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师外面裹着件羽绒服,抖着肩钻进了温森的车。
“说好的人模狗样呢?”温森惊讶道,“你这穿的什么?”
“你跟谁说好的。”陶函说。
“……”温森开动了车子。
陶函把羽绒服脱了,露出里面的西装和衬衫。温森再看看,才啧道:“切,藏里面了啊。”
陶函看了他一眼:“你这么看我外表干什么,我其实是被你送去当艺人出道的是不是?”
“是是是。”温森笑起来,“陶老师这外貌不当艺人可惜了。”
陶函不想理他,从后座捞了资料袋。温森说:“查了一下,明面上除了一家娱乐公司,还有两家文化公司和他们有关系。每年流水上亿,疯狂投资电影电视剧游戏产业,两个老板上周还去香港参加秋拍。他们洗的的是什么钱,这我真的查不到。”
“你FBI啊,什么都能给你查到。”陶函手指抵着下巴看资料,看了一会道,“看他们公司这三年的财报……为什么独独这年这段时间增长这么迅猛。”
“对手企业落马,他们后来居上。”温森说,“娱乐行业的饼就那么多,人家吃了你没得吃,人家不吃你就能吃饱。”
陶函等温森停了车,把羽绒服丢在车里,跟着温森进入了楼内。
前台指引他们去了办公室,进去之后,陶函看见了坐在办公室里站着的一个身材保养得相当不错的中年男人。
“可算见到了。”男人边拍着温森的肩膀边和他握手,“上一次真是抱歉,我们太失礼了。”
男人让温森和陶函坐下来,两人坐到沙发上,男人打量了两眼陶函:“之前听说陶先生长得一表人才,见了面才发现,这脸这身材,真的不考虑来我们公司当艺人吗?”
“尹总,别开我玩笑了。”陶函笑笑,“我都三十了,当什么艺人。”
“能在国内找到专业经理人也不容易,我们公司情况特殊,之前换过几个都不满意。陶先生和温先生还是我其他朋友介绍的。”尹西存拎起茶壶,给两人倒上茶水,“我们公司这几天出了点事,你们想必也知道了。虽然做我们行业看似风光,但其实公司和公司间的打压比任何其他行业都要来得严重,几乎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他站起来,慢慢踱步到落地窗前:“之前的经理人给我们指出了条路,我们完全复刻业内巨头的商业管理甚至业务模式,在了解对手的前提下给予致命打压。”
“后来呢。”温森问。
“如你所见,效果不错。”尹西存说,“前几天我们公司的艺人被算计的事算是对手对我们的打击,大家有来有往,应该的。”
陶函双腿叉开,手肘抵着膝盖:“如果一直模仿和复刻对手的模式,又何来‘有来有往’这一说法。”
尹西存眉眼微怔,负手站立,半晌笑道:“所以陶先生觉得,是我们的问题?”
“当然。”陶函说。
一个多小时的谈话,时间不长。尹西存送他们下了楼:“两位,下周再见。”
陶函和温森回到车内,陶函点了根烟,手肘靠着车窗上。
“我猜你在想,他们旗下艺人卷入吸毒事件,为什么他们公司还能正常运转,跟没事儿一样,背后究竟靠着哪棵树。”温森说,“我说对不对?”
“不对。”陶函说,“我在想他们说的找准时机给对家一点点制造麻烦最后致命打击是什么?”
“???”温森满脸,“你这什么重点……你好八卦哦。”
“帮我查查这个八卦。”陶函抬手抓住他的脸,“咦,没想到你还是巴掌脸。”
被陶函一个手掌抓着脸的温森喊道:“你查这个干什么!”
“纯粹好奇。”陶函说。
“那么,他们公司这活接还是不接啊。”温森问,“我更倾向不接,钱多但水太深,别给自己找麻烦。”
“再看看。”陶函说,“我有时就想给自己找点麻烦。”
他心中基本已经有个答案。
一年多前,因为他和徐以青接吻的照片开始,徐以青所在的娱乐公司面临的困境就接踵而至。陶函在不了解徐以青之前,根本不能觉察到这些对于徐以青而言的打击。
现在他自己了解了,他以前多自私又恶劣,曾经把恋人置于的困难境地,又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陶函狠狠吸了一口烟,想到方才老板说起自己曾经“给对家致命打击”时的骄傲神情,脸色愈发阴沉。
“送我到这里吧。”陶函说。
“这离学校还远呢。”温森看了看周围。
“没关系。”陶函说,“回见。”
他前脚刚下车,后脚电话就响起来了。陶函本来心情烦躁,看见上面“哥哥”的名字,愣了半晌,鼻子竟然有些酸涩。
徐以青这个人,名字都很温柔,看见的时候心就能塌下一块。
“哥哥……”
“怎么了这是。”徐以青在那头失笑道,“不高兴啊。”
“不高兴。”陶函单手插在裤兜里。
他浑身穿着名牌西装,戴着百万名表,慢慢蹲到街边的楼梯上,弓着背捧着电话委屈道:“我想你了。”
“怎么了。”徐以青说,“我刚下戏,谁欺负你了。”
“你。”陶函说,“吻戏演完了?”
“借位。”徐以青无奈道,“怎么现在就和我算账了啊。”
陶函把蓝牙耳机戴上,把手机切回桌面。点开一个app:“对,想和你算算账。借位也不行,以后你演戏谁亲你了我要十倍亲回来。”
“好……”徐以青声音里都是笑意,“你在干什么呢?”
“在订机票。”陶函手滑动着app上的软件,“不行,我要见你,我要疯了。去他妈的,我以前怎么忍着能三年四年五年不见你的,我觉得我五十岁也可以为爱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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