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小说:含娇 作者:眠风枕月
    意识到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感觉和记忆中一样硬得跟石头似的,慕含娇整个人都不好了, 跟被电击中一般,猛的一把将手抽了回来久久手上还残留着热度。

    魏浟在还她耳边继续询问“你解释一下”

    慕含娇被问得一脸呆滞,只能硬着头皮,咬死一句话道“就是做梦而已表哥你千万别当真”

    魏浟逼问“因为一个梦你这么害怕我, 梦里我可是强要了你”

    慕含娇虽然觉得他这个解释很合理, 可是承认的话, 也太扭曲事实了一些可,总不能让她承认前世她被他折腾死了吧那实在也太丢人了

    慕含娇脸色很难看,还是摇了摇头, 许久才回答“你没有”

    魏浟再问“那我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留下如此心结,打雷时候吓成这样, 寻常见了我就退避三舍, 我碰你一下你就浑身不适”

    慕含娇埋着头,双手交握, 回答不上来, 道“我我说不出口你别问了可好。”

    魏浟道“你都要走了,今后远隔千里, 再也不必见面,总得让我搞明白一些吧”

    慕含娇看他不弄清楚也不会罢休了, 思来想去, 只好吞吞吐吐道“我我就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 我有一个心上人,但是他从不正眼看我,我为了他做了许多错事,最后千方百计得到了他,却遭到天谴,下场凄惨,不得善终我害怕,只是因为那下场实在太惨了,血肉模糊那种,想想都渗人这些话句句属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些,你也别乱猜了。我不想再提那个噩梦,算我求你你别再问了可好”

    说着慕含娇眼泪簌簌落下,她真的希望前世种种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她能重新来过。

    而她的重新来过,就从离开洛京才能真正的开始。

    魏浟察觉到她身子微微颤栗,哭得情真意切,跟真正发生过似的,而并非说的只是她的梦境。

    她的梦里,他就是她的那个心上人么

    他若有所思,呐呐道“既然你也说了只是梦,何必如此当真,或许现实之中一切都是相反的”

    慕含娇心下冷笑,确实这一世都反过来了,不过不同在于,前世她想得到的是魏浟的心,而现在,魏浟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

    她都这般坦然直说了,魏浟也就不再多提,呼出一口浊气。

    随后,自怀中掏出珐琅小药瓶子,从背后搂着她,手把手塞进她握成拳头的小手之中,感觉她的手已经冰凉,手心还全是冷汗。

    魏浟在她耳边道“既然是噩梦,今后就不要再梦见了,我不想出现在你噩梦里。

    “这个药,每晚吃上一粒就能安然入睡,药性温和也不伤身,不过记住不能一次吃太多,不然睡过去醒不来以后吃了再睡觉就不会再做噩梦。你去了安乐,我会定期让人送药过去只望你能把噩梦抹去”

    因为外头天已经黑了,仍旧在下雨,不知还会不会再打雷。

    魏浟取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两根手指捏着,送到慕含娇唇边,道“张嘴。”

    慕含娇说出了那些话之后,整个人好似都轻松了许多,听话的缓缓张开唇瓣,便是一粒微微发苦的药丸塞了进来,她喉咙一动,吞了下去,嘴里还一股苦味。

    随后魏浟将她抱起放进被子里,又给她盖上薄薄的锦被,弯腰垂首,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捧着她的脸,魏浟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放心休息,表哥不会碰你。”

    慕含娇眼里还都是泪,心跳渐渐平复下来,紧绷着的头皮也放松了一些,不多时就觉得有些犯困,眼前渐渐模糊,睡了过去。

    当天下午一直到晚上都在打雷下雨,即使到了次日,雨虽然小了些,却一直没有停。

    正好皇后舍不得高意如,留着她们母女在宫里住一晚,才好跟高意如彻夜长谈作别,反正慕含娇被打雷吓得心惊肉跳,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慕含娇一觉睡到了次日一早,原本还以为又做了一场梦,梦见魏浟又来跟他道别,她还敞开心扉了一回。

