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告知还有“直播系统”这一不科学的存在，迪克做事倒是感觉有些束手束脚的。
主要还是防备着玛丽。
他不希望给另一个世界还没有被带坏的蝙蝠侠惹来麻烦。
在沉思了许久之后，他摸出了那部手机……里面存放着的，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已经几年没有拨通过的号码。
看着最上面的那个号码，迪克感觉自己心情还是有点复杂的。
他不太想拨通那个号码。
但最后，对养父的爱终究还是超过了内心的别扭，他咬咬牙，硬着头皮打通了。
“杰森，是我。”
……
迪克后悔了。
尤其是，在这种黑漆漆几乎没多少人烟的夜晚，偷偷摸摸的在小巷里跟杰森会面，简直就像是在偷/情！
“迪克？”来人扯掉了假发，皱着眉看向迪克。
“真的是你？”
杰森对于迪克联系自己这一事，其实还是有点存疑的。
当年，蝙蝠侠一事带给蝙蝠家族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谁也想不到蝙蝠侠居然真的会义无反顾的选择抛弃他们去追随超人，阿弗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远渡大洋，提姆为了照顾阿弗也一同远离了这片地方，深受打击的达米安宁愿回去继承他的刺客联盟也不愿与蝙蝠侠面对面，就只剩下他跟迪克还留在这片伤心地苦苦坚守着。
最初的时候，迪克还是守着自己的城市表达着抗议，那是夜翼最为活跃的一段时间，活跃到……甚至影响到了迪克·格雷森的日常生活。
最后迪克还是在蝙蝠侠的声音之中选择了退让，他放弃了守卫布鲁德海文，连带着放弃了夜翼这个身份，迪克单方面的斩断了自己与蝙蝠家族所有的联系，然后硬生生将夜翼从自己体内剥离。
那不是他认识的迪克。
那不是他的迪克。
所以当他接到迪克的电话时，他甚至以为那只是个诈骗。
等迪克说了好几句之后，他才在那相熟的语气之中回想起，那是迪克的声音。
他跟迪克，已经三年没有说一句话，见一次面了。
就像是两道平行线，几乎没有交集。
比起三年前，他的脾气好上了许多，再也没有那让蝙蝠侠头痛的狂躁症病人一般的表现，只是仍然带着些许的阴郁，让人心生排斥。
但杰森还是觉得自己的脾气好了很多，起码在他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他居然没直接冲上去来那么一拳头。
“……好久不见，杰森。”迪克下意识的朝杰森笑了笑。
“丑死了。”杰森撇了撇嘴，露出了宛如狂躁症患者一般，不屑狰狞的表情。
太久没做这个表情了，杰森感觉自己的脸都有点扭曲。
然后他上去，朝迪克的屁股拍了拍。
嗯，手感正确，是本人了。
迪克：……
迪克运转了一下手腕，拽着杰森的衣领送还给他一个毫无水分的过肩摔。
看样子三年不见，弟弟已经忘记了来自大哥那长兄如父的爱了。
虽然粑粑变了，但不要紧，他这个大哥还能动。
仰躺在地面上，杰森挪了一下自己被砸的发疼的后背，然后就这样的姿势躺在地上仰望天空。
“迪克。”杰森低声喊着迪克的名字。
迪克靠在墙上，双手插兜润了润自己干涩的嘴唇，有些情绪低落的垂了眼睑。
“怎么了？”
“我们……”杰森想了想，又把那些话咽了回去，努力构思着新的话语。
他们之间，有着整整三年的空白。
最后杰森只想到了一句话。
“你的屁股是不是变大了。”
迪克回敬了他一脚，扎扎实实踢在了腰腹上，疼的杰森龇牙咧嘴的。
“如果你只想说这一句的话，请你闭嘴！”
迪克没生好气的小声咒骂了一句。
杰森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嘴角不由地勾出了一抹轻松的笑。
“迪克，你骂人的水平这两年一点上涨都没有啊。”
迪克撇了撇嘴，还想说点什么，杰森却又开口了：“你说……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那个老蝙蝠还不好说话，大家都在的时候。”
迪克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蝙蝠侠选择了超人，抛弃了他们。
他抛弃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们。
“迪克，我想你了。”杰森低声轻吟着，就像是在哼唱着太过古老的曲调，模糊的迪克险些没有抓到那点声音。
迪克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蝙蝠侠选择了放弃，他又何尝不是？
“对不起。”迪克最后只能干巴巴的回答道。
“……你还记得那次意外吗？”
不知道是不是迪克的错觉，杰森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点闷。
“哪次？”
“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次。”
“别让我想起来，那真的很糟糕。”迪克抽了抽嘴角，没忍住反驳道。
“那个时候年轻，没什么经验嘛……”杰森有些不满的小声嘀咕道。
