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宿千机怒不可遏,一掌击碎手边的茶几,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好手段,竟敢破了本尊的魔蛊……果然不该让小白兔脱离掌控,一不盯着就敢造次,要是让本尊知道他是故意的……
“尊、尊上?”自幽冥海而来的十二天魔使中的何如吝吓得匍匐在地,回想方才自己汇报的内容,却怎么也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惹到了魔君,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啊……
宿千机阴沉的面色很是翻腾了好一会儿,那一身阴冷的气压,直吓得跪地的何如吝差点暴毙,才收敛起来。
这边宿千机的心情糟糕至极,那边俞秋垣乐得差点上头抱住他师父的大腿,只压抑不住在心中狠吹戈清诀的彩虹屁。
男主居然给他下魔蛊,难怪之前他连反抗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果然师门才是庇护所,有个牛B的师父顶千军万马,这不,一个照面宿千机的阴谋就被他师父碾得稀巴烂,简直大快人心!
俞秋垣心中早就仰天大笑了,面上还要装得宏顺,那阵无力感过后立马爬起来,乖巧地跪坐在戈清诀座前。
戈清诀的手仍扣在他脉门上,此刻水灵宛如杀毒软件,全方位在他体内巡视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威胁。
好一会儿后,戈清诀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腕。
这个距离有点大不敬,俞秋垣后退几步,再次跪好:“弟子多谢师尊。”
他才跪定,戈清诀竟然又招手让他上前:“过来。”
俞秋垣:“……”虽然如此,但我除了再过去还能怎样呢?
“坐。”戈清诀拍了拍身下罗汉榻一样宽大的主座。
如此意味着亲近的行为,俞秋垣第一想到的不是舐犊情深的师徒之情,受宿千机那厮摧残了这么久,他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即便是高华如灵芜君这样的人物。
“弟子不敢!”俞秋垣在座前拜倒,不由一阵牙根发酸。
简直快要被崩坏的剧情玩坏了。
“在为师面前怎还如此拿乔?”戈清诀的语气有些不悦,“动不动就跪,我岂是苛责之人?”
俞秋垣心说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没劳的时候平时不就靠恭顺礼敬以表孝道?
想是这样想,但戈清诀发话了,他也不能忤逆犯上,只能一步三挪地垂手走到榻前,半边屁股虚坐着。
戈清诀递给他一枚泛着灵光的玉珏递给他,“你且去藏楼,下月初一加冕,一应事宜依例照办。”
俞秋垣恭敬地接过,心中正踅摸着藏楼是个什么地方,下巴却忽然被挑起。他惊讶地瞪大双眼,就见戈清诀眉头微锁,一双如潭幽深的眼睛在他脸上寸寸巡视。
不是吧……
俞秋垣僵在原地,差点哭出来:“……师尊?”
好半晌过后,戈清诀终于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指。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广袖一挥,俞秋垣就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消失在原地。
竟是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俞秋垣仍心有余悸,闹不明白戈清诀刚才是什么意思。
有一瞬间他误以为戈清诀也变态了,跟宿千机一样莫名其妙对他有想法。但接触到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后,俞秋垣立即推翻了这个丧病的猜测。
因为那双眼睛里没有欲,只有审视以及……窥探?总之,俞秋垣也找不到太好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猜想,戈清诀给人的清越脱俗宛如落入凡尘的仙,整个人滴水不漏,心思深不可测。
如果这样一个人也崩了……俞秋垣不敢再想下去,宿千机虽然变态又记仇,虐杀敌人的手段也很残忍,但面对他至少还有周旋转圜的余地;反观戈清诀,猜不透他的心思,什么时候被玩死都不知道……
俞秋垣觉得,此时应有BGM《流浪者之歌》。
按说,像天门剑派这种顶级的大门派,元婴加冕之后,俞秋垣就可以开始收徒了。可他自个儿心里清楚明白,这事是极为不现实的。
原主进阶元婴之后确有收徒,但俞秋垣现在被宿千机盯上,自身难保。撇开这个不提,他连个去尘诀都不会,没有技术并且穷,收徒什么的基本不可能。
俞秋垣拿着戈清诀给他的玉珏一路往山下去,中途远远看到一个遛鸟的童子……不是耍流氓,童子确实是在遛鸟,遛的一只大白鹤。
那鹤很有灵性,看到俞秋垣在看它,便引颈清鸣了一声,而后抖抖翅膀蹋前一步,优雅地垂下长颈——看样子是在向他行礼问好。
一旁的童子这才注意到俞秋垣,急急忙忙跑过来,深深弯腰道:“真君可是要离峰拜访别处?”
