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像是一头栖息幽冥的火豹,迈着步子越来越近,眉眼都被烫到。
荼毘俯视着仿佛昏过去的物间宁人,手按在他的额头上继续复制个性,掌下的头发都□□的,缠着手指。
物间集靠着墙,按着眼窝问研发负责人:“这是最后的了?”
“是的,最后的编号BZ-134抑感剂,如果能控制住对荼毘先生的个性反应就成功了。继续实验吗?”
物间集看着物间宁人针眼密布的手臂和颜色明显不正常的血管,没有喊停。
研发人员拿出一支浅红色的药剂,这是此次试验的附带产物——能消除抑感剂的物质。因为实验太过频繁等不及代谢,必须有将上一次的药剂分解掉的溶剂。他按程序将药剂注射进去,宁人的手指动了一下。
药效渐渐褪去。
他从混沌中醒来,仿佛被人拎着头从水中拽到了烈日下,幽蓝的火焰在水面燃烧。还未完全苏醒,周围人动作的意图已经让他惊觉。
医务人员正对准血管的针头,蒙着双眼的物间宁人突然拽回手,针管“嘶”地划出一道血痕,他用仿佛要断开手脚的力度挣扎,崩出的血溅到床下,却依然绞着链子。没人会听他的话,宁人不发出声音,一下一下拽。“哐、哐”医床被震得作响,仿佛濒临绝望的鸟在拼命而徒劳地啄笼子。
他动作得如此突然而剧烈,医护人员全都后退了几步,惊慌地说:“荼毘先生,请您把他按住。”
【真是可怜啊。】荼毘的青色眼眸有些异样,但并没有救他脱离苦海的打算,利落地将手扣在他头顶冰凉的床板上。疼痛和恐怖的灼烧感,瞬间让忍痛的物间呜咽出声,如果不是有脚铐牢牢压着,恐怕要踹死他。
研究员和护士重新围上去。
浅蓝色的抑感剂没入皮肤,物间宁人的呼吸急促了几瞬,感觉心跳都在渐渐远离,火、焦灼、渴望、幻想——炸开后,世界安静了下来。个性进入的感觉,都像雨滴落入大海,泛起轻盈而不惊的波澜。
感官变得正常,能听到周围平和而机械的对话,甚至能感到风有些冷。好久···没有这么清晰的平静了。
“让宁人适应一会儿。”物间集说。
蒙住物间宁人上半边脸的黑布被解开,一双像未经雕琢的宝石般的眼睛,乍然显出极为漂亮。
他看到了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陌生人。
深色的皮肤被大面积拼接,尤其眼底的半片异色皮肤看起来死气沉沉,显得很危险。但最令物间宁人在意的,是他的眼神——如同路人在看一只被剖开的幼猫,非常···令人不舒服。
自己被绑在这里任人宰割,没有人动,所有人都只听物间集的命令。羞赧和气愤都物间宁人浑身发抖。
“你是谁?”是这个人按住自己,让最后的注射成功,给我等着!
“荼毘。”
“谁问你名字,你是什么、”物间突然停住,目光惊愕。对方的脖子上遍布咬痕······渗出血色、新鲜的咬痕······
凹凸不平又干燥的皮肤触感在记忆中猛地清晰,恐怖的蓝焰一度焚尽了他的理智。
这些痕迹是自己造成的!他们解开过,看他的反应——
物间回忆起那个模糊的场景,猛地偏头,仿佛要吐出来,低下的瞳孔强烈收缩。
“别问了宁人,他是敌人。”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围成的圈散开。物间集走过来,修长的手指滑过他的手脚,俯身帮他解开镣铐。
“这就是你做的——要把我修好吗!”
