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妖丹砸下来的时候,带着浓郁的热浪,白幼白差点就被它烙死。
这时,燕赤霞站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徒手握住姥姥的妖丹!
“烫!”烫的吧应该。白幼白含住自己的爪子,心情很复杂。
不知道燕赤霞是故意来欺负白幼白的还是英雄救美……
反正令人费解就是。
滋滋~
这大概是铁板鱿鱼的声音。
只见燕赤霞的掌心冒了几缕白烟。
白幼白咬着手指,隔着空气都觉得疼。
“道长,你还好吗?”白幼白望着燕赤霞举在半空不断冒烟的手,她真想扒开看一看,掌心的肉熟透了没有?
燕赤霞一贯轻松的表情,丝毫不受影响地垂下手,将绿色的妖丹摊开。
白幼白现在最关心的竟然不是妖丹,而是燕赤霞的手,直到她看清楚,他的手心没有受伤,白幼白才松了口气。
燕赤霞说:“这颗妖丹就当作是你我合作的报酬。”
报酬?
这明明是她自己捡到的好吗?
白幼白一把抓进手里,贴着胸口说:“你们修道之人都这么不要脸吗?我拼死拼活配合你,你却拿一件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当作报酬打发我!”
燕赤霞默不作声地看着白幼白,她生气的样子真好笑。
说他修道之人不要脸么?燕赤霞肯定是委屈的,至于燕赤霞身体里的‘前辈’他根本就没有脸,要不要脸其实都无所谓。
“不然呢?”你还想如何?燕赤霞笑了,他笑得正儿八经,优雅华丽的举动一气呵成。
气死白幼白了!
“至少也要拿一件像样的东西答谢我啊!”作为大佬,你不要这么抠门好不好!
小心我到处黑你!
“像样的东西......是指本前辈吗?”燕赤霞疑惑地问。
白幼白抿着唇,不断地劝自己要沉住气,不要发火,看在他是大佬的份上,原谅他的装傻充楞。
可是,大佬神经就是不正常,他说:“虽然前辈我天下无双,可是......你根本配不上!”
噗!白幼白几乎喷血。
“你走开。”白幼白捂着胸口抵制面前的男人。
她收好姥姥的妖丹,转身钻进废墟里。
尽快找到小倩提过的紫金香炉才是正经的,不要理会臭不要脸。
白幼白翻开那些石头碎瓦,终于看到巴掌大小的紫金香炉,形状似古画上的云朵。
“小倩,我找到了。”白幼白从废墟之中站起来,举着闪闪发光的香炉。
小倩和宁采臣同时看过去。
白幼白捧着香炉跑过来,破烂的衣裳在风中凌乱,居然很飘逸,很好看……
宁采臣连忙解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她的肩膀上。
白幼白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宁采臣的绅士行为!
“谢宁公子!”白幼白笑着说。
“不必和我客气。”宁采臣温柔地摸了摸白幼白的头发。他早就把小萝卜当成自己的,所以他对萝卜好也是天经地义的。
白幼白刻意避开他的手,第一,她不喜欢摸头杀,她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像个人。第二,她担心秃头。
“小倩,这东西怎么使用?”
“焚香即可。”言罢,小倩又缓缓地看向宁采臣:“宁公子,你是否愿意想起前世的事?”
到底还是聂小倩通情达理,她心中清楚,弥生已死,宁采臣是全新的存在,也有全新的人生。
宁采臣看着对面的白幼白,坚定地说:“无妨。”
就算想起前世,他对白幼白的执念也不会变。
“那我开始了?”白幼白征得她们的同意后,准备焚香。
“开始吧。”小倩和宁采臣异口同声道。
白幼白揭开了香炉的盖子,里面放着一支白檀香。说来尴尬,她拿着香不知道怎么烧起来。
她咬着唇,惺惺地来到燕赤霞面前,燕赤霞玩着手心的小剑,漫不经心地,也不往白幼白这边多看一眼。
“道长,能不能借个火啊。”白幼白干干地笑着问。
能变火真的很了不起啊!
燕赤霞侧目看过来,含着笑意:“刚才还让我走开,现在是在求我么?”
燕赤霞还有这么皮的时候么?
怎么感觉燕赤霞的人设一直在崩啊!
“是的,我在求道长,赐个火可好?”白幼白捧着香,笑容可掬。
燕赤霞又被逗笑了。
手指一甩,一星火苗飞在檀香上,点燃了。
白幼白连忙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捧着香来到宁采臣和小倩的面前。
小倩看着神情凝重的宁采臣,此时刻,心情也颇为沉重。
五百年了,对她最好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弥生......”小倩轻唤一声。
香炉的白烟缕缕,织成一个五光十色的结界。
结界里有无数回忆的碎片,缓缓飞流。
小倩说:“你可随意摘取。”
宁采臣看着围绕他飞舞的记碎片,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指节挽了一片,这一片放大来看,是他跪着佛前,一只手掌竖立在胸前,一只手敲着木鱼。
一日,滂沱大雨,寺门前一行人相送离开。
他站在屋檐下,数着无根之水,背着一句解不开的佛经。
“父亲大人!”一声悲鸣。
入眼的悲伤抽空了他的思虑,那是十三四岁的娇娇少女,紧紧地拽住一个中年男子的手。
亲情分割,骨血分离,
原来,红尘如此薄情。
许是菩萨心肠的他动容了,撑起靠在墙角的油纸伞,一步一步走向晕倒在雨中的女施主。
弥生怜悯聂小倩,就如菩萨怜悯世人。
他想渡她,免她遗世孤独,免她病痛折磨,渡她人间极乐。
可惜,他为她种的白萝还没有开花,聂小倩便香消玉陨,离开人世。
直到她死,他才知道,小倩喜欢他,是那种寻常男女的喜欢。
所以她说:“皈依佛门,不如皈依小倩。”
宁采臣看着泪落两行的聂小倩,感慨道:“原来如此。”
可他终究是没有爱过她的啊。他只是想渡她......对她所有的关心和温柔,仅仅是想渡她而已。
宁采臣却难以开口,在此时此刻再说“我从未对你有过情”到底太残忍。
说不得,说不得。
宁采臣又挽下一片自己的记忆碎片,打开一看,那是兰若寺遭逢大难的画面。
弥生的师兄平生杀了住持和三位方丈师傅,一夜之间,普普通通的平生师兄做了主持,他脾气暴躁,喜杀戮,偶尔还会穿红衣。
在来兰若寺上香的香客总会莫名奇妙地失踪,连尸体都找不着。
兰若寺的和尚也成日惶恐,不日不夜地跪在佛前诵经。
兰若寺频频出现香客失踪大案,官府派了人来彻查,结果那些衙役进入兰若寺以后也失踪了。
后来又有一些江湖人士前来追查此案,结果都是一样,有命来,无命回。
弥生发现平生的房间散落着人的头发,指骨,还有鲜血,于是将其余师兄弟纷纷劝走。
那天夜里,平生没有穿袈裟,而是一袭红色如血的长袍。
弥生倒在佛前,胸前一片血窟窿。
“师弟,你的肝真好吃。”平生妖娆地抹掉嘴角的血,语调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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