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峻岭间,清风忽起,将一片片树叶吹得飒飒作响。翠绿的树叶摇曳成海,波浪翻涌。
冷翊蒹左手挽着一个竹篮,蹲在半人高的灌木丛中。将一堆枯叶仔细翻开来,一双杏眼将眼前的事物仔细搜寻着。
忽而,如秋水剪瞳的眸子泛起一道亮光。一笑,露出一排若白玉编贝的皓齿。
一大片翠绿的独活出现在眼前,花茎上开着一朵朵紫色的小花。
找了整整一天,总算让冷翊蒹给找到了!
因着这方圆数公里内的独活都被冷翊蒹给挖了个精光,所以眼前的这一片独活便寻来的太不容易。
冷翊蒹嘴角露出一个欣喜的浅笑,拿起竹篮里的镰刀,将眼前的这株独活从根茎底部割断。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划破苍穹。紧接着,滴滴雨珠从天而降。随着乌云的密布,雨滴逐渐变得密集。
冷翊蒹不加理会,继续用镰刀割着独活,直到装满整整一篮子的草药。冷翊蒹这才起身,双手护着竹篮,朝着来时的方向疾步跑去。
一袭白色长裙的女子正坐在轮椅上,好看的眉头微微拧起。披散着一头刚洗过的青丝,狭长的凤眼眺望着眼前的这一片雨雾。
雨珠变得越来越大颗,雨雾也渐渐变得厚重,将女子视线中的那一座崇山隐蔽起来。
屋檐的雨珠颗颗滴落,“滴答滴答”落在青石板上。常年累月的雨珠滴落,在青石板上积出一个个浅显的水洼印子。
女子垂目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琥珀色瞳孔中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神色,嘴角却溢出一丝苦笑。
突然,眼前的泥泞小路上传来冷翊蒹的声音。
“师傅!师傅!我找到了!”冷翊蒹兴冲冲的疾步小跑着,朝着屋檐处的沈寒跑去。
沈寒微微前倾探着身子,一双凤眼半眯着。当看到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嘴角不由勾起一个浅笑。
“蒹儿,你浑身都湿透了。”沈寒抬头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冷翊蒹,柔声劝着,“赶快进屋泡个热水澡吧。”
“师傅,你快看,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冷翊蒹蹲下身,将护在双臂下的竹篮拿出来,送到沈寒的面前,“是独活耶!”
“我找了整整一天,总算是给我找着了。”冷翊蒹低头看着竹篮里的独活,如获至宝。
“蒹儿,听话,快去洗澡。”沈寒的右手指尖捏着一张白色手帕,抬手给冷翊蒹擦着脸上的水珠,手帕角边绣着一株芦苇。
“嗯。”冷翊蒹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屋里走去。
浴室正中央放置着一个木制的大浴桶,满满的一桶热水正冒着袅袅雾气,水汽笼罩着整间浴室。
水面上漂浮着暗绿色的枯草藤,为了中和掉中药的味道,特意在水中加了一些干枯的玫瑰花骨儿朵。
随着水温的升高,玫瑰花骨儿朵渐渐盛开,朵朵漂浮在水面上,宛若开在了藤蔓上。
冷翊蒹脱掉一身湿透了的衣服,赤着双脚,抬脚踏进了充盈着草药的木桶内。
一头浅棕色长发丨漂浮在水面上,冷翊蒹将头枕在木桶的边缘,舒舒服服的泡着热水澡。
这一切,都是细心的师傅为冷翊蒹准备的。师傅说这样能防风寒侵体。果真,这些年来,冷翊蒹从未伤寒感冒过。
冷翊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了沈寒身边,由着沈寒抚养长大。
三年前冷翊蒹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沈寒长得很美,是冷翊蒹长这么大以来,见过长得最漂亮的人。身形纤细高挑,手指如翠竹般骨节分明,却毫不柔弱。
眸子是剔透的琥珀色,一双凤眼狭长深邃。左眼眼尾处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不经意察觉便看不出。唇色很淡,脸色常年如白纸般,没有什么血色。
沈寒的左腿患有残疾,却不知何故,沈寒从不提起,即便冷翊蒹问了也不说。
冷翊蒹今年刚好高三毕业,品学兼优的冷翊蒹如愿的考上了省内一所985院校,专业自然选了中医系。
还有两个月,冷翊蒹就要去省里的学校报到了。这段时间冷翊蒹得想办法采更多的独活备在家里,以供着沈寒的不时之需。
沈寒左腿的旧疾常常会因为阴雨天而突发疼痛。本以为是风湿,可去医院检查过好几次,却什么也查不出来,只有靠着独活来暂时抑制疼痛。
近傍晚,雨势越来越大,窗外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冷翊蒹立在沈寒的卧室门口,手里握着一部新买的手机。踌躇着,最终还是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是蒹儿吗?”屋内传来沈寒温柔似水的声音。
