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哉大人!东方感觉心头沉甸甸的,暖暖的,这是一份真挚的感情,这是一份真诚的认定。还有那位大人,虽说他这次来是为了自己的孙子,但是这份情她领了。加上那次相逢这位大人对她也很是不错,临走他送的珍贵种子,在一个梦境中种植很成功,这些年可没少享用。
投桃报李,怎么能回报老人家一二呢?东方手指敲着躺椅扶手垂眸思索。
啪啪,正苦苦思索的东方被一阵不正常的脚步声惊动。抬眼一看,原来是刚刚沐浴完的吉时从浴室走出来。
小家伙儿孩童心性,披着一条浴巾,身上还淌着小河一样的水流,啪啪的,一步一个水脚印的在屋子里祸祸。
东方一见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惊喜呀。不过~
“吉时,水都弄屋子里了,你又不管收拾!”东方狠狠地盯着儿子。
“您也没收拾过吧。”吉时说着,还故意多踩了几脚。在母亲面前,他完全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不收拾,可是我也不会祸祸!”东方瞪着眼与儿子拌嘴。
“是呀,您什么也不干,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吉时好歹用浴巾擦擦身上的水,转身去壁柜里找自己的衣服。
衣服?哼哼,她早就让梦影整理出来,放到吉时自己的房间去了。男孩子,哪能总赖在母亲身边,多没出息。东方看着儿子找衣服,知道他找不到,可她就是不说!
“母亲,我的衣服呢?”吉时裹着浴巾问。
“你自己房间里呢。”东方风轻云淡的说。
“我不是在您这儿放了几套吗。”吉时不死心。洗干净了,他可不想穿脏衣服,而且脱下来的衣服扔在浴室已经弄湿了。
“前几天梦影给你整理了一下,熨烫好收到你自己的柜子里了,还特别熏了你喜欢的甜草熏香。”东方一副得意的邀功样。
“那我现在怎么办。”吉时急次白脸的问。母亲一定是故意的,洗浴前她怎么不说。
“怎么办,裸奔呗,再说,”东方伸手扥扥吉时身上的浴巾,“你这不还裹着一件呢。”
“那,那怎么行,有人看见怎么办。”吉时急得跳脚。他这副模样出门太丢人了。
“那怎么不行,小屁孩儿毛都没长齐,怕什么人看。”东方笑得让人心里发毛。
“我,”刚说一个字吉时便顿住,他意识到这种情形下跟母亲顶嘴,倒霉的一定是自己。“对不起,我不该弄得满屋水,一会儿我自己擦干净。”
“嗯,乖儿子,”东方满意地说,“你祸祸我不管,只要你能自己收拾。不过今天态度欠佳,还是要小小的惩罚一下下哦。”
“听凭母亲吩咐。”吉时彻底怂了。不怂不行啊,他这还裹着浴巾呢。再讨价还价,不定母亲出什么怪招呢。
“这个,屋子里的水不用你管了,一会儿穿好衣服,去你大舅舅那,帮着他做点事情,别让他累着就成。”东方垂下眼睑掩盖住眼底一丝狡黠的光芒。
水不用管了?吉时看看已经被梦影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地面,撇嘴;这哪还有半滴水。去帮大舅舅?这到是行。大舅舅脾气好,有耐心,他那一关好过。
“嗯。”吉时痛快的答应。
不一会儿,吉时穿好梦影取来的衣服,高兴地出发。这哪算是惩罚,他最喜欢跟大舅舅在一起。大舅舅知识渊博,又有耐心,总能和蔼的回答他很多问题。
不过临走,吉时认真的跟梦影道了歉。虽说他其实做好被母亲说一顿,自己收拾的准备了,但毕竟给别人添了麻烦,小家伙儿只是淘气点,却不是蛮横无礼的。
孩子永远是活泼好动和热闹的代名词,吉时的身影消失后,屋子里顿时静谧下来,隐隐传出的话语声,因为小家伙儿走得太快,空自消失在微风里,而没有钻入稚嫩的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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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这么做小少爷会生气的。”
“哪有,他出门的时候不是挺乐。”
“那是他不知道您把他卖了。”
“木事,又没卖给外人。”哈欠,长长的一个哈欠声过后,传出越发朦胧话声,“再说我可以让他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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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客厅,主客之间的会谈已接近尾声。只待端起茶杯,略作品茗之后,便结束了。
“大舅舅,客人走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嗓音,一个半大的男孩子出现在客厅门口。
客厅里所有人都不由随声望去。双方视线交汇,都是一愣,随后反应则各不相同。
浮竹十四郎皱皱眉头,缩回去端茶杯的手。朽木白哉是意外的挑挑眉稍。反应最剧烈的是坐在客座首位的老爷子和他身后的老仆。
本是脊背微驼,眼眸藏在皱纹里的老仆,一瞬间,眼睛瞪得溜圆,身子也挺得笔直。锐利的目光不再浑浊,萎顿的气息也变得铁血锋利。无意间逸散出的灵压赫然到了队长级别。
朽木银铃拿着茶杯的手停顿在半空,恍然间似乎时间倒流:幼时的孙儿完成一天的训练后,略带炫耀的跑到他的面前。
呃,看到屋子内主客齐全,吉时站在门口进退维谷。糟糕,泽叔不是说已经奉过茶了,客人怎么还没走?
