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塔尔塔罗斯给出来的这一个答案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和令人目瞪口呆，至少阿尔忒弥斯都被惊讶的差一点甚至是都没有来得及去想办法摆脱又或者是毁掉这个笼子, 而是整个人一副有如被雷劈了一样的看着塔尔塔罗斯, 深刻的怀疑自己和这一位深渊的大神之间一定有谁出问题了。
“大神……您可以更详细一点说说吗？”阿尔忒弥斯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您刚刚的话, 我听得不是很真切呢。“
可能是因为塔尔塔罗斯的爱情金箭的效力一直被他自己用某一种不知名的方式强行保留着的吧, 所以面对着阿尔忒弥斯的请求, 他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态度, 而是又给阿尔忒弥斯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说的话。
“我说, 你已经被宙斯卖给地狱了, 小月亮。”
“……这个卖，是指哪个意义上面的卖？”
阿尔忒弥斯问。
塔尔塔罗斯眼看着自己曲解意义不成，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眼睛里面却并没有遗憾的情绪, 正好相反, 那里面满是欣赏之色。
“你可以不这么敏锐的, 阿尔忒弥斯。”
“没办法，因为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我尊敬的父神究竟是得面对怎样的利益交换，才会把我交出去？”
塔尔塔罗斯闻言看了阿尔忒弥斯一眼。
“你倒是对于宙斯给予你的宠爱很有信心。”
“不。”阿尔忒弥斯打断了塔尔塔罗斯的话。
“我有信心的, 并非是那所谓的虚无缥缈的宠爱, 而是我自己本身的存在对于他来说的利用价值。”
阿尔忒弥斯倚靠着那金色的笼子侧立, 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那一双金色的瞳孔里面眸光流转, 像是有着月华落在其中, 仅仅是这样看着都会让人感到了一阵的心悸——当然, 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塔尔塔罗斯在爱情金箭的滤镜加成之下看阿尔忒弥斯的时候怎么看都是极好的的缘故。
阿尔忒弥斯走到了笼门旁边，和塔尔塔罗斯面对面。他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那构筑成为了笼子的栏杆：“我是奥林匹斯山的月神，我的身上携带着这样的法则。只要还没有诞生出一位新的月神来夺走了我的权职，那么为了自己的政权的稳固，宙斯都一定不会让我有什么闪失的。”
阿尔忒弥斯顿了顿，继续做出了补充。
“即便是我冒犯了他的尊严、甚至是对着他最珍视的神王之位动手……只要没有找到我的继任者，那么宙斯就一天没有办法对我做些什么。他甚至是不能够将我放逐到塔尔塔罗斯去——这一点对于我的弟弟阿波罗了，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
在说到【塔尔塔罗斯】的时候，阿尔忒弥斯稍微有些不自在的停顿了一下，毕竟人家正主还站在自己的面前呢。
“所以，还请大神为我解释一下，您和宙斯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面对着阿尔忒弥斯那一双仿佛是可以洞察一切的双眼，塔尔塔罗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世人皆言雅典娜是明眸女神，可以看破这世间的一切虚妄与阴谋诡计……”塔尔塔罗斯缓缓地道，“但是在我看来，你并不比她差多少，阿尔忒弥斯。”
“……那还真是谢谢您的夸奖了呢，大神。”
阿尔忒弥斯一边这样说着，手上一用力，就在塔尔塔罗斯那难得迷茫了起来的目光之中，硬生生的将这金色的牢笼掰开来，随后施施然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表面上揣着一副无所畏惧、一切尽在掌中的模样，但是实际上，阿尔忒弥斯的内心狠狠地送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他想，幸好自己之前在希伯来世界的时候围观并且搭了个末班车的参与了上帝的创世行为，从那之中领悟到的法则虽然只是非常、非常微末的一点点，但是依旧是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非同一般的提升。虽然说只有一点点，但是阿尔忒弥斯以前的力量的发挥非常的依赖于月亮的存在，如今这一点却是有了不小的改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将这【鸟笼】掰开来，从从容容的从里面走出来。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塔尔塔罗斯看着这站在自己面前的英姿勃发的少女，眼底虽然有着惊讶的色彩，但是在那之上，却是欣赏之意更浓。
“我很早之前应该就和您说过了……我不是只能被关在鸟笼里面放声歌唱的金翅鸟，比起音乐和舞蹈，我更加擅长的是执箭张弓。”
阿尔忒弥斯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朝着塔尔塔罗斯骄矜的点了点下巴，看上去带着些许的傲慢，但是又无比的让人心动。
