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
这几天北京雾霾污染严重，搞得所有人心情都很差。工作压力本来就大，上下班路上还要面对糟糕的天气状况。
公司里已经有不少同事近期都因为换季和气候变化的原因咳嗽不止，严重的还有一个已经去医院检查肺功能情况。
都是糟心事。
和张泰宁原本约在了今天下午在泰宁企业碰面，沟通合作方案的修订事宜，结果临时得知，张夫人病了，张泰宁今日休息，没有去公司。
姜梦愚深表遗憾的同时，也给张泰宁打电话，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问候和关心。
这电话不打不要紧，刚说完，便接到了张泰宁的热情邀请。
竟然约他直接去家里谈业务。
这件事拖得够久了，光是修订合作方案就花费了双方一个多月的时间。姜梦愚也不想再漫无目的地等待下去，便坦然接受了邀请。
他和程程把时间下午三点，提着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便上了门。
姜梦愚之所以把程程带上，完全是为了谈公事。谁知道，一进他们家，开门的竟然是张若尘！
客厅摆了一桌子甜品水果，貌似张夫人还特地带病下厨做了一碟糖饼。
分明就是一副家庭聚会的样子。
姜梦愚有点头疼。
发现自己有点多余的程程突然也开始头疼。
日常头疼。
“坐吧，都坐吧！”张泰宁率先示意两人坐下，“一边吃点儿东西，一边谈！若尘，你去倒壶茶来。”
张若尘在家只穿了件纯色的淡绿色体恤衫和短裤，看着就是乖学生的模样。应了一声，便跑去厨房清洗杯子。
再说程程，她的视线从一开始进门就没从张若尘的身上离开过！早就知道小公子长得好看，没想到这么讨喜啊我的妈！！！这一副又乖又可爱的样子，超想日了！！！！
再看小公子那一副委屈巴巴，努力求姜总关注而不得的模样，这是哪门子的神仙人设啊！！！
以后，她将成为这对cp最忠诚的颜值狗！
程程一边想着，一边凑到姜梦愚耳朵边，小声地说，“小公子也太他妈好看了吧！”
姜梦愚的嘴角莫名抽动了一下。
其实打从一进门开始，他也发现张若尘一直在看他，但他都没有回应。其一，他是来谈公事的，不能被其他琐事影响。其二，小孩儿的表现也太明显了……生怕他爸察觉不到么？
姜梦愚从程程的手里拿过文件，“张总，上次说有些地方需要修改，根据贵公司提出的几个建议，这是最后呈现出的合作方案，您再看一下。”
“哎哟，难得休息一天，谈什么工作？”张泰宁一边笑着，一边接过文件，大致翻阅了一遍，“好，我们提出的几点都加进去了，没什么问题。”
张泰宁笑着说道，“我听说你现在也升职了，变成顺亿投资北分的一把手，不错。”
“谢谢张总，还是多亏了您和其他合作方以往的支持。”
“客套话就别说了！”张泰宁合起文件，“除了之前沟通的北京两个项目，我们明年在广州深圳还拿到了三个非常优质的项目。一会儿我让秘书把详细的资料发给你，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把这几个项目也加上去。”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泰宁企业手里的投资项目一直都很稳健，投资回报率也排在市场前头。为了拿到他们手里北京的这两个项目，姜梦愚和他的部门已经修订了好几次方案，跟进了近半年的时间。
而张泰宁的意思却明显是想把自己手里所有的项目都打包交给姜梦愚去做。
“谢谢信任！”姜梦愚道了声谢，对于张泰宁，再次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为了自己的职业发展，或许他是走了捷径，投入总公司赵怀念的旗下，可整个公司里没有人对他的能力提出质疑。
有了泰宁企业的项目，他的职位会更加稳固。
刚才张泰宁先对他的岗位调动表示贺喜，这应该就是他送上的大礼了！
不过，再好的商人也图利益。
姜梦愚说道，“有了您的支持，我想明年顺亿投资肯定会有非常好的发展！不过，受了您这么大的礼，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您这儿如果有需要我协助的事儿，尽管直说。”
张泰宁哈哈一笑，坦然道，“倒确实有个事儿得麻烦你。”
“您说。”
这时候，正好张若尘端着泡好的茶，轻轻放到桌上。
张泰宁说，“过段时间若尘也要放假了。我想让他寒假的时候先接触一下金融圈子，我们公司都是岁数大的，年轻人又没几个能力强的。你看能不能让他去你那儿学习学习？”
张若尘一愣，先是震惊地看着他爸，然后又转头想看姜梦愚，似乎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好像，还不是很乐意？姜梦愚心里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理由去拒绝这件小事，便点头道，“没问题，您放心吧。到时候我来安排，他没有接触过这一行，如果将来接您的班，确实有点困难。我来带他。”
“好，你这么说我就踏实多了！”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张泰宁让他夫人去厨房做几个小菜，热情挽留他们一起用晚餐。
姜梦愚不好拒绝，视线瞥到窝在角落沙发里的张若尘，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莫名地在意。
“你们先坐，我去厨房看看。”
张泰宁一走，程程就连忙凑到姜梦愚耳朵边，小声问，“姜总，我要不要跟张总打个招呼，先回去了啊？总感觉我在这里怪怪的。”
