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荣宝在挣扎, 但他早就没力气了,挣扎都显得无力, 只是手脚动了动。
相比之下, 周远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闭着眼睛,好像只是在等死。
尤铭的腰被江予安搂着, 江予安力气之大,尤铭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要被勒断了。
他双手抓着江予安搂住他腰的胳膊,大声喊道“江予安,别杀人江予安”
但江予安像是听不见,他另一只手也搂上尤铭的腰,把尤铭整个抱在怀里, 动作完全没有以前的轻柔,强势到了极点。
从他出现起到现在, 他都没有张嘴说一句话。
尤铭不能眼睁睁看着江予安把杨荣宝和周远弄死,但是江予安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
他觉得此刻的江予安就是野兽,他就是江予安的猎物。
野兽是不会听猎物在说什么的。
尤铭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他知道自己的舌尖血伤害不了江予安,但只要能让江予安恢复片刻清明就够了。
尤铭把血喷出去。
血喷出去的那一瞬间,杨荣宝和周远就甩了出去, 两人不停的咳嗽。
江予安的手摸在尤铭的下巴上, 然后摸尤铭的嘴, 还把尤铭的嘴掰开, 把口腔都摸了一遍。
江予安的动作很急。
尤铭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动作。
等江予安摸完了, 确定了,他就生气了。
尤铭能感觉到江予安的怒火,江予安抬起胳膊,尤铭闭上眼睛。
结果江予安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打了下尤铭的屁股,似乎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却因为舍不得,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好像是在说“你不乖”。
尤铭转身抱住江予安,脸颊贴着江予安的胸膛。
但他面朝着周远和杨荣宝的方向,做出一个口型“快跑。”
杨荣宝比周远怕死,他连忙站起来,明明刚刚还在生死关头,现在又有了力气,跑出去买两步,看见周远还坐在原地,他又跑回来,把周远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人,半扛半拖的把人弄了出去。
至于还在哭嚎的老头和昏迷不醒的栓子,杨荣宝实在是管不了了。
他一边跑一边说“自求多福吧。”
杨荣宝和周远走后,屋子里老头的哭嚎声就越发清晰。
江予安皱了皱眉,似乎是嫌吵,他伸出一只手,食指朝着老头的方向指了指,世界都安静了。
老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头哭不出来,却又需要发泄,他双手奋力的击打自己的头部,还用拐杖打,很快就把额头打出了鲜血。
过了一会儿,老头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从始自终,他都没有转头去看自己的孙子一眼,只为自己失去阴兵而痛苦。
“我们回家吧。”尤铭维持着抱住江予安的动作,他轻声哄道,“回家里去,回我房间,就我们两个,没有别人。”
江予安一动不动,他低头看着尤铭,他的瞳孔很黑,也比平时更大,就像戴了美瞳一样。
他不发一言,也没有任何不表情,尤铭被他看得心里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
尤铭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回去好不好回去了我都听你的。”
江予安的眼睛已经暗沉无光,但他还是抱住了尤铭。
尤铭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眼睛一睁一闭的功夫,就已经和江予安回到了自己房间,尤铭还维持着和江予安拥抱的姿势。
江予安似乎抱上瘾了,怎么也不愿意松开,这里没有别人,尤铭想去掰江予安的胳膊,可怎么也掰不开。
尤铭气喘吁吁地说“我去拉窗帘,你晒太阳不好。”
江予安还是不松手,两人像连体婴儿一样挪到床边拉上了窗帘。
此时的江予安身上比晚上的时候更凉了。
他不跟尤铭说话,尤铭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理智,有几分理智。
但尤铭清楚他现在绝对不能把江予安放出去,不然谁也不知道江予安会做什么。
窗帘一拉,室内一下变黑,尤铭想去开房间的灯,却被抱在他的人忽然压在床上。
又重骨头又硬,尤铭差点被扑出内伤。
他之前去孙家就咬了舌尖,好不容易养好,今天又给咬破了。
舌尖伤了以后他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还是学艺不精。
他真的不想一出事就咬舌尖,这样他的舌头所有一天会坏掉的。