“那个时候，被你折腾的够呛。”迪克语气平淡的说着，抬头与杰森一起仰望星空，不由地露出了一点怀念，“你的技术真糟糕。”
杰森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这么评价一个男人，不太好吧？”
杰森委婉的问道。
“哦。”迪克心不在焉的站直了踢了踢还躺在地上的杰森，“起来了，我亲爱的、技术跟体型成反比、还没从童子军里毕业的弟弟。”
“迪克你别过分了。”杰森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撑着墙壁将人圈在了怀里，“不就是当初给你受了点委屈嘛，至于嘲讽我童子军还没毕业？”
“是挺委屈的，毕竟那次我屁股疼的差点没法夜训。”
对于这种话题，老司机的迪克完全不在乎。
甚至他还一脸淡然的回靠在墙上，从杰森的上衣夹层中翻出了香烟与打火机。
“换口味了？”迪克很自然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感受着那股陌生而又黏腻苦涩的烟味在口中蔓延的感觉，没忍住咳了几声。
“还好吗？”杰森没忍住伸出手，顺着迪克的胸膛抚慰着他的气管，皱着眉难掩眉目之中的担忧。
“我……咳咳！我没事……”迪克挥舞着烟蒂不断的咳着，似乎想把什么东西咳出体外。
“我只是不太习惯这个味道。”迪克看着已经烧到了最后的烟，有些无奈的将烟蒂弹入了一旁的垃圾桶，惆怅的叹了口气。
“我居然也开始念旧了起来。”
迪克薄凉的唇瓣一张一合，吐着绕口的英文，就像是当年那张明亮青春的脸颊上带着的兴奋与隐藏在成熟之下的欢脱。
那个时候，迪克还是个活跃的青年，而不是现在这个成熟的过于稳重的男人。
杰森伸出手，捏住了迪克的下巴，轻轻的让两张唇瓣贴合在一起。
熟悉的烟味在口腔之中蔓延开来，带着些许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迪克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将近半个头的男人，他恍惚间突然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还穿着黑色轻质装甲的蝙蝠侠，想到了在阳光下被照射的无比亮堂的韦恩庄园的大厅，想到了那一天他跟杰森打斗时砸在对方脸上的拳头……
还有他狠狠咬在他肩膀上的那个带血的牙印跟他挥向杰森的长棍。
“专心点。”杰森搂住了迪克的腰，拽着他的手腕扣在了墙上，唇瓣紧贴着低声吐气道，“三年了，你连接吻都不会了吗？”
“杰森……”迪克微微皱了皱眉，三年的时光让他有些不太习惯被人如此的压制着。
但眼前的男人是杰森。
迪克再一次在心中确认着，努力瓦解着自己的戒备。
无论是弟弟还是对情/人，对于迪克而言，杰森无疑都是最特殊的那个。
杰森没有说话，而是用力的堵住了他的唇，比起之前浅尝辄止的吻，他这次仿佛要吞掉他一般，竭尽全力的在验证着他的存在。
“唔……”迪克不由地发出了几声鼻音，空出的手下意识的抱住了杰森的后背，任由他将自己抱的死死的。
他想他了。
果然他还是想的。
“小翅膀……”迪克在杰森的怀里一点点缓着气，眼角泛着些许红丝，他下意识的朝杰森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容，湿润的唇瓣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色/气，透着一种杰森既爱又恨的气场。
那是与布鲁斯宝贝几乎如出一辙的蛊/惑魅力
“我想你了。”迪克在杰森的耳边轻声魅/惑道。
杰森将人抱的更紧了，他将迪克压在墙上，用力的亲吻着他，将迪克的气息重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他想，他是爱迪克的，可能是对于兄长的爱，可能是对于引路导师的爱，可能是……
可能性太多了，杰森分辨不出来，也不太愿意去分辨，对他而言，迪克是家族里最特殊的那个，也是他心里最特殊的那个，毋庸置疑。
时间并没有抹去他的感情，而是让它变成了一种更加难以分辨的东西。
杰森轻轻的舔了舔迪克的喉结，轻咬着就像是幼犬一般在迪克的脖子上磨着牙。
他真的想他了。
正在迪克公寓里的女孩们正在放飞着淼淼的屏幕晶片，她们试图建立起另一个完全受自己控制的监控网络。
虽然她们派不上什么太大的用途，但她们还是希望能帮得上迪克什么。
从口袋里摸出那只忘记还给霍华德的、还没用完墨的钢笔，淼淼想了想，从迪克课堂的桌上抽出了一张纸，慢慢的勾勒着罗宾鸟们的画像。
看着被男人压制在墙上的夜翼，淼淼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摇摇头将纸撇到一旁给沐沐拿去折了纸花。
她好久没画画了，感觉自己有点手生，刚刚都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了。
果然绘画什么的还得多练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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