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向来说一不二,他决定好的事没有人可以更改。他不同意推迟婚期,别说阮宁只是伤到脚腕,就是截肢,婚礼也得照常进行。
离开之前,秦肆将阮宁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动作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明天我会让王伯过来接你出院。”秦肆看着阮宁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又在我的地方受伤,于情于理都该由我来亲自照顾。”
阮宁:“……”可以拒绝吗?
阮凛一惊,脱口而出:“秦少,这于理不合。”
秦肆睨了他一眼,声音不太高兴:“出任何事我都会全权负责。”
阮凛:“……”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拒绝是不可能的,阮宁对秦肆本就畏惧,在亲眼看见他把人打残废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对他的恐惧更深一层。
秦肆绝非良善之人,相反他已经坏到了极致,根本就没有一丝半点的同情心和同理心,对他人的苦难无法感同身受。
秦肆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阮宁和阮凛两个人,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有些压抑。
阮宁精神不太好,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阮宁是被饿醒的,睡着之前她根本忘了吃饭。动了动眼皮,她刚想睁开眼睛,却听见原主的妈妈韩敏疾言厉色的声音,声音压得很低。
“你到底站谁那边?你不想阮宁嫁给秦肆,珍珍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珍珍?你可是她最疼爱的哥哥!”
阮宁眼皮一跳,发现现在不是醒过来的好时机,于是只好装睡。
接下来是阮凛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我当然想过珍珍,我亲自去偏远的小山村把阮宁接回来,为的是谁?但是阮宁她也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入火坑。既然不想让珍珍嫁过去,为什么不直接退婚,替婚风险太大,秦肆是什么人?能骗得过他吗?”
韩敏简直气笑了:“退婚?这婚是秦肆死去的爷爷定下来的,你来告诉我,跟谁退婚?秦肆为了他奶奶,急需跟一个知根知底的人结婚,现在去退婚,不仅不讲道义,很有可能会彻底把秦肆得罪。”
阮凛冷笑:“如果真的知根知底,替婚就不存在了。说到底,你跟爸还不是舍不得秦家这根高枝。妈,阮宁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你难道不会受良心的谴责吗?”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了阮凛的脸上,把他的脸打侧偏过去。
韩敏道:“我生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忤逆我的,婚礼下个星期四如期举行,没得商量。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清楚,除非你想看着珍珍嫁过去。”
说完,韩敏就起身离去,头也不回。
阮凛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五分钟之久,巴掌打在脸上,他不觉得疼,只觉得心寒。
可是在阮宁救他之前,他也是用韩敏这种态度去对待这个妹妹,之前他没有发觉,现在才意识到这有多可恶多伤人。
一转回身,阮凛发现阮宁已经醒了过来,正睁着一双清纯无害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模样莫名温顺乖巧。
阮凛无颜面对阮宁,声音有些干哑:“抱歉,吵醒你了。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阮宁幅度很轻的点了点头。
阮凛没有解释什么,阮宁冲他发火也好,打他骂他都好,他都会一动不动站在她面前任她发泄,这是他欠她的,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
阮宁却没有冲他发火,更没有打他骂他,她只是揉了揉干煸的肚子,委屈道:“我有点饿了,一天都没吃饭。”
阮凛:“……”
“我去帮你买饭。”
阮宁的话让他始料未及,僵愣了好半晌才回神,抓起椅子上的外套钱包就走,难掩慌乱。
阮宁喊住他:“等一下,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阮凛顿住:“不知道。”
但是阮珍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一清二楚。阮凛心中一涩,哑声道:“但是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记下来。”
阮宁很开心的对他笑了,眉眼弯弯,露出很可爱的梨涡。阮宁是有梨涡的,而阮珍没有,这是两人最明显的区别,不熟悉的人不会关注这些。
阮凛愣住了,此时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妹妹,他以后一定要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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