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壁下的桥廊上,蓝染的身体已经被放了下来。东方和市丸银同时上前,市丸银只是站着看了一眼,嗯,蓝染的镜花水月还真是叫人看不出破绽。
东方呢,却蹲下身子,手指不着痕迹的在蓝染身上点了几下,心下也惊叹不已,虽然身体上还有一些不协调的地方,但那毕竟太专业了,要不是自己几世学医,恐怕也很难发现。
这蓝染,真是博学多才啊!仔细看时,蓝染的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里,有不屑,轻蔑,万事在握的自信,君临天下的气势。怪不得一个诈死,还要挂那么高,那是在俯视众生啊!
东方抬手,摘了蓝染的眼镜,冷峻,霸道的王者之气立时显现出来。东方突然心绪翻动,就在这一刻,她意识到蓝染队长确实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那个将来的虚圈之王蓝染大人了。
虚圈的蓝染为尸魂界所不容,而温和的蓝染则为他自己所不容。她一直想方设法躲着蓝染,真的是全因为怕他抹杀自己么?还是因为,怕被在尸魂界绝无仅有的有相同理念的人吸引而不能自拔呢?
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原来的那个世界了,现在却在这种时候那个世界的记忆突然从脑海深处翻涌而出,周围的一切好像变成了灰白色,而自己还有从蓝染身体里流出的血,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色彩。
来到这个世界,从未流泪的东方,不由眼中水光闪烁。在一边的市丸银,惊讶的看到,有水珠顺着东方的脸颊滚落。为了蓝染落泪,这可是市丸银怎么也没想到的结果。
“哎呀,小如梦,居然还会哭?”
东方听了,不由白了市丸银一眼,伸手指指天空。市丸银一愣,仰面看天,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空变得阴沉沉的,零星的雨滴已经开始飘落。有几滴也掉在了他的脸上。
“市丸队长,东方队士,你们还都在呢。”卯之花烈从廊桥的一端走了过来。
“见过卯之花烈队长。”东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就连市丸银也规矩的站在一边打着招呼。“您来了,卯之花烈队长。”
卯之花烈先简单看了一下现场,“我得把蓝染队长的遗体带回去检查一下。”
“那,没事我告退了。”市丸银也不想离卯之花烈太近。
东方呢,更是悄悄往后退。可天不从人愿,“哎,东方队士,你受伤了?”卯之花烈好像只是缓缓走了几步,可连市丸银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出现在东方身边,“我不是说了么,你可不能受伤,很不容易好的。”
东方又奇怪,又纳闷的看着卯之花烈,心说,大姐,您啥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卯之花烈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看我这记性,我只是跟浮竹队长说过,他没告诉你么?”
市丸银本来想走,一听这话来了兴趣,“卯之花烈队长,小如梦为什么不能受伤有什么不妥么?”
“市丸队长,您还没走呢?您好像对我的工作有兴趣,这样吧,在四番队档案室里,有我经手的所有死神的病案,欢迎您随时翻阅,并提供宝贵意见。等市丸队长您有机会来四番队就医的时候我们一定按您的意见治疗”
“啊!啊,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瞬间消失。
看着市丸银狼狈逃窜的样子,东方对卯之花烈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在尸魂界,包括蓝染,都对这位队长是敬畏三分啊!
微笑着目送市丸银走后,卯之花烈才又对东方说,“看来浮竹队长有别的考量,我也就不多嘴了。”说着开始给东方治疗伤口。
你这还叫不多嘴呀!您这整个就一故意吊人胃口,呜呜,我还不敢问。看着伤口缓慢的止血合拢,东方一声也不敢吱。
一会儿,卯之花烈停止了治疗,“就先这样吧,你的伤主要得自己养,还有,你肺部前两天还受过伤吧?”
东方不敢隐瞒,点点头。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小心呢?”
东方心说,那可是朽木白哉,我小心得了吗?
