鲇川刚走到医院门口, 就看到了一群扎堆的记者。
这一次应付他们的不是清秋院, 换成了雨宫自从上次采访被迫回答了一堆针对赤谷海云的问题还被各种报道引用后,清秋院亚空就彻底变成了一个自爆雷。
“如果再有哪个弱智敢问我这些问题,我就在颈动脉上划一刀喷那个人一脸血,说到做到”
鲇川他们都相信这位同事是一位言出必行的人当然, 清秋院私下虽然时常有情绪化的举动, 但在大事上总是很擅长忍耐,那次采访的情绪失控实在掺杂了太多外在因素,他们对此都能理解。
“是瘟疫医生”
一个记者发现了他,对此鲇川做好了准备,但是那么多人突然一拥而上的气势还是有点震住了他。直到这时候,他才有点理解13号为什么一贯不喜欢接受媒体采访了,尽管能提升职业英雄本人名气和公信榜排名, 但被一群虎视眈眈的秃鹫围住确实十分糟糕。
一支黑色的话筒伸到了他脸前, 几乎戳到了他的鼻子鲇川怀疑要不是收音会受影响,对方会直接把话筒塞进他嘴里“对于你的同事英雄亚空在采访中的发言,请问你有什么看法吗”
“赤谷海云自从恐怖袭击之后再也没有露面,请问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她授意当天参与救援的职业英雄们可以通过暴力威胁的方式迫使遇难者听从指挥,这是真的吗”
“众所周知, 赤谷海云是13号的学生,请问赤谷海云的做法是否也意味着13号的教学理念有什么问题呢”
无数只话筒被举到他面前,各自都套着五颜六色的防喷套, 像是一大捧娇艳绽放的鲜花, 然而鲇川宁可他们举一束白菊对着他是的, 在他划开颈动脉用血喷他们一脸之后。
“请不要干扰到医院的正常秩序。”鲇川勉强压住了火气,他的目光穿过拥挤的人群短暂地与雨宫对视了一下,然而对方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鲇川从她无声的叹息中读到了一丝愁苦,他能明白对方的心情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正躺在医院里,而他们隔着那么近的距离,想要安安静静地见上一面却是那么困难。
“对于公众所关注的各项问题,我们会在更正式的场合予以答复。”他说,“还在,还请诸位”
话音未落,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是英格尼姆”
鲇川愣了一下,转身看去身着常服的饭田天晴正拄着拐杖慢慢朝这里走来,他的家属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年轻小子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他身边,在注意到他的视线之后,对方似乎有些拘谨起来,踌躇许久,最终以一个不会太过郑重的幅度朝他鞠了一躬。
鲇川记得他饭田天哉,是赤谷海云同班的班长。因为受13号的影响,他们对团队里那位年幼的小姑娘总有一种长辈般的过度关注,雄英高一a班所有同学的名字他们都熟记于心。
围着他的记者们热情地拥了过去,显然秃鹫们闻到了什么美妙的腐肉气味。
作为和13号一同受到袭击的职业英雄,饭田天晴也是人们十分关注的对象,虽然伤情并不如13号那般危及生命,但也颇为严重,即使接受了个性治疗也需要度过漫长的复健期而这也让鲇川更加无法理解他的来意,现在忽然进入媒体的视线中,对他来说着实不是一个太好的选择。
“英格尼姆先生,自从受到英雄杀手的袭击后,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对外交流了。请问这次的伤情是否对你日后的职业生涯有所影响呢”
饭田天晴非常平静地回答“通常来说是的。众所周知,过去几乎没有职业英雄能从英雄杀手的狩猎下存活,在这里我必须非常感谢我的同事13号,如果不是他在遇害后坚持用个性逼退了对方,或许你们只能在我的墓碑前采访我的家人了。”
“你的意思是伤情并没有严重到会危及职业生涯的意思,是吗”
“目前的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当然,在度过复健期之前,我会暂停作为职业英雄的各项活动。”饭田天晴说,“我知道诸位还有不少问题要问,在此之前,可否允许我发表几句个人想法”
记者们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却又不约而同地把话筒伸得更近。
“我知道这几天很多人度过了一段煎熬的时光,灾难余后的阴云依然笼罩着这个国家,很多无辜的人死去了,很多年轻的家庭就此破碎。”他说,“很遗憾,这次救援我并没有参与其中,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旁观者,我看着很多往日的同伴们走进灾难现场,他们有些成功带着遇难者返回,有些失败了,有些则再也没有回来”
一个记者打断了他“你是在呼唤人们对英雄这个职业表示更多同情吗”
饭田天晴并没有生气,他本就以温和友善的形象示人,但从未像这样展露出大海一般包容的气质,他朝那位记者礼貌地笑了笑,而这个笑容几乎在顷刻间就让对方感到了愧疚。
“当然,我不否认职业英雄需要承担更多责任的观点,因为我们确实享受着比常人更多的尊敬。”饭田天晴说,“但我们也不是完美的人,其实我也不觉得自己值得这样的尊敬甚至很多时候,当我决定去做某件事情时,在心底我并不确定自己一定能做到,就好像这次被英雄杀手狩猎的事情一样尽管我希望自己能像电影里那些了不起的英雄、特工一样战胜敌人,但现实是我和13号都只能期盼着对方会活下去,除此之外我们没有资格奢求太多。”
“既然没有把握,又为什么要去做呢”另一个记者开口,问题依然尖锐,但语气却比之前弱了许多,“只是为了满足内心的英雄情结吗可有时心怀着美好的憧憬并不意味着能做好。”
“答案其实很简单。”饭田天晴认真地看着他“因为还有人在期待着我们。”
听到这个回答,那个记者倏地一怔,嘴唇嚅动了几下,但最终没再说什么。
