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多少受害者

    对爆豪胜己来说,这是一个普通的星期日。

    他对平安夜和圣诞节都毫无兴趣,原本准备睡到中午再起床,却被一连串的鬼叫吵醒了。

    他走出房间,狠狠地揍了在他门口鬼哭狼嚎的上鸣电气。

    “大清早的,你再鬼叫——”

    他见上鸣还没停止,又揍了上鸣一拳,这一拳不轻不重,打在了上鸣的胸口处。

    爆豪突然觉得手感不对,怎么绵绵软软的……难道上鸣又做了什么变态之事?

    A班的另一巨头轰焦冻此刻心情复杂。

    饶是他平时是个冷静淡漠的少年,如今这个情况也冷静不下来。

    鸡鸡没了……他要怎么上厕所?

    雄英没有单人浴室,只有公共浴室,他现在这个情况不能进男浴室也不能进女浴室,难道以后要在房间里烧水洗澡吗?

    轰焦冻没有把他失去鸡鸡的事告诉其他人,毕竟……说不出口。

    难道要报告相泽老师:“我的生殖器被偷了?”然后大家再一起大张旗鼓地去帮他寻找?

    ……不能再想了!!

    轰焦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他真的一点都冷静不下来。

    同样的,雄英高中其他发现自己失去鸡鸡的男生们,也都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大家选择了隐瞒,把苦楚往肚子里咽。

    *

    “那帮女生真烦,老子本来还想睡个回笼觉的。”爆豪边骂边推开了门,“居然要帮她们去领什么破蛋糕。”

    上鸣勉强地笑笑:“今天上午学校请了预知英雄织田作之助和自杀英雄太宰治过来,女生们都去要签名了,其他男生今天也不出门。”

    爆豪不再吭声,走出了宿舍大门。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雪花松松软软地铺了一层,他在前面走着,上鸣在后面跟着。

    走到一半路程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上鸣没注意,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

    “对不起——”

    “喂,你怎么了?”

    爆豪冷眼看着上鸣,平时他都会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讲一路,而现在居然一句话没说。

    上鸣欲言又止,最终问道:“爆豪,你昨天向圣诞老人许愿了吗?

    爆豪:“……”

    上鸣:“我向圣诞老人许愿要一个女朋友,可是他没有满足我的愿望。”不仅如此,还把我变成了女的。

    爆豪:“……说明你的愿望太过分了,圣诞老人都看不下去了。”

    上鸣:“你怎么能这么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一会儿就到了附近的百货商店,领了女生们集赞得到的水果蛋糕。

    爆豪和上鸣刚走到百货商店的电梯,上鸣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双腿间涌出了一股热流。

    “嘶……”

    他扶着电梯门缓缓坐在了地上,脑中难得清醒——该死的,我来了传说中的大姨妈吗?

    他平日里特别关注女生,因此对女生的各方面都很了解。

    爆豪看到上鸣坐在地上,挑了挑眉说道:“你再继续坐地上装死,我就踢你。”

    上鸣左手抓住了爆豪的脚踝,朝他伸出了右手,掌心是一片鲜红。

    爆豪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这是怎么回事?”

    上鸣有气无力道:“是姨妈血。”

    爆豪:“你姨妈被人杀伤了?说清楚点,在哪里?”

    上鸣叹缓缓叹了口气:“爆豪,你果然是个钢铁直男。”

    爆豪下意识觉得这不是个好词,愤怒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上鸣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闭了眼说道:“爆豪,拜托你现在去帮我买一包卫生巾,但是规格很多,我也不知道买多长的,你就买最长的吧。”

    “哦。”

    爆豪足足愣了五秒钟,才回过神来,怒吼道:“你他妈敢耍老子?我炸扁你!”

    他虽然对女生不了解,但已经高二了,也上生理课,当然知道卫生巾的用途。

    “我现在是个女人了!”

    上鸣吼得声音更大,“我只是许愿得到一个女朋友而已,不是许愿自己变成女朋友啊!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一觉醒来就变性了!”

    他的自尊心崩溃,加上生理的疼痛,眼泪夺眶而出:“你炸死我算了,我就追随我的鸡鸡而去吧,反正我已经没有一个男人的尊严了!”

    爆豪背倚着墙壁站直,努力消化着这个炸雷般的消息,他终于注意到上鸣的喉结没了,也想起来早上捶到他的胸部觉得软软绵绵。

    ……原来上鸣真的变成女人了。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是不是你最近电气绝招修炼的太猛,把那玩意给炸没——”

    看到上鸣绝望的表情,爆豪终于闭了嘴。

    可是去买卫生巾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叫个女生过来。”爆豪刚掏出手机,就被上鸣捏紧了脚踝:“求求你,不要让别人知道。”

    失去鸡鸡对于任何男人都是一个打击,尽管上鸣平时轻浮,但他也有自己的尊严。

    爆豪咬了咬牙齿,在上鸣的头上敲了一下:“下次再给老子添麻烦,就炸碎你,滚去一楼厕所里等着!男厕所!”老子管你是男是女,才不会进女厕所给你送卫生巾!

