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妻妾?”
食指绕着秀发,黄蓁撇着嘴,“欧阳克收了几十个美貌的姑娘做妾室,个个绝色,他也不怕吃不消,”黄蓁绕到黄药师身后,将他按在椅子上,“爹,您坐,”然后小手给黄药师捏起肩来,“你说,这般花心多情之人,怎么配得上我呢?”
黄蓁自小由黄药师一手带大,其实最是明白黄药师的脾气,黄药师别看嘴巴坏得很,其实最是容易对她们姐妹俩心软,凡是闯了祸,只要捶捶肩就好了,此番她也是打着这样的打算。
可是黄药师偏偏只是笑了一下,“阿蓁,你这次可是错怪了好人。”
黄蓁转到眼前,“阿爹,您这话什么意思?”
“欧阳克早已把那些女子的事情与我说了,她们的确不是他的姬妾,你误会了,而且由于你的不喜,他早已经把她们都给驱散了。”
“阿爹,你也信?我可是亲耳听到那些姑娘抢着给欧阳克侍寝呢。”
黄药师负手站起来,“我已经检查过了,欧阳克童子身微破,练得还是一身童子功。”
黄蓁没有想到阿爹居然和她说这般露骨的话,顿时一噎,但是心中却莫名非常高兴,阿爹的眼光她自然相信,嘴巴一抿,“干我什么事?”然后迅速换了话题,“阿爹,不说我了,阿姊呢?洪帮主的徒弟是不是那个郭靖?”
“你竟然也知道郭靖?”黄药师冷哼一声。
黄蓁心中暗道了声不妙,瞧阿爹这语气似乎很是讨厌郭靖,可是郭靖就算丑就算笨,也不至于这么就惹恼了阿爹吧?“阿爹,怎么了吗?我看那郭靖虽然笨了点,可阿姊喜欢的很,您不若就同意了,不成吗?”
黄药师俊逸的脸上突然很是平静,“我答应不了了。”
“怎么了?”黄蓁问道。
“此时,他与周伯通还有洪七,怕是已经葬身鱼腹之中了。”忽的黄药师开始仰天大笑起来,“阿衡,我终于是把《九阴真经》送到你面前来了。”
黄蓁一时被吓到了,不知是被阿爹这幅样子吓到了,还是被阿爹所说的话给吓到了,颤颤抖抖地拉扯着黄药师的衣袖,“阿爹,你这话什么意思?”
黄药师许是此时已经入魔了一般,看着长得和冯衡七八分相似的黄蓁,竟是什么都说了出来,“阿衡,我向你许过心愿,要找了《九阴真经》来,烧了给你,好让你在天之灵知道,当年你苦思不得的经文到底是写着些甚么。老顽童把真经上下卷都用掌力毁了,我只道许给你的心愿再无得偿之日,哪知鬼使神差,他坚要乘坐我造来和你相会的花船……”
黄蓁听着黄药师说的话,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原来阿爹对阿娘这般情深意重,阿娘为他而死,于是阿爹就打造了一艘花船。这船的龙骨和寻常船只无异,但船底木材却并非用铁钉钉结,而是以生胶绳索胶缠在一起,泊在港中之时固是一艘极为华丽的花船,但如驶入大海,给浪涛一打,必致沉没。现下只待女儿长大,有了妥善归宿,便可放心离开。(摘自《射雕英雄传》)
不知为何郭靖和周伯通得到了《九阴真经》,两人习得了上面的武功,不巧又吵着要做这艘船离开,黄药师便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俩坐了这花船,然后沉入水中,这样也算是将两本活生生的《九阴真经》烧给了亡妻。
“阿爹,你看清楚了,我是阿蓁,不是阿娘!”黄蓁甩开黄药师拉着她的手,朝着他大喊起来。
“阿蓁?”黄药师眼睛渐渐清明,才看清眼前的是自己的女儿黄蓁,而不是已经离世多年的妻子冯衡。不知是失望还是愧疚,黄药师叹了口气,一下子坐回椅子上。
黄蓁看阿爹已经清醒过来了,便倒了杯茶递给他,“阿爹,我觉得你错了。”看黄药师猛地眼神尖锐,黄蓁又说,“你不仅对不起阿姊,让她失去了爱的人,你还对不起阿娘。”
黄药师眼神紧紧盯着黄蓁,手中的茶杯险些就要握裂了。
“阿爹勿恼,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认为阿娘当年不顾怀胎十月,强行要把《九阴真经》再抄录一份只是为了知道这经书里的内容吗?”黄蓁静静问道。
黄药师抬眸忘了黄蓁一眼,却不说话。
“阿爹,你自诩聪明绝顶,我不信你猜不透阿娘的心思,只是,”黄蓁微微一顿,“你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你害怕承认是因为你自己才害得你的妻子早产离世,你害怕承认自己的问题!”
