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顾于庭他们在村民的帮助下搬到了新的住处。
“媳妇儿,我怎么感觉那两个公安在帮我们。”躺在床上顾于庭对着夏悦晨说,他今天下午总感觉那个胖胖的公安在有意的对自己示好。
“我也有这种感觉。”夏悦晨一边说一边摸自己的肚子,她感觉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疼了。
顾于庭小声说:“你说是不是家里。”
“可能吧,顾于庭同志,有件事我现在想搞诉你一声,你听到了别紧张。”疼!太疼了!她捂着肚子说道:“我肚子特别疼,你现在起来去教张奶奶,我可能要生了。”
顾于庭听后蹭的坐了起来,不知所措的道:“啊?夏悦晨同志着我可得批评你了,这玩笑可开不得。”现在才八个多月骗鬼呢你。
“我说真的,我都疼一下午了!”
随着夏悦晨的声音落下,他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的看着皱着眉一直喊疼的人,手不停的颤抖,一张脸比夏悦晨的还要惨白,颤抖着说:“那咋整啊?媳妇儿!”
“去~去找张奶奶来。”夏悦晨话音刚落就看见人往外跑,“回来!顾于庭你给我回来!你先把衣服穿上!”
“张奶奶,快开门呀!”
张照开门后就见衣衫有些不整的顾于庭站在门口,“你...你这是怎么了。”
这孩子平常特别注重仪表,今天却见他衬衫的扣子扣的歪歪扭扭,衬衣一半扎在裤子里一半在外边,脚下穿这双麻绳做的拖鞋,因为没带雨具身上都淋透了。
“张奶奶,我媳妇儿说肚子痛,要生了。”顾于庭不由分说就想拉着张照走,好在还有些理智知道张照年纪大了,用力不怎么大。
“等一下,等一下!我拿点东西,你现在去请刘大妈。”
顾于庭听后就去请刘牵牛了。刘牵牛是村里的接生员,因为自己生的的孩子多,帮别人接生的也多,久而久之的就成了村子里的产婆,谁家有个生孩子的都回请她去。
“怎么回事,小夏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到预产期?”华行医听到动静问。
“很可能今天着凉又受惊,要早产了。”张照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往外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你就不要去了,你虽然是医生,给人接生这是也没干过。这里民风淳朴,但男子给女子接生却是大忌,在家等着吧。”
顾于庭带着刘牵牛到的时候张照已经到了,刘牵牛一来就进屋里看夏悦晨的情况去了。
“顾小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快去伙房烧水越多越好。”她来时看了看夏悦晨的情况后就想着去烧点热水,怎成想这边厨房还有门,门上还上了锁,看锁的样子就知道是小两口自己锁上的,她也就歇了烧水的心。
“我媳妇儿怎么样了?”
“你婆娘没事,宫口还没开呢。”刘牵牛从屋里走出来,见一脸担心的顾于庭便出身道:“这一会半会怕是生不出来,你先多准备些热水。”
顾于庭进厨房后把不能见人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才坐在灶前开始烧热水。
屋里传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待在外边的顾于庭坐有些坐立难安,站起来在雨中来回走动。
他听说这个时代的接生手段十分简单。羊水破了没准还要折腾好久才能生出来,现在也没有催产针什么的,这羊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得不到引流,会流得到处都是血水。
张照不断的往屋里端热水,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来换上新的热水端进去,看的顾于庭心惊胆战。
这一害怕想的也就多了,他们的情况特殊,在加上夏悦晨突然早产没有条件去医院,只能在家生。虽说张照是一名医生,刘牵花是个经验丰富的产婆,可他还是不放心。现在的医疗事故太多,难产死亡的妇女并不在少数。
又一盆血水端出啦,张照见顾于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推了推他:“小顾,你不烧水在雨里干嘛呢,快过来继续烧!”
顾于庭像是在梦里一样,点着头机械般的去烧水:“奥,好。”
因为医疗卫生条件等都不足,所以他必须不断的烧热水,让产婆不断地替产妇擦洗血水,清洗自己的手,也能起到高温杀菌的作用。
夏悦晨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双手紧紧的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
解了几次“大便”以后,夏悦晨觉得自己几乎要累虚脱了,双臂完全麻木,甚至两腮都麻了。张开的双腿在不停地发抖,用力的间隙她突然觉得闭上眼就这样睡着该多舒服。
“我...我没力气了。”她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说什么傻话呢,快用力!”生孩子最怕生到一半后没劲了,刘牵牛特别严厉的斥责着夏悦晨:“这马上就出来了,你在用点力啊!你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个后娘吗?这俗话说的好有后娘就有后爹!”
