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买新衣裳

    月初的情绪有点低落，即使开阳说要带她去买新衣裳和瓜子，她也提不起精神。开阳和既明知道她是突然听到这么血腥残忍的事情不能适应。

    开阳牵起月初的手，笑眯眯地牵着徒弟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柔声哄着她，路过既明身旁时冷不丁伸脚踹了他一下。

    开阳这一脚力道很小，但是既明是何人不管是在修真界还是仙界，他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所经之处众人无不毕恭毕敬，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既明脸色微沉，抬起头一句“放肆!”还未说出口，就看见开阳朝月初方向努努嘴，他这才发现小姑娘眼睛都红了，叹气声一声比一声沉重。既明看向开阳，开阳比了个“血魔”口型，既明心下了然。

    “你无需太难过，生死有命，”开阳使眼色使的眼睛都要抽筋了，既明终于肯开尊口:“等你长大一些，见识再多一些，就习惯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惹得月初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月初有些崩溃地把脑袋埋在开阳怀里:“我不想见识到这种事。”

    “你……”既明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好好的就哭了？

    开阳瞪着没有焦距的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脸上凶神恶煞，手上动作却十分轻柔，又是替月初抹眼泪又是拍后背止她的哭嗝:“乖，别听你师弟胡说八道，师父活了一千多岁，就见过一次，修真界还有很多其他美好的事和人。你好好修炼，等你修炼有成就能保护那些被坏人欺负的好人。”

    “真的吗？”月初稍稍提起一些精神，开阳忙安抚道:“真的真的，等你修炼到师父这么厉害就能保护好人不被坏人欺负了。”

    月初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开阳，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杂质，开阳心坎都软了，他向来拿徒弟没有办法，尤其是徒弟眼一红，再掉几颗泪珠子，他只有投降的份。

    “我一定会好好修炼！”月初用白嫩的小手抹掉挂在脸颊上的泪珠，回头握住既明的手，给既明和自己鼓气:“师弟，我们一定要好好修炼，等像师父那么厉害，我们就能打跑坏人！”

    既明面不改色，却在心里欣慰不已，“除魔卫道保护弱小，本就是修真者的职责所在，你能这么想很好。”他再次在心里惋惜，若是一万多年前碰到月初，自己一定把她带回凌霄门精心培养，天赋好气运佳，关键是品行也好的苗子可不好找，当年他在修真界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脑袋想拜入他的门下，其中不乏修真世家的天之骄子，只可惜他一个都没看上，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有了收徒的念头。

    只可惜……既明看了眼和月初相握的手，因为男女体型差异，他的手比月初的手大一圈，但也只大一点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双孩子的手。

    也罢，虽然不是他的弟子，但日后他们会一起修炼，他一定会督促月初努力修炼，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她。

    “师弟快走啊！师父说带我们去买新衣服！”既明还在心里默默计划月初的修炼方式和进度，而振作起来的月初满心都是开阳口里的新衣裳。

    “师父，那家店里的衣服真的会闪闪发光吗？”

    “是真的，等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月初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还泪眼朦胧可怜兮兮，眨眼间便被一件新衣裳哄好了，在既明眼中，月初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而作为一名炼器师，最大的兴趣就是将璞玉炼制成稀世珍宝。

    开阳已经牵着月初走出门外，既明刚要跟上，开阳衣袖一挥，门“啪”一声摔在既明脸前，门外似乎还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冷哼，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板，想到刚刚他一句话就让月初红了眼，他轻轻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打开门追了上去。

    “哇！”月初看着头顶镶金嵌玉的牌匾，牌匾上三个大大的“霓裳阁”三个金色的字，刚看牌匾就能看出这家店里的衣裳定价值不菲，店里用翡翠屏风分成三部分，分别挂着男人女人和小孩子的衣裳。

    月初兴奋地抓着既明的胳膊，指着挂在门口的大红色裙子：“师弟，你看这件裙子真好看！”

    大红色的霓裳裙，裁剪精致，裙子上还用银线绣着星星和月亮，别说是月初，就是既明也一眼注意到这件裙子。

    店里的客人并不多，掌柜的正闲的扣手，看见三人站在门口，年老的修士一脸风轻云淡，小姑娘满脸兴奋，正指着店里最贵的那件红裙子和旁边的小男孩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这位小客人眼光真好！”掌柜精神一振，迅速上前，陪着笑脸道：“这件裙子在我们店里只有这一件，看小客人的身量应该正合适。”

    他丝毫没有因为开阳和月初身上破旧的衣裳而生出轻视之心，他也是一名纳灵期的修士，虽然修为低，但是他在星澜城当了几十年的掌柜，一双眼睛毒辣的很，他一眼就看出小姑娘手腕上的镯子非同一般，还有小男孩手指上的戒指，虽然比不上小姑娘手腕的镯子贵重，但是也是难得一见的储物戒。

