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雾气,开始震荡,不知要把人抛向哪里。东方瑟缩在原地不敢动弹,只是希望能有人来救她。
来到四番队第一监护室门前的浮竹和南,看见安西梨香没头的苍蝇似的,在门前转来转去,嘴里嘟囔着,“死了,死了,我怎么跟朽木队长交代。”
“你说谁死了!”双肩被人扣住,疼得安西呲牙咧嘴。
“南副馆长,您轻点,没人死。”安西咬牙勉强说出几个字。
南看安西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这才放开她,“你为什么在这儿这样说话。”
安西忍着疼,悄悄退后两步,暴走的南真可怕。“东方她不停地哭,我怎么也叫不醒,朽木队长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就是急的。”
颠三倒四的话虽然没听太懂,但还是知道东方又出事了。南顾不上再问,抬腿就想进去。
正巧,门开了,卯之花烈出现在众人面前。
“南副馆长,你这是上门踢场子么?”卯之花烈笑眯眯地,让人心里发颤。
“见过卯之花队长。”南匆忙的给卯之花烈见礼,他倒不是怕对方,依他的性格,除了东方如梦还真没人入眼。只是,他敬的是对方的医术,尤其是对自家大人这一段时间以来,尽心尽力的治疗。
“卯之花队长,如梦怎么样?”浮竹上前一步,和声问道。一个他心里也着急知道情况,另一个,南比卯之花级别低,刚才的冲撞被怪罪的话,谁也不好说是什么处罚。因此,出言岔开。
“浮竹队长你来了。”对于这段时间以来,从未出现在四番队的浮竹,卯之花见到后没有任何的意外,“你手中的事情忙完了?每次有人来探望小家伙儿,不等人问,她总要解释,队长不来是因为公务繁忙,次数多了都有些癔癔怔怔的。”
“这是我的过失,劳烦你费心,十分抱歉。”回答的同时,浮竹心中五味陈杂。酸涩,因为难以面对,给一个全心全意信赖自己的女孩儿,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这亏欠是一生都难以弥补了。感叹,懒丫头人缘真好,连卯之花都为她说话。
“嗯,小家伙儿,应该没什么大事,”卯之花也没再咄咄逼人,“我推测也就是因为某些心结,暂时封闭了自己的灵魂而已。”
啊?灵魂封闭!还而已?安西顾不上礼节的瞪着卯之花,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吧?
浮竹浑身一颤,“我能进去看看么?”
“可以。”卯之花闪身让开,他不行就没人能行了。小家伙儿偶尔呓语,雨乾堂三个字是唯一能听清楚的,那声音里的无助听得任何人都心里发颤啊。
跟随卯之花烈走进病房。来到床前,只见东方侧身睡着,整个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膝盖几乎挨着前心,双臂交叉抱着肩膀,像是紧紧地把自己禁锢在原地。
浮竹坐到床边,伸手撩开东方脸颊上的青丝,露出的稚嫩未退的小脸,几乎只有巴掌大小。脸色苍白,一丝血色都欠奉,双眉紧蹙,神情迷茫而无助。
“如梦。”浮竹喉咙哽住,手指滑下发际,轻轻落在那肩头上的,几乎骨瘦如材的手掌上。
迷雾中,东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那是队长的声音,他怎么可能来到这个无名空间呢?“我在这儿。”嘶喊出口,不过是低低的嗫嚅,放松紧缩的身体,张开一只手臂,想抓住那一丝希望。
病房内,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无论谁也叫不醒,无论谁的触碰都能引起一阵痉挛的女孩儿,在那简单一声呼喊,平常一下触摸后,松开一直紧紧团在一起的身体,伸出一只手,没有丝毫迟疑的准确的握住,抚过头顶的手掌。
浮竹握着一掌便能全部包裹住的柔荑,胸口如重锤击过,咽喉甚至感到丝丝甜腥,“如梦,对不起,我来晚了。”
迷雾散去,东方清清楚楚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暖,是队长,他答应为我点灯就绝不会食言。“我要回雨乾堂。”说过无数遍的话语,恍惚间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溜出口,毫无生涩。
