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流徽得知自己可能是卫柏舟的外孙”这件事可能是是某个命运节点,自从卫疏风摊牌后,剧情就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向前进展着。突然之间,好像赵家所有人都知道了“赵流徽和卫家有关系”。
不过,与其说是命运的惯性,莫诏渊更倾向于是卫疏风在背后做了什么的缘故。还有赵世明,他大概是最想要赵流徽和卫家搭上关系的人了。
然而,赵世明对此乐见其成,其他的人却不这样想——点名道姓说说,就是二哥了。
二哥很难过,感觉被乖巧的弟弟联合外人隐瞒了。
赵冯简并不是一个蠢蛋,当然不是。他的弟控滤镜很厚没错,但在认为弟弟天真单纯乖巧可爱的同时,赵冯简也坚信弟弟是和聪明的孩子。
怎么可能不聪明呢?聪明人不一定能年纪轻轻就能进入尖端科学领域还颇有见地,但一个年纪轻轻就能进入尖端科学领域还颇有见地的人,他肯定足够聪明。
——应该说还是弟控滤镜太厚了吧!所以才会认为莫诏渊是知情者,而不是同样被蒙在鼓里的吃瓜群众。
于是,莫诏渊就迎来了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修罗场。
之前在晚会上那次不算,赵冯简把锅全都扣在卫疏风头上,根本没有怀疑莫诏渊。不过这一次,没有卫大少顶在前面吸引仇恨值,二哥头脑清晰得很。
“流徽,我们谈一谈。”
听到赵冯简这样说的时候,莫诏渊顿时有种“啊,来了”的感觉。
莫诏渊并非每一次都能攻略成功,他经历过许多次失败。
怎么说呢,到底也是有对象的人了,莫诏渊一开始没想走爱情路线的。
他尝试过各种各样的“人设”,恩人,朋友,师傅……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但是,那些气运之子最终都为了自己的爱人而不甘愿去死,更有甚者还和他反目成仇。
在经历了一次次被“恩将仇报”、被“割袍断义”之后,莫诏渊得出了一个结论——人类,大多都是爱情至上的,就算是气运之子也无法免俗。
从这以后,莫诏渊在攻略气运之子的时候基本上都会使用爱情模式了。转换成爱情模式之后倒是基本没出什么差错,不过,曾经失败的经历还是让莫诏渊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
在面对非爱情模式的气运之子时,他总会下意识地有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以后肯定要友尽”的念头。也因此,在对待这样的气运之子时,会格外小心谨慎。
很多时候,情感态度从正面转换成负面,是由许多看似不怎么重要的小事积少成多而成的。感情是经不起消耗的,尤其是在没有好感度系统的情况下,你甚至搞不清楚哪件事会让对方不高兴、进而对你生出不满来。
从自身感受来说,莫诏渊并不希望和赵冯简闹翻。不光是因为对方身为气运之子,更重要的是,莫诏渊不愿意失去这份真挚的感情。
好吧,就赵冯简单方面来说,真挚的感情。
莫诏渊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一抬头就对上赵冯简沉默却坚持的脸。
“……好。”他轻轻咬了咬下嘴唇,拿出了一副破釜沉舟的郑重态度,跟着赵冯简走上二楼。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赵冯简的卧室。
赵冯简的房间里东西不多,显得有些空荡。但是却十分整洁,一应物品摆放得有条有理,分门别类依次排列,是那种让人看了会觉得舒服的房间。
就好像是赵冯简这个人一样,看似冷淡,却拥有温暖而美好的内质。
被评价为温暖而美好的二哥神色严肃地坐在了沙发上,开始和他亲爱的弟弟讨论卫家相关额一二事。
“流徽。”赵冯简用他那双比常人更黑的眼眸沉静地注视着莫诏渊。
他并没有出声指责,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莫诏渊,房间里的气氛却突然变得黏稠起来。就好像是有什么令人恐慌的空气分子跑了进来,围在赵冯简周围给他造势。
哇哦。
不愧是气运之子。虽然年纪还小,整个人看上去还跟青涩,却已经初具锋芒了。
命运像是一双看不见却无法摆脱的手,无时无刻不在为它的宠儿增添头顶皇冠上的宝石。
啊啊,真是糟糕了。
怎么办,看到这样浓厚的气运,他下意识就想要夺取。
但是不行啊……在赵冯简身上,他寻求着更重要的东西。
莫诏渊眨了眨眼睛,将那一丁点暗沉散去:“哥哥,想和我说什么?”