“最初我心中确实有不少美好的幻想,当现在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作为英雄还不够成熟吧。”他说,“然而很可惜,因为伤病的缘故,无论是我,还是13号,我们都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但我们都不会背弃最初宣誓成为英雄时的诺言当一个人需要英雄时,就赶到那个人身边去,我们承诺过这些,所以我们会做到,但当英雄们因为某些原因而被迫退居二线时,也请大家能给脱下制服的我们一些休息的时间,这是我最诚挚的请求。”
说完,他朝记者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弟弟饭田天哉也随着他一同弯下了腰,这只是这个国家最传统的礼仪,却让现场几乎所有的记者都感到了一丝无措。
鲇川看着这一切,他不确定有多少人是真的被打动,又有多少人只是单纯顺应氛围而没有开口,但现场的气氛确实恢复到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状态。
饭田天晴没有继续发表什么言论,只是杵着拐杖朝他走来,熙熙攘攘的记者们不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他便像摩西分海那般来到了医院的门口,停在了鲇川和雨宫面前。
“能带我去看看13号吗”他温声问道。
“当然。”说到这里,鲇川停了一会儿,许久才继续道,“谢谢你,英格尼姆。”
在饭田天晴的这番发言后,至少最近这段时间里,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来医院打扰他们了。
“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抱歉,这几天我的消息太闭塞了,如果不是天哉忍不住请求了我,可能我现在都不知道外面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饭田天晴叹了口气,“那个叫赤谷海云的孩子还好吗”
“海云她”鲇川垂下了眼睛,“她也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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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尔麦特难得和夜眼发生了争吵。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欧尔麦特严肃地说道。
此刻,他看上去终于不再像是人们印象里那位总是面带笑容的神明了哪怕是对欧尔麦特的任何事物都极为上心的夜眼,也已经基本记不清对方上次这么生气是什么时候了。
“冷静,欧尔麦特,就算我再早告诉你几小时,飞机永远也只有那么快,而你也不可能冲进报社把那些稿子全部撕碎。”夜眼与他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另外,你确定要用这副表情去面对外头的媒体吗”
“我不确定,夜眼。”欧尔麦特的语气低落下来,他终究没办法对自己的助手兼老朋友发泄情绪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向谁发泄,这让他感到更加挫败了,“可现在的我没办法对任何人露出笑容。”
“所以你就这么匆忙地在没来得及让我们隐瞒行程的情况下中断治疗赶回了国内,哪怕你其实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把这张臭脸露给全国的观众看。”夜眼面无表情地说完了以上这一大段话,“你有想好该怎么善后吗”
“对不起。”
“希望你能对这次冒失的行动有所反省。”夜眼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映着机场白色的顶灯,这让他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但语气却又是平和的,“欧尔麦特,你不觉得自己在这个女孩身上投入了太多关心吗”
欧尔麦特的表情滞了一下“什么”
“你明显在移情,你在赤谷海云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所以当她被这个世界所伤害时,你就会格外感情用事,因为你不希望那孩子重蹈覆辙。”夜眼毫不客气地说道,“即使那个女孩在处理这些关系时明显比当时的你成熟很多。”
欧尔麦特有些无奈“夜眼”
“放松一点,欧尔麦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试着去相信她。”
“我会的,夜眼但不是这次。”欧尔麦特说,“她还那么年轻,这些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问题就在这里,她在你心里还是一个小鬼。”夜眼叹了口气,“你对那个女孩的偏爱反而蒙蔽了你的眼睛。”
欧尔麦特刚想回答,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一支话筒映入眼帘“欧尔麦特先生,据说您近期离开国内去执行任务了,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回国呢”
欧尔麦特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多年应对媒体的经验还是让他反射性地说了一些应付的话“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暂时不方便对外透露。”
“是因为吉成株式会本部的恐怖袭击吗”
“有一点关系,但不完全是。”他说,“很抱歉当时我不在国内,对于那些在灾难中逝去的无辜生命,我感到非常难过。”
“所以您已经听说了赤谷海云的事情吗”
