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
大团大团的雪花纷纷扬扬而落,远处的梅枝挂满了银霜,天地间一片雪白,世界万物都寂寥。
红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环绕在影视城外的曲水愈发的淙淙,雪花落入曲水瞬间化为乌有。
隔着厚实高大的玻璃,有人在拍照。
时浅听清晏辞的话,轻轻地嗯了一声。
晏辞向前走了两步,走到时浅身后,靠着外面肆意的飞雪,重复了一遍说:“我妈妈她很喜欢小朋友,也喜欢带小朋友出去玩。”
“那你小时候经常被阿姨带着出去玩吗?”时浅仰头,看着靠在自己身后的晏辞问。
“不——”晏辞否认的很快,随即微微有些无奈,尾指指尖略过眉稍,说:“我是男孩子……”
“嗯?”
“……”晏辞一低头就看到时浅好奇又纯真的小鹿眼。
小姑娘八成是好奇上了,水润润的眸子一眨不眨的。
滚了下喉结,晏辞偏过头,生硬的开口说:“我不喜欢被人抱。”
他妈实在太黏人了,小时候就喜欢抱着他,一抱一下午,走哪都被抱着,他爹给他摆着一张臭脸。
他不喜欢被人黏着,比起和屁事都不懂的小萝卜头们玩沙子,他更喜欢一个人玩,更倾向于和温言待在一块儿。
“诶……”时浅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不可一世又嚣张又娇气需要人哄的不良少年晏大喵竟然不喜欢被人抱着。
小鹿眼转了转,时浅清冷的表情有了一点点变化,像是不怀好意。
她悄悄往后贴了一点儿,后背贴上了晏辞的胸膛,在他怀里转了个身。
晏辞的风衣敞着,里面是同色系的黑色针织衫,下身是黑色的休闲裤,衬得整个人修长又挺拔。
伸出胳膊,时浅头埋在晏辞胸口,手指贴着他的腰窝慢慢往后滑入,隔着柔软的针织衫,穿过风衣,最终在他背脊处停住。
“这样呢?”时浅小声问。
5号厅里的人早就走了,外面几乎没什么人,像个隐秘的偷.情的场所。
晏辞早在时浅贴上的时候就僵了一下,现在反应更是慢了半拍。
小姑娘的藏在帽子下面的发丝带着香,整个人身体软软的,没骨头似的。
指尖动了动,晏辞将手搭到时浅肩膀上,用了点力,将时浅推开稍许,问:“崽崽,你故意的吧?”
“嗯。”时浅不否认,嗯的坦坦荡荡。
晏辞笑了笑,透着股几分散漫慵懒,“你赢了。”
我不喜欢被人抱。
啪的一声响,大型打脸现场。
打完,真香。
时浅胆子大了起来后,真欠办。
冬天,第一场雪,初雪。
满世界的银装素裹,广场上聚集着踏雪的行人。
影视城周边的店家不失时宜的买起了透明的塑料伞。
一顶一顶透明的伞撑开一方小小的天地,安静又静谧。
隔绝了吵闹,透过透明的伞幕,纷纷扬扬的雪花不减。
晏辞撑开伞,抬了抬下巴。
时浅会意,自觉地钻进了晏辞的伞底。
他撑伞的手修长,骨节分明。
雪花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留下一串又一串的脚印。不多久,广场正中央竟然堆起了大大小小的雪人,胖胖的雪人憨态可掬。
晏辞怕时浅着凉,没像平时一样牵着她,而是揽着她的腰将她扣进了怀里。
时浅喜欢雪,没了往日的沉稳清冷,整个人玩性大发,伸出手,等大团大团的雪花落在手心,再看它们在手掌心化开,变成浅浅的水渍。
听闻世界上每一片雪花都是独一无二的。
“晏辞,考你一个问题。”
“嗯。”晏辞已经习惯了时浅的突击检查。
“为什么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雪花?”时浅问了个最简单的,还是晏辞擅长的问题。
晏辞:“……”
他还以为时浅要抽他背含雪的古诗词呢,备选了七八首,结果问这个。
“因为雪花是水蒸气在低温条件下形成的冰的晶体,最初只会形成简单的六角形薄片晶体,且冰属于六方晶系,这就决定了它的六次对称,而它的Z轴生长很慢,又决定了它是薄片。”
晏辞顿了顿又说:“因为空气中的水蒸气充足,因此晶体生长速度非常快。根据结晶学的规律,晶体的角是生长速度最快的,因为三个维度都能堆积成矿分子;其次是棱上,这里有两个维度;生长最慢的是晶面上,这里只能一维生长。因此在矿物包括冰的晶体快速生长,而成矿环境发生突然变化的时候,会发生晶面来不及填充的现象,这在矿物学里叫做骸晶。”
时浅听着,乐此不疲地看雪花在手掌心中化开。
晏辞垂眸瞥了一眼时浅,估计她八成没有在听,挑了几句重点讲到:“而雪花是典型的骸晶,它形成于水汽充足而且温度足够低的高空。随着雪花的降落过程,它会经历一系列温度及湿度的变化,每一次变化都会导致晶体的结晶方式发生变化,而且每片雪花经历的环境变化都可能有所不同,所以雪花飘落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随机过程。”
晏辞讲了一大通废话,换来时浅一声心不在焉的嗯。
广场后面的竹林小道,铺满了积雪,到处是皑皑白雪,没人走过。
“晏辞?”时浅又喊了一声。
“嗯。”
“我发现你有特异功能。”
“什么?”
“擅长打脸。”时浅带着寒气的手指碰了碰晏辞搭在她腰间的手,意有所指。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上一秒还是我不喜欢被人抱,下一秒就是真香。
“是不是真香?”
时浅今天的话出奇的多。
晏辞轻眯了下眼,舌尖抵了下腮帮子,笑,低下头,一手撑伞一手扣着时浅,用仅有俩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你是不是真欠.干啊?”
说完,晏辞扣在时浅腰肢上的手上移。捏上了时浅的下巴。
她的下巴一直埋在围巾里,软乎乎的又热。
手感极佳。
食指垫在她的下颚,大拇指轻压上了她的下唇,晏辞偏过了头,凑近了稍许,几乎唇贴着唇,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嗯?”
忘了什么……
大概是忘了晏辞并不真是只奶喵,剥了那层奶喵皮,晏辞她真惹不起。
可她偏偏忘了。
怪谁呢。
自找的。
“嗯……”时浅不适应的嗯了一声,耳朵尖腾的一下窜红。
晏辞实在……有些太过色.情。
他偏头,稍稍低头,贴了上来,只贴了一下又分开,随后轻轻的若有似无地舔上了她的唇瓣。
从唇珠到唇角,逐一流连而过。
像吃奶冻一样,先是舔舐着小银勺,尝着酸奶味儿,随后一口吞咽而下。
双唇被他含住,极其耐心地挑逗着咬着。
刺激的连指尖都开始蜷缩。
他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撑到了她的脑后,指尖抓着她的发丝,五指分开,将她压得更近。
唇瓣又被咬了一下,他的小虎牙尖尖磨过,随后又被安抚似的舔舐。
静谧的伞底,有细细的水声,带着吞咽的声音。
晏辞真的……有些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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