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汀被蛊惑着,一双极美的荷色花瞳盈盈流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身下躺在玄石之上的绝美女子。
那女子生得雪肤玉貌,红唇若丹蔻琼瑶,双睫紧阖,昏迷不醒。此刻她身子娇软半瘫在纯黑玄石之上,酥媚如无骨。万年来,第一次与这女子的距离如此近,萍汀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好似花魅的幽香,竟比他身上天生的莲花淡香都好闻。
那么……她的味道,是不是也像水雾那般,清凉甘甜呢?
黑莲少年抬起昏睡美人无力垂坠下的手臂,她的指尖之上还隐隐有丝缕血迹。见了红,堕魔的花灵少年更加兴奋,荷色红瞳中也隐隐透出几丝血光。
他握着美人纤细皓白的手腕,将那沾血的如玉指尖轻轻咬含在在唇间。少年水荷色的唇,鲜润而饱满,沾了血,越发显得妖娆肆意。
鲜红舌尖浸沾着血迹,黑莲的妖美少年,如饮甘霖琼浆般,极为珍惜地一点一点舔食干净那渗出来的丝丝残血。
他在九重天阙几万年,琼浆玉露承了无数,今番才恍然,任凭多少琼浆玉露,也抵不上她的一滴血。
一旁的红衣萍汀将酥软着身的玄谷半抱起来,如同交颈鸳鸯般缠上去,将红唇覆上,抵死纠缠。
甜,像花蜜酿的酒。萍汀从未沾过酒,可他觉得,酒的滋味,大抵就是这般甜的。甜得都让人……有些醉了。
隔着重重魔障,雾越看着那两个双生的绝色花灵少年与女子在纯黑玄石之上缠绵辗转,无论如何,也挥不去那障目的幽魅之气。
黑莲少年饮美人之血,好似不尽兴,以尖细的小牙将那如雪冰肌咬破,殷红霎时蔓延开去,滴在他如花般艳的唇上。他将那根细白的玉指含入口中,吮吸吞咽,饥渴仿佛欲食人。
半阖着妖色大盛的花瞳眸子,黑莲少年瞥了一眼与他同根而生的红莲少年。心思纯净的红莲少年,不像他这种生来堕魔沾了邪秽/淫/念的魔魅,并未曾尝过情之一事,只不过是依着本能,将热烫的唇瓣与那如同冰雪剔透的肌肤贴近罢了。
身着红衣的萍汀紧张地揽着怀中人纤弱盈细的腰肢,焦灼得额上都覆了一层细汗,如同晨间凝在莲花上的清露晨霜,双颊犹如映日荷花。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单纯地渴求着某种东西,像是莲池干裂,没有水,他就要死掉了。
怀中的人就是能让他活下来,浸润他生机的甘霖,他唯一能做的,就算紧紧地拥住她,贴近她。她像一团湿润冰凉的水雾,他要全部……全部都揉进身体里去。
黑莲少年吐出口中的白玉手指,从背后将被红莲少年吻着的女子拥住。他扯开女子肩头素白的清纱鲛绡,白皙如凝脂美玉的肩膀半露。似是挑衅,又像诱导,黑莲少年看了愣愣出神的红莲少年一眼,垂着羽睫,低头覆上沾血红唇,轻轻吮弄,留下点点靡丽红痕。
萍汀吞了吞口中津液,好似开了窍,在女子身上,有模有样学了起来。
指尖的剧痛,还有肩头身上的异样,让陷入昏沉的玄谷无意识嘤咛出声,娇酥媚人。
意识混沌,她陷入一场沉黑虚无之中,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
“……带我出去……我认你做主人……带我出去好吗?”
黑色的虚无中,好似有声音回荡,就在玄谷耳畔,萦绕不散。
她想询问,但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一万年了,你终于来了……把我带出去。我是红爻帝君的噬灵石,你曾身怀红爻的天地仁心,只要给我一滴你的血,我便可滴血认主,什么都能满足你,让你成为天道也可以……”
那声音轻柔空灵,似男非男,可又似女非女,带着魅惑引诱的法术效果。
玄谷此刻自身都被困于混沌识海之中,苏醒不得,哪里还能照拂得上其他灵魅。不过即是红爻的遗物法器,自然有些通天彻地的本领,此刻她身边正需要一件称手保命的法器,便心道,给它一滴血又如何?也没有特意阻止,心随念转,她继续尝试着从这混沌意识之海中醒来,自己不曾发现,外面的两个花灵少年也不曾发现,甲子神兵阁里,那块噬灵石,溶在了玄谷血液之中,消失不见了。
神兵认主,一般不会与主人骨血相溶——除非,像是不久之前,丧失了十万年灵力伤了仙本的夭若那般,要以玄谷的生机之血养着。
与此同时,两个花灵少年沉耽于情/事之中,尚未察觉,自身气机灵力,丝丝缕缕,竟慢慢被怀中美人牵引吸收了去。
两人的灵海具是深厚磅礴,可如此浩大的灵海同时灌注于玄谷体内,竟如泥牛入海,杳然无踪,半丝都探查不到。
玄谷眉心,桃花印记盛艳灼灼。她终是冲破了混沌识海,从黑色虚无之中,挣脱了出来。
甫一睁眼,身遭灵气环绕,清新好似滋养人的水雾,湿润宜人。入眼,是身前如同醉了酒的绝美花灵少年,一双水盈盈的眼眸流光,藕荷色瞳孔似绽花粲然,只是此刻却半睁半阖着,挺直鼻尖抵着她的颈,火热的唇吻烙在她的锁骨上。
半解的衣衫之下,后背上还又另一种如鸿毛羽翼搔痒的异状,玄谷被身前的少年制着肩膀,腰腹上是身后少年环上来的双臂。
不用看,她已经知晓了此刻的境况。
袖下的手指捏紧发白,玄谷脸色如雪生寒。
——两只小小花灵,如今也敢这般放肆了!当真欺她此刻柔弱无依吗?