    关于买卫生巾这种事,爆豪胜己是人生第一次做,但他发誓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有谁让他做这种事,他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卫生用品在百货公司的二楼,他走到货架旁,看着数以千计的卫生巾堆放在一起,瞬间就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他虽然没有选择恐惧症,但面对着数量和品牌如此繁多的卫生巾,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正想随便拿两包,这时一个热心的导购阿姨走了过来:“啊嘞嘞,过来帮女朋友买生理用品啊?真是个体贴的好少年呢。”

    “别……别乱说。”

    老子能看上上鸣那小子?不,现在不能说那小子了,该说那丫头了。也不知道他这个变性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你想买卫生棉条还是买卫生巾啊?买日用的还是夜用的?无翼型护翼型还是立体护围——”

    爆豪听得不耐烦了:“哪来这么多废话,随便给我一个能用的。”

    导购阿姨看出他是个门外汉,眼神一闪,心想又可以骗人了,变戏法似的拿了一包卫生巾放在了他面前,神秘道:“这是我从国外辛苦买来的权健负离子磁卫生巾。”

    爆豪嘴角抽了抽:“什么鬼?”

    阿姨再接再厉:“权健卫生巾不仅吸水性强,呵护女性健康,而且里面配有特殊芯片,你也可以使用的,可以治疗男性的前列腺炎……”

    “闭嘴吧。”爆豪终于听不下去了,“老子前列腺很健康!”

    卫生巾还能治疗前列腺炎,一听就知道是个垃圾。

    爆豪不再理她,从货架上随手拿了两包,就去柜台结账了。

    殊不知,他的举动已经被同样出来领免费蛋糕的B班的物间宁人看到,并用手机拍了下来。

    “我都看到了!不得了,爆豪居然在买卫生巾。”

    物间宁人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将这张照片传到了学校的论坛上,并附上了醒目的标题:【惊爆!A班爆豪胜己商场买卫生巾!】

    当爆豪把买来的卫生巾扔给上鸣后,上鸣终于得救了。

    爆豪见他裤子上血迹斑斑,难得体贴地脱下了围巾扔给了他。

    “别丢人现眼了,白痴脸。”

    上鸣将他的围巾系在了腰上,问道:“爆豪,我以后该怎么办呢?我难道要去医院装一个假鸡鸡吗?”

    “不知道。”

    爆豪哪里知道为什么呢?他甚至都有点同情上鸣了。

    *

    与此同时,全校的大部分学生都注意到了学校论坛的那条帖子。

    爆豪胜己去买卫生巾了!

    那个恶人脸的爆豪胜己居然去买卫生巾了!

    卫生巾乃特殊用品,爆豪买它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买给女朋友用,二是买给自己用。

    爆豪是不可能有女朋友的,所以肯定是买给自己用的。

    如果放在平日,雄英的男生们估计要集体笑死他,然而现在至少一半的男生在内心得到了慰藉。

    出于羞耻和自尊,每个被变性的男生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自己的遭遇。

    原本以为只有自己遭受了这样离奇又辛酸的耻辱,但现在他们知道,爆豪胜己也失去了鸡鸡!

    自己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好歹有个同类可以商量对策了!

    爆豪胜己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失鸡男生心中的迷茫。

    于是一时之间,来找爆豪的男生浩浩荡荡地堵住了A班宿舍楼的门口。

    A班的女生们正在吃爆豪拎回来的水果蛋糕,看到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B班某男生:“我找爆豪。”

    芦户好奇地问道:“你们找爆豪有什么事?”

    这么多人,不会是想找爆豪打架吧?

    普通科的一个男生说道:“……我想请教爆豪几条数学题,我做不出来。”

    普通科另一个男生说道:“我想请教爆豪拳脚功夫的,我手速太慢了。”

    支援科一个男生编不出理由了,胡说道:“我想请教爆豪吃辣太多长痔疮了怎么办,我这两天上火了。”

    A班女生:“……”

    近水楼台先得月,外面的男生还在挤破头想见爆豪时,A班的轰焦冻已经第一个敲开了爆豪的门。

    爆豪正在打游戏,头也不抬:“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别影响我打游戏。”

    轰焦冻缓缓说道:“我以为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会比我更疯狂,没想到你的心理素质那么好。”

    他看到了爆豪放在桌上的一袋红糖,以后是爆豪买来在生理期喝的(其实是爆豪买整箱辣条送的)。

    轰焦冻欲言又止,心想爆豪这么快就适应女儿身了吗?

    “发生那样的事?”爆豪以为是被A班女生当苦工使唤去领蛋糕的事,不耐烦地说道,“都已经发生了,我还能怎么办?”

    “你就不生气吗?”都变成女生了居然还这么淡定。

    “生气有用吗?不过如果你再赖在这里,我就要生气了。”

    轰焦冻见爆豪心态良好,犹豫片刻说道:“爆豪,我会努力调整心态,学习你这样的心理素质,打扰了。”

    爆豪嘴角一抽:“……你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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