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浩劫结束之后,大量冤假错案急待平反,中央每月收到的申诉信突破6万封,到上访常住的人口在4千人以上。
已经八十岁高龄的顾老爷子更是每天忙得晕头转向,使得天天在家躺尸的顾于庭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难得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对老爷子说:“爷爷,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老爷子嘴上说好,第二天却是一样忙得找不到人。现在国家缺少人才,很多的干部都是浩劫时候提拔上来的根本不作为,这也就苦了像顾老爷子这样的老人。
顾于庭现在虽说被平反了,工作却是没有安排。顾东兴在一次过来的时候见到他无所事事,直接和老爷子要人把他安排到了中央组织部。
到了中央组织部后顾于庭才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如此轻巧的进了这个部门。
中央组织部现在每月会收到申诉信就有1万多封,来访更是猛增。
在领导们看来,对待基层□□的态度,不论来信说了什么,各级领导干部都要认真对待。这样便使这个部门人员稀缺起来,顾于庭这个老首长家的孙子能够来免费帮忙,更是让很多人都欢迎不已。
来信、来访这也成为这个时期的特有现象,成为华国几十年来前所未有景象。而在这些来信来访中,有关冤假错案的问题更是占的绝大部分。
中央中更是组织了领导夜以继日地工作,对重要□□的案子亲自过问、审查、批示,直至最后解决。
在这些问题解决后有人人开始提出要求恢复工作,顾于庭和夏悦晨也在这次的事件中,恢复了自己华清大学外语系教授的工作。
1977年6月初,顾于庭收到通知前往s省t市参加‘全国招生工作会议。’这也是在粉碎“□□”后的第一次全国招生工作会议。
顾于庭因为在组织部帮忙许久,有幸入了上层领导的眼,在这次重大的会议召开时,他有幸和一群老教授、科学家、教育家开座谈会,对教育现状进行调查。
在此次座谈会上,华清大学一位没有收到浩劫牵连的老教授说:“华清现有的工农兵学员只有小学程度,对于我们所讲的只是完全听不懂。我们这些老师只好在大学中帮其补习小学、中学的课程,大学课程学习对他们来说就好比他们本还没有学会走路,就让他们在天上开飞机班,很多的学生学习一两年就毕业了。”
大领导插话说,“那就应当称华清中学、华清小学,不应该称之为大学了。”
在最后一天会议上,发言的教授要求推倒现有的16字招生方针,建议改变现行招生制度,他的提议得到会上所有人的肯定和认同。
大领导当即拍桌表态:“对,恢复高考!”
教育部长说:“今年恢复高考来不及了,现在已经7月份了时间上已经错过了,高考只能明年在恢复了。”
大领导霸气的直接拍板说:“时间过了咱们就在开一个,今年就恢复高考!”
顾于庭有幸的参与了这次的座谈会,更是见证了即将改变这一代人的命运的时刻,这个曾经改变无数人命运的钥匙,即将为无数人打开美好前程的大门!
回程时,几个老教授激动的对顾于庭说:“小顾,你要对国家有信息,国家正在慢慢变好。以前的那些错误的政策,领导们正在慢慢的改正,你和小夏同志不像我们这些老骨头一样,你们还年轻,我们希望在未来你们能够为国家培养出更多的优秀人才。”
老一辈的人就是这样即使国家当时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吃了多少的苦头,在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他们都会听从号召,不顾一起为了国家而贡献自己。
顾于庭看着激动的老人们,坚定的点头保证道:“教授,您放心。我们夫妻一定尽我们所能为国家培养更多优秀人才,只要国家需要我们我们一定竭尽所能。”
他爱国,却是爱的肤浅,就后世很多人一样,嘴里说着爱国转身边抛弃了自己的国籍投入别的国家的怀抱。在这个时代就在今年他见到了太多太多为人民为之奋斗的领导,见得多了他那颗爱国的心也开始慢慢苏醒过来。
“回来了?”顾于庭回到家时,夏悦晨正一个人坐在家里织毛衣,见他回来欣喜的不行。
“嗯。”顾于庭左右看了一圈发现只有她自己在家,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说:“十六和初二又出去玩了?”
