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宽敞明亮的工作室。房间正中是一个巨大地石台,牙密仰面躺在上头,断掉的胳膊放在另一个小一些的石台上。临时架起的灶台上支着一口大锅,大锅里水花沸腾,咕嘟咕嘟的不知熬煮着什么。
“喂,女人好了吗?”牙密躺了半天,见没动静又不耐烦了。
东方慢吞吞的站起来,一手拿着从尸魂界带来的点心,边吃,便走到大锅前,另一只手拿起一根长长的棍子,漫不经心的在锅里搅和着,“这可不能着急,针线不消毒就缝合,伤口会溃烂的。”
呵呵,门口传来嗤笑的声音,“啊咧,可是小如梦再不处理,溃烂是不会了,是会腐烂的啊。”市丸银从门外探头进来。
“嗯,这个,有这个可能。”
“死女人,那还不快点。”牙密急的差点蹦起来,可不知可敬的医务官做了什么,自己身体除了头部能动,其他部分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纠结中请稍后!”东方白了牙密一眼,继续搅和大锅里的东西。现在她可不怕这主儿暴起行凶,她用银针把他颈部以下的行动能力都封住了。这可不比鬼道灵压,你本事大有可能自行挣脱,这是直接断了你的神经传导,你就本事再大,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终于,等到东方捞起锅里的东西,放到一边要动手施治。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心就又紧缩上了。那,那是什么?小拇指一样粗的绳子,还有快一尺长的铁钉!医务官,您是要缝合啊,还是解剖?
市丸银两手笼在袖口里溜达到东方放‘器械’的台子边,“啊咧,小如梦你确定你是在给他治疗,而不是想谋杀蓝染大人的十刃?”
所有十刃都对市丸银没好印象,但此刻牙密是一百个同意他的说法。
拿起晾凉的铁钉,东方开始‘穿针引线’,嗯,就是把绳子系在钉子头上。“小银银,看来你对我的医术颇有质疑啊,这样吧,咱打个赌,他的胳膊十日内不能复原,我一次性给你一年的过夜费,否则,我一年不用支付你的过夜费,怎么样?”得,妞直接把市丸大人改成昵称了。
牙密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大笑不已,就是一直面无表情站在牙密身边的乌尔奇奥拉都眼皮一抖,这称呼太腻得慌,赌约也太惊世骇俗。
因此中过两次风的市丸银似乎是已经免疫,只见他镇静的走过牙密硕大的头部,手随便一挥,不知使用什么鬼道,牙密立刻哑巴了。
“行啊,不过换个赌注行么?”
东方拿起绑好绳子的铁钉,把搁在另一个石台上的断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推过来,想再调整一下角度,唉,这胳膊怎么这么沉啊!正发愁呢,乌尔奇奥拉伸手拿起断臂轻易地就对好茬口。
“谢谢。”先对乌尔奇奥拉致谢,才又对市丸银说,“可以,那么小银银想要什么赌注呢?”
“一条命!”市丸银笑嘻嘻的说出骇人的赌注。
“不行吔,小银银,你的命我可不想要。”
“啊咧,不是你我的。”
东方拿着铁钉在断臂上开始钻眼,“小银银,我可不是杀手,你要□□请另谋高就。”
“不是杀人,是让你救人,你输了必须不问缘由救治我指定的人。”
东方停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市丸银,直到看得对方心里直发毛,“小银银,你不是背着我在偷腥吧?”
呵呵,这下好,市丸银又‘中风’了。不理他,大妞接着跟断臂较劲,用钉子戳了半天,嗯,皮儿上连个白印都没有,再用自己空间操控的能力?哼,哪那么便宜!伸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锤子,叮当!敲了几下,不但没有预期的效果,还把自己手震得发麻,右手腕也有点吃不住劲儿。
哎,没办法,还得用那个能力。刚想着还没付诸行动呢,手里的锤子被人伸手拿走,抬头一看,是乌尔奇奥拉。对呀,我砸不动他可砸得动。伸手去扶钉子,转念一想不行,就这主儿,一锤子下来,还不连我的手一起砸到肉里去?
从自己站的台阶上下来,把乌尔奇奥拉换过去,锤子交给他,用手在断臂上指点几处,然后点头。乌尔奇奥拉看看东方,抛开锤子,拿着铁钉看似非常轻松地就按到肉里去了。
怎么早没想到呢?东方一边指手画脚的指挥乌尔奇奥拉缝合,一边埋怨自己。
行了,满意的看着已经缝合好的断臂,别说,绳粗活不粗,茬口对得挺整齐。伸手在断茬处拂过一周,这才是真正在给牙密做治疗,拂过之后,其实伤处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至于十天之说,那是怕他好得太快又用胳膊砸人!妞自觉挺理直气壮的。
“十天后过来拆线。”东方手脚麻利的起出牙密身体各处用于封印神经的银针。
牙密试着活动一下断臂,有点使不上劲,“女人,这真的能行?”
“只要不再一次被人砍下来,就没问题。”东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人已经走到门口。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东方这话正戳到牙密痛处,一时控制不住,牙密那只完好的手臂已经砸下来。眼看门口的医务官在劫难逃,一只手及时架住那只能把人拍成肉饼的胳膊。
“牙密,你忘记蓝染大人的话了?”架住牙密的乌尔奇奥拉漠然的说着。
门口才回过神来的东方突然有些烦躁。她不喜欢从主干到细微末节都腐败的尸魂界,她更不喜欢吞噬漠视他人生命的虚圈。在她看来一个生命去抹杀另一个罪无可恕,这也是她和蓝染和大多数上层人士的根本分歧。上位者往往认为,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可以牺牲任何生命。自然状态下的弱肉强食不过是为了生存,那是天作孽尤可留!智慧生物为了一己之私或一己之怒掐灭生命之光,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牙牙,”东方才懒得去记十刃那些长长的名字的发音,“知耻而后勇,输了,败了都没什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永远也不会是最强大的。你可以不服输,但是不能不认输,记住,做不了最强大的也不要去做最愚蠢的。”
牙密哪里听得这些,可是在他不以为然的一瞥之后,发现,不起眼的女孩,虚圈新上任的医务官,竟然灵压暴起,隐隐蓝绿色灵压中的人儿褪去平淡无奇的表象,俨然一个睥睨众生的上位者,那个威严甚至盖过了蓝染!
“十日之后来拆线,不然后果自负!”哼哼,不听话,你这条胳膊就别想要了。“小银银,”继而转向早已‘康复’的市丸银,“你想让我救人,就不要总是见死不救,我死了要你殉葬!”
收了灵压,举步潇洒的离去,两三步之后又回头,看着乌尔奇奥拉“不管为什么,多谢,这个人情你随时可以向我讨要,否则我会自行决定偿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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