“我是不是应该跟浮竹队长通个气啊。”
“不要,队长很忙,别让他为我费心。”
“那怎么行,再忙也得对下属负责。”
“哦,我现在不在十三番队,我暂时借用在六番队。”
“噢,朽木队长啊,那有机会跟他说一声吧。”
东方又泪奔了,大姐,您能不能别那么关心我好不好?
“不行呦,这是我的职责。”兴许是东方表现太明显了,被卯之花烈一眼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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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四十六室,大灵书回廊。
市丸银一走进去,就闻见了一股清新的味道。
“啊咧,这是什么?很好闻呢!”
“就是你前两天拿来的香。”蓝染头也没抬地说着。
市丸银这才记起来,两天前东方借宿他那,临走留了一盒熏香,他怕有问题,就给蓝染拿来看看,当时蓝染什么也没说就让他放下了。
“您就不怕,小如梦做什么手脚?”
“我在十三番队见过,不错的东西,那丫头就是懒,难得做一些,除了浮竹,其他人是很少有机会消受。”
市丸银黑线了,怪不得东方会拿它来抵住宿费,真是有钱买不到的东西,话说蓝染大人,您就那么心安理得的据为己有吗?
“我们还有点时间,这几天你可以找机会再跟那丫头要点。”
市丸银更悲催了,那可是他陪人的过夜费,还,还去要?他干脆切腹算了。
“啊咧。真羡慕浮竹队长身边有这么个可人,当初您要是能把她要来身边就好了。”
蓝染也有些乏了,就合上书,闭目靠在椅背上养神,“当时,不光有我,还有朽木队长也没能要到手。”
“啊,山本总队长还是偏心哦。”
“不是,山本的事,是那丫头自己。”
“她自己?怎么可能?哪有她说话的份?”
“是山本给她的恩典。”
市丸银略略愣了一下,“哎呦,总队长这是起了杀心了。”
“是呀,当时那丫头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山本就会借机发难,先收监,再找机会抹杀是轻而易举的事。”
“啊偶,看来小如梦应付的不错,要不哪有现在的她?”
“嗯,”蓝染睁开双目,“丫头,恭恭敬敬的回了我的申请,利利索索落了朽木的脸面,诚诚恳恳应了浮竹的要求。”
“啊咧,小如梦胆子不小,当时她一个没毕业的学生敢落朽木队长的面子?”
“当时,朽木白哉陈述要人的理由是,六番队不缺人才。”
“啊啊,老样子吗。”
“丫头,给的回话是,”蓝染看着市丸银把桌子上的茶,端起来喝进嘴里还没咽下去的时候说,“六番队不缺人才,有目共睹,可想必也不缺蠢材。”
果然,市丸银又把刚喝到嘴的茶喷了出来,“咳咳,小如梦真是这么回答的吗?”
“你说呢。”
“呵呵,还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你今天来这里,不光是为了回忆往事吧?”
“那是当然,今天我去东大壁看热闹,把小如梦也带去了呦。”
“哦?”蓝染眼中有了一丝兴趣。
“我们认识小如梦也不短时间了吧?您见过她哭么?”
蓝染没应声,但眼中的兴趣更浓了。
“虽然只有一滴眼泪,但应该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就连那次,志波海燕的意外,小如梦也没落泪哦。”
“当时的情况。”问话的同时,蓝染眼中的兴趣之色已经敛去。
“刚去时小如梦的表情不是惊讶,意外,而是嗯-有点惊叹,后来您被放下来,她摘了您的眼镜后,样子就有些怪怪的,之后就流了一滴眼泪,我问她时,她伸手指了指天,我抬头一看,下雨了。”
市丸银话音落后,是一阵的沉寂。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想带在身边了。”
“啊咧,那就带着吧,不难哦。”
“哎,”蓝染难以察觉的轻叹,“不带着,她是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带着恐怕就是个死人了。”
市丸银知道蓝染的话肯定不是表面的意思,但有一点他还是听出来了,对东方如梦,蓝染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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