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节

    萧瑾一觉醒来的时候，马车已到了住的竹楼。

    此时, 天色已近黄昏。

    家家户户的灶房内都冒着炊烟。

    萧瑾小心的瞄了一眼他的神色。

    眼看着, 没有任何怒气, 才放松了身子。

    她也没想到, 会在他身旁把自己给听睡着了

    “进屋吧。”他眉眼清淡，率先一步上了木梯。

    自从长兄盯紧她学业以后，每到一处，也不再如从前一般随意安置了。

    侍从皆会提前半日, 前去打点，清出一处院落, 供她能安静看书。

    “待会，我会出门一趟，若是有不会的, 明日再来问我。”

    “好。”萧瑾应了一声，跟上了他的步伐。

    竹楼共分三层, 一楼堆的皆是杂物。

    长兄素来浅眠，歇在最高层。

    萧瑾想了想，便选了中间一层。这样一来，她若是动静大些, 也不会扰了他的休息。

    连日奔波, 他的身子见着比之前也消瘦了不少。

    萧珏看着他停在二楼的身子，眼角微眯，周身气息冷了半分。

    晚膳是原先这屋的女主人送来的，各式菜肴皆用竹筒制造, 倒是新鲜。

    就连饭食都是混杂着菇类，肉丁等物放在竹内熏蒸而熟的。

    “阿哥哥，我做的好吃么？”送饭的小姑娘睁着一双乌木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萧瑾吃饭的手指一顿，对上她明媚的笑庞“恩，很好。”

    “我阿妈说我做的慢，只让我做了饭食。其实，我会的可不少呢！”

    “那有机会我一定要尝尝。”

    “一定有机会！一定有的！阿妈说你们要在这住十日左右呢！不过，我听阿大说楼里至少住了两个客人，为什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我兄长外出了，明日你自会见到。”

    “阿哥哥的兄长是不是也同你一样，这么好看？”小姑娘眼睛一眨一眨的，满是好奇。

    她的直率险些让萧瑾噎了饭食，有些之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夸她好看。

    “我的兄长自是清逸俊朗。”

    “那我明日还来送饭，到时候，我要好好瞧瞧。”

    “阿妈跟我说这里住的都是贵客，让我少动少语，可是我瞧着就觉得你亲善万分，跟阿妈口中的一点都不同。你们是从都城那来的么？外面是不是很大很美？”

    萧瑾沿着窗檐，向外看去，只见青山绿水，景色悠然，落花纷纷，绚烂多彩。

    更有小象垂鼻戏水，生趣活泼。

    萧瑾顿了顿，接着道“你们这里更美。”

    “可是村子里的人都想去外面瞧瞧，我也想去。我以后长大了，可以去外面找你玩么？”

    萧瑾看着眼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伸手揉了揉她缀满铃铛的发梢“好，到时候你来找我。”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若有空，就来找我玩。我现在临时住在隔壁阿婆的竹楼里。”

    “恩好。”

    萧珏回来的时候，星辰已挂满天穹。

    他的乌发之上沾满了水汽，就连衣角也尽是泥土。

    云蒙正欲上前伺候他换下，萧珏摆了摆手，让其出了屋。

    屋内，黑衣暗卫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正在一句句的叙述着今日屋内所有的情形。

    “那名女子多大？”正在擦拭的萧珏，停了动作。

    “尚且年幼。”

    “恩，你退下。”

    这最后一处地方，似乎萧珏颇费心思，已连着几日没有碰到面。

    萧瑾晃了晃手中的王制，有些无奈。

    长兄若是现在再不抽查，过几日她又得忘了

    “阿哥哥，你今日忙么？”楼下，清脆悦耳的声音悠悠的传了上来。

    “怎么了？”不用探头，萧瑾也知道楼下是谁。

    这几日，凡是有空，这个叫阿布的小姑娘都会来找她说上两句话。

    聊得话题，从都城里的饮食到风景，什么都有。

    比起世家贵族中的子女，她们倒是热情大胆的多，与男子相处毫不避讳。

    “今日是我们族中火节，阿哥哥一起来啊！”

    萧瑾看着手中的书册，有些犹豫，若是长兄回来，看见她不在温书多半会不高兴。

    眼看着，楼上没传来回音。

    阿布拖着花布鞋一蹦一跳上了楼。

    “一起去啊！今日可热闹了！我们阁桇族凡是男女老幼，只要身体康健的，今日可都在呢！”

    萧瑾盘腿坐在蒲团上，摇了摇头，笑道“你自己去吧”

    阿布看着她面前的一本本书，学着大人的模样长吁短叹“这些可没有我们今日去的地方好玩！你就跟我一起去见识见识嘛！回头你要是走了，以后想看也看不见了！”说完，便开始抱着她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头往外拖。

    “我若是跟你去，长兄回来定会斥责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听我阿妈说，你的长兄今日问了去阿朴村的路！那可是在河对岸呢！不到深夜，回不来的！”