    直到看见仍旧捏在手心里的小药瓶子,慕含娇才意识到那不是梦,魏浟真的来过,给了她这个药

    那仔细回想起来,她岂不是真的摸了魏浟那个凶器

    吓得慕含娇赶紧去洗了一百遍手,用香香使劲搓那种

    太恐怖了,比噩梦还可怕

    不过,临走之前,跟他把什么话说清楚,也算有个交代吧,以后天涯相隔,最好永不相见。

    次日一早,慕含娇母女才跟皇后道别,从宫里离开。

    天上下着雨,两母女打着伞,踩着湿淋淋的青石宫道,还带着皇后的赏赐,就这么一路出宫,上了马车,辗转回了镇国公府。

    这是留在洛京的最后一天了,慕含娇也没有忘记去跟最重要的外祖母和表妹高云轻道别。

    这几天也已经见过慕含娇好几次面,高云轻虽然早就知道慕含娇要走,可还是哭得以泪洗面。

    她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道“姐姐,你能不走么你还说要把出海寻仙的事写下来送给我,还答应等我身子好了要带我出海的现在你若北上千里,我们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够再见。”

    看着久病不愈的表妹,慕含娇也有些心疼

    她这个病,按照前世病死的时间的话,只有半年如果此番分别,可能就是永别,只怕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慕含娇柔声道“云轻妹妹可以给我写信,到时候我把书册写好了托人送回来给你,等我有空我也会回来看你若是妹妹身子好了,我一样可以回来带你出海,好不好”

    高云轻哭得一个激动,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慕含娇有些吓到,赶紧上去给她拍了拍背,安慰道“妹妹别着急,我走之前,有东西要送给你”

    高云轻擦了擦眼泪,抬眸眼巴巴看着慕含娇。

    慕含娇便叫阿桃将啾啾抱了进来,送到高云轻怀里,轻笑道“姐姐虽然要走了,但是决定把啾啾留给你,让它代替我天天陪着你。”

    其实高云轻也喜欢狗的,特别喜欢慕含娇所说故事里的喵喵,可是她没有养过,还有些害怕,不敢去碰

    慕含娇坐在床边,安慰道“你别怕,就当它是三岁的小孩子就是了狗很聪明又通人性的,有聪明的长大之后智力可相当于五六岁的孩童,我还给你写了啾啾驯养手册,你照着上头驯养它,它会懂得更多。”

    “我真的可以养”高云轻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毛茸茸的小狗,几番试探,才将它抱进怀里。

    慕含娇点头“我都跟姨娘说好了,这样有助于你的病情,她同意了。”主要是搬出了苍术才同意的。

    高云轻还有些犹豫“可是,啾啾不是三哥送给姐姐的么你就这么送给我”

    慕含娇安慰,道“没事,我会告诉三表哥的,你比我更需要啾啾。”

    不得不说,让啾啾代替她留在京城陪伴高云轻,这个办法确实不错,至少现在都能让小可爱精神大振,一时间心花怒放的。

    只希望,啾啾能安抚她,鼓励陪伴她好好活下去才好。

    辗转慕含娇就去找了高殊,告诉他自己把啾啾送给了高云轻。

    还有,因为以前高殊给送了很多吃的作为礼物,所以临走之前,慕含娇决定请高殊吃一顿饭作为回礼,从此他们就两清了。

    高殊与慕含娇见面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悦,脸色略显难看,也不似之前那样总是带着好看的笑容。

    两人站在国公府荷花池边的水榭处,外头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雨水一滴一滴拍打在荷叶上,使得碧绿荷叶微微颤动,雨水也最终汇聚成了晶莹水珠,顺着叶子滑下,滴答在池水里。

    高殊望着屋檐下的雨帘,有些生气,询问道“你又是把啾啾送给四妹,又是要请我吃饭作为回礼,而且不肯跟我交换婚书娇娇,你就那么想跟我划清界限”

    慕含娇皱着眉头,有些头疼“三表哥,我早都跟你说过了,我只当你是亲哥哥,此番我就想陪着我娘亲,你又何必用婚书把我绑着”

    高殊冷着个脸,沉吟许久,才叹息道“行,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请我吃饭就不必了,按照规矩高家会派个人给小姑姑送亲,一路护送你们到达安乐,我跟我爹说了让我去,明日我会陪你们北上,到时候看着一切安置妥当了再回来向我爹复命。”

    高殊觉得,这送亲的路上,再加上他再逗留在安乐一阵子,还能跟她朝夕相处个把月,完全还有机会让她改变主意,说不定就可以回来的时候又把她带回来。

    送亲这个是肯定要有人去的,毕竟高意如是名正言顺出嫁,高家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去,按理说应该舅子送,可是镇国公肯定走不开,让高殊送也在情理之中

