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收队后,东方又跟着露琪亚回家了。路上。她照样在啃包子。
露琪亚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东方,满头黑线,整个就一没心没肺的主儿。大哥怎么就看上她了?不对,这话有问题,大哥喜欢的是,绯真夫人那样的女子,哎,还是不习惯把她想成姐姐。露琪亚正想着呢,突然被东方拽住,“我说,你要去撞树我不反对,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撞上去呢?”
露琪亚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但是她谢得太早了。
东方把最后一口包子吃完,说,“不客气,下次我会闭上眼睛。”
露琪亚哭笑不得的盯着东方,她当初怎么会觉得东方是个好人呢?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东方对各种怨念的眼神早就免疫了。
“想,绯真夫人真的是我姐姐么?”
东方心里一惊,亏了把包子都吃了,“熟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个时候,你大哥没必要骗你吧?”
露琪亚看着东方,除了无语就是无语了,什么话到她嘴里,都变味了。
“可我对她怎么也没感觉。”
“那是你们分开时,你还太小,没长记性。”
前半句是人话,后半句么,露琪亚直接忽略掉了,“是她把我丢弃了吧?”
“哦,那个,最终你们不是都活下来了么?”
“是哦,丢弃的理由是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两个人在一起活不下去,分开就活下来了?”
露琪亚,东方这回直接纠结了,原以为露琪亚不会在意,看来没心没肺的就只自己一个啊!可是,那件事要告诉她么?告诉她,那个妹控怎么办?于是,剩下的路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一直到了朽木家,有家仆直接把两个人领到了,用餐的房间,告诉她们,朽木当家不回来用餐了,叫她们自便。
东方是吃饱了,只用了点汤。露琪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菜都戳烂了也没吃两口。
最后东方只好把露琪亚的碗拿开,“不想吃就别吃了,会消化不良的。”
露琪亚干巴巴的笑了笑,“我没事。”
东方扶额,谁问你有事没事了?“露琪亚,叫人把这些都撤了,找个地方,我有话说。”
东方跟着露琪亚来到她在朽木家的房间。房间在一个独立的小院里,房内的摆设,素雅别致。
东方先要了一些材料,给两个人煮了杯茶,才在露琪亚对面坐下,“露琪亚,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看你这样子,我吃不下饭去。”东方这妞,基本不会好好说话了。
露琪亚勉强笑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大概是有些事逃避的时间太长了,累了,想面对时,却发现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勇气。
“露琪亚,其实我早就见过你姐姐。”
“什么,你说什么?你开玩笑的吧?”
“我像是开玩笑吗?”
“我早就见过你姐姐,只是我知道她是你姐姐,也是在那天朽木大人告诉你事情真相之后。”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还是我在流魂街的时候,我刚刚遇到爷爷,有一天,爷爷带我去看了一个人,当时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温和文雅,贤淑善良。”东方又回想起,在流魂街的时光,当时,爷爷带她去见绯真时,东方其实是吃了一惊的,绯真跟露琪亚长得真的很像。绯真当时好像是在一个卖花的店铺里工作,身边东方没发现有露琪亚的影子,想必姐妹二人已经失散了。看过之后,东方就跟着爷爷云游到别的街区了。
后来,东方找机会问了这件事,爷爷的回答让东方又大吃了一惊,原来,绯真姐妹初来流魂街,过得很艰难,由于带着个小孩子,绯真很难找到活干,后来绯真认识了一家老夫妻,愿意在她工作的时候,帮忙照顾妹妹。而绯真本来身子就弱,白天到处给人帮佣干活,晚上又要照顾年幼的妹妹,很快她的身体就累垮了,当时,东方的爷爷暂居那老夫妻隔壁,这些事情全看在眼里。终于,有一次,老夫妻两个外出未归,绯真又着急去上工,就把妹妹暂时放在屋门口,想着老夫妻回来就看见了,这在以前也是有过的。
可是,这次绯真收工回来,就再也没见到妹妹。
东方问过爷爷,为什么抱走露琪亚?爷爷用饱经沧桑的眼睛看着东方说,人生的不幸,莫过于生离死别,如果不抱走孩子,姐姐会死,妹妹也不见得能生存下去。与其死别,不如生离,兴许将来还有见面的机会。
东方没有问爷爷为什么不直接帮助绯真,因为在流魂街这种事情太多了,爷爷给了姐妹俩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就足够了。当然,东方更没有问露琪亚的下落,因为她知道露琪亚将来是一个了不起的死神。
东方说完,静静的看着震惊的露琪亚。
“你是说,不是我姐姐遗弃了我?”
“不是。”
“那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姐姐的责任,这种自责越来越深,以至于后来她认为,她把你独自放下的行为是遗弃。这在她成为朽木夫人以后,更加的强烈了。在她心中你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顾身体羸弱,四处寻找,以至于过早的离世。弥留之际,虽然对朽木大人心怀歉疚,却还是提出要他找到你照顾你的她认为很任性的要求。为了你,她宁愿辜负甚至是以过早的离世伤害了深爱她的丈夫。露琪亚,她是最好的姐姐。我真的很羡慕你。”
“姐姐。”露琪亚喃喃着,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缓缓滴下。
过了一会儿,等露琪亚平静了一些,东方才又说,“露琪亚,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不合适,对你也不公平,但我希望你能听一下。”
看着东方少有的正色,露琪亚奇怪的问,“什么话,你尽管说。”
“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告诉朽木大人。”
这下露琪亚更奇怪了,“为什么?”