    “可是”

    “不要可是了走吧。”

    萧瑾拧着眉，终究给她半拖半拽出了屋子。

    罢了，人生难得几回。

    “阿哥哥，穿上这身，比我阿大穿的都好看！”

    萧瑾穿着她从家里拿出来的衣物，颇有些无奈。

    这个火节还必须得着阁桇族衣裳。

    这额间的铃铛，臂肩的犀角，让她觉得自己成了深林中野兽的族亲。

    两人到的时候，宽阔的空地上已聚了许多人。

    无数的火把点亮了这个逐渐被黑暗占领的半空。

    一架架火盆顺着两侧延展而开，高台之上，数十个绣着图腾的黑布随风招摇。

    “阿哥哥，知道那是什么吗？”

    “你说那个图腾？”

    “恩！那是我族的守护神！今夜，所有人都要向它祭拜！”

    萧瑾抬眸仔细看了看，只见那黑布上绣着的神明，下身为兽，上身为人，手上还执着一个圆圈样的物件。

    天色太黑，旁边的小字也无法辨认。

    萧瑾眨了眨眼，没再细看。

    等到两旁的矮几后都坐满了族人，空地正中央燃起了篝火。

    少年少女们一个接一个，绕着篝火跳起了竹竿舞。

    只见，竹竿置地的声音整齐划一。

    那扬起的裙摆，飞扬的发辫见证着这场狂欢。

    萧瑾坐在矮几后，执着果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这个，味道尝起来真不错。

    比之白酒，完全不同。

    气味芬芳，果味香甜。

    “阿哥哥，你也上来，一起跳啊！”阿布努力跳高身子，冲她挥了挥手。

    闻言，萧瑾摇了摇头“我不会”

    “上来呀！待会跳的就不难了！”

    只见，原先的那群男男女女们开始放下竹竿，围着篝火，手牵手形成了一个圆圈。

    他们交换着双腿，绕着火堆，唱着歌谣，开始摇摆着身躯。

    周围的看客也慢慢加入了进去

    “一起上去跳？”旁边几案上的一个少女过来牵着他的手。

    萧瑾微微一愣，看着周围少的可怜的几个人，恍惚地跟着她站起了身子。

    “阿哥哥，你偏心，她们牵你就起来，我喊你，你却不搭理我。”阿布撇过脑袋，佯装生气。

    萧瑾揉了揉开始发热的额头，拉住她的手，答道“我这不是上来找你了么？”

    阁桇族民风大胆，牵手于他们只是小事。

    如今，这火节之上，更算不得什么。

    萧瑾与她们手牵手，围着火堆开始移动了起来。

    人群离篝火时近时远，火光照着她的半边脸都开始隐隐发热。

    萧瑾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尽量保持清醒。

    果酒的后劲好像上来了

    周围的人时多，时少，有新的人加入了进来，也有旧的人离开

    突然，左手的手心传来，一阵湿热的感觉。

    一个食指在她的掌心缓缓的摩擦着。

    萧瑾抬头看了一眼身旁正冲着她笑的明艳的女子，礼貌的回了个笑容。

    一曲结束，萧瑾便准备离开了。

    看这个天色，长兄估计也快回来了。

    何况，她的头也越发涨的紧。

    他们这的果酒酒劲比她在都城里喝过的那些都要厉害！

    树影在林间摇曳，微风袭来，她的脑袋越发难受。

    萧瑾紧着步子，开始往竹楼走去。

    身后总有一阵阵细碎的铃声。

    萧瑾往后看了看，只见，孤寂的月下只有她独自一人的身影。

    看来，她真的喝多了，都出现幻听了

    屋内没有一人，马车也不在门前。

    看来，长兄确实没有回来。

    萧瑾松了口气，上了木梯，回到了屋室。

    只是，刚坐下没有一会。

    那阵铃铛声开始越发清晰且离她越来越近。

    萧瑾端着茶盏的手指一颤，脑海中不由想起那些话本子里的鬼怪故事。

    她刚刚进来的快，忘记落锁，萧瑾赶忙准备起身锁上。

    木门便被人推了开来。

    只见，进来的正是篝火旁冲他笑的女子

    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你有事么？”萧瑾松了一口气，给她斟了一杯茶。

    “阿哥哥，怎么会不知道我有什么事？”十岁的少女朝着他捂唇一笑，伸手就解开了衣领的盘扣。

    “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我叫阿花，你叫什么？”少女向前倾了倾，大半个身子扑了过来。

    萧瑾躲闪不及，直接被她带倒，摔向了地面。

    两个人滚成一团，直至撞上了屋内的长柜，才堪堪停了下来。

    衣带在挣扎间散落开来，萧瑾捂着带子，仓皇的推开她“你赶紧从这里出去！”

    “明明是你同意我的，现在又这么凶做什么？还是说，这是你的情趣？”阿花严严实实的搂着他的身子，手指缓缓摸向了他的裤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