    记得前世给母亲送到汉中的人是高颢来着。

    至于高颢慕含娇临走的时候,也去跟高颢打了一声招呼,不仅是高颢,还有世子夫人、舅母、舅舅和二表嫂之类的,不管熟不熟络,通通都一一作别。

    也是因为之前高意如被掳走的事情被国公府的人泄露,所以此番离开没有宴请任何人的打算。

    次日,雨已经停了,天气放晴,地上还稍微有些湿漉漉的,可并不影响一众车队出发,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一路顺着官道北上离去。

    镇国公府的人只将他们送到了府外便就折返回去,只留下高殊骑着马,带着一众人马护送,加上楚王的亲军,以及少许奴仆,约摸也有几十上百人,护送着楚王等人,以及随行的嫁妆和行礼。

    临行前,高意如和慕含娇还收到了圣旨册封,高意如受封为楚王妃,慕含娇受封为凤阳县主。

    慕含娇能得封,一半是因为母亲嫁给了楚王,另一半,听封号就知道是因为凤阳检修堤坝的事情。

    领头的第一辆马车最大最奢华精致,上头还挂着喜庆的红绸和灯笼装饰,甚至贴着有喜字,一切昭示这是送亲的队伍。

    马车里头坐着的是楚王元曜和高意如,二人说好了低调行事,并没有刻意打扮,不过都穿着相匹配的暗红色金丝绣线绸缎华服,衣着鲜亮明媚,妇人也是珠翠环绕,妆容精致,一眼看去瑰姿艳逸,高贵大方。

    元曜唇角微微勾出笑意,伸手过去,抓住了妇人的手攥进手心。

    旁边高意如还皱了皱眉,有些不好意思的缩手。

    元曜问“你现在都嫁给我了还不让碰”

    高意如侧开脸没有理他。

    元曜嗤笑一声,干脆一把勾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胸口上,另一手还是握着她的手,埋头下来,柔声道“路途辛苦,靠我身上休息,舒服一些。”

    高意如靠在他胸口上,心下还猛然一跳,离得这么近憋得有些不习惯,嘟囔了一句“硬邦邦的,还不如靠着我的枕头。”

    元曜笑意更深,道“让你靠着就靠着,都一大把年纪了,难不成你还害臊”

    高意如自然知道年纪不小了,儿女都这么大了可是她对着元曜总有种错觉,好像他们还是当年灵山上邂逅的少年少女似的。

    在她心里,只留下了那时候的印象,对于现在的元曜,其实很是陌生,了解甚少,毕竟十多年都过去了,人总是会变的。

    想了想,高意如又埋下头,道“我之前与你说过,当年我生了娇娇之后就不能再生,你不介意么”

    意思今后不会为他生儿育女。

    元曜捏着她的手,柔声道“我不是又多了个女儿了,还生什么生。”

    高意如靠他肩上渐渐放松下来,自然了许多,只再次强调“娇娇就算跟着你也不会改姓。”

    她知道,元曜有一对儿女,是嘉宁长公主所出的龙凤胎,如今十六岁,长公主过世至少也有十年了,元曜一直不曾再娶,不过,应该有妾侍就是了,只望她别成了插足之人才好。

    但愿元曜念在当初的恩情,能照着承诺那般善待她们母女,不求有什么感情,只求今后能安安稳稳的度过就好。

    第二辆马车稍微秀气一些,里头坐着的就是慕含娇。

    昨夜睡前吃了魏浟给的小药丸再睡,果然一夜无梦,今日起来也是精神抖擞,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此刻阿桃在马车里陪着慕含娇,正席地而坐,清理今日一早魏浟送过来的箱子。

    对,魏浟没有来送行,只是吩咐流萤送过来一个箱子。

    阿桃打开箱子查看,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道“姑娘,昭王送的怎么全是药”

    有什么治伤去疤的药,止痛的药,治多梦的药,甚至还有一些药方,治风寒,调理身子,经血不顺,诸如此类

    反正慕含娇好像也没什么病,魏浟就把她当成了药罐子似的,别的没有全是药。

    之前好像也是每回都给她送药,送了有三回除了药,他难道就送不出什么别的

    送药也就算了,还送了两个人,把流萤和一个叫黑煞的暗卫送给她了,是以皇后的名义。

    慕含娇就觉得,莫不是她都已经走了,魏浟还要派人来监视她

    不过慕含娇并不反感,毕竟流萤机敏能干,还会武艺,能带着她去安乐也好多个帮手,免得她们娘俩被欺负,至于黑煞听说没人见过黑煞的真面目,见过的人都死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慕含娇正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外头就听见高殊的声音,喊了一声“娇娇”。

    慕含娇让阿桃打开车窗,看着外头骑马的高殊,这才询问“三表哥怎么了”