“是我,师傅。”冷翊蒹站在门后,双手紧紧的拽着手机。
“门没锁,进来吧。”沈寒的声音再次从屋内传了出来。
冷翊蒹轻轻推开了房门,握着手机盒子的指尖冒着细细的汗珠。微垂着脑袋,向着沈寒走近。
沈寒坐在轮椅上,立在窗边,正抬眼望着窗外的雨雾。
“蒹儿,睡不着吗?”沈寒听到开门声,慢慢将轮椅转过来,望着来人。
“师傅,我有样东西想送给你。”冷翊蒹从身后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微红着脸颊,双手递到沈寒的眼前儿。
“这是.............”沈寒接过冷翊蒹递上来的手机,嘴角溢出浅笑,“为何要送我手机?我一向不用的。”
“我就是想着师傅不用手机,我这一去省里念书后就得放寒暑假才能回家。”冷翊蒹语气变得有点慌,语速比平日里快了些,“我不放心师傅,想常常能和师傅联系。”
“这是我卖草药的钱买的。钱不多,所以没能买一部好一点儿的手机。”冷翊蒹赶紧补充道,“不过发短信和接电话是完全没问题。”
“蒹儿。”沈寒微凉的指间触着手机,嘴角溢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谢谢你。”
“师傅,那我回去睡觉了。”冷翊蒹看着沈寒的这个笑容,心脏突然加速跳动着。
“嗯,去吧。”沈寒冲着冷翊蒹微微点了点下巴,目光一直停留在冷翊蒹的身上,直到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
今晚,冷翊蒹失眠了,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冷翊蒹双手枕在脑后,企图努力去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可依旧模糊,都是一些零碎片段,记不真切。
突然,太阳穴又隐隐作痛起来。冷翊蒹赶紧抽出枕在脑后的双手,用指尖揉着太阳穴,以此来缓解疼痛感。
不过好在,只要冷翊蒹不去想,这怪异的头痛之症便不会发作,一会儿就自会消散。
沈寒乃一代名医,高超的医术传遍整个县区内。平日里,慕名前来找沈寒寻医问诊的人络绎不绝。
可即便如此,沈寒却不能医好冷翊蒹的头痛之症。冷翊蒹也去省里的三甲医院看过,根本就查不出病因来,何来对症下药。
在床上磨蹭了好久,辗转反侧一番,冷翊蒹终于是睡着了。
这晚,冷翊蒹做了一个和沈寒有关的梦。
梦里,冷翊蒹将沈寒压在了身下,热切的吻着对方的柔唇。
沈寒在梦里的声音很好听,既温柔又很是酥骨。一声声引诱着冷翊蒹本能的进行着手上的动作,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
虽然冷翊蒹并不太懂这其中究竟该如何进行,可梦里的冷翊蒹凭着一种本能,最后竟懵懵懂懂的做到了最后一步。
在梦里,冷翊蒹仿佛都能感觉出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和沈寒如凝脂一般滑嫩的肌肤。
醒来后的冷翊蒹很是自责,内心充满了愧疚。微垂着脑袋,些许凌乱的浅棕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两侧。
呆呆的靠在床头坐了好久,任由着颗颗细密汗珠布满额头,清晰的感受着下身传来的湿润感。
冷翊蒹就在上个月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也听朋友们谈及过有关春丨梦的事,大家还在一起讨论过春丨梦的对象是谁,还说第二天起床会“湿”。
冷翊蒹每次都是旁听者,因为自己不曾做过类似的梦,也不清楚这样的梦究竟是怎样的。
这下可好了,自己的春丨梦对象竟是自己的师傅。在此之前,冷翊蒹并不懂“湿”是什么意思,这下竟全懂了。
窗外开始泛起白色鱼肚,晨曦的光辉破云而出,金灿灿的光束透过厚厚云层,普洒大地。
冷翊蒹轻轻咬着下唇,起身来到衣柜前,从抽屉里翻找出一条干净的内裤。羞红着脸颊,躲在被子里偷偷给换了。
趁着天色还未大亮,冷翊蒹溜进厕所。赶紧将换下来的内裤给洗了干净,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安心下来。
本来是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冷翊蒹却弄得跟做贼似的,侧着耳朵听着厕所外是否有动静,担心会被师傅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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