“没事，”姜梦愚笑了笑，“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你不用太拘谨，这些资源和关系对你职业发展都非常有用。”
程程这才嘻嘻一笑，“好嘞！”
什么鬼啊！理都不理我，现在还跟别人笑得这么开心！窝在角落的张若尘注意到两人的小举动，顿时更不开心了，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他爸也是，明明知道他寒假报名了材料研究所的实习岗啊！
就这样，晚餐在非常融洽和睦的氛围里开始了。
由于张夫人的参与，话题大多是些家长里短，跟程程两个人聊了一大堆化妆、护肤、养生等等话题，桌上的其他几位男性几乎没有插嘴的余地。
临别时，张夫人还主动加了程程的微信，说要把自己几个闺蜜家的孩子介绍给她认识。
程程开心地告别张夫人后，说自己男朋友开车过来接她，便率先离开了张家。
打包了一盒张夫人做的糖饼后，姜梦愚也准备告辞。
正好他开了车，张泰宁便托付他顺路先把张若尘送回学校宿舍。
两人一路无言。
姜梦愚察觉到小孩儿今天的情绪不高，便在等红灯的时候主动询问，“怎么了？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呢！”张若尘闷闷说道。
“……”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和撒娇，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点不知所措，但姜梦愚还是温和地解释道，“我今天是来和你爸谈工作的事情。没有不理你。”
张若尘眨了下眼睛，“真的吗？”
“真的。”姜梦愚直视着前方的绿灯，缓缓启动车子，继续道，“你那副求关注的样子，不仅是我，我的助理也看到了。”
张若尘的脸瞬间红透了，嘴巴张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姜梦愚从镜子里看到小孩儿的反应，不由得勾起唇，轻轻笑了一声。
“姜大哥，你干嘛突然调戏我啊！”张若尘质问道。
“……”
我不是，我没有！
姜梦愚咳了一声，“今天的车还挺少，难得不堵。”
张若尘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眼睛里微微闪着流光。他能察觉到，男人对他没有以前那么抵触了。
“那个，姜大哥，我寒假不想去你们公司实习……你可以跟我爸说说吗？”
姜梦愚有些惊讶，按理来说，有机会接近自己，小孩儿不是应该欢呼雀跃吗？？？
“为什么？”他问。
小孩儿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委屈道，“我不想接我爸的公司。而且，我们导师已经推荐我去材料研究所的实习岗位了，整个学院只有两个名额，我想去那里。”
姜梦愚闻言点点头，应了一声。
没想到，小孩儿年纪不大，对自己的规划却如此明确。他有自己的追求，并在为此努力拼搏，甚至不惜放弃家里为他早早盖好的高塔。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忽然侧过头来，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张若尘，神色温柔。
张若尘心头一跳，有些紧张地靠在副驾上，“怎，怎么了……”
“到了。”姜梦愚开口提醒道。
张若尘这才注意到，车子已经靠在大学宿舍的门口。
两人才好不容易单独相处，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张若尘有些依依不舍，“姜大哥，时间还早，你要进来看看吗？”
姜梦愚又看了他一眼，小孩儿的眼睛闪闪发光，一脸期待。
“好。”
两人重新找了个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下，一起进了宿舍。
男生宿舍本来管得也不严，宿管随意登记了一下，便把人放了上去。
工程大学的宿舍楼不像旁边几栋新盖的学生公寓，已经有一段年头了。墙面有些发黄，墙角还有些许裂纹，最高只有六层，没有电梯。
张若尘住在六层，每天洗澡都要去一层公共浴室，爬上爬下累得很。
“你……在公共浴室洗澡？”
不知道为什么，听小孩儿抱怨洗澡很麻烦，姜梦愚的第一反应却是问这个。
小孩儿好像也愣了一下，一边扶着扶手爬楼梯，一边仰头看他，耳朵微微泛红，“我，我都是白天去，没有人。”
“那就好。”
说完，姜梦愚又想，好哪门子好？关他什么事？
“嗯……”张若尘垂下眼睫，分明一副害羞的模样。他平时故意错开洗澡的早晚高峰时间，一般都是中午或者下午提前回来，洗完澡再去上课。反正宿舍离教学楼很近，步行也就十分钟的距离。
大概是想得出神了，他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一不小心绊了一跤，差点直挺挺摔在地上。
好在姜梦愚反应及时，大手一捞，便把他揽进了怀中。
“小心。”姜梦愚低声提醒了一句，胸口被小孩儿毛绒绒的脑袋所占据，呼吸变得不再那么通畅，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小孩儿伸手将他抱住了。
从姜梦愚的角度，仅仅看到他的发顶，还有红透的耳尖。
突然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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