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城很快就换了新任市长, 虽说也是上头委派,可刚死了一个隆城市长,新来的就老实多了。
二姨太的死,自然由死人来背锅。
韩家企图复辟前朝,司凯复给姓韩的找了一个没法翻身的罪名。
他成功地堵住了上峰的嘴, 并且除掉了上峰留在身边的暗棋。
至此, 他与他追随了半生的导师, 还是成了那种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关系。
毕竟没有谁会那么大度, 去再一次追随曾经想要至自己于死地的人。
苏雪桐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躲过了死劫。
为了善后,司铖一连三日, 都没有回过督军府。
有意思的是那位司老太太,自从她这次回来, 安静的犹如府中没有这个人一般。
果然是横的怕不要命的。
司老太太怕是也看出来了, 她的这个孙子心狠手辣, 杀一个人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不过,也或许是老太太闷声憋大招,在憋什么坏主意。
苏雪桐吃吃睡睡, 这中间的时间回了洋房一趟。
司凯复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谭秀珠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别人说城门口发生了枪|战。
这年头的枪|战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谭秀珠根本就没有多想, 见着苏雪桐的时候还埋怨她, 怎么十来天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苏雪桐也不多解释。
一想也是, 督军的二姨太死了,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她在洋房里呆了半日,又坐着汽车回转。
开车的依旧是那个变声期的少年。
他的话不多,刚好,苏雪桐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废话。
一直等到十点,苏雪桐想,今夜司铖怕是还不会回来。
她一个人躺在了床上,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守在院子里的卫兵跺了跺脚。
苏雪桐知道,这是司铖回来了。
一年中最冷的三九天,苏雪桐能感受到司铖的靠近,仿似带着冰霜。
可他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却是温暖的。
苏雪桐装睡并没有成功,只得睁开了眼睛,控诉:“吵。”
实际上,司铖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他的眉眼浮上了笑意,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说:“那你堵上。”
“我才不要。”苏雪桐翻了身子,嘟嘟囔囔。
司铖洗了澡上床,侧着身子躺在她的身后,一只手臂自然而然的环住了她的腰,他的胸膛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背上。
再也不是像先前那样,裹着被子才敢抱紧她。
苏雪桐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司铖,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司铖一愣,摇头。
苏雪桐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闷闷不快地说:“你去睡你的书房。”
司铖被她不留情地赶下了床,还赶出了房间。
一连三日,她问了司铖同一个问题。
司铖连续睡了三日的书房。
少帅被少夫人赶出了房间这事儿,早就传的满督军府都是了。
司凯复想要假装不知道都不行。
他琢磨着自己这儿子也不傻呀,怎么会连自己的小媳妇都搞不定了?
司凯复也是嘴贱催的,谈完了公事,好心好意地劝他:“你认个错!”
“什么?”司铖没有听明白。
司凯复又道:“我让你去跟你媳妇认个错!”
司铖白了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嘶,做爹的气的手痒痒。
司铖心里头装着事儿,还没到该回府的时间,他就回府了。
抬脚进门,撞见了两个说小话的丫头。
一个对另一个说:“咱们少夫人整日对少帅冷着脸,却对那个司机展颜微笑,你说他们……”
她的话都没能说完,司铖拔了手|枪对着她俩的脚下,砰砰开了两枪,吓得两个丫头鬼哭狼嚎。
司铖这晚没有回屋,直接去了书房。
苏雪桐气的第二天回了洋房,打发涂千汇道:“你去告诉你们家少帅,就说我再也不回督军府了。”
谭秀珠吓得一针戳在了手指上,殷红的血珠像珍珠一样滚了出来。
她嘶了一声说:“怎么了呀桐丫儿?”
苏雪桐不理她,咚咚咚上了楼。
涂千汇满脸的莫名其妙,只能开着车到了营所,一五一十地向少帅转达了少夫人的嚎叫。
李二虎咧着嘴道:“少帅,你也有今天!来跟哥哥好好说说,你干了什么惹着夫人了?”