刘牵花在一旁絮絮叨叨的没完,夏悦晨听后不禁想起了石小靑,他那么优秀家境也好,等以后回去后看上他的姑娘肯定不会少,如果他另娶了...抓着床单的手臂上突然青筋暴起,在下一波“便意”袭来时,她继续开始用力。
张照放下手里新端来的热水,毫不犹豫的走过来大力压她的胃部。夏悦晨配合她一用力,感觉下身一空,接着便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整个人脱力晕了过去。
站在外边的顾于庭在听到孩子的哭声后,推开门进入了房间。屋里刘牵牛手里抱着一个身上满是胎脂、血迹还有胎粪的孩子在清洗,听到推门生抬头便看到了刚进门的顾于庭。
“小顾你怎么进来了,你快出去!”张照是见来人,过去把他推出了屋外。
“这...这得多晦气啊。”传说中生产是女人最悔气时侯,怕悔气带给男人,所以男人是不允许进产房的,刘牵花当产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敢进产房的男人。
等把屋子收拾干净,顾于庭才被准许进了屋子。进去后便闻到了屋子里的血腥味,然后直接无视了张照递过来的孩子,直径走到了还在昏睡的夏悦晨身边。
夏悦晨的身上看着像是已经被清理过了,只是人脸色苍白,额头上的头发也湿漉漉的,整个人看着特别的虚弱。
“她没事,只是脱力了,等下就能醒了。”张照见站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人连孩子都顾不上看的顾于庭轻声道,看着站在一旁眉头紧皱的顾于庭,她突然就有些羡慕夏悦晨了。
“这后生是个疼婆娘的。”刘牵花站在旁边点点头。这一刻她和张照一样开始羡慕躺在床上的人,她是女人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找个对自己好,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可惜现在的男人都有些大男子主义在家说一不二,一个不痛快打人也是常有的。
“行了,过来看看你儿子。”
“儿...儿子!”僵硬的接过张照递过来的孩子,怀里的孩子皮肤发红,皮肤松弛,皱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这是我家的?”怎么这么丑。
张照见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笑着打趣道:“那可不,你看着这鼻子多像你。”
顾于庭左看右看都没看出这孩子有一点像他来,丑丑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想是他和夏悦晨的孩子。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既然没事了,那我也先回家了。” 刘牵花说完这话就看向顾于庭,他这才想起来把手里的孩子,重新交给了张照。
手忙脚乱的去厨房拿出来他刚准备好的红鸡蛋,又找了只毛笔在八个红鸡蛋上点上了小黑点和五毛钱交到刘牵花手里。刘牵花嘘让后拿着东西喜滋滋的回家去了。
婴儿出生后报喜常带红鸡蛋。如果生的是男孩,要六个或八个,必得双数,染红后还要在鸡蛋的一头用墨点一个黑点,表示“大喜”,男孩送双数的原因是,孩子长大以后好找媳妇,和媳妇成双成对,必能花好月圆。如果是女孩,鸡蛋只染红色,不点黑点。数量是五个或七个,必须是单数,表示“小喜”。送了单数的鸡蛋,说明家里添了女孩,将来好嫁出去。
“男孩女孩?”
顾于庭听到声音,就看到一直在床上昏睡的人醒了,走过去亲了亲对方的额头:“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
夏悦晨沙哑着嗓子,委屈的不行:“肚子特疼。男孩女孩?”
“男孩。”顾于庭坐在床边有气无力的说到,他一直盼着这个孩子是个小公主,可惜天不遂人愿。
夏悦晨转头看向睡在自己身边的孩子,皱着眉头:“怎么这么小。”还那么丑。
“毕竟没足月呢。媳妇儿,你给宝宝起个名字吧。”
“你前段时间不是起了好多吗?”前一段时间她见顾于庭天天抱着个本子拿着笔在哪念念叨叨的在哪给孩子起名字,而且还起了不少。
说起这个顾于庭不高兴了:“那是给我女儿起的,谁知道生出来是个儿子。”
“你就一个男孩名字也没想?”
“没有。”
“.....”有个这么不靠谱的爹,夏悦晨已经开始为自家儿子的未来担心了。
“今天是农历的六月十六,要不就叫十六得了,好记又好听省的咱们以后忘记他生日。”
夏悦晨已经不想理他了,她现在不止身体疼,心更是累!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怎么到他们家刚好反了,这名字起得也忒不走心了,等她儿子长大了问她‘妈妈我为什么叫十六啊?’她难道要说是你爸随口起得。
“顾十六,你当他是石榴啊,这名字不行!”
“我觉得挺好的!要不小名叫十六,大名叫顾一,寓意独一无二。”顾于庭越想越觉得好,顾一多好记。
“我看你就是故意起这些名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生的孩子!”
“没没没!张奶奶说了,坐月子不能生气。”见夏悦晨有些生气了他这次站起来拿着他的小本本准备认真的起名字。
“顾谨言,小名十六。”顾于庭在本子上写下‘谨言’两个字,“谨言慎行就像我们现在的处境一样。”
“谨言,顾谨言。”夏悦晨默念几句觉得这名字还不错,边点头同意了。
顾十六的的名字就这样被这对无良父母拍板定了下来,在未来的路上这个名字将时刻提醒着他说话要用脑子,做事要慎言,话多无益,‘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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