    随后就见,高殊从背后拿出来一束花,笑得灿烂,道“娇娇,我刚刚看见路边这些花开得正好,就叫人摘了一些给你,很香。”

    慕含娇看了一眼这红红绿绿的一簇花,有点不敢接

    虽然没有魏浟在了,也没人跟她说不许收高殊送的东西,可是慕含娇琢磨着,他既然拒绝了高殊,就应该拒绝得彻底一些,不能纠缠不清的。

    虽然说路边的野花也不值几个钱,但是以后他送的东西还是都不收为好,才好让他早点死心。

    于是慕含娇回答道“我不喜欢花,三表哥留着玩吧。”

    随后就让阿桃把窗子关上了。

    高殊还骑在马上,看着马车合上的窗子,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看着手上慢慢垂下的花,暗自叹息了一声,只好顺手将这束小野花插在她马车的缝隙处作为装饰,随着马车前行,一摇一摇的看上去也挺好看。

    从洛京出发,此去北方边境的安乐郡,相聚一两千里的路程,坐马车快一些也要半个月时间,跟去东面的东莱相距路程差不多远。

    头一天晚上,众人在驿馆歇息。

    慕含娇面对楚王的时候,既警惕又恭敬,毕竟她们母女今后都得仰仗着这楚王照顾了,千万不敢得罪他,只希望他什么时候不想造反了才好,不然她们母女都要跟着遭殃

    在旁边看着,倒是觉得楚王对母亲温柔体贴,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至少看上去表面功夫到位就是了。

    驿馆内,慕含娇在自己的房间,被褥之类的贴身之物,还有碗筷以至于脸盆都是随行携带的,阿桃和流萤替她铺上,吃了饭,用了药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休息。

    另一间客房之内,元曜却被高意如拦在门口。

    元曜皱眉,压低声音道“我们现在是夫妻,我难道不该跟你住”

    高意如侧开脸,道“我们都还没到地方”

    元曜扶额“你人都是我的了,哪有那么些规矩,难道这一路半个月行程你都要与我分开住”

    高意如咬着唇,不知如何作答

    她嫁给楚王为继室,不愿太过大张旗鼓,所以一切礼节从简,可是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甚至临行前楚王妃的封号都已经册封下来。

    既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也只好先把元曜放进来。

    元曜进屋,两人就这么直挺挺立在火光摇晃的屋内,气氛略显得尴尬。

    元曜先行上前,握住高意如的手,垂目看她,只道“既已是夫妻,你又何必如此见外”

    高意如声音轻柔了一些,抬眸瞄他一眼,道“我没见外”

    元曜又问“既然不见外,夫妻同枕共眠是不是理所应当的”

    高意如埋下头,只好回答,“楚王说的是。”

    “还楚王,应当改口了,今后唤夫君。”

    高意如别开脸没理他,还有点不情愿。

    元曜勾唇浅笑,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道“伺候夫君更衣。”

    高意如手有些僵住,随后还是慢慢软了下来,由嬷嬷帮忙着,伺候他更衣梳洗。

    随后一切忙完了,两人身着丝绸里衣,并且坐在床沿,嬷嬷只留了床前的灯,随后吹灯出去了。

    元曜侧脸看高意如一眼,见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就先爬上床,躺下睡了,只留下一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然后,他就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睡了。

    高意如看他闭眼沉睡,一动不动,果真是睡了,便松了一口气,自己吹了灯,缩进被褥里头,和他保持距离。

    许是因为白天赶路真的累了,两人就跟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这么睡了一夜,几乎连挨都没挨一下。

    接连下来几日都是如此,白天赶路太累,晚上就直接蒙头大睡。

    高意如有点怀疑,他莫不是有问题,竟然只字不提圆房的事天天晚上跟她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心思还是说,只是不愿意碰她

    白日里也就相敬如宾,直到第六天晚上的时候,元曜才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翻身过去,背着身睡觉,也是跟之前一样让她早点睡。

    高意如感觉脸上还有些冰凉凉的湿意,实在有点忍不住好奇了,盯着他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凑上去一些,伸出手指扯了扯他肩上的衣裳。

    元曜扭头过来,垂目就看见妇人正羞怯的看着他,一双杏目秋波流转,竟是显得有几分委屈。

    “怎么了。”元曜先问。

    高意如看他一眼,想问问他什么意思,非得嚷嚷要跟她同床共枕,可是如他所愿了,又几日只顾睡觉,实在让人费解。也不知,是不是以为她被魏远怎么非人对待过了,嘴上不介意,心里还是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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