她心随念转,刚从两个花灵少年身上吸收而来的灵力气机,还未来得及炼化,便又化作丝丝幽魅魔气并清扬灵气,一起在她身遭升腾而起,清浊阴阳,泾渭分明,抱合圆满,循环吐纳间,竟隐隐有大道之相。
身后的堕魔花灵少年,讶异于怀中的大道异状。似有若无的大道生机,无锋无芒,却如最锋利的兵刃,于瞬息之间,将两人逼到数丈开外。
刚刚清醒的玄谷以手撑于玄石之上,鬓发散乱,眼尾眉梢尚有嫣然媚色,只是一双瞳孔冷寒如冰,清清泠泠。她略略撩起眼皮,冰寒霜雪,尚能窥得当年三界第一人君临天下执掌杀伐的气派。
她指如冰霜,抬手招来,那还未回过神来的愣怔红莲少年一下被玄石之上的绝色女子撕扯了过去。
她的瞳眸近在咫尺,一阴一阳,银霜白雪。
萍汀愣愣地看着她欺身而上,身上的生息气机疯狂倾泄,好似要尽数被她汲取干净。
与萍汀同根而生的魔魅花灵见状,大惊失色。他与萍汀同系同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刻萍汀被制住,魔魅花灵便忙赶去救人。
体内刚刚认主的噬灵之石以作承接中转,从红莲少年身上汲取来的灵力,转头便向魔魅花灵少年袭去,同根相煎,如利刃刀锋,承载着无法言说的天道剑意。
幽障之后观战的雾越,血瞳猛地一缩,眼睁睁看着,那魔道修为抵得上他深厚的堕魔花灵,毫无还手之力,瞬息间,便被以精纯灵力所筑的剑刃,洞穿了身体。
那剑招剑意,如此熟悉——那才是,能当得起天地共主的剑。
从那无匹的剑意之中,雾越心底,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恐惧。
她当真是,回来了。
一剑,便击破十方魔障之气。
黑衣如魅的花灵,化作一缕黑色烟气,消散如云烟。眨眼间,被压在身下的红莲少年,也化为丝缕红线,消散无踪。
甲子神兵阁内,魔魅障气,随着布阵主人遁去,如同鸟兽,轰然而散。
阁外的碧波莲池畔,一身白衣的凌波望着阁上蒸腾而起的黑魅魔气,一脸懊丧担忧。但他不久之前才被那黑衣的魔魅花灵定在岸上,此刻全然动不得身。
之前,凌波在黑莲少年与帝灏相争之时,帮玄谷破开了甲子神兵阁的结界,帮她躲入阁中,原本以为已经相安无事,不曾想,帝灏离去之后,那黑莲魔魅去而复返,重新登上岸,将他锁定在此处,再次杀入了甲子神兵阁。
凌波担心玄谷,此刻阁上异状,她莫不是已经遭了那魔魅的毒手吧?
思及此,凌波愈发催动灵力,去冲撞身上的锁印,甚至不惜损耗自己的本元。
……
全力一击之后,玄谷已然力竭。
她以仅剩的一丝汲取而来的灵力,探知自己的内息——内息之中,化入她体内的噬灵石此刻就在她的识海之中静静悬浮着,其上,缠绕满了上古帝君红爻的天道帝印,灼灼生辉。
昏迷闭眼之前,玄谷冷笑——
又是你啊,红爻。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与我纠缠不休呢。
碧莲池底,双生并蒂莲之上,重新凝出两朵神魂。受了最接近天道惩戒的一击,还未死去,可见那花灵魔魅实力的强横可怖。不过虽然未死,两朵莲花灵魅具是受了重伤,伤在黑莲少年一人身上,苦头却是两个人分摊,萍汀这才堪堪未死。
不过今日的怨结,他日,他必会再从那人身上讨回来的。
“喂,我要以花神之身,证天道!”
黑莲少年转头,看向愤然立誓的红莲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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