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放亮,东方米猪从梦中走出,霍的睁开双眼。朦胧的光亮中,家主大人穿戴整齐的坐在身边,此刻正俯首至眼前,不提防骤然睁开来的双眸,微微一愣之后,在那双还没聚焦的眼神中,气定神闲的吻住樱唇,稍事停留才直起身躯。
东方眨眨眼睛,眼神变得清亮起来。咂咂嘴,大早上就这样,是解饿还是解馋啊?哼哼,饿解不解不好说,但这馋一定是解的,而且是心馋嘴馋一块解。
伸手到被子外面划拉衣服往身上套,引得家主大人思绪莫名的盯着‘小米猪’。“不喜早起就歇着吧。”
“嗯,大概是换地方不习惯,我不想睡了。”东方说的这个理由她自己都不信,可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其实也不奇怪,妞就不能心里有事,只要她真惦记上什么,往往会有奇迹。
穿戴好,洗漱完毕,东方跟着朽木白哉走出寝室。晨曦中,院中景致被蒙上一层淡金,回廊曲折,亭台楼榭,素雅清幽。走了几步,妞稍有踌躇,因为即将由阳光处走入阴影,她畏寒,虽说这个季节就是正午日光也不能提供多少温暖,况且还是初晨。但是从心理上说,还是愿意呆在有阳光的地方。
朽木白哉有所察觉的停下脚步,东方满心希望他能开始‘供暖’,可是没有,正疑惑间,一个侍女不知从何处走出。来到东方身边,恭敬地把手里拿的斗篷给女孩披上整理好,然后行礼退下。
继续前行,路上偶尔遇到仆役,都是躬身侍立,等他们过去后才开始忙碌。一出院子,一个老者出现在眼前躬身给朽木白哉施礼,“大人。”
“东方这是总管林。”朽木白哉居然为东方介绍。
“见过东方大人。”林恭敬地给东方施礼。
东方意外中只是略略点头,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啊,今天一起来,好像就有什么事情不同了,要不是跟着朽木大人,还以为这家宅是自己的呢。妞是不知道,除去这个院子的主人所表示的身份地位,就是她此刻脖子上围的风花纱,那哪是谁都能戴的?这样家宅里的仆役,特别是分配到这种院子里的,那都是人精啊,人精。对内会察言观色,对外会守口如瓶,要不就大妞这三天两头夜宿家主寝室,还不早就上瀞灵廷期刊的头版头条了?
“今日内院的事情让他们去侧厅候着。”朽木白哉吩咐。
林躬身又是一礼,转身抬手做个手势,却没有离开,而是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随侍在一旁。并且在朽木白哉又开始前行时问道,“今日早餐您可有吩咐?”
朽木白哉没有回答,而是侧首看向东方。妞这会儿有点晕,来了那么多次,从没见过这阵势呀。“哦,可有热粥,不是普通的那种,时令寒冷,要用糯米,鲜藕作料制粥,注意藕不要沾铁器,以驱寒补益、祛湿暖下。”东方开始还有点紧张,可说到擅长之处神色逐渐坦然。
老管家林眼中闪过赞赏,“此粥补益,可适合体健之人?”
“粥性温和,配合时令,普通人众,无不适宜。”
“老朽记下,其余可还有吩咐?”