欧尔麦特勉强算是平静的表情终于因为这个名字而有了一丝崩裂,他不确定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还算不算是一个微笑,但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面部肌肉的紧绷“是的。”
“能发表一下您的看法吗”一位记者问道,“众所周知,您的个性之强大远超现役的所有英雄,许多年轻人也是受到了您的感召才会选择走上职业英雄的道路,想必赤谷海云也是”
“她不是。”
大概是没想到欧尔麦特会打断他,那名记者愣住了“诶”
旁边的夜眼头痛地叹了口气,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她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这种品质在这个时代很珍贵。”欧尔麦特说。
“您很欣赏她吗即使她指使其他英雄对遇难者进行暴力胁迫”又一个记者突破了重围,来到了他面前欧尔麦特看着她涂抹着深红色唇膏的嘴唇张张合合,看上去颇有气势,她咄咄逼人地与他对视,“您是受到大家尊敬的和平象征,请不要为了顾及雄英高中的颜面故意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欧尔麦特原本有很多怒气压抑在体内,但当那么多道视线包围着他时尤其当他意识到这些视线中蕴藏着的阴郁,意识到这股最初被刻意引导的愤怒终于变成了一场蔓延全国的心灵瘟疫,意识到一切都在走向失控,当恐惧占了上风,这个一直生活在高压中且善于忍耐的国家的民众终于溃不成军,任由理智在地狱的尽头焚烧。
他意识到了,于是胸口的那股火焰便这么熄灭,只留下了悲哀的余烬。
“我很抱歉。”他轻声道,“我尽可能让自己一生都致力于给别人带去曙光,用微笑面对任何情况,有很多人称赞这一点,我也很高兴自己的笑容能给别人带去更多力量但直到那天为止。”
那名记者怔了一下,有些惊慌失措“不请、请不要这么说,我并不是要指责您,只是只是希望您能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欧尔麦特说,“当我看到我的照片和那个年轻的孩子并排放在一起时,我知道我错过了一场令这个国家刻骨铭心的灾难,我没有能回应那么多人对我的呼唤,而有人代替我这么做了,她救了很多人,但也没办法抵消那些生命在她眼前消逝的痛苦。”
“我在那几天彻夜难眠,每天都在想着或许那时我不该离开国内可这不能挽回任何事情,很多人都在为痛失自己所爱之人而心碎,那一天对他们而言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可我却不在那里。”
“而在这种情况下,我看到了那两张照片。”
欧尔麦特的目光缓缓地流淌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他的眼神看上去是那么难过,记者们无一不屏气凝神,目前的事态明显不是这些人想要的,可他们却忘记了去打断他。
“我得感激很多发声者对我的宽容,对于我这样一个可悲的缺席者,他们仍然不吝惜笔墨去赞美,但我得更诚实地面对自己,当我看到自己的微笑出现在那个孩子旁边一个为那些即将凋零的生命而努力过的人和一个遥远的旁观者”他猛地停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扼住了他的脖子,令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我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为自己感到羞耻。”
那名女士的眼眶红了起来“欧尔麦特”
“这种情绪伴随了我很久,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愧于穿上英雄制服。”欧尔麦特说,“我给赤谷海云上过课,她是一个聪慧的女孩,我相信她在做出某些决定时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不去评判这些决定的对错与否,但我知道在那时它们是必要的,也非常感谢她愿意在这个年纪去背负一些她本不该承担的责任。”
“所以您认为公众不应该如此指责她”一个记者干巴巴地问道。
“我无法干涉公众的想法。”欧尔麦特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如果必然有部分人需要接受公众的指责,那么我的排名应该远比那个女孩要高。”
这种几乎自爆般的说法让在场的记者们一时哑口无言,夜眼适时地走了过来,与他们说了几句官方的场面话,并礼貌地请他们离场了。
“实在是对不起”走进专用通道后,欧尔麦特对夜眼说,“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什么事都做完了之后才来道歉,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到诚意。”夜眼回答,“希望下次你发言前能看一看场合,不要让一场临时采访变成媒体发布会。”
随即是一阵沉默,欧尔麦特和夜眼并肩穿行在铺着红色绒毯的走廊里,当廊道外的路灯依稀出现在视野中时,欧尔麦特停住了,这时的他刚好止步于两盏墙灯中间,阴影笼罩着他消瘦的脸。
“那孩子还好吗她在哪儿”
“不知道。”夜眼说,“我们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什么”欧尔麦特大吃一惊,“这种时候怎么能让她”
“冷静,赤谷海云现在很好拜托了,欧尔麦特,不要让我当一晚上的复读机。”夜眼说,“舆论爆炸的那天我们就通过消息了,你知道她和我们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她说注意废墟的收尾工作,吉成株式会很不对劲。”
子夜,保须大学医学部附属病院。
赤谷敏捷地避开了巡视的护士,顺带用手机骇入了必经之路上的监控镜头。