“吉时,进来吧。”浮竹温和地开口。按说他在会客,应该先挥退这个不讲规矩‘插队’的,可是看那主仆俩的反应,说不定,不,是一定会追出去,那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叫进来。
“大舅舅。”吉时讪讪往客厅里蹭,眼睛却好奇的偷偷往客座上瞥。朽木白哉他自然认识,可是什么人能让父亲以小辈自居?
蹭到浮竹身边,在其平静的目光下,吉时小声解释,“是母亲让我来看看,帮您做点事的。”
浮竹点头,他明白了。
“吉时,白哉你认识了,”浮竹说这话的时候,喉咙些微的有点痒,“而这位是白哉的祖父,前任六番队队长,以及上一任朽木家家主朽木银铃大人。”
浮竹拉着吉时给双方介绍,“这是舍妹映月的幼子浮竹吉时。”
“哦,哦。”朽木银铃失去了一贯的镇静从容,神情恍惚甚至有些痴呆。
“吉时,去给客人见礼。”浮竹松开吉时说。
“哦。”吉时这会儿要是再不知道自己被母亲卖了,那可就太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母亲的‘教诲’了。
本来,意识到被母亲算计的小家伙儿挺懊恼的,可是看到朽木银铃的反应,吉时不由得有了一丝满足,感动与不忍。他们素未谋面,老先生也不过是对自己的血脉传承情难自禁。可是,老人家对血脉延续的渴望,和亲眼看到第四代血脉传人的激动还是让人唏嘘不已。
“晚辈见过――曾祖父大人。”吉时来到朽木银铃面前拜服在地。
小家伙儿机灵着呢。大舅舅介绍的时候只是客观的那么一说,没有加任何称谓,这显然是把决定权交给了他。原本与父亲的关系就已渐入佳境,再过些时日,自会水到渠成。这次与老人家的意外相遇,以及老人的神情,不过是让这一过程提前了一些而已。
所以,吉时短暂停顿一下,还是很生涩的说出了这一亲切又陌生的称呼。
“哎。”下意识的答应一声。想伸手去扶人,却发现手里还端着茶杯呢。赶紧放下。当当~,杯子与条案接触发出一连串的尾音。由此可见,老人家手抖得有多厉害。
慌乱地放好茶杯,再想去扶人,吉时已经被那个重新变成风烛残年模样的老仆扶起,送到老人身边。
“小子不知曾祖大人到来,没能及时拜见,请您恕罪。”吉时乖巧的跪坐在老人身边规规矩矩地说。
既然认了,那就好好哄老人高兴吧。况且这可是一座大得不能再大的靠山,以后母亲再捉弄他,父亲再敲他,可就有地方告状了,呵呵,有长辈稀罕爱护的感觉挺不错。
“噢,没事,好孩子,你多大了?”朽木银铃努力的镇定下来,开始问一些关心的,又是常识性的问题,至于怎么会未婚先孕等隐秘问题,不能问,伤感情也煞气氛。而且也没必要问,最重要的大重孙子活蹦乱跳的在眼前就足够了,其余的不重要。老人活到这个岁数,很多事情都想开了。
至于真伪,不说那若有若无的血脉联系,不说与孙儿小时一模一样的相貌,就说朽木白哉的神情,便显示他已经知道这个孩子,而反应却是上门求亲。这样你说孩子是假的,当老夫一手培养出来的家主是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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