“好。”根本抽不出手来,就这么抬臂绕过头颈揽住单薄的双肩,另一只手扯过薄被把人裹个严实,然后,才小心翼翼抱起女孩儿。
当初放手是因为女孩儿自己的选择,现在入怀,是因为身份的转换。既然是家人,那为她审核一下把把关总行吧?不能保护好她,就不要想着把她从家里带走。
“这行么?”安西不安的瞥一眼卯之花烈。
“心病还需心药治,这样最好。”卯之花说,“小家伙儿近期最好不要妄动灵压。”说完转身离去。至于,裹人用的被子什么的,本来也不是四番队的,她们还提供不起那种品质的用具。
白雾散尽,一条条整齐洁净的路面出现在眼前。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条路时没有头晕,没有心慌,因为东方知道不论她踏上那一条,都会到达目的地。轻微的晃动如同摇篮一般,令女孩儿进入一个安详无梦的睡眠中。
当冬日的暖阳终于懒懒的露出它的脸庞,大多数人已经用过早餐,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轨迹。
对于白天活动的生物而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经过无数岁月的洗礼,早已牢牢刻在血脉之中。因此,就算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某猪,也非常应景的醒了过来。
啊,真舒服,真暖和。半梦半醒的东方在被子里扭动着身体。她喜欢睡觉既不是因为各种各样离奇古怪的梦境,也不是因为一夜无话到天明。她喜欢睡觉,最主要的是因为,她喜欢刚刚睡醒后全身轻松,舒适的感觉。这时,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压力都没有汇集起来,全副身心从内到外的放松,令人感到格外的舒服。
腻歪一会儿,妞终于决定起床,一个是她饿了。同时,她做了一个结局还好,过程十分不喜的梦,需要醒过来稳稳神儿。
懵懵懂懂的爬起来,伸手去摸平时放衣物的地方,拽过来一件,不拘是什么往身上披去。可还没沾身呢,就被人半路拦截下来,随即肩头被一双温热的手扶住,并板正身子,让她靠在臂弯之上。
半闭着双眼,任由柔软温暖的披风覆上身体。不得不说,自从苏醒过来,妞被伺候的更懒了,而且,因为她的身体状况,还愣是没有人计较,无疑极大的助长了这股歪风邪气。
把脑袋往后一仰,东方含混的说了一句话,令身边的人浑身一僵。“我要去洗手间。”
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半天没动静?大妞不满的在身后的肩膀上蹭着后脑勺,快点啊,白哉大人,再不解决生理需要,会出问题的。
终于,被人抱到浴室门口的东方迷迷糊糊推门进去。咦,浴室好像有点不对头,不过,还是挺熟悉。
根本不动脑子的懒猪收拾完,从里面出来时,眼睛是睁开了,但根本没有焦距。一有人扶住,立刻不再使用自己的四肢。
当温暖的被子又裹上双腿,没等人有任何反应,东方身子一扭,由靠着的臂弯直接钻到怀里,“我要吃葱油饼!”嘿嘿,她还没忘记这茬儿呢。
“先喝药。”话音未落,混合着药香的热气直扑鼻翼。
“先吃饭!”一丝怪异划过脑海,很快被对汤药的抗拒和对饭食的诱惑驱散。
“不行。”温和的声音透露出无可更改的决心。
“可是,喝完药哪还有胃口吃饭,除非,您让我把喝下去的再吐出来。”讨价还价是东方近来才长得胆子,根据实验经验,白哉大人有五成几率会让步。
“没关系,药我可以再去准备。”平静的声音没有起伏。
啊!啊!东方抓狂,谁问您有没有关系了。
“您准备多少我也不喝,它们太苦啦,这是精神虐待!”张牙舞爪的东方眼中光芒聚焦,当她看清身边的人时,就这么半张着嘴愣在那里。
错了,弄错了,身边的人不是朽木白哉。浓黑的眉毛,沉静的双眼,熟悉的面庞,儒雅的气质,外加那一头胜雪的长发,不是她醒来以后,惺惺念念想见上一面的队长么?眼角余光,发现这里并不是四番队监护病房,她的身下不是床而是软榻。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并没有醒过来?仍然还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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