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街上已经有了很多来来往往的人。毕竟是有江湖的世界，还是比较开放的，起码女子不用戴面纱。
年关即将到来，年轻的男男女女们纷纷出门，街上充满了甜蜜的气息。
即使是这样，走在街上的那一对璧人还是吸引了几乎所有能看到他们的人的目光。
灿烂而浓烈的红，近乎完美的相貌。“夫妻”两人缓缓而行，就是最靓丽的风景线。
“真好。”方思明低低的在晏清平耳边念了一声。
“嗯。”晏清平微笑着扶好了他的手。
曲非烟跟在离他们不远处，完全融入不进那两个人的小世界……她跺了跺脚，干脆自己跑去玩了。
“看看吗？”看到一个围满了人的小摊子，晏清平驻足。
“嗯。”方思明“莲步轻移”，和他一起走了过去。实话实说，女装的方思明看不出一点男性的习惯，一举一动的柔美浑然天成。
“嗯？”这个很火的摊子，居然是卖签子的。一个个精致的竹片，做成不同的形状，绘着各色花纹，都绑着一条长长的红绳。
有很多情侣在选心仪的签子还有人已经买好了，在一边的台子上挥笔写签。
“老伯，这签子是做什么的？”晏清平捻起一片问摊主。
老头笑眯眯的回答：“公子是外地人吧？这是咱这儿的老传统了，不远的地方有一颗上百年的银杏树。传说啊，只要在年会这一天，把心愿挂在树上，就会实现。”
“而且呢，这个心愿，一般是说和爱人在一起的心愿。那棵树也叫情人树。”旁边一个清秀的书生接着说。他身边站了个英姿飒爽的女侠，两人正一起选竹签。偶有对视，看向彼此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一人一个，写上对长远的期盼，然后两个人亲手挂到树上，就会得到祝福。还有说法是，挂的越高，就会越幸福。”
“原来如此，多谢这位兄台。”晏清平颔首致意。
“公子不妨和尊夫人尝试一下？”老伯笑道，“哪怕只是传说，去试一试也很好的。”
晏清平和方思明对视一眼。
“那就去看看吧。”方思明轻声说。
“好。”晏清平认真的选起了签子。
最后，晏清平选了一个玉兰花样式的签子，方思明则选了一个普通的圆形。
“公子可以去边上写，写完了就能去挂哩。”老伯热心的给他们指了路。
“多谢。”晏清平问好价格，付了钱。
“我先去写。”方思明放开晏清平，“你……等我写完了再过来。”
晏清平忍俊不禁：“嗯，我不看。”
方思明有点脸红，但还是快步走了过去。晏清平站在边上看他，眼里有星辰闪烁。
旁边的人基本都在偷偷看他们：这么好看，这么登对的两个人，还这么恩爱！
小书生偷偷拉住了正写签的女侠的手：“娘子，在我心里，你最美了。”
女侠脸颊漫上红霞：“要你乱说？”
真好啊。
方思明犹豫了一会，提笔写完了，把签子藏在了袖子里。晏清平这才走到他身边接过笔：“礼尚往来，你也不能偷看。”
方思明“哼”了一声，把脸扭了过去：“不看就不看。”
哎呀，怎么这么可爱。
晏清平想了想，一挥而就。
“走。”他握住方思明的手，两人一起往那棵情人树走去。
树下已经站了很多人。有人秀功夫，跳到树上，却没法把自己的伴侣带上去。有人功夫不好，却在努力一点一点的爬树。还有人就比较佛系的踮脚绑到比较低的枝条上。
树上已经挂满了签子。毕竟卖签子的摊子很多，每个摊子都围了不少人。
“我们也挂？”晏清平问。
“走。”方思明握住了晏清平的胳膊。两人相视一笑，一同点地而起，如两朵红云，轻轻落到了最高点。
“哇——”下面的人都沸腾了。
晏清平站在手指细的纸头上，率先把签子绑上了。方思明轻轻抬手，两个签子绑在了一起。
“没偷看吧？”晏清平笑问。
“没有。怎么那么幼稚。”方思明瞥他，涂了火红胭脂的眼尾满是风情。
“思明。”晏清平被这一眼看的心里一动，捉住了方思明的双手。
“在树上干什么呢。”方思明无奈，“下去再说。”
两人相携落到了地上。见周围的人有上来打招呼的趋势，晏清平连忙带着方思明闪身离去。
在黑暗的掩护下，这对极为引人瞩目的“夫妻”安然离开，想要结交的人只能失望的打消了念头。
他们藏到了一个灯火阑珊的角落里，从这里能看到灯火通明的情人树。
“思明，为什么选最普通的圆形？”晏清平轻轻为他别上了滑落的发丝。
“有什么好选的。说到底，长久与否，在于你我，不在于一个花签。”方思明垂目。情人树上，女侠站在高处说着什么，小书生则在努力的往上爬。
“说是这么说，可是做了也不亏不是？”晏清平看到小书生爬上了一个树杈，下面的人都在为他鼓劲，不由的发出轻笑。
“那你又为何选择玉兰？”方思明反问他。
“觉得和你很像。”晏清平诚实的说。一样的盛大，芬芳。
“哼，我见过那枝头盛开的花儿，风过之后，就被人踩在脚下，碾为尘埃。若是落花有知，也会后悔曾经盛开吧。”方思明冷眼看着，小书生晃了晃，就要掉下去了，女侠连忙跳下来扶住他。
“思明。”晏清平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不会后悔的。”
“哦？”
“若有一日，你厌了我，离我而去，甚至不愿意在见到我，我也不会后悔和你在一起的。”晏清平轻轻将人拥进怀中。那边，女侠无奈，只能和小书生一起把签子挂在半高。
“瞎说什么！”方思明皱眉。
“就是打个比方。”晏清平安抚的摸摸他的头，“你不会是那开过就败的花，我也不会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更不会是。”
“……嗯。”
也不知道谁先靠近，但最终他们深深地拥吻。
清风拂过，两枚签子悄然转了个面。
“愿与他，余生相伴，生死相随。”
“此生，他不离，我不弃。”
他们终究是甩下了不知道去哪儿野的曲非烟，半途回了客栈。
“你看，我就说不急。”晏清平慢条斯理的除去方思明身上的配饰。这一次，他看到了毫无掩饰的，独属于方思明的绝盛容颜。哪怕被女子的妆容覆盖，也美的惊心动魄。
方思明嗤笑一声：“你不急，那现在在干什么？”一直到现在，他用的都是那个低沉的女声。
“不急不代表不想啊……”烛光摇曳，红色的长裙和华服落到了地上，黑发在枕上交织。
“可惜，我还是更喜欢你白发的样子。”晏清平拈起一缕长发喃喃道。
“是不是还更喜欢这个声音？”方思明换回了本音。
“……这个可真难选啊。要不，你下次男装的时候再用女声？”
“呵，变、态。”
“别这样，贫道只是个正常男人而已。”
“唔……慢腾腾的做什么啊！”
“说了不要急嘛……”
“你不行换我……”
“思明，你这时候说这话很危险哦……”
曲非烟在门外默然转身离去。
好啊，你们扔下我回来就这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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