“我很担心流徽。”赵冯简轻声道,“自从发现父亲可能在利用流徽完成什么计划时,发现这个计划牵扯到到卫疏风、牵扯到卫家的时候,我感到不受控制。”
“我很担心你,我害怕自己不能保护你。”
他定定地看着莫诏渊,抛开了冷淡从容的外壳,将内心的担与关切悉数暴露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像是在叹息一般,“如果流徽也想和卫家搭上关系的话,我就不需要这样担心了不是吗?”
这样说着的时候,赵冯简的声音一直是很轻的,语调也很平缓。他并不是在指责什么。但就是这样语气平淡的轻言细语,让莫诏渊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还真是出乎意料啊,莫诏渊沉痛地想,没想到二哥这么不经撩,一下子就黑化走上病娇道路了。
虽然说现在一时间还不怎么看得出来,但莫诏渊也不是没有和病娇相处的经历。此时此刻赵冯简身上的那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个世界让他印象非常深刻,是一个古代武侠世界,他把一个谪仙人设的气运之子撩成了病娇。那个气运之子用传说中的千年玄铁做出一副脚链,将他铐在了自己的卧室内,囚禁了整整两年。
莫诏渊对小黑屋play向来是敬谢不敏的,就算那原本走谪仙人设的气运之子长得再好看也不行。那家伙原本是想要和他小黑屋到死的,之所以只囚禁了两年,是因为莫诏渊终于忍不住把对方干掉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一次的攻略他并没有失败,反而获得了相当充沛的力量。这大概是因为莫诏渊在杀死对方的同时,顺手也了结了自己的缘故。
病娇是一种神奇也很有趣的生物没错,不过莫诏渊还是决定珍爱生命远离病娇。
他是来做正事的,又不是来玩,小伙伴还等着他拯救呢,怎么可以沉迷于病娇呢!
所以……要趁着黑化值还不高,赶快把二哥安抚下来才行。
“我不是故意想要隐瞒哥哥的。”莫诏渊抿了抿唇,双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我也是不久前看到卫先生发过来的照片,才知道......”
少年在不安。
他微微皱着眉,似乎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渐渐流露出焦急的神色,看起来可怜极了。
赵冯简没有接话,只是继续用那双深棕色的眼眸注视着他。
“才,才知道我可能是......”莫诏渊闭上眼睛,一咬牙说了出来,“可能是卫先生的远房表弟。”
远房表弟这四个字如果让卫疏风听到了,大概会觉得这样的描述太过生疏——对于卫家人来说,“卫柏舟后人”可不只有这么点价值。但在赵冯简眼里,这四个字却显得无比可爱。
是啊,流徽和卫疏风最多最多也只不过是相隔甚远的表兄弟而已,他和流徽却是亲兄弟。
哪个亲哪个疏,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他的神色缓和下来。
莫诏渊见状,继续给赵冯简顺毛:“其实我到目前为止也还不能确定和卫先生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卫先生发来的那张照片的确和我很像,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巧合而已啦!所以我觉得,暂时也不需要跟哥哥说,万一只是误会的话,还白白让哥哥为我费心。”
“你啊......”赵冯简眼中终于有了笑意,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少年细碎的短发,“哥哥又不是别人,哪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
“但是我不想太麻烦哥哥啊!”莫诏渊抬起那双澄澈纯净的小鹿眼,直直地朝赵冯简看去,“高三是很重要的,尽量还是不要分心在别的事情上比较好。”
“哦,你现在倒是说得很好。”赵冯简冷淡着一张脸打趣他,“可你自己不也分心了吗?”
“我是没办法嘛,毕竟关系到妈妈。”莫诏渊小声嘟囔了一句,接着老老实实地认错,“对不起,哥哥,我原先只是想和卫先生讨论一下学术上的问题的,结果他突然发过来那张照片,我一时忍不住就......”
“实在是因为那张照片和我长得太像了!”莫诏渊强调道,很快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当然我也有错,我不应该这样的。”
他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又是心虚又是内疚,下意识就想要把另一个人拉出来一起分担责任。但他却没有推卸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而是勇敢地承认了错误。
还是个孩子啊。
赵冯简的内心瞬间就柔软下来。
之前,自己怎么会认为流徽也和父亲一样,拼命接近卫疏风就是为了跟卫家搭上关系?明明流徽和父亲完全不同,流徽那么单纯,那么乖巧,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汲汲钻营的事呢?
一想到自己曾经这样恶意揣测流徽,赵冯简就感到万分惭愧。
正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赵冯简的莫诏渊察觉到赵冯简的心情后,悄悄松了一口气——唔,暂时来说警报解除了,希望二哥之后不要再想起来问他为什么私下联系卫疏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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