮,浅粉的底色,印着鲜红的小草莓图案。
这还是之前,列锦在一家创意生活店里精心挑选的。当时买了一大叠,一直存放在书包夹层里,虽然并不能经常用到。
不过,想到前不久体育课上的事,列锦又叮嘱她,“别说是我给的。”
“哦,好。”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前面的同学自动将班长这样的做法,理解成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行为,乖乖照做。
江慧儿接过创可贴的时候,果然下意识问了句,“谁给的?”
“就后面传过来的。”那人含糊一句。
“哦。”江慧儿点点头,没再纠结,转过去,将创可贴贴上。
列锦就当这是个小插曲,将书包放好,继续忙眼前的事。
*
没多久,巡礼一中上上下下、心心念念的春季运动会即将到来。
作为班长,列锦为完成运动会的报名任务而焦头烂额。
还好,实验班同学自觉性比较高,遇到个别比较艰难的项目,没人报名的话,总不乏挺身而出的勇士。
完成报名任务后,班长这个角色在运动会上的工作就轻松了。无非提醒运动员按时检录、看着班里同学向主席台写加油稿这类琐事,她一股脑交代给安文惠。
安文惠虽然不知道她要去干嘛,但很乐意接手。
而且,安文惠在班里,还有一群积极向上的小伙伴,可以一起帮忙。
于是,列锦松下一口气。
这样,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和姜紫瞳她们玩耍了。
*
Pluto里。
沈家铭刚打完一局游戏,忽然想到什么,打开手机上日历。
目光淡淡一扫,就一下子在本月页面中,捕捉到两个十分明显的小星标。
果然就在这周了。
是之前陆星芒——他在巡礼一中上学一哥们——来Pluto打牌时,他假装无意打探到的春季运动会时间。
而后,他想了一下,看现在是午休时间,就没什么忌讳地给陆星芒打去电话。
接通后,就听懒洋洋一声——“喂?”
“是老子。”沈家铭也不跟他多废话,“明天晚上来一趟吧,然后给我带件校服外套来。”
“……啊?”陆星芒消化了一下,“你喝多了吗?”
不在一个学校,校服都不一样的好不好。
“我说……”毕竟有求于他,沈家铭极力忍耐着,跟他说明白,“明天,带件你们学校的校服外套给我。如果有校卡,也给我弄张来。春季运动会的时候,门卫看得不严,是吧?”
“……啊?”陆星芒于是又思考了一下,他这是要趁春季运动会的时候,混进他们学校来。
所以,“你来……打人?”
“……”沈家铭服了,“你就说你带不带吧?”
“哦,你要我就给你带啊。”
不过,陆星芒补充道,“如果打的话,你他妈别叫上我啊,老子再犯事就退学了!”
“哎哎哎,行吧。”沈家铭敷衍完,挂上电话,“啧”了声。
成天满脑子打架,无不无聊。
一点创意都没有。
去看校花多特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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