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哭就赢了》
傅长言(受)x宋钰(攻)
文/清风月灼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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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好挖坟。
天空一道闪电落下,傅长言重生了。
“……”
傅长言以前经常带着手下去刨别人祖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坟被人刨了!
刨得好!
不然他怎么重生?
所谓重生也就是魂魄意外夺舍了别人的身体,而这副身体就是刨他坟的……有着一双细皮嫩肉手的书生?
道是重生又非是重生,这副身体的原主魂魄已自然离体,而他不过是借尸还魂罢了,就是不晓得自个儿的魂魄为何能与这副书生的躯壳般配。
看这洗得发白的寒酸长衣,还有头上戴着的儒巾帽,不是穷酸书生还是什么。
不过这书生也是了不起,读圣贤书还能刨别人坟,有辱斯文。
但到底还是要感谢这小哥,他要不刨坟,傅长言也重生不了。
想罢,傅长言拿起锄头继续刨自己的坟。
棺材外层有重重禁锢和法术,得亏都是出自璃渊之手,对熟悉他本事的傅长言而言,要解开并不难。
当初下葬时尸体早被正派人士削得零零碎碎,璃渊估计拿针线都没能拼凑起来。
所以打开棺材板后也没见有几根骨头,就见一堆陪葬品。
傅长言泰然自若把陪葬品一卷,再扒了自己仅剩的几块骨架上的金丝衣,全部打包带走。
临走前想了想,到底曾经是自己的尸骨吧,用了二十四年好歹有点感情。
遂用一个瓦罐捡了骨头装里头,再揣着一起上路了。
实际上他只是想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再把自己的骨头下葬,免得重生后又和之前一样惨死。
哪知道魔宗是真的有毒,他揣着一罐子烂骨头上路没多久,就碰到正派人士。
夜澜霓氏,一个清一色全是女子的门派,还是个视男人为猛兽看了不爽就打的门派。
傅长言是怎么惹上她们的,肯定不是因为身上带着一堆陪葬品太招摇,也不是因为他夺舍的这副身躯斯文秀气太俊俏,而是因为他怀里的烂骨头。
魔宗修邪,位处终年不见天日的槐虚,邪祟横行,魅魃丛生。
邪里邪气的,待久了,就算傅长言先前不曾修过邪道,身上也沾染了不少邪气,没烂完的骨头上萦绕着一股正派人士老远就能瞅见的黑气。
“魔宗的人?还是个臭男人!”
霓氏的妹子对男人是真真不友善,傅长言连“吱”都没来得及“吱”一声,就被身穿粉衣罗裙的妹子一脚踹飞再一脚踏在胸口。
“咳咳咳!”
啊,这副身体真是柔弱啊~想当年他挖人家祖坟被追着打时,骨头断了三根还能脸不红气不喘跑路,哪会像此刻般踹一脚就扑街猛咳,还咳得一口血喷出来???
“绵妹,大庭广众的,下手轻一点。”
另有一名女子飞身过来,拉一拉脚踩傅长言的妹子,妹子闻言,满脸不情愿地收脚。
这女子,傅长言认得,花月榜排名第三的美人霓翩然嘛~
夜澜仙山,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翩若惊鸿,嫣然倾城。
纵然她戴着斗笠面纱,但就凭那些年他时常潜入夜澜去偷看的岁月,也能听出她的声音。
最重要的是她背后的双剑——流光,霓氏老尼姑关门弟子的佩剑,常人或许不知,傅长言堂堂魔宗少宗主岂会不认得?
想当年啊,偷看被发现时,他可没少挨流光的剑气。
许是受璃渊影响,傅长言从小就喜欢漂亮精致的东西,霓翩然生得娇美可人,要不是霓氏老尼姑看着,他早掳回招摇山当媳妇了。
生离死别数年,没想到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故人竟然是她,看来老天爷让他重生就是为了和她再续前缘啊!
想罢,傅长言抹一把嘴边的血,两只细胳膊抖啊抖,勉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学正派人士的模样作辑,对着霓翩然拜一拜,文质彬彬道:“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在下何处得罪这位姑娘?”
霓翩然往后避了避,躲在了比她矮一些的师妹后面,好半天不出声。
傅长言便感慨:这娇羞的小模样,真是多年未变。
末了,正欲再开口,那绵妹又一巴掌呼了过来,“啪”的一声给傅长言打得原地转了个圈。
“……”
这副身体竟柔弱到如此的地步?
傅长言脸色极差,实在没法儿接受自个儿被一个小姑娘一巴掌打得站不稳的事实。
老天可是在戏弄他?如此个重生法,倒不如不重生!
然事实是他这副身体的原主长期吃不饱穿不暖,又是个不爱晒太阳老在屋里读书的书呆子,细胳膊细腿细腰是饿的,四肢无力下盘不稳是久坐导致的。
反正除了脸长得还行之外,浑身上下也没什么优点了。
绵妹好歹是夜澜霓氏的弟子,修行之人,力道自然不似寻常姑娘家,便见她打了一巴掌后指着傅长言喝道:“臭男人,凭你也配与我师姐说话?快说,你和魔宗有什么关系,是不是魔宗的弟子!”
说罢,不等傅长言回答,又道:“掌门说了,宁肯错杀也不放过,你不用说了,我这便送你上西天!”
