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论徐流景的属下中,谁最得她信任的话,青衣当属第一。
这是无可非议的。
她们两人自幼相识,名为主仆,实则情似姐妹。
至少,青衣是一直把徐流景当做妹妹来看的。
从她第一天见到徐流景起,她这个妹妹每天都在刷新她对世界的认知。
无论是“四为”,还是徐流景的那些奇思妙想,以及那个让她们所有人都为之痴迷的目标,青衣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屁孩,怎么会懂得那么多?
青衣总觉得徐流景和她们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徐流景就好像和神仙一般,虽有喜怒哀乐,却不像个真人。
她似乎是在人间,又似乎不在。
这样的徐流景让青衣十分担心,她怕自己会失去这个妹妹。
说她自私也好,无耻也罢,她就是不想让徐流景受伤。
甚至,她希望徐流景不要操劳那么多的事,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
但,那只是她的想法而已。
徐流景显然是不这么想的。
她总觉得自己时间不够,就像一支点燃的蜡烛噢,生命之火随时会熄灭,而她想做的事有很多。
但她想做的事却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而她,最为缺乏的就是时间。
时间,每失去一点,就再也夺不回那一点。
所以,徐流景每当有空闲,她就把自己的想法写在一个本子上,想留给她挑选的“继承人”。
青衣就在一旁看着。
她看着她的妹妹日夜操劳,用本就不好的身体,去谋划多年后的事。
青衣也曾问过徐流景,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吗?
徐流景也这样问自己。
她和青衣对视良久,同时笑了起来。
答案一直在心底不是吗?
这世间所有的事都要去论一个值得与否的话,恐怕,那些大侠,那些名垂千古的人,早就消失了吧!
或许,徐流景的行为在别人看来是不值得的,在她自己看来却是值得的。
这些事,个人有个人的看法而已。
摇摇头,青衣将自己的从往事的回忆中解脱出来。
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太子妃已经来过了她再去也就没有必要了。
怎料一回头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来人骑着一头青牛,牛头上趴着一个巴掌大的乌龟,那人手里拿着一个葫芦正给自己倒不知是酒还是水的液体痛饮。
“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青衣狂喜的奔了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手。
钟文璃被她的一抓,葫芦顿时偏离了位置,里面的液体洒到衣衫上。
“青衣?我靠!我终于回来了!”
看清抓自己的人是谁后,钟文璃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插腰狂笑道。
“先生!你快救救流景吧!”
顾不得与她叙旧,青衣想到徐流景的安危,熟门熟路的牵着青牛往太子府赶去。
“流景?我不是给她留了十年的药吗?这么快就吃完了?”
将葫芦塞好,钟文璃把乌龟抓起放在手心里,闻言,疑惑道。
“先生!你走的时候是宣武十一年,现在是宣武二十五年了!”
“要不是流景不到迫不得已才服用你给的药,药丸早在四年前就吃完了!”
“而且,先生你这十四年去了哪里,为何我们找不到你,也得不到有关于的你的任何消息?”
给钟文璃解释清楚,让她明白自己已经离开了十四年后,青衣开始好奇她这十四年间去了哪里。
一直杳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不过你刚才说流景怎么了?”
对于自己十四年去了哪里,钟文璃避而不谈,转移话题道。
青衣虽心里仍有疑惑,但还是以徐流景为重,将徐流景的情况一一告诉了她。
“???”
“徐流景疯了吧!”
“她是想现在就去见阎王爷吗?还是想去鬼门关多游玩几次?”
直呼徐流景的名讳,钟文璃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就徐流景这造作的能力,迟早有一天能把她自己给作死。
深知现在不能耽误丝毫时间,钟文璃让青衣坐到牛背上面来,自己则在青牛耳边嘀咕了一番。
然后,青牛就跟疯了一般奔跑起来。
若非钟文璃有先见之明的一手抓住牛角,一手拉着青衣,青衣势必要在刚才摔下牛背去。
幸好现在大街上人少,钟文璃的这番行为才没有引起多大的惊慌。
一路颠簸着到了太子府的后门门口处,两人从牛背上跳了下来。
掏出钥匙打开大门,青衣将钟文璃带了进去,同时嘱咐一个奴仆把青牛带去休息。
两人则来到了徐流景休息的地方,洛漪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青衣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没人,更方便先生救治流景。
钟文璃打量了一番昏迷中的徐流景后,才伸出手搭上她的手腕把脉。
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在徐流景鼻尖下晃了晃。
原本昏迷着的徐流景呼吸一滞,眉头紧锁,开始挣扎着醒来。
“看来还是有用的。”
把小药瓶放回衣袖里,钟文璃等着徐流景清醒过来。
“好、臭!”
挣扎着醒来的徐流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刚刚闻到了一股,臭得不能再臭的味道,直接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起来。
“至少效果不错。”
钟文璃伸手揪住徐流景的耳朵,皮笑肉不笑道:
“你小子胆儿肥了啊。”
“疼疼疼!”
“哎!先生你回来了?!”
徐流景一边叫疼,看清是谁在揪自己耳朵后,兴奋不已。
“我再不回来,你小子就得去见阎王了。”
松开揪住徐流景耳朵的手,钟文璃又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先生,我的药你弄好了?”
揉着额头,徐流景希翼的看着钟文璃。
“这个嘛、我还是差一味药材。。”
钟文璃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她。
“嗯。。没事的先生。”
“流景已经知足了。”
徐流景本就不对这个抱多希望,稍稍失落一下就恢复了正常。
“我想请先生帮我一个忙。”
坐直身体,徐流景在钟文璃耳边低语一番。
“你真的决定这样做?”
钟文璃诧异的看着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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