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夏悦晨怀孕已经有九个月了,而这次她怀孕更是娇气到不行。顾于庭怕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胡思乱想,走的时候有安排两个小子多在家呆着看着她点,结果回来发现两只不知道又跑哪里玩了。
“爷爷见我月份大了给我请了假,自从我没事以后那两个小子就天天在我身边转悠,烦得很。”她是不主张把孩子据在身边的,所以一早就让两个孩子出门玩了。
她见顾于庭风尘仆仆的便接着道:“有什么话等会再说,你先去整理下自己。”
等顾于庭收拾好自己后,他才一脸兴奋的过去坐在夏悦晨身边,从她的背后环着对方,手放在夏悦晨的肚子,在她耳边轻轻说:“你知道我带回来了一个多大的消息吗?”
顾于庭在外边干的事情夏悦晨从来不会过问,这次他出门开座谈会虽说她也有些好奇却是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只是这次人开始主动对自己说了,这便说明这事情是可以说的,她便反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顾于庭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上边准备今年冬天正式恢复高考了,以后你就不用在为教不会学生而发愁了。”
“真的!”夏悦晨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疑,在得到顾于庭的肯定后她才说:“终于要解放了吗?你没有去过学校所以你不知道现在学校的状况,那些学生那里是大学生啊,小学的拼音都学不会,更别说叫什么外语了。”
顾于庭虽然是恢复了现有的工作,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去学校那边,而是在组织部继续帮忙,这次他去开座谈会以后便要去学校报道了。在回来的路上那些老教授告诉他招生问题至关重要,后续会有很多的问题需要他这种年轻人做,所以等明天他便开始回学校了。
下午的时候夏悦晨给远在石家沟村的李彤写了一封信,让顾于庭出门给对方买几本书邮寄过去。她当时和李彤处的不错,李彤也是她那几年唯一的朋友,所以回来后她便和李彤联系上了,李彤偶尔也会给她寄信八卦一下。
等给李彤寄完信后,顾于庭去了刘继明家一趟。是的,刘继明在接到顾于庭的那封信后,权衡利弊后果断的放弃了自己以前打拼下来的一切回到了华都,现在正无所事事的整天闲着。
“老师您来了。”刘继明在看到门口的顾于庭后,赶紧站起来把人迎进了家门。
这是他在回华都后第一次见到顾于庭,多少有些拘谨,更多的却是感谢和庆幸。在他辞职回华都没多久,华都便开始了各种调查,对某些官员等人严厉盘查以后很多都抓了起来,而他因为已经不在其位,没有被人提及过调查人员也没有去管他。
顾于庭没有管他现在是什么态度,他进门后便直接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问:“你以后想做什么?”
刘继明苦笑的坐在一旁说:“我现在也不太清楚。”走政途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另寻出路。
他前几天偷偷去过一次黑市,想过几天在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做点小生意,只是这话确实不能和顾于庭说的。
“你以后政途是不用想了,生意现在还不能做,你现在先复课吧。”顾于庭也是在深思熟虑后才找到刘继明这边的,他知道未来的经济发展迅速。现在他即将应该第三个孩子,他必须在有限的生命里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一笔财产,才能使他们以后能过过的舒爽。
他不想自己劳累,刘继明却是他的第一人选,这人虽说自己不是特别的喜欢,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谋略家,做生意指定不会亏。他想现在帮他一把,等以后能做生意了,便给他投一笔钱,拿点股份。
刘继明在听后,说:“那就麻烦老师了。”他以前曾经□□过学校的老教授,对于重新会学校其实不抱什么希望的,现在有人说可一帮他,他这才立马答应了下来。
1977年9月夏悦晨在华都医院顺利生下一名小公主,阳盛阴衰的顾家人知道这个消息后高兴到沸腾,从全国各地发来电报祝贺。
老爷子大手一拍,给顾小公主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顾公主!”
顾于庭在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顾老爷子已经把小公主的户口搞定了,他看着手里的户口本上的名字眉头皱到能夹死苍蝇。
很快的顾于庭便发现大名没他的份,小名也没有。因为他爸顾浩民同志已经给起好了,就叫‘得意’还得意的向他炫耀了一番,气得顾于庭差点吐血,这都是写什么鬼名字!
