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下聘之日起,再没有外人来打扰,大妞安心的过上了 ‘米猪’生活。
一天三顿饭,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朽木白哉都会过来陪东方用餐。按规矩,这是不怎么合规矩的,但是,当大家发现,朽木白哉陪在身边的时候,懒妞的精神状态最好,于是,陪同用餐便成了规矩。
尽管在各方面,东方都得到了精心的,细致入微的照顾,但是,大妞的精神状态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吃着吃着东西都能睡过去。
东方身边的人都有些忧心,但是又都默契的,不在懒妞面前表现出来,包括吉时这个半大孩子。
日子,一天天悄然走过,转眼,新年将至。
年末,一大早,用完早餐,朽木白哉没有如往常一样去番队。东方虽然挺乐意,但还是问了一句。得知白哉大人今日休息后,妞心安理得的窝在对方怀里瞌睡。
闭眼睁眼,午餐过后,东方正想接着睡,却发现,除去摆放收拾餐食之外,一天不见人影的梦影,和泽居然一起出现了。而且,两个人进进出出,提进寝室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
强忍着困倦,东方的眼睛,跟着,梦影二人,转来转去。至于出声问询,大妞懒散的境界数次提升后,已经很少了。
梦影对朽木白哉点头示意后,转身去开身边的藤箱。以对方的身份,她这样其实很轻慢,但是,东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眼里只有两种人,大人和其他人。所以,谁也不计较这些。
朽木白哉一手抱着眼神迷离的东方,一手去解大妞的衣扣。一件两件,轻柔耐心的脱下其衣物。
“唔,铺床了吗。”暧昧气氛,旖旎的情景被东方一句话,无情的打散。
梦影听见,捧着新衣的手一抖。唉,大人现在都睡糊涂了,分不清白天黑夜了,这才过午,铺什么床呀,准备睡晚上的觉了啊。
沐浴,更衣,上妆,梳头。一样一样,中间再穿插着东方的每日不定时加餐,以及比往日都简单得多的晚餐,折腾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虽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梦影还是在屋内掌上了灯。
灯光下,东方被收拾的焕然一新。传统的和服样式的喜服妥帖合适的穿在身上。蓝色长发被巧妙地盘起,用长簪固定。脸上因为大妞抗拒,只淡淡的薄施粉黛。樱唇被用香膏染成比较鲜艳的胭脂红色。
经过装扮,平素淡雅轻灵的大妞此刻却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妩媚。梦影心中惊叹,果然如大人说过的,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啊。
浮竹十四郎走进寝室,看到与往日大不一样的东方,不禁失神:这丫头总能让人出乎意料。
朽木白哉默默地退出寝室。送嫁是属于兄妹二人的事情,他要做的是迎娶。
“映月。”浮竹走到东方面前,伸手过去并且轻轻呼唤已经瞌睡的,小鸡啄米一般的妹妹。
“大哥。”东方抬头,看到浮竹,迷迷糊糊咧咧嘴,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浮竹握住柔荑,心底感叹。看丫头迷糊的样子,恐怕她根本没意识到眼下发生的是什么。可是尽管如此,东方还是毫不犹豫地把手递出来,可见她对浮竹的信任是发自心底的。
浮竹牵引着东方起身,并向外走去。
刷刷,清晰地脚步声在廊檐下行进。与其他地方不同,原本就幽静静谧的院落,因近年关,仆人大部分被允许回家过年,而显得更加安静。用懒妞的观点说就是,过年外面已经很热闹了,家里再闹腾,会头疼。
浮竹缓缓地前行,东方亦步亦趋的跟随,直到廊檐将尽。
浮竹侧过头,注视着不知何时已经微阖双目,魂游太虚的东方,“要下台阶了。”
回答浮竹的是东方重重的一点头,然后又反射性的抬起来,双睑睁开并且努力的睁大。
浅色的瞳孔,在逐渐墨染的夜幕下,被染上一层灰暗。暮色中无声的叹息,令那一双睁得再大,也没有焦距的双眸,带上一丝好笑,以及无边的苍凉。
浮竹静静地注视着那双眼眸,直到它眼皮又开始打架才伸手抱起它的主人,“困了?”
“嗯。”东方应声如尚未睁眼的幼子。
“那就睡吧。”说着浮竹迈步走下台阶。
曾几何时,似说过‘你离去我不送,回来我必去接。’如今却不得不亲自送你离开。磨人的丫头,什么事情她都能让结局出乎意料。也好,梦中也许真有那不散的宴席。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正门在望,浮竹与东方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四个人影:梦影,月泽,南,飞。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的大人最讨厌谁觉的时候有声响。
大门口,也已经换上喜服的朽木白哉,少了一份清冷,多了一份清雅。
浮竹把人移交给朽木白哉,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未吐一言。
梦影,月泽同时移步,走到朽木白哉身边,他们是要跟着过去的。南身形也一晃,却被飞拉住。梦影,月泽可以以陪嫁仆从的身份跟随,而他们不行。
“哥,我走了。”含混着鼻音的话语,在暮色中如此的清晰。
浮竹喟然愣住。他感到自己的手被轻轻一捏,然后那只柔荑才飘然溜走。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蓦然,瀞灵庭番队队长中最温和,最淡然的浮竹十四郎眼前的世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
为避免丫头有所察觉,影响气氛,不得不侧身扭头。今天可是她的大日子,怎么也要高高兴兴的。
“去吧。”浮竹十四郎抬起手臂,轻轻挥了挥。
东方把脸埋在朽木白哉肩头,心中的难过直接化为泉涌一般的泪水,开始续断的哽咽,“我,我~”
“映月。”清冷的声音紧绷中带着紧张。拿丫头的话说,现在二十四拜都拜了,就差这一哆嗦了,可不能反悔呀。
“我,我就是哭一下。”大妞不是哭自己。她松开兄长的手时,感受到的不是嫁妹的喜庆,或是不舍,而是一股苍凉和孤独。是,天色已晚,她已经看不到大哥的样子,但是她能感受到对方的灵压,气息。
朽木白哉闻言,默默地在丫头额头轻轻一吻。哭嫁,这是出嫁女子的权利,不好不许。可是,家主大人很心疼,可不要哭坏了身体。“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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