“啪!”黄药师猛地站起身来,一手挥在黄蓁脸色。
两人都愣住了。
黄药师望着自己的手,他居然打了阿蓁?
黄蓁捂着脸,眼中含泪,“阿爹你打我?”
“阿爹,你就是错了!阿娘不会武功,她根本不在乎什么《九阴真经》,她强行记下不过是为了你,后来陈玄风和梅超风将《九阴真经》偷了,你大发雷霆,阿娘不忍你这般伤心,便凭着剩余的记忆想要再为你写一本《九阴真经》。所以,”黄蓁后退一步,声音却低了,“阿娘根本不在乎什么《九阴真经》,她不过是为了你!害死她的人从来不是《九阴真经》,而是你!”
黄蓁说完再不说话了,而黄药师一下子沉默了。
“啊,啊啊啊!”忽然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哑仆跑了进来,打着手势,很是着急。
“什么,你说阿姊不见了?”黄蓁三步冲到哑仆面前,“什么时候的事?”
“啊啊啊”哑仆又做了几个手势。
“今天一早就不见人?”
哑仆点头,黄蓁呵呵一笑,“阿爹,我想阿姊怕是知道那艘船的事情了,她去找郭靖了!阿爹,为了一本《九阴真经》你这样真的值得吗?阿娘已经为了《九阴真经》离开了,你现在是要逼着阿姊也离开我们是吗?我去找阿姊,她一个人出了岛,也不知会不会怎么样。”
说完,不待黄药师说话,黄蓁便出了房门,直奔岛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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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蓁在海上漂了几日,说实在的她并不十分担心黄蓉,她与阿姊自小在桃花岛上长大,桃花岛四面围海,她们水性极高,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当时她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出来主要是不知该怎么面对阿爹,和阿爹那么吵了一架,还指责了阿爹,她特别想偷偷溜走,正好阿姊的事情也给了她一个逃避的机会。她想,也许她该给阿爹一个时间让他好好想想,阿爹这么聪明,只是之前看不开,她如今把这层纸捅破了,阿爹也该从《九阴真经》的魔咒里走出来了。
只是这两日她有些担心起来,海面上时不时就有破碎的木板船帆漂了过来,这让她不由想起了阿爹说的话。很有可能这些木板都是郭靖坐的那艘船散架了的残渣,郭靖在大漠里长大,很有可能是不会水的,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害怕阿姊会接受不了,然后做出什么事情来。黄家人生性重感情,认定一个人,这辈子只会有一个人。
可是,还是漂了几日,她都没有见到什么人,她还是不由期盼,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现在她能这么想。
忽的看到前面有一片陆地,黄蓁眼前一亮,看样子这是一座荒岛,既然她能看到,他们也许也能遇上,没准就上了这座岛,于是黄蓁便驾着船朝着荒岛过去。
黄蓁靠岸将船藏起来,然后走入岛上的树林,这里似乎有人出没的痕迹,好像还经过了一场打斗。
“终于抓到你这个臭丫头了!”
黄蓁才走几步忽然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只见这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脸须棕黄,眼神如刀似剑,甚是锋锐,眉宇间似乎有些眼熟。
黄蓁自卫地后退一步,迅速从腰间拔出玉箫,摆出防御的姿势,她没有说话,依照刚才此人说的话来看,他应该是认识她的,而且听这人的语气称她为‘臭丫头’,同时此人看她的时候眼神中是一股子欲杀之而后快的恨意,她更加确定一件事——她可能又要被阿姊坑了。一定是阿姊得罪了他,然后这人没分出两人来,把她当成阿姊了。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却同时松了口气,看来阿姊应该也在这岛上,她应该没什么事。
那人见黄蓁还要抵抗,还使出了武器,更是恼怒,直接就朝着黄蓁攻击了过去。
几招下来,黄蓁心中惶恐,这人武功极高,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这人好像手下留情了,不想杀她,只是想要擒住她。黄蓁既然知道这人不会伤她,她便将计就计,卖了个空招,被一下子点住了穴道。
“小丫头,我不伤你,你且去山洞,照顾我侄儿,我便留你师父和你那情郎一命。”
那人这般说着,黄蓁心中一惊,她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再一看这人的长相,高鼻深目,俨然分明不是汉人的长相!
那人见黄蓁不答话,便又说道,“你也别使什么坏心思,否则我一掌杀了他们俩。”
黄蓁不动声色,点点头,算是应了这人的话,便索性跟着这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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