按照顾于庭他爸的意思就是,他们老顾家终于有个女儿了,这是一件让人高兴和满足的事情,以后出门就可以和旁人炫耀了,是一件非常让他特意的事情。顾老爷子听后很满意的点头,这个不靠谱的小名便就这样被拍板定了下来。
九月,教育部在华都召开第二次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会上决定恢复已经停止了10年的全国高等院校招生考试,以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方式选拔人才上大学。至此,施行7年之久的“群众推荐”制被废除,恢复了“□□”前沿袭17年的高考制度。
招生对象主要有: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 包括按政策留城而未分配工作的)、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在读高中生成绩特别优秀的可以自己申请报考 )。
会议还决定,录取学生时,将优先保证重点院校、医学院校、师范院校和农业院校,学生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
会议结束后顾老爷子很严肃的和顾于庭夫妻俩谈论了,顾谨言同志的未来。
顾谨言今年已经虚11岁了,虽然他从三岁开始启蒙跟着不少老学者学习过,可是他却是从来没有上过一天学。
顾老爷子这次便是想问下夫妻俩的想法:“十六上学的问题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夫妻俩同时看向坐在一旁乖巧的顾谨言,他们想知道对方的想法。顾于庭说:“顾谨言同志,请问你对以后的未来有什么打算?是先按部就班的上学还是想做别的?”
顾谨言歪着头想了想说:“我以后是要当兵的。爷爷和我说过,咱们老顾家每个男孩子都要去部队锻炼,我以后会在部队上干出一番大成绩来,想曾爷爷和爷爷他们一样当将军。”
顾老爷子听到他这话,高兴的胡子都翘了起来:“现在社会和平着呢,将军可不是你想当就当的了,没有军功你这一辈子都爬不到你爷爷的位置。”
顾谨言:“曾爷爷那我怎么才能爬的更高,走的更远。”
顾老爷子这次没理他,而是看向了顾于庭,他说:“小六,让他这次参加高考吧。考上就读,考不上回家继续学习。”
顾于庭在老爷子说十六问题的时候,便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只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这么小便开始接触那些所谓的名利,他站起来第一次对着老人高声说:“我不同意!”
顾老爷子这次并没有在依照他的意愿,只是对着他摆摆手,“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小六你们这一房必须有人站起来扛大梁,你选择教书育人的那天就应该想到这一天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爷爷您有想过后果吗?”
“多锻炼锻炼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各自忙去吧,我老人家和十六单独聊聊。”
顾于庭不知道顾老爷子和十六具体聊了什么,只是从那天开始顾家多了一个备考生,十六小小的肩膀上也扛起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担子。
顾于庭曾经找过他想聊一下,结果十六对他说:“爸爸,我只有以后更加强大了才能保护弟弟和妹妹,所以请您相信我好吗?”
顾于庭抿了抿嘴,苦涩的笑着说:“好。”
同年九月,石家沟村。
李彤拿到夏悦晨给她寄来的包裹很高兴的从镇上回来,进屋便急忙忙的拆开东西,想看看对方给自己寄了些什么,为什么这么重。
她用剪刀拆开包裹后,里边除了一封厚厚的信以外,整整一整套差不多二十本的《数理化自学丛书》,她有些不明白对方的用意,打开信看过后激动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眼睛也开始变得红红的。
她把信贴在胸前,哽咽道:“谢谢,谢谢。”虽然对方听不到,但她还是说了一边又一遍。
现在恢复高考的消息还没有正式下发,李彤没事便在房间里偷偷在房间里学习,好在这几年石家沟村里只有她一个女知青她一个人住不怕被人发现。
李彤只有初中学历,看起来还是有些吃力,不过好在她这几年在村里当老师,和那些好多年没有接触过书本的人来说还是占了很大的优势。