司铖揉了揉跳疼的额角,他思考了几日,还是有些许的混乱——
团子到底想听自己说什么呢?
李二虎和涂千汇两个聚在一起,不知又嘀咕了什么。
冬日的天气,不到六点,便黑透了。
司铖开了汽车,亲自去洋房接人。
谭秀珠一瞧见他来,尴尬地笑了一下,“来接桐丫儿?”
“嗯”。司铖的眼睛环视了四周,没见到团子的身影。
谭秀珠指了指楼上。
司铖抬脚上楼。
谭秀珠想了又想,倚在楼梯口朝楼上喊:“桐丫儿,咱这儿可没有书房。”
苏雪桐先是听见推门的声音,又听见了谭秀珠的话,哭笑不得。
她对着窗而坐,手里捧着一本话本子,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下,她没有回头。
屋子里的灯光很亮,司铖正犹豫该说什么好,一记不大合时宜的咕咕声响了起来。
他还没有吃晚饭。
“饿了。”司铖幽幽地说。
苏雪桐琢磨,不管怎么说,自己跟着他,他可没让自己挨过饿。
她冷着脸放下了书,“下楼。”
苏雪桐让厨房给司铖做了一碗鸡蛋面。
司铖的进食速度很快,一碗面没有两分钟就吃光了。
谭秀珠瞥了眼闺女,意思是赶紧让她问问少帅还吃不吃了。
苏雪桐只做没有看见,站了起来说:“走吧!”
不走的话,恐怕谭秀珠今天一夜都睡不着觉。
谭秀珠赶忙将两人送到了门边,连句留宿的客气话都不敢多讲。
有心想要教女儿软和一点,可她几次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女儿早就不需要她教,甚至做出来的事情,比她教的更好。
只要闺女过得好,比什么都好。
哎哟,除了这个,她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念想了。
苏言和给她托过梦了,说司铖一定会给她养老。
关于托梦的事情,谭秀珠不准备跟闺女说,免得她又难过。
也就是前两日的事情,司铖让人送来了洋房的地契和房契。
她自是不敢收的。
紧跟着司铖打来了电话,告诉她,房子是她应得的。
其余的没有多说,糊涂了半辈子的谭秀珠一下子就懂得了,她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
也就是当夜,苏言和来给她托梦,还让她改嫁来着。
醒来,她便笑了,还改什么嫁啊,不缺吃不缺喝的。
司铖手握着方向盘,将汽车开出了洋房,一转弯上了大路,他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往后看。
只见团子虎着一张小脸,看起来严肃极了。
他清了清嗓子。
团子兴许是听见了声音才抬头,与他从后视镜里对视了一眼,闷哼了一声,又扭了头,看着黑漆漆的车窗外面。
司铖不知道车窗外有什么好看的,能有他好看吗?
更是头一回知晓团子的脾气这么大。
原先瞧她总是笑眯眯的,还只当她真的是个团子,怎么捏都是软乎的。
司铖不由想起了她的身子,那夜他只来得及捏了一遍,就忙着应对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只要一想起来这茬,他就恨不得再把韩家的人全部拉出来,再枪|毙一遍。
司铖紧紧地抿住了嘴巴,方向盘忽然一转,拐上了安丘大街。
苏雪桐道:“我困了。”意思是,耍变态最好换个时间。
司铖抿了嘴,笑:“很快就好。”
果然不多时,司铖就把汽车停在了一处宅院的后面。
这宅院看起来很大,但里面黑乎乎的没有亮一盏灯。大门之上也是空置,没有匾额。
司铖指着这宅子道:“团子,这是咱们家,快修好了。”
苏雪桐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记起来了,他原先说过的另辟了一处宅院。
她“哦”了一声,说不好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司铖见她的兴致不高,只当她是真的困了,又一转方向盘,这才往督军府驶去。
他选的这处宅子很妙,介于督军府和洋房之间。
没花几分钟的时间,督军府便到。
司铖和苏雪桐一同进了门。
府里的下人十分默契,纷纷躲避。
司铖旁若无人地牵起了团子的手,两个人肩并肩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苏雪桐这才道:“你又拿枪吓唬外头的那些人了?”
