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啧。”

    Joker饶有趣味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对方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那是经历过无数次死亡洗礼的潮湿味,浓稠到令人惊惧。

    他的衣领竖了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却也仍然能够看到他眼睛上触目惊心的伤疤,几乎是从额头划到了颧骨,很长,也很深,即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也依旧狰狞可怖。

    就仿佛是父母用来骗小孩时口中的坏人典型形象,纯粹得让人见了就想远离。

    然而在哥谭,却从来不缺少这样的坏人。

    Joker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略带了一点兴味地看着他,示意他说自己口中的‘生意’。

    “凯霖私人银行,”他声音有些嘶哑,“我能解决他们的所有密码。”

    在听到前几个字时,Joker挑了一下眉。

    凯霖的私人银行开设在哥谭的边界处,把守极为严苛,大部分罪犯都不愿意去涉这个险,更何况凯霖的防范措施一向是国际上顶尖的,没人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随便抢一座别的银行,危险系数会低很多。

    他当然无所谓。

    Joker的目光投向身旁不说话的爱希,但如果,这样的行动,会给她逃离他的机会。

    “乐意效劳。”

    他极具绅士风度地笑了。

    他永远能将他的queen带回家,不管她想去哪。

    原本一直沉默着的爱希,听到这句话,才抬起眼看Joker。

    苍白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仔细而投入地注视着她,倏地,他笑了一下,眼底却没有温度。

    灯光有些晃眼,她挪开视线,出神地看着面前的金属桌,四四方方,锋利无比。

    Joker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那个想要与他做交易的男人。

    他很识趣,没有再多做逗留便转身离去了。

    爱希忽然抬起头,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起了,以往每一次训练的时候,母亲离开的背影也如他一般,冷然而去,毫不留恋。

    就仿佛,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像此刻,遇到了危险,第一个赶来救她的,永远不是父母。

    也许在他们眼中,这并不算危险,也许他们都认为,人类怎么可能伤害到一个拥有异能的吸血鬼。

    纵使真的受了伤,以她的自我愈合能力,很快就会连一个伤疤都不留下。

    没有必要。

    她可以永远放在最后一个来考虑。

    蓦然,她愣了一下,为自己突如其来的矫情感伤。

    突然觉得好笑,早在很久以前,她就不会再想这些奇怪的东西了,不知怎的,今天忽然就无病呻吟起来了。

    正在她想要甩掉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的时候,脑袋里传来了很遥远飘渺的声音,若有似无,像是从没有边际的远方传来的,又像是贴在耳边的低声细语。

    她无法分辨清那些声音到底是什么,像是人声,又不像,很杂乱,又空灵。

    什么也听不清。

    眼前骤然有一道虚晃的白光,亮得几乎有些刺眼,刺得她眼睛几乎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片刻后,她用力地按了按眼睛,再睁开时,眼前已经清晰了。

    却不再是刚才的景象了。

    是上一次记忆片段里出现的银行,她记得那一次,自己无意中挑选的受害人是夏洛克,但她没有看到后来发生了什么。

    银行大门紧闭,里面但凡站着的人,不是Joker的追随者,就是即将死去的玩物。

    无辜在此刻进来的公民全都瑟缩着蹲在地上,双手放在头顶,没有敢做无意义的反抗,Joker的名声几乎众所周知,他身边站着的queen更像是他的一个跳板,给了他更多的犯罪灵感。

    女人随意地拉了一把硬质座椅,坐下来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被挑选出来的‘玩物’。

    除了夏洛克以外,还有一男一女,似乎是情侣。

    女人面色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害怕到了极致,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她身旁的男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体僵硬地站着,灵魂都好像被人抽走了。

    唯独夏洛克站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仿若某种冰冷精妙的机器扫视了一圈四周,随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她的脸上带着一股隐约的麻木与冷漠,她似乎是这里惟一一个觉得无趣的人。

    相比较起她身旁那位深绿头发的男人,她显得更加的意兴阑珊。

    深绿头发的男人穿的是一套私服,不会有标签与logo,无法从上面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也不必推测,也能知道这个人就是哥谭大名鼎鼎的Joker。

    夏洛克对他并不感兴趣,虽然他的确能制造出一些精妙绝伦的案子,但却没有一件是他感兴趣的,无非是对人性的考验,而他向来无意于人性本质。

    而那个坐着的女人,看上去才是这里唯一的突破口。

    于是,他的目光投向坐着的女人,淡淡道,“你在难过,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突兀,磁性低沉,几乎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

    就连爱希也挑了下眉,看向他,“你为什么说我在难过?”

    夏洛克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任务失败,害死了很多本应该活着的人。”

    爱希的表情慢慢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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