尤铭伸手拍了拍江予安的背,就像在哄孩子“我们一起睡会儿好不好”
天黑估计就好了,到了凌晨,江予安应该就能恢复正常。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时间拖过去。
但江予安显然没有同意尤铭的提议,他的手捏着尤铭的下巴,一只手撑在尤铭的耳侧,像是野兽在考虑从哪里下嘴比较好。
白天的江予安显然没有神智,全靠本能。
尤铭闭着眼睛想。
所以之前江予安白天肯定都是待在他自己选好的地方,不出去,就不会杀人。
夜里阴气重,他找回神智以后才能出来找自己。
尤铭紧抿着唇。
他睁开眼睛,窗帘毕竟不能完全阻挡阳光,室内虽然暗,可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见。
尤铭伸手摸了摸江予安的脸颊。
江予安似乎很高兴,他的松下尤铭的下巴,覆盖上尤铭的手上。
尤铭凑过去,亲吻江予安的下巴,江予安是鬼,下巴上没有胡渣,亲起来并不难受。
尤铭神游天外的想,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尤爸爸最喜欢用下巴蹭他的脸颊,他小时候觉得很不舒服,尤爸爸却感觉很好玩。
大人有时候也不成熟,偶尔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只是自己不会承认。
现在的江予安,就像一个小孩子。
但却是一个暴虐的小孩,一言不合不对,甚至对方还没有说话,他就想要了对方的命。
不知道周远和杨荣宝他们怎么样了,等江予安变正常了,自己再给他们打电话吧。
还要拜托周远,不要把江予安的事告诉他自己的家人。
尤铭不想江予安被围剿。
大概是发现了尤铭在走神,江予安出离愤怒了。
尤铭被江予安翻过去打屁股。
尤铭“”
算了,反正江予安也没用力气,就当是在给自己按摩吧。
尤铭闭着眼睛,等江予安消气。
但是他实在是太累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尤铭再次醒来,江予安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尤铭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
尤铭在屋子里喊道“江予安”
没人应他,他喊了好几次都没人应。
尤铭焦急起来。
明明他睡着之前江予安还在啊,现在都凌晨了,江予安为什么不在
凌晨以后阴气足,江予安应该能恢复理智。
尤铭揉了揉太阳穴,他的大脑胀痛,他去拿自己的手机,里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杨荣宝打来的,他的肚子也饿,一直在叫,他已经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尤铭只能一边给杨荣宝打电话,一边走到厨房去找有没有什么能出吃的东西。
郑阿姨做的小饼干昨天就被吃光了,冰箱里有些青菜和肉,但尤铭不会做,他又在柜子里找到了干面条,就在锅里放上水准备煮面。
他兑的料不好吃,所幸就不自己兑了,在冰箱找了一罐肉酱,吃干拌面。
水还没烧开,杨荣宝把电话接了起来,他声音有些迷糊,一听就知道在睡觉。
“谁”杨荣宝问,显然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尤铭一边喝水一边说“是我,尤铭。”
杨荣宝打了个哈欠“你没事吧”
尤铭“没事,你们呢”
杨荣宝吸吸鼻子“我能有什么事我在酒店开了个房,妈的,你不知道我扛着周远到酒店开房的时候,那前台小妹是怎么看我的,搞得我像是要迷奸他一样。”
尤铭“周远没事吗”
杨荣宝看了眼躺在自己旁边,一条腿还搁在自己肚皮上的男人,嘴角抽搐“他好着呢,睡姿世所罕见,跟跳飞天舞差不多,一晚上都在变姿势,刚刚还弄了个一字马,我也是服了,我真是吃多了跟他睡一张床。”
尤铭奇怪道“没有标间了”
杨荣宝“没了,老天爷都跟我作对,等明天他醒了,我肯定要让他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对了。”尤铭把面放进沸水里,用筷子搅了搅,“等周远行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爱人的事我会负责,希望他不要跟周家的人说,也别告诉天师会的人。”
杨荣宝“哦,我差点忘了这事了,没事,我明天肯定跟他说。”
“不过你也别担心,就是他们真要对付你爱、爱人,也不会成功的。”杨荣宝又打了个哈欠,“不说了,我继续睡了。”
尤铭“你睡吧。”
挂了电话,尤铭洗了青菜叶子,丢进锅里和面一起煮。
把面碗端到餐桌上,尤铭刚夹起一筷子面,吹了两下,原本开着的灯忽然就黑了。
跳闸了
尤铭正要站起来去总闸看看,餐厅又亮起来。
桌上燃着两支红烛,蜡油低落在桌面上。
对面坐着一个人。
这人正双眼专注地看着他。
尤铭看着那两支大红烛,跟人胳膊一样粗。
这是什么
烛光晚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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