    “这件裙子多少钱？”开阳摸摸口袋里仅剩的一枚中品灵石，不动声色地问道。

    “哎呀，小客人先试试，咱试着好看再说价格。”掌柜的不等开阳说话，就麻利地取下裙子在月初眼前转了一圈，裙摆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银色的星星月亮熠熠生辉，看得月初惊叹不已。

    月初恨不得立刻穿上这件红色裙子，但是她还是乖巧地看着开阳，眼巴巴地等开阳点头。

    “你去试试吧。”开阳到底还是抵挡不住徒弟可怜巴巴的眼神攻势，试试也不要钱对吧……

    月初雀跃地接过裙子，被掌柜的招过来的女店员带去里间换衣服，掌柜的则留在外面极力向开阳推销手里的法衣：“客官瞧瞧这件法衣，这衣服上的八卦可是我们店里的绣娘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绣好的，又有咱们店里最好的阵法师在法衣上嵌入防御法阵，您穿上这件法衣足以抵挡金丹期以下的高手三次全力攻击！”

    “不用了。”任由掌柜的说的天花乱坠，开阳都无动于衷，仍旧一脸高深莫测，掌柜的见状不由肃然起敬，这位修士怕是在金丹期以上的修为，自然看不上他们店里的法衣，像他们金丹期以上的高手穿的都是炼器师用天材地宝炼制的法衣。

    掌柜的将法衣挂回墙上，不再推销法衣，十分殷勤地请开阳和既明坐下，亲自斟茶倒水，兜里揣着仅有一块中品灵石的开阳毫不心虚，十分不客气地坐下接过掌柜奉上的茶，身无分文的既明比开阳还理直气壮，他甚至还有些嫌弃掌柜的送上的茶水，茶水一点也不清亮，茶香也不够，比他以前在修真界喝的差远了。

    小姑娘们换衣服慢的很，既明和开阳喝完一盏茶水她也没出来，开阳又嗑完一盘瓜子后，突然想起自己如今有两个徒弟，既然给大徒弟买了衣裳，不给小徒弟买一件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既明，”开阳手揣在袋子里，摩挲着灵石，心疼到滴血，面上还维持着高人姿态：“你也去挑一件吧。”

    既明看了一眼开阳拴在腰间的破袋子，摇摇头：“弟子不用。”

    开阳顿时觉得既明顺眼不少，至少是个知道勤俭的，徒弟懂事他当师父的欣慰，但是当师父的却不能不懂事，虽然小徒弟刚入门，比不得大徒弟是他从小养大的，就像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手心上的肉比手背上的肉多些，可是他也不能太厚此薄彼。

    掌柜的一听，顿时亢奋起来，忙招手让店员拿了几件适合小男孩穿得衣裳过来。

    “小客人可喜欢这件绣虎头的衣裳？”掌柜的笑眯眯地向既明展示手里的衣裳，衣裳胸口处绣着一个威风凛凛的虎头，屁股处还有一根老虎尾巴：“客官若是看中这件，咱们店再送您一顶虎头帽，这可是星澜城里现在最受欢迎的装扮！”

    “送虎头帽？”开阳有些心动，还送帽子呢？

    “既明啊你去试——”

    “师父，弟子觉得这件不错。”既明突然指着墙上一件蓝色宽边锦衣，掌柜的立马将手里的衣裳扔给店员，亲自取下既明指着的衣裳笑眯眯道：“小客人眼光真好，这件可是咱们店里最受欢迎的样式，您试试？”

    “这件送帽子吗？”刚刚还夸他懂事勤俭，现在就开始败家了，没听见掌柜的说刚才那件还送帽子吗？

    “客官，这件可送不了。”掌柜的见开阳眉头微皱，立马话锋一转：“不过小客人如果真的喜欢这件，我私人送小客人一根配套的发带。”

    开阳沉吟片刻，觉得送根发带也不错，便一挥手，让既明去试衣裳，他自己则继续喝茶嗑瓜子。

    既明拿过掌柜的手里蓝色锦衣，十分隐晦地看了一眼店员手里捧着的虎头裳，悄悄舒了口气。

    既明换衣服比月初快得多，他出来时月初才换好出来，两人在里屋门口相遇，看向对方时都是一脸惊艳。

    一头乌发混着红色发带编成麻花辫，发尾处结着一个可爱的红色蝴蝶结，身上红色裙子衬着月初的皮肤白皙粉嫩，尤其是额间的朱砂痣，看起来又可爱又明艳动人，裙子上用银色丝线绣着星星和月亮，行动间星光璀璨，熠熠生辉，闪闪发光，是小姑娘一看就会喜欢的样式。

    既明打量着月初时，月初也正惊叹着他的相貌，“师弟你真好看。”月初已经看呆了，傻乎乎地笑了两声，由衷地发出赞叹。

    “谢谢。”既明点点头，不知为何看见月初的笑脸他便觉得心情很好，也许是月初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了，让人望之生喜，他看着月初傻里傻气但是却十分可爱的笑脸，补了一句：“你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