仔细想想,她好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事了,以前还在兼职收尾人时,她明明还经常隐匿身形穿梭于街头巷尾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13号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但不知为何意识一直没有清醒,相比起什么个性暴走导致的后遗症,赤谷更愿意相信是他太累了,想要趁着难得的休息时间躲个懒。
赤谷走到病床边,在这静谧之中,她感觉自己卸下了某种沉重的东西,逐渐变回了一个普通人这和单纯脱下制服的感觉不一样,平日里的她仍在为一些严肃的事情苦恼着,但她现在已经完全是她自己了,和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一样,她内心的脆弱和阴暗面也因此展露无疑,可她却感觉松了口气。
“老师。”她轻声道,“我马上要出发了去做一些事情,只有我能做的。”
接着,她花了一点时间叙述了这几天的经历,她说起了今天早上买到的红豆面包,当舌尖幸福的甜味消散后,她是如何真诚地为自己的体脂比感到惭愧;她说起对幼驯染送弟弟上学的担忧,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又打闹起来;她说起最近有很多同学打电话过来,他们很关心她;她说起之前在便利店里听到了一首歌,那首歌来自他很喜欢的电影
太多太多的话了,要是全部都说完,她可以说到外面太阳升起,可惜她现在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于是她渐渐止住了话语,坐在病床边握住了13号的手,她静静地注视着他平和的睡容,忽而轻声哼唱了起来,像是在唱着一支摇篮曲。
“city of stars星光之城啊
are you shg jt for 你是否只愿为我闪耀”
于是,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她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那是她第一次与老师相遇,她带着一个想要跳河自尽的少女回到了岸上,周围的人可能比河水里繁衍的水藻还要多,她看着水泄不通的人群,认真考虑着游回去的可能性。
也就是那时候,13号出现了。
他当时好像误以为自己是长相偏幼的同事,非常客气地与她交谈,于是这件事就变成了一次寻常的职英救援,将少女安排妥当后,他带着她离开了现场。
“您是哪个事务所的”他极为绅士地问道,“我送您回去吧。”
“我”她迟疑了一下,最终打算坦诚以告,“我不是职业英雄。”
“诶”
“to ook body039s eyes从某个人眼中看到的光
to ight u the skies足以将夜空都点亮”
“这样啊”他有些局促不安,赤谷看着他极不自在地把自己身上几乎能挠的地方都挠了一遍那时赤谷海云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13号也只是一个初有名气的职业英雄,刚刚独立出来打算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完整团队,还不若两年后那么游刃有余,“所以你确实大概八、九岁”
赤谷看着他“我已经十三岁了。”
“抱、抱歉”13号嚅嗫道,“我太失礼了”
“不,感谢您带我离开那里。”赤谷说,“只靠我一个人的话,可能会不太方便。”
“这样啊,太好了”
听她这么说,13号又有点雀跃起来,他那时候也已经二十过半了,但还是带着点孩子似的天真,喜悦和悲伤都是那么简单,这股稚气一直持续到了二十八岁,有增无减。
“你以后是以成为职业英雄为目标吗”他莫名兴奋地问道,“是想成为救援型的英雄吗”
“我”赤谷低下头,“我不知道。”
“and you039 be aright请你放心
i don039t care if i kno所以我不会在意自己是否清楚
jt here i i 将要到达的目的地”
“我没有个性。”她低声说出了这句话,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她体内流走,她感到不甘,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些。
“诶”13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可真是辛苦呢。”
“啊”
“我是说,既然你要成为英雄的话。”13号说,“刚才的动作那么熟练,肯定有过辛苦的练习吧”
赤谷眨了眨眼睛,表情古怪地看着他“我刚才说,我是无个性。”
“我听到了呀。”13号说,语气中好像也带着和她同等的不解,“所以才说辛苦嘛。”
“您不觉得这种想法很荒诞吗”赤谷说,“关于一个无个性想要成为英雄什么的”
“为什么”他不以为然,只是轻快地,带着点稚气笑意地回道,“人类的勇气出现得可比个性要早得多。”
“city of stars星光之城啊
you never shed shty我感受到了你从未有过的闪耀”
最后一缕余音在空气中消散,赤谷将老师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替他掖好了被角。
“祝我好运吧,老师。”
离开前,赤谷将自己的制服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她知道自己即将去做的事并不适合穿这身衣服,她也不确定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再穿它
但她选择把它放在这儿,放在老师身边,像是寄存着一个美好的愿望。
今夜并没有星星好在乌云散了,人们还能看得到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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