她都这样说了,傅长言再不跑就是傻。
他跑,人家肯定来追,双脚跑不过御剑飞行的,也只能放暗器了。
幸好生前他对千秋酆家的暗器极为钟爱,乐此不疲研究数年,故而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山上取毒草汁配竹子做了几个小暗器。
倒没想到那么快就派上用场,他既跑不过,便趁对方御剑来擒时指尖微动,释放毒刺过去。
“绵妹小心!”
一听霓翩然开口,傅长言便觉不妙,竟把她给忘了,她可是霓氏老尼姑的关门弟子,警惕心和本事不是一般弟子能比的。
隔了几丈远,还能用符纸攻击他,得嘞,今日怕是要交待在这了!
傅长言被符纸重击到墙上,怀里袖中的陪葬品“叮铃哐啷”掉了满地,黄色的符纸拍碎了他外面的寒酸长衣,牢牢贴在他身上各个关节,莫说是手脚不能动弹,就是眼珠子都转动不了。
霓翩然广袖轻动,旋身落到绵妹跟前,薄纱飞扬,将毒刺尽数打落。
傅长言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道不愧是他中意的妹子,这本事,他日二人成亲,保护他绰绰有余。
“师姐,他果然不是好人,竟放暗器!”绵妹火冒三丈,一个箭步上前,手里的长剑直往傅长言胸口刺去。
“绵妹,别急……”
霓翩然拉她一把,但没拉住……
傅长言瞪着眼,见锋利的剑尖对着胸口刺来,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想好,他这重生才几个时辰?这就要死了,还不如不重生,那也好过生前受千刀万剐如今又要受锥心之痛好。
白眼是翻不了了,也只能瞪着眼等死。
“叮——”
一声脆响,倒不是有谁破空而来救了傅长言,而是这身体原主所携带的一柄破铜烂铁挡住了绵妹的利剑。
破铜烂铁瞧着像柄匕首,周身满是铁锈,锈得原本什么颜色都瞧不出,用打了许多补丁的布套包着。
傅长言初时还想丢了来着,后边儿想了想卖给铁铺能换点钱,便没有丢弃。
没想到它竟是个灵器,还会自发护主,挡得住霓氏的剑气,了不起!
劫后余生,连口气儿都没来得及喘,又听绵妹颤抖着大叫道:“你这臭男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偷酆家的灵器!”
傅长言撇撇嘴:“天下间的灵器,十件有八件都出自千秋酆家,姑娘怎可轻易下断言是在下偷盗?”
怎么就不能是他白捡的,他连躯壳都能捡了重生,小小一把破匕首,捡来的多正常~
“我作证,就是你偷的。”
一记清亮的喊声冒出,几道金色光芒飞过,两名身着华袍的青年从天而降,稀奇的是他们并非踩在剑上落下,而是踩在两片薄薄的金叶子之上。
落地后,两片金叶子飞到发冠,眨眼间变成了发冠的装饰纹样。
望着来人衣袍上大大的菊花,傅长言不由好奇这是自己死后第几年,千秋酆家的灵器法宝竟已做到这般精致完美的地步。
择叶飞行,佩服,厉害!
“宋知许,你真是白眼狼,我七哥待你如亲儿子一般,你竟忘恩负义知恩不报,还图谋不轨偷走了阿爹赠他的传家灵器,真该千刀万剐!”
年纪较轻的那位青年走到傅长言面前,俊秀的脸庞恶狠狠瞪着他,说罢要去拿悬在他胸口处的破铜烂铁。
哪知,破铜烂铁似乎很嫌弃他,左右躲闪不让他碰不说,还隐隐有迸射戾气反抗之意。
见此情形,青年脸一垮,抬手扶额,再痛心疾首道:“没想到七嫂说的是真的,七哥竟真好起了男风,看上你这么个小白脸,为了你还和我七嫂闹翻。”
“???”傅长言可谓是满头雾水了,顿一顿,试探着问:“这位兄弟……”
“闭嘴,谁是你兄弟!”青年又是一记眼刀子。
“……”傅长言只好改口,“这位公子,请问你七哥是?”
酆家老头生得儿子太多了,哪个拿去献祭,哪个又留下了,傅长言完全记不住,唯一记住的是跑去偷仙人果吃时遇到的鼻涕虫娇少爷。
就酆家有钱的程度而言,傅长言不认为自个儿这副身体的原主和他们家有啥关系。
青年看他一脸疑惑的,以为他是装的,一甩袖子逼近他,压低声音怒道:“阿爹赠与七哥的传家宝器都护着你,你还有脸装不认识七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七哥天天晚上都和你睡一张床,我亲眼瞧见了!哼,你个死断袖,一定是你仗着美色·诱惑我七哥走上歪路,今日我便毁了你这张小白脸,看你以后怎么诱惑我七哥!”
“……”
傅长言皱眉回忆了下在水面倒映出的这副身体原主的尊容,以他阅女无数的目光来看,不就是眉毛细一点眼睛大一点,鼻子挺一点嘴巴小一点,皮肤白一点摸着嫩一点……哪称得上是“美色”了?比起霓翩然差远了,眼瞎的人才会被他媚惑吧。
还有,什么叫天天晚上睡一张床,什么又叫死断袖?他傅长言!顶天立地的真男人!就算活了二十四年都没睡过哪家姑娘,那他也是货真价值的真男人,心里只有翩然,绝无旁人!
所以???
这位突然出现并解开霓氏符咒的大哥能不能放他下来,别抱女人似得把他抱在怀里,还低下头深情款款的:“别怕,抱紧我。”
有句话必须讲一讲。
这位哥哥还是叔叔,烦请您老放我下来,否则掘祖坟放火烧宗祠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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