1977年10月,华国各大媒体公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并透露本年度的高考将于一个月后在全国范围内进行。
恢复高考的消息一见报,立即传遍城乡。从10月21日起,到年底高考结束,两个月中,消息传到了全国各地,无论是大城市还是穷乡僻壤的地方,高考都成为人们的热门话题。
国家终止了选拔工农兵大学生的做法,恢复了高考制度。一时之间风气变了,流俗转了,读书无用论烟消云散了,学习的氛围急剧浓郁了起来。
各个地区的“老三届”知青们都沸腾了,他们想尽办法弄各种资料,地里的活也不干了。那些结了婚生了孩子的更是后悔不已,扒拉着头发后悔自己在村里过早结婚。懊悔过后他们纷纷涌向新设立的各级招生委员会,从各个角落搜出尘封虫蛀的中学课本,开始高考突击。
11月底,高考在全国各地陆续拉开序幕。
顾于庭和夏悦晨有幸的成了见证者,他们被指派道考场做监考老师。
考场参加考试的人年龄不已,有很多都是师生同场,夫妻同考,还有兄弟叔侄一家同试,更甚至还有孕妇挺着大肚子参加考试。
顾于庭监考的教室里便有一名孕妇考试,考试中那孕妇眉头紧皱。顾于庭期初以为对方认为试题太难了,可没过多久他便发现那名孕妇脸色苍白,额头不断的往外冒汗,她所在地地方更是有水不断的滴下。
顾于庭指着那名孕妇考生对同组监考的老师说:“那名考生好像是羊水破了,要生了。”
同组的监考老师走到对方面前轻声的说:“同志,请你立刻放下手中的笔,离开考场。”
那名考生咬着牙,艰难的冲对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出考场,要继续答题。
顾于庭两人当即对视一眼,留下一个人在教室监考,顾于庭出门找了两门在学校维持秩序的解放军,让两人把那名孕妇抬了出去。
考场中考生如果发生任何问题,监考老师都必须负全责,也就是说这名考生如果发生意外,顾于庭两人便要为她付出相应的代价。
考试的第二天,巧的是顾于庭竟然又看到了昨天的那名孕妇,只是这一次对方已经不是孕妇。
对于对方的这个决定,顾于庭却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毕竟这次高考有些人已经准备了十年,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便会不顾一切的抓住,即使后果是惨烈的。
考试结束后顾于庭他们开始忙着阅卷,夏悦晨被分到语文组,顾于庭被分到了理化组。外语专业的加试外语也又他们来阅卷。
一连几天的阅卷,也给顾于庭他们增加李不少的乐趣。
今年参加高考的人几乎都是在国家决定恢复高考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仓促上阵的。从1966年至1977年,绝大多数城镇户口的初中或高中毕业生只能“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而农村户口的则回乡务农。
国家一决定恢复高考,有资格报考的人蜂拥而至,一块来挤“独木桥” ,来跨越这道“穿草鞋””与“穿皮鞋”的“分水岭”。于是乎,考生的年龄和文化等统统的反映在答卷上,文化水平更是参差不齐。
这天顾于庭拿到了一份数学试卷,这份试卷上一道题到没有做,顾于庭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最后在试卷的最上方发现了一个不算大的圆圈,顾于庭身边的一个老师看到后笑着说:“这位考生倒也颇有自知之明,自己就给自己画了个鸭蛋。”然后他对着旁边一个老师说:“你们看这画得阴阳面分明,立体感还很强。”
更让顾于庭觉得有趣的是在鸭蛋旁这位考生还题了两行字:“阅卷老师辛苦了,送个鸭蛋来慰劳!”
更人人觉得好笑的是好些试卷上都会被考生们写上几首:“老朽本无才,头头逼我来。若无好酒菜,明年不再来。”“小子尚有才,无才写不来。回去好好学,明年重新来。”这样的打油诗,乐的他们天天合不拢嘴。
理化组这样,语文组更是这样。
夏悦晨在回家的路上对顾于庭说:“这次考试试题真心不难,但我们那组的白卷却是出奇的多。不少考生还在卷子上写对“□□”的控诉批判,正确的答案却是一个也没有。而且我们发现不少考生都不会审题,答卷观点模糊,内容空洞,层次混乱,文句不通,错别字连篇,有的甚至文不对题,语文基础知识极差……”
顾于庭点头说:“我们那组里有的考生连化学符号也不会写,分子式写不好,基础知识缺乏,基本概念模糊,鸭蛋一大摞。”
可能是因为全国各地这样的问题太普遍,全国的录取分数线一降再降,即使这样降低分数线许多地方还是找不出上线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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