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卯时,东方刚刚露白,太阳还没升起,熟睡的人们还没有醒来,今早负责侦察源氏大宅的是鹤丸国永和髭切,小乌和膝丸负责在罗生门等待源赖光以及一路跟随源赖光直到到源氏大宅汇合。
清晨细微的阳光,路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位于平安京南侧的罗生门才刚刚打开,兵卫们正沿着队伍检查者过路行人的路引、行李。
“现在城门刚开,源赖光应该还没进城。”小乌站在屋顶上看着远处的罗生门。
膝丸看着虽然站在屋顶上,但是整个人的身影都隐藏在黑暗中的小乌全神贯注的盯着罗生门方向。膝丸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组织不好语言去描述。
“来了。”小乌还没等膝丸开口,便发现了远处城门口源赖光的牛车。
缓缓行驶的牛车,印着源氏的家纹—笹龙胆,迎着初生的朝阳,从城门方向驶来。“这笹龙胆,应该就是源赖光的车子来了。”
“小乌,你初到平家的时候有想过回源家吗?”犹豫了再三,膝丸终是决定问出了口。
“回源家?膝丸殿下不要再说笑了。”小乌听到膝丸的话语,愣了一下,回源家?呵,真是残酷的问题啊!源家我还回得去吗?“膝丸殿下,我之前应该就说过了我现在是平家的刀,已经和源家没有关系了。”
“从我离开源家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可能再回去了,我在源家的存在价值已经结束了,更何况,那个时候膝丸殿下不是已经被迎回了,源氏重宝,一具两振便更不需要我的存在了。”说完这话,小乌便追着源赖光的牛车方向去了。
“没有、没有在源家的价值了吗?”膝丸看着小乌转身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小乌,你觉得你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呢?仅仅只是替代品吗?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谈论到这个话题,膝丸总是觉得小乌冰冷残酷的言语下掩藏着另一个世界,那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阿尼甲也是,小乌也是,你们到底在隐瞒着什么呢。
膝丸追着小乌的脚步,往城门方向奔去,站在门旁的暗处看着源赖光示意侍童卷起窗帘与门卫交谈着,看着家主一脸严肃的模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乌?”膝丸转头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小乌示意着。
“嗯,昨天晚上应该发生了什么,跟上去吧。”小乌隐隐约约的好像从源赖光的马车上感受到了那种来自于时间溯行军的气息,一脸凝重的盯着源赖光的马车。“你有什么感觉吗?”
疑惑于小乌问自己的感受,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的膝丸老实的摇了摇头,“没有,一脸感觉都没有,连妖怪的气息都没有。”
“你确定?一点妖怪的气息也没有?”原本以为只是膝丸的侦察比较低,但是听到膝丸的后半句,小乌的表情更加凝重了,没有妖怪的气息,作为斩妖刀的膝丸都没有感觉到的话,那昨天晚上源赖光斩除的是什么东西,难道时间溯行军已经行动了?
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的膝丸凝重的看了一下,脸色突然难看,“没有,真的一点妖气没有。”
“跟上去。”
看着源赖光的牛车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停了下来。
小乌转头看向膝丸,膝丸环顾了下四周,拉着小乌转进一个可以看到的街角,“这里是土御门,安倍晴明的宅子。”
“安倍、晴明吗?”虽然不曾见过,但是这位大阴阳师的传记还是不少听说,“源赖光这个时候来找安倍晴明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吗?”看来有必要回去找一下髭切大人了啊!
“那我们现在是怎么做?”
“膝丸,你先回去找三日月他们,这里我先盯着。”小乌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让膝丸先回去,膝丸的侦察在这里没什么用还是让他先回去反应一下情况。
“好,那我先回去。”膝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但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过,小乌你千万别冲动,安倍晴明他那的式神不好对付。”
小乌点了点表示知道了。
安倍晴明,区区一个人类之身,却拥有一身神鬼莫测的阴阳术,驱使着力量远超于自己的妖怪作为式神。过去一片空白,突然出现在了平安京,狐狸一般的男人。
小乌站在远处的屋顶上,冷冷的看着安倍的院子。
安倍晴明和源赖光两人就坐在院子里,旁边两个疑似桃、樱的式神服侍着,等等,源赖光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小乌紧紧的盯着源赖光掏出来的刀,那把刀是什么?
正在小乌打算在靠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是被院中的那两人发现了吗?
“既然来了,不进来坐一下吗?”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句邀请,再看院子,源赖光已经离开了,小乌犹豫了一下,现身在安倍晴明的面前。
“樱、桃,麻烦为我们准备下茶水和佐茶的点心。”小乌看着这个银色长发阴阳师毫不意外自己的出现,有条不紊的吩咐两位式神去准备。
果然是樱花妖和桃花妖吗?看着两位式神走过路上飘落的樱花与桃花,“不知安倍晴明大人找我何事?”
安倍晴明拿起手里的蝙蝠扇挡住脸笑道,“这话不应该我问付丧神大人吗?付丧神大人一直在墙外又在看什么呢?付丧神大人好奇的是源赖光大人呢,还是源赖光大人当时拿出的那把刀呢?”
“真不愧是安倍晴明大人,不过如果我说不光好奇源赖光和那把刀,还好奇晴明大人呢?”真不愧是存在于传记的大阴阳师吗?不仅感觉到了我的存在,还一眼看穿了我的存在,真是了不起呢。
“好奇我吗?哈哈哈,不过好奇我的人可不止付丧神大人一个。”安倍晴明眯着狐狸眼睛笑着挥了挥扇子,“不过可不住付丧神大人好奇,我也想知道源赖光大人的带来的刀到底是什么以及那和付丧神大人有什么关系。”
“晴明,茶和点心。”端着茶点过来的樱花妖打断了两位的对峙。
“那付丧神大人,请坐。”
小乌走到廊边,褪下足上的沓,赤足踩上了茶室。
两人坐下后一言不语,只见安倍晴明用竹夹将茶饼取出,放在火上灼烤。余光瞥见小乌纤细白皙的脚踝挪过,浅金色的刀纹隐约露出。乌鸦吗?
安倍晴明将烤热的茶饼放下,放在纸囊中冷却,转身从袖子取出一把短刀,“这便是源赖光大人交给我的刀,上面的气息还真的令人不爽啊!”
果然,自己没有看错,果然时间溯行军的刀,“晴明大人给我看了这个东西,是想从我这边知道什么东西吗?”
晴明取出石钵研磨起了已经冷却的茶饼,“哈哈哈,毕竟这是源赖光交给我的差事,晴明也想尽快完成任务啊!”晴明将水注入茶釜中,然后放置于风炉上煮沸。
“这个不过是一把刀而已,只不过使用它的人不太一样而已。”任务吗?小乌眯着眸子看着晴明微微笑道。
“这样吗?那还真是没什么令人惊吓的存在了,不过是什么样的持有者才能让这把刀具有如此强烈的怨气呢。”
安倍晴明毫不意外的笑了笑,然后将茶釜中的沸水倒入杯盏,加入茶末、吴盐,清雅的茶香瞬间溢满茶室。安倍晴明挽起衣袖,左手托盏递至小乌面前。
“一批妄图改变历史的人罢了。”小乌接过茶盏,三转茶盏,抿了一口嘲讽的说道。
“改变、历史吗?这还是有意思呢。”
小乌看着安倍晴明有点惊到的反应,慢慢饮尽,随即将茶盏奉还。“安倍晴明大人想要知道的我也说了,这茶我也喝了,我就先行离开了。”随即转身离去。
“那付丧神大人慢走,恕晴明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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