“露琪亚,看得出来,朽木大人对你姐姐怀有很深的感情,但是显然,在你姐姐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这对一个深爱妻子的丈夫来说,应该不是什么欢欣鼓舞的事。而且你姐姐毕竟已逝,你不希望你现在的大哥怀着对你姐姐的思念,独自一人过完余生吧?绯真夫人遗弃你这件事,恐怕是她唯一一点小小的瑕疵了,也许朽木大人对这件事也心存疑虑,但就让他存着吧。”
“如梦,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我会觉得她别有用心,但是你,不是很讨厌大哥的么?”
“嘿嘿,谁说我讨厌他?我只是~”
“你只是当他是个祸水,麻烦!”
“难道不是么?”
“如梦,怪不得我听青木她们说过,你不管是帮助,关心,怜惜别人时,都会同时把别人惹得火冒三丈,从而,忘记了你的好。你是故意的吧?为什么?总是不愿意与其他人过于亲近呢?”
东方暗暗心惊,露琪亚比那几只难对付多了,说实话,原来的世界,她也不是那么想回去,可在这个世界为什么她总是没有归宿感呢?这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照顾浮竹队长,却总是让人认为,你不过是想在雨乾堂躲清静;你关心松本姐姐,却总是在她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你管理杂务的能力无人能及,却总是让人认为你游手好闲;你替我照顾大哥,却要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你欺负冬狮郎,却总帮着他分担难题~~~~。”
东方见露琪亚越说越带劲,就坐在那开始打盹,吃饱了食困吗?恍惚间,她回到了雨乾堂,队长不在,正好她很困,一头扑在睡榻上,可身子还没躺踏实呢,就听见有人叫她,“起来。”
“谁那么讨厌?”东方一把抱住枕头脑袋钻到下面。
“起来,来这不是让你睡觉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某种危险的信号。
东方浑身汗毛起立,她赶紧晃晃脑袋,睁开了眼睛。天天天,她哪里是在雨乾堂,她明明是在昨天练习瞬步的院子里,她倒是躺着呢,不是软榻上,是在朽木白哉的怀里,而且看样子,她再不起来,就有被直接扔到地上的危险。
赶紧立正站好,朽木白哉也没说废话,直接就开始对东方的训练了。东方也就没时间想为什么她会一睁眼就在这了,因为今天的训练严格的接近严酷了。
同一时间,露琪亚在她的房间里,久久没能回神。当她说的口干舌燥时,发现东方居然坐着就睡着了,心里那个气呀,可没等她怎么着呢,大哥推门进来了,二话不说拉着东方就消失了。没,没有敲门就进来了,大哥从没做过那么失礼的事。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朽木白哉今天临时参加了一个宴会。宴会一结束,他就急忙赶回来了。绯真过世以后,回朽木家只是一种习惯和责任而已,而现在好像又不同了,家里有人在等着,妹妹,还有那个懒丫头。
他一回到家,就找来仆人,询问小姐和客人的去向,听说某人没有趁机溜号,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实了。
挥退仆人,自己来到妹妹的房间外,还没敲门,就听见屋内的谈话声,不想听的,可却怎么也移不开脚步,结果,他听到的事情真是,令人想也想不到。这懒丫头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她自己还有多少事是别人不知道的呢?
严师出高徒啊,今天东方的进步真是已经能用奇迹来形容了。可是,同时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别人的瞬步都是想去哪去哪,东方的呢,是赶上哪,是哪。
朽木白哉也无语了,没见过方向感这么差的,比十一番队那两只,有过之无不足,人家快速移动时,还想向前向前,想想后向后呢,东方呢?哎,不提也罢。
好容易纠正了一溜够,东方大方向总算不会错了,起码不南辕北辙了。
“今天就到这儿,明天~。”
“哦,继续,我知道了。”东方现在巴不得赶紧结束。
朽木白哉若有所思的看着东方,点头的同时嘴角可疑的动了一下。
“还有,那个您家大门在哪?”
朽木白哉今天出人意料的好说话,他拍了一下手,一个家仆立刻出现,“带她去大门口。”
“是。”家仆示意东方跟着他走。
东方这回却有点傻了,啊?要她自己回去呀?这天都黑了,她哪认道啊?就是认道,就她这速度得蹭到哪辈子去呀?她不敢总劳烦朽木大人送,可她能不能留下啊?朽木家那么大,总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吧?今天她可是已经跟浮竹请好假了。
“那个,朽木队长,十三番队的大门在哪?”东方有些心虚的又问。
朽木白哉看着东方,嘴角终于很明显的动了动,这个丫亏她问得出这种话。
挥手让家仆退下,伸手,等东方兴高采烈的把手放上来才问,“你是回去,还是留下。”
“哦,听凭朽木大人吩咐。”东方现在哪敢得罪主人。
“那就留下吧,明天一早跟露琪亚一起走。”
“打扰了。”东方现在听话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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