东方想想,除了晨起畏寒想喝热粥,其余的到也没什么,于是摇头。
这一餐,大妞吃得是十分满意,朽木白哉好像也心情不错。只是,残席撤下,朽木大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即刻离开。东方也只好陪坐在一旁。
有家仆侍女奉两道茶水,第一道供餐后含漱用,第二道才是饮用的。东方依葫芦画瓢都照样做完,才看见朽木大人起身,她赶紧跟上。转过一道角门,来至一间宽敞明亮,除了几张条案,没有任何摆设的屋子。
主位上一张条案后摆了两个坐垫,朽木白哉坐了左手,东方自觉地坐在右手。坐好后,女孩开始东张西望,她不明白来这里干什么,或者是这里是干什么用的。没等她向家主大人提出疑问,门外由老总管领着进来十几个人。他们进来却都没有上前,而是见礼后分列门的两侧。
正纳闷着呢,一个身材中等的人上前几步,躬身说,“主院修缮的设计和款项,请大人过目。”
老管家从那人手里接过一个长方形,折在一起的几张纸,直接递到东方面前。东方也没客气,伸手接下,转手又递给朽木白哉,可是家主大人却示意她自己看。纳闷,我看干嘛?难不成念给您听?疑惑的打开,一看内容,东方好像明白了。
一张庭院的设计草图,几张施工的资金预算,正是她现在住的那个院落。仔细看时,东方吓一跳,原以为院子已经收拾妥当,敢情不是,除不拆房子重盖,不管是室内还是室外都得整个翻新。
皱起眉头,看看朽木白哉,家主大人淡淡的说了句,“按你的意思办。”东方无奈,谁让那院子是给她准备的呢。拿起其中一张纸,“正屋寝室格局不用变,门窗可以修缮一下,窗帘要淡绿色,其他室内颜色要淡雅干净的。地板下的暖道保留并确保可用,室内不要任何用不上的摆设。壁柜嘛,要多做一个,里面的空间要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六到七块,不要太深,有个一尺来的就行。其余把必需用品配置合理整齐即可。至于院子里,清扫一下就行,回廊亭台里有剥落的漆面可以重新粉刷。另外开出一小块园子,种上一些水果和能生吃的蔬菜,还有,假山水池里养的鱼,也要能吃的那种。”话说到这儿,老总管垂着眼睑,只是嘴角有点抖动,早听说这个未来的主母就认吃,真是名不虚传。
好容易嘱咐完毕,扭头看看朽木白哉,见他点头,才接着说,“行了,就这样。”
“那请问相关款项如何拨付?”一直躬身听命的那个人问道。
“按惯例,不过数额上去整。”东方大方的给家主大人省下一大笔资金。
“啊?那是不是太少了。”屋子中央站的人都快哭了。
“少?是富裕的不多吧?”一说到钱,东方敏感着呢。
“哦,是。”一听这话,那人哪还敢申述,别回再给砍一半资金下去。
退下去一个,又上来一个,这回呈给东方的是一张药材采购的单子。嗯,这个,她熟悉,一高兴也没再用眼神询问家主大人,拿起单子仔细观看。
看完,东方差点没气乐喽,“请问,朽木家宅里闹鼠患么?”
“没有。”回话的人虽然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
“那这味药材是怎么回事,这种数量,别说鼠患,就是全宅的人加起来,有一个算一个,都可以转世投胎去了。”东方原本就是句玩笑话,可那个办事的一听,立刻双膝跪倒,“不关小人的事,是底下人呈上来的,说是江户川先生制药用的。”
咂嘴,思忖,江户川先生的医术,不会犯这种糊涂呀?“谁给你的,可能对质?”
“是先生的药童儿。”
这回不等东方吩咐,老管家点点头,早有人去寻那个药童。不一会儿,有人带来一个个子矮小的男孩子。这孩子低着头,一进屋就跪下,语不成句地说,“求大人宽恕,小子记错了先生吩咐的几味药材的数量。”
看着吓得体如筛糠的男孩儿,东方忍不住出言抚慰,“别害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虽然是错了,但终归没造成什么恶果。但是,毕竟攸关性命,是否还留你在此,得听江户川先生的意思。”这话说的是先恩后威呀,处理的也是滴水不漏。你想,要是直接处罚这个孩子,肯定会有人觉得大人薄凉,不处罚吧,那家规何在?难就难在,犯错的还是个孩子。而这样处理,等于是给这个孩子找了个监护人,处罚他是监护人的权利,无可厚非,不处罚他,好了,监护人承担责任吧。
老管家挥手,有人带下男孩儿,自去交与先生发落。这下屋内所有等着回话的,都纷纷收起轻视之心,家主大人此次看上的可不是一善茬。
然后,各处人等一一上前禀告,均是家宅内部日常事务。由一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熟练,东方这方面的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三言两语就能切中要害,一两句话就能解决问题。老管家的神色,由赞赏到赞同直至认可,这个女孩担得起当家主母的重任,不,应该说游刃有余。
处理完所有事务后,已经日上三竿。扭头看着整个过程说没超过三句话的家主大人,东方嘴撅得老高,哼,至于么,不就欠您点钱,拐着她帮忙处理一早晨的家宅内务,她的回笼觉没了。
朽木白哉伸手揽过娇躯,“累么?”
“还行吧,又没干什么体力活。”这点脑力劳动对妞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自觉回避的老管家刚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欣慰的点头,这个当家主母他认可。
“要不要回去歇息一下?”
“不行啊,我今天得去一趟十二番队,现在歇下还不得到中午?用完午餐,休息一会儿,又该用晚餐,这一天哪还有时间去,后天一早我又得走。”听听,大妞一天下来正事除了吃就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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