司铖闷哼:“是那老太婆想要生事。”
苏雪桐有所耳闻,她原还等着司铖过来质问她的。
不曾想,这个人连半个字都不相信。
不知是过于信任她,还是信任涂千汇?
苏雪桐偏头去看,司铖的神情仍旧愤慨,只听他磨了牙又道:“下一回再想生事,我就直接去她的床面前放|枪。”
画面有些残暴,但引起极度舒适。
苏雪桐笑出了声儿。
司铖揽了她的腰问:“团子,你不生气了?”
这回轮到苏雪桐闷哼了,她一把拍掉了他的手。
司铖快走两步,直接扑到床上,耍赖般说:“我不管,往后,你睡哪儿我就睡哪儿,休想再赶我一个人睡书房。”
男人都是会得寸进尺的。
进了房,上了床,那双手就开始不安分了。
头一遍捏,还有个礼遇,知道缓冲一下。
这都第二回了,大约是仗着熟能生巧,一进了被窝,手就直接奔着软乎肉去。
司铖的那双大手,在她的手上揉来搓去,简直要命。
苏雪桐咬紧了牙关,不想让自己呼出声音,还夹紧了双臂,不想让他得逞。
他便再去捏她腰上的痒痒肉,如此几回,就范的总是她。
司铖得了手,贴着她的耳尖叫她好团子,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音越来越重。
隔了层衣裳,磨了几下,总觉是隔靴搔痒。
他又捏着她的手,想让她去摸一摸。
哪知道,苏雪桐死命地抱着自己的小肉手,她的问题又来了。
一本正经地问:“司铖,你真的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她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恋爱经验,可也知道人家谈恋爱前有个求爱仪式,结婚前有个求婚仪式。
她这儿好,什么都没有,稀里糊涂就跟人结婚了。
总不好再稀里糊涂什么都没有,就跟人圆了房。
司铖的手顿了一下,对着她的脖子哈起了热气,“好团子,你就告诉我吧,你想听什么?”
她想听的话,她自己也说不出口。
苏雪桐气哼哼地说:“不许乱动,睡觉。”
团子扭过了身子,背对着他,一下都不动了,仿似一秒就入了梦乡。
司铖在她背后纠结了许久,一把掰过了她的身子,正视了她比星子还亮的眼睛。
“团子,我一直觉得…你我既同流合污,最好的归宿就是同归于尽——生同裘死同穴,生死不相离!”
苏雪桐怔怔地听着,忽然一把捂住了脸。
变态就是变态,连表白都是这么的提神醒脑。
不过,听起来虽然变态,但还是超带感的。
有生之年,第一次有异性对自己表白。
不同于我爱你,这位要跟她一起去死。
苏雪桐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司铖你个变态!”
司铖整个人已经俯压了过来,苏雪桐来不及躲闪,整个人被他紧紧箍在了怀中。
他的吻落下来的时间,她的脑中一阵恍惚。
她听见了什么——
锦缎碎裂,翻转喘息。
她只觉自己像一团面团,在他的怀里,被他搓来揉去。
事到最后,司铖这两个字都让她心颤不已。
苏雪桐昏昏沉沉,总觉得天将放明。浑身酸软,都是初尝欢|好的后遗症。
她不好意思睁眼去看司铖。
脑子里忽然轰鸣了一声,传来了久违的机械声音——
[注意,注意,目标人物,变态值修满,变态值修满!]
苏雪桐的心里咯噔一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惊呆了。
旁边快秃顶的光棍师兄“啧”了一声,一脸的莫名其妙,瞪着她问:“小苏,你刚刚叫谁变态呢?”
苏雪桐张口结舌,憋了半晌,看清了周遭的环境之后,才缓缓吐了口气道:“不是你!”
——她居然没有死。
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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