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这天,黑雾像往常一样站在吧台后面擦酒杯。
这里明着是一处酒吧,实则是敌联盟的老巢,只是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都很久没有客人了。
黑雾作为敌联盟首领……的忠心下属,从身体三观以及各方面都对他们的首领非常关心。
即使没了All For One ,他也把死柄木弔辅导的很好。三观完全扭曲,性格暴戾,无时无刻不想着毁灭社会……但,没有坏到彻底。
他还不够坏。
“有人在吗?”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那人还礼节地敲敲已经打开的门扉,在得到黑雾的回应后,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了进来。
黑雾放下手里的酒杯:“星野铃,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圣诞节啊,过来给你们送温暖。”名为星野铃的少女约莫十六岁的年纪,穿着华丽的和服,散着黑色长发。
她单手撑在吧台上,冲黑雾抬了抬下巴:“黑雾先生,麻烦给我倒一杯波本酒。”
一回来就要酒喝……还真是任性。
旁边沉默了一上午的死柄木弔抬起头,嘲讽道:“没成年的小鬼喝什么酒?”
星野铃伸去接酒杯的手一顿,她侧过脸看向死柄木弔,然后就变成了二十六岁的模样。
一瞬间就像长大了十岁。
“现在成年了吧?”
吧台后面的渡我被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靠改变体内所有的激素来实现自身性别和年龄的瞬间转变,倒是不错的个性。”
“可惜成长层面,维持不了三分钟。”
星野铃还没喝完一杯酒,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放下酒杯,从脚边的箱子里取出了一双鞋,递给了黑雾:“这是给黑雾的皮鞋,商场里正好打一折,断码货,有点偏大,塞双袜子进去就能穿了。”
黑雾:“……谢谢啊。”还能再抠点吗?
“渡我,这是给黑雾买皮鞋送的红袜子,给你,留到本命年穿吧。”
渡我被身子:“……谢谢。”完全不想要。
“荼毘,这是我在路上吃剩的半包糖,橘子口味的。”
荼毘接过糖问道:“没过期吧?”
“应该没。最后是送给死柄木的礼物,当当当当——”
死柄木弔还没看就拒绝道:“我不要。”
星野铃搬出一盆花说道:“这是我刚才在楼下搬的牵牛花,跟你一样茁壮成长,就是有点干燥。”
“楼下搬的?”黑雾一看急了,“那是我种的!”
“原来有主了啊。”星野铃眨眨眼,从花盆里抓了一把土,递到了死柄木面前:“看,我这儿有一把土。”
死柄木:“干嘛?”
星野铃突然凑近:“你要栽在我手上吗?”
死柄木:“……”
渡我揶揄道:“弔,你就栽吧。”
“闭嘴,别胡说。”
星野铃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她突然腾出左手,捏住了死柄木的下巴。
在死柄木发怒挣扎之前,她扬了扬右手,满手的泥土瞬间消失干净,手心里出现了一支唇膏。
她握着唇膏管,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划了一下。
死柄木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草莓清香。
“我三岁就认识你了,你一直这么干巴巴的……”星野铃顿了顿,将唇膏盖合上,塞进了死柄木的手里,“这支唇膏是我在路边捡的——”
“滚!”
死柄木甩手就扔了出去。
星野铃头一偏,脚尖一踮,唇膏又呈一道抛物线回到了她手里,她敛了笑容,将唇膏搁在了吧台上:“我走了,下次再见了。”
黑雾难得客气一回:“不留下吃个饭吗?渡我妹妹抽到了披萨大奖。”
星野铃笑着看向死柄木:“如果死柄木热情挽留我……”
后者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滚吧。”
星野铃移开目光,对黑雾正色道:“今天就不了,我约了酒厂的人谈点事。”
“酒厂?”渡我问道,“黑暗组织吗?”
“对。”
“为什么叫酒厂?”
“因为听说他们里面的高级成员都以酒名为代号,我知道四个,苦艾酒,雪莉,琴酒,伏特加。”星野铃手指在吧台上点了点,“如果敌联盟也效仿的话,就可以叫你们死柄木二锅头,黑雾茅台,渡我五粮液,荼毘老白干,是不是很有趣?”