那鹤也飞过来,在俞秋垣身旁落定,长颈蹭了蹭他的胳膊。
俞秋垣就没有见过如此纯洁美丽又灵性的动物,不由莞尔,伸手抚摸它身上齐整顺滑的羽毛,对童子道:“藏楼它可去得?”
童子回道:“去得,只是它才长成,初初从囿园迁来云顶峰,不曾自己飞过。”
“我看它很有灵性。”俞秋垣看着白鹤灵动的眼睛,“载我到藏楼,可好?”
童子见他如此身份,竟也如此善待灵鹤,不由心中讶异。山门内不可御剑飞行,因怕冲撞了上人,这些鹤向来都是被视为代步工具的,虽然也没有人会故意苛待它们。
那灵鹤又蹭了蹭俞秋垣,短促地叫了一声,然后矮身微微抖开翅膀,邀请他坐到它的背上。
俞秋垣脚下微微发力,木灵流转轻身落坐于鹤背,姿态倒也潇洒。
他转头对童子道:“你去忙吧。”
童子执礼回应,白鹤抖开双翼,载着俞秋垣投入云烟缭绕的山间。
白鹤的速度不快,但很稳。大约飞了半个多钟,白鹤带着他落在建于湖心的水楼前。
这一路碧水如镜青山浮水,烟波浩渺禽鸟嬉水,倒影似画堪比人间仙境,然而眼前的景却更奇。
这幢三层高如宫宇般恢弘的水楼没有地基,它是悬浮在水面上的。
这时,远处有弟子撑船而来,到了近前那弟子放下篙子,行礼道:“见过乾清真君。”
同一时间,乌篷船里又有一人里出来,乍一见到俞秋垣,那人的眼中怔了一下,而后眉头微不可察地抖了抖:“许久不见了,乾清师弟。”
门中佼佼者众多,虽然俞秋垣刻意不与人接触,总共也没见过几个人,但若光论容貌,此人可当得上其中翘楚。
当然,综合素质肯定比不上他师父……还有宿千机那厮。
俞秋垣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好贸然试探,回礼道:“师兄安好。”
那人神色淡淡地颔首,转头吩咐撑篙的弟子:“你回去吧,三日后再派船过来。”
“是,徒儿告退。”
俞秋垣:“……”大家都是师兄弟,这人居然有徒弟撑船载过来,而哥只有一鹤,还不是我的……
生活过于悲惨,俞秋垣忍不住酸了一下。
“引玉带了吗?”那人在他身旁站定,朝他伸出手来。
引玉?
俞秋垣想了想,觉得按套路应该是他师父给他的那枚玉珏,毕竟当时戈清诀就是给了他玉珏后,让他到藏楼来的。
所以啊……什么都不懂,出门很容易穿帮的。
好在这次的的事情有迹可循,那人要的,也确实是戈清诀交给俞秋垣的那块玉。
环形有一缺口的暖玉自那人的手中浮起,缓缓飞向水楼紧闭的大门,门梁正中挂着一面八卦镜,那枚暖玉竟飞入了镜中。
镜面泛起一道水纹般的涟漪,华光一闪,紧闭的水楼大门开了。
俩人一前一后步入水楼之中。
俞秋垣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这水楼的内部,就听见身旁的人道:“师弟因何惹得公冶师妹垂泪?”
俞秋垣脚下一顿,不由侧目:什么鬼,这家伙看着仪表堂堂居然这么八卦,难道是女主的爱慕者?
门中爱慕女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剩下的一万人要么是没有见过女主,要么是女的,所以逃过了女主的美颜暴击。
能够叫自己师弟的人其实不多,俞秋垣回忆原书剧情,心中细数,再结合那本NP文的尿性,想起了原主XXOO女主的期间,其中有两个同门师兄弟给原主戴过绿帽……
妈的,此人多半是剑门峰的印秋环。
原文中提过,印秋环的脸长得和女主有的一拼,并且他也没有逃脱心悦女主的魔咒……
此刻俞秋垣想起了书中的某段剧情,原主带着女主入十万大山抓灵宠,碰到了一只九尾红狐。在此之前,原主与女主野地啪啪啪被印秋环看到了,后者怀着嫉妒、愤恨以及不甘等情绪,暗中跟着俩人。
然后,印秋环趁俩人中了九尾红狐魅息的时候,暗算了“俞秋垣”,再站出来帮助女主收了九尾红狐。
再然后……印秋环在‘不可抗力’的情况下,‘不得已’啪啪啪了女主……是的,当时原主“俞秋垣”就挺尸在一旁。
多么蛋疼的剧情,多么三观尽毁节操尽碎,比18X还敢写。
俞秋垣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仁兄:真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可怕。
印秋环:“……”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