物间宁人攥住物间集的衣领,蓝色的火在手心炸开,把发尾瞬间点燃。此起彼伏的尖叫响起,房间里的火焰是要把人烧成灰的温度,研发人员四散而逃。
“是我导致了你的个性反应?”物间集只是问。答案当然,不是。
“蓬——”火焰转向撞上墙面,融掉后露出粉化的岩石。物间集的脖子以下的头发都成了灰,差一点烧到动脉。
“我对你倾尽一切,宁人。”物间集凝视着他。
最后一刻物间宁人做不出、做不到去伤害物间集,哪怕愤怒已经把身心撕碎,他也无能为力地最后收手,松开了父亲的衣领。
但物间集反握住他的手掌,物间宁人地想抽回却被牢牢地按住。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个性反应已经快让你疯掉了,我没有别的办法。”物间集眼眸带着疼惜和沉郁,“你在怕我·····宁人,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铁做的吗,看到你哭喊还会继续惩罚你?”
但不是这样吗?哪怕哀求,依然把他送上试验台。
物间宁人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手掌碰到了物间集情绪翻涌时才会有的心跳。两人间连微小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物间宁人才更加迷惑和心慌,手腕上的血滑满胳膊浸到他的衬衫上。
物间集垂下眼帘,说了一句话,让物间宁人睁大了眼睛。
“去做任何你喜欢的事情,我不会再干涉。”
雄英高中,办公室。
“相泽君,还在加班吗。午饭,要一起出去吗?”
欧鲁麦特走到相泽旁边,发现他身上缠满绷带,坐在办公桌前在看体育祭的录像。
第一轮1V1:物间宁人对轰焦冻。
“说起来,物间少年体育祭后就请假了。”
“啊。”相泽返转了一下录像,关注着物间最后每一分变化。观众席上同班惊讶、担忧、愤怒的表情。干涩的眼睛有点痛,他闭了闭眼,这些学生真让人没法省心。
欧鲁麦特发现了相泽并不轻松的心情。这一届出乎意料地最多灾多难、学生性格也难以预料,不过他们的未来也最值得期待。
“物间少年的战斗天赋和个性都很少见。从体育祭的团队合作来看,他将来一定是个出色的英雄。”欧鲁麦特竖起大拇指笑着说。
但相泽却没这么乐观。
“看到他最后的状态,我点担心。”相泽从座位上起来,拉了拉身缠的绷带,“这些碍事,待会儿的家访你跟我一起去吧,欧鲁麦特。”
从那以后,物间集再也没有逼他训练、去记录英雄的个性。没了训练,他竟然有一瞬间不知道去做什么,最后重新捡起了自己的兴趣。
在许久没来的画室,物间宁人蘸上颜料晕染在画布上。从小学开始,就再也没有这种放松的时候了。
水蓝、墨蓝···深红色·····
颜料盘上调完云一样的软白,物间宁人抬笔时却发现画面变得有些陌生。
拼撞的色块如垮塌了的断壁残垣。虽然色彩都轻松而明丽,但在突兀的对比中,他仿佛看到了红蓝混杂着,如同一个燃烧的人形,坠入炼狱·····
物间宁人抬了一下手,似乎用现在的颜色修改,却最终放下了画笔。
“宁人,到午饭时间了。”物间羽敲敲房间的门。
现在的生活随心所欲,仿佛他从没被逼迫到反抗,物间集也从没要求过他。但再也回不去了,他现在靠着抑感剂维持正常,除了饮鸩止渴外没有其他的解决方式。
他盖上画,下楼。
长长的饭桌上只有三个人。物间集在看报纸,似乎看到了些有趣的事:“宁人,要听听之前的新闻吗?”他换成了短发,显得脸部线条更加鲜明。
“没兴趣。”
“和你同学有关,英格尼姆终身残疾,以后再也不能进行英雄活动了。”物间集非常简短地说。
【班长的哥哥!】
物间的立刻抬头,“英格尼姆为什么会残疾?”
“一名叫英雄杀手的敌人伤了他。不过,这些事是其他英雄该担心的。宁人,”物间集抬起头来看着他,
“和All Might要过来家访。我们正好可以谈一谈,你想继续留在雄英,还是···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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