“好了，大神，现在，请您告诉我，您和神王之间究竟都做下了什么样的交易？”
塔尔塔罗斯也并没有要瞒着他的打算，很爽快的就告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之前宙斯曾经来过一次深渊，想要从这里拿走一些东西……但是被我发现了。”
塔尔塔罗斯缓缓的道。
面对来自于最古老的五位初始神之一的塔尔塔罗斯，即便是宙斯也不敢造次。他曾经和地母盖亚有过那么几段的露水姻缘，所以也就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塔尔塔罗斯在五位初始神之中的地位。
除了创世神卡俄斯，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最强的存在。
所以宙斯当然不敢同塔尔塔罗斯造次。
“您想要得到什么，才愿意放我离开呢？”
进入深渊乃是大忌，除非得到了来自于塔尔塔罗斯的允许，否则的话，无论是谁踏入了深渊，都有可能招致这一位深渊之神的制裁
宙斯进入深渊之中当然是偷偷摸摸的来的，虽然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他非常倒霉的被深渊的主人发现了。
如果想要毫发无损的离开，那么就必须要付出代价。宙斯倒是深谙深渊里面的这一项规则。
于是，塔尔塔罗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深渊之中长久的没有光亮。”他说，“把你的月亮给我吧。”
“每过一段时间，就让奥林匹斯的月亮来一次深渊。作为交换，我可以宽恕你这一次无礼的行为。”
……可以啊，我的小阿尔，没有想到就连深渊之神都是你的裙下之臣。
宙斯那一刻内心的震惊大概是无以言表的，但是他还是飞快的同意了塔尔塔罗斯的要求，以此交换了自己离开的机会。
“就是这样。”
塔尔塔罗斯大概给阿尔忒弥斯讲述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阿尔忒弥斯脸上的表情是一言难尽混杂着窒息的意味在里面。
“宙斯是有毒吗？”
他问出来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塔尔塔罗斯不是很懂阿尔忒弥斯在说些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察觉到阿尔忒弥斯话语里面的那些情绪，于是点了点头应和他。
“大概是吧。”
“……啧，老东西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待着，不要再一天到晚的搞这些有的没的的幺蛾子吗。”
阿尔忒弥斯看上去有些烦躁的啐了一口，随后就将宙斯的事情先放在了一边去，转而先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上面。
“说起来，我此次来深渊，是对大神您有一事相求的。”
阿尔忒弥斯道。
“哦？”
塔尔塔罗斯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阿尔忒弥斯，随后唇角微微的动了动，露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对于他这样的面瘫来说，这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开心的情绪了。
“难得你也向我请求什么……那么，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同意的。”
“大神您是不是入戏太深了……爱情金箭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吗？您是不是稍微注意一下这个……”
所以说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保证爱情金箭绝对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啊，你这个样子看上去，可不是没有影响的哦？
阿尔忒弥斯叹了一口气，朝着塔尔塔卡洛斯说出来了自己的请求。
“我希望大神您可以……收回当初给予我的那一个祝福。”
塔尔塔罗斯皱起眉来。
“为什么？”
“因为您的祝福于我而言，起到的迫害远远比带来的帮助大得多……”
阿尔忒弥斯脸一黑，显然是又想到了之前在希伯来的世界里面，自己无缘无故的被拖入了地狱里面的事情。
塔尔塔罗斯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阿尔忒弥斯，随即像是明悟了什么一样，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阿尔忒弥斯，你真的明白什么叫做【深渊的祝福】吗？”
“……什么？”
不知为何，阿尔忒弥斯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所谓的深渊的祝福啊，就是无论你身在何方，深渊都会在下方长久的注视着你……”
他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丝丝缕缕的缠绕过来的、驱散不开的黑色的雾气，似是能够将人深深地包裹在其中，像是陷入了蛛网之中的小虫一样，根本就无法逃离。
“直到最后，终于有那一个机会，可以将你拉下来，共同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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