荼毘:“你可以走了,约了人迟到不好。”
“那下次见了。”
……
直到星野铃走后,渡我被身子才发现扔在吧台上的唇膏管上刻有一行小字:【Shigaraki,Merry Christmas】。
“弔,这上面有你的名字,是定制款的,根本不是在路边捡的嘛。”
死柄木抬头瞥了一眼,从鼻腔了发出了一声缓慢的“哼”。
渡我又拆开了那双红袜子,然后在里面发现了一条红宝石项链,还有一张纸条:【辛苦你照顾死柄木。】
这块宝石她认识,名叫猩红玛丽,颜色妖冶艳丽,传说是因为数百年里浸染着女人的鲜血。
“这鞋子好像是Yui限量发行的那款吧。”鞋控黑雾将鞋子比对了一下,发现竟然和他的脚的大小一样。
“黑雾,你看这里——”荼毘指了指牵牛花盆栽的某处,“有被麻雀啄过的痕迹,还很新,还是不要养在楼下了。”
“我知道了。”
渡我被身子举着红宝石,随口问道:“说起来,我们之中有人给铃准备礼物了吗?”
众人沉默了,随后齐刷刷地看向死柄木。
死柄木:“干什么都看着我?”
荼毘:“看样子是没有。”
死柄木:“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
星野铃顺着杉树行道走在喧嚣的马路上,她衣着华丽又不合时宜,时不时会有路边的行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诶?”
她突然摸到了腰带右后方插着的、不知道何时多出来的一把扇子。
这是一把金银双面的扇子,一面绘有灿烂的星空,一面绘有夕阳下的原野。扇骨漆黑,下面系着一颗铃铛,摇一摇,没有任何声音。
星野铃停下了脚步,仰头看向冬日的天空。
雪后初晴,细腻的阳光透过树枝上的积雪上、树叶的缝隙,照在她的脸上,让她觉得十分舒服。
她自幼喜爱穿和服,和服总是要配精美的扇子。小时候,死柄木弔经常送扇子给她,还说长大以后会送和服给她。
那时她总是笑眯眯地说道:“送扇子就可以了,和服可轮不到你来送。”
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黑雾:“替我谢谢死柄木,难为他这么偷偷摸摸地把扇子塞到我衣服里,下次要送礼物就大大方方地给我好了。”
然后她满意地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死柄木的吼声:“这个死女人在胡说八道啊,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她摸着扇子忽而一笑,低头在扇骨上温柔地吻了一下——好了,回忆就到此为止。
*
晚上七点,月黑风高。
对于酒厂的核心骨干伏特加来说,这样的夜晚应当用来干一番杀人放□□战之类的事,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坐在热闹的火锅店里,翻看着与他品味完全不相符的菜谱。
“大哥,点麻辣锅底还是鸳鸯锅底,要不弄个养生的番茄锅底?苦艾酒也真是恶趣味,为什么把我们的交易安排在这里?”
对面的琴酒低着头闭目养神,对伏特加的抱怨置若罔闻。
伏特加继续自语道:“听说对方才十六岁,为什么要派小孩子过来呢?”
他看看周围的食客,要么是吃团圆饭的一家三口,要么是热恋中的情侣,只有他和琴酒这一桌,什么菜都没点,还占了个最好的位置。
黑衣黑帽,又是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尤为惹眼。
“妈妈,你看那个长头发的哥哥,他的头发都到腰了,是在等别人娶他吗?”旁边一桌有个小男孩好奇地议论着他们,“那个戴墨镜的胖叔叔是哥哥的爸爸吗?”
伏特加一听这话朝小男孩大声说道:“可恶的小鬼,你在乱说什么呢!”
小男孩的母亲十分心大,注意力全然放在火锅里的虾滑上,连小男孩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了琴酒身边都没注意到。
“哥哥,你的头发好漂亮啊,能让我摸一摸吗?”
对面的伏特加急忙站起来想要阻止:“小鬼,你找死啊!”
琴酒慢慢睁开眼睛,眼底晦暗深沉。
小男孩大着胆子伸出了手,在离琴酒的头发只差三厘米时,一支扇骨轻轻地抵在了他的手背上。
“小朋友。”星野铃善意地笑笑,收回扇子,朝不远处的地上指了指,“你的小熊掉了。”
“啊,那是我的圣诞礼物!”小男孩一听这话,也顾不上摸琴酒的头了,立刻奔向了自己的小熊。
伏特加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倒不是心疼这小鬼,而是不想在琴酒收拾小鬼之后,他还要重新找地方吃饭。
他看向星野铃,她跟照片上长得一模一样,应该就是苦艾酒说的BOSS的重要客户了。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很难想象会和BOSS有什么联系。
星野铃朝琴酒和伏特加各伸出一只手:“初次见面。”
伏特加:“……”这是要一起握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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