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太郎就生病了。这病来势汹汹,太郎一个午觉都没有睡完,体温直接飙升到了40度,神志不清地在床上翻滚□□。
最先发现太郎异样的是浦原喜助。
带太郎回来之后他把手表归置为初始状态,并把自己的灵力跟充电似的塞满了手表内部的灵力储存装置,琢磨了一下是不是需要改进一下保护系统。比方说在遇到危险时用储存的灵力自主进行类似瞬步的转移操作,来保证太郎在危险面前可以直接脱身而不是被动等待救援。
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不过还需要进行一系列的复杂研究。当他兴致勃勃跑到太郎的房间里想告诉他自己如此完美的想法时,便看到了嘴唇干裂面色苍白的太郎。
浦原喜助一边唏嘘人类真是脆弱,一边赶忙把太郎送进了医院。急诊室的医生开了快速退烧的药剂和生理盐水,写着病历本说道:“可能是接触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病菌入体引发的高烧,验血结果上看没什么太大问题,挂三天水就应该差不多了。”
在挂水的时候,因为医院床铺紧张,医生也没有给太郎安排床铺,所以只能在专门的挂水区里挂水。太郎一直都眉头紧皱着在昏睡,身体靠在冰凉的椅背上还不断地朝着一边滑下。
浦原喜助用自己的墨色外套包裹住太郎:“真是麻烦呐。”说着把太郎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睡着时的太郎没有平时那种对任何事都能静默面对的,像是把一切都拒绝在自己世界外的冷漠气质。太郎的修长睫毛随着他的呼吸轻微的抖动着,鼻翼规律地翕动,温顺苍白地像只小绵羊,任由浦原喜助搓圆揉方。
比起甚太那样浑身都是刺的小刺猬,一点不顺心就要暴躁跳起向人展示他浑身的刺,太郎更像一只充满了气的球。无论是多大的力道打过去,一半会被球体结构分解,另一半会被反弹回来。当然,这个反弹的力道更像是在挠人痒痒,让人忍俊不禁。
而球的内部,依旧是一成不变的不知名气体。
浦原喜助侧头看着太郎紧闭的双眼,食指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之前都没有发现,原来太酱的睫毛又长又细密,这么可爱。浦原喜助忍不住用食指拨弄了一下。唔,软软的还挺好玩的。
睡梦中的太郎撇了一下头,想躲开这恼人的手指。
“呵。”浦原喜助轻笑一声,收住了自己的手。
挂完水,太郎的热度缓解了不少,傍晚时候,已经被带回自己房间睡了小半天的太郎终于清醒了过来。
浑身虚脱的糟糕感受让他烦闷不已,起床打开电脑去看店铺的情况,幸好有谁帮他在店铺动态里表明了自己身体不适的情况,才得以在这样的状态下将工作缓一缓再进行。
厨房那边传出的香味已经飘到了太郎的房间,闻着这味道大概是红烧肉,虽然很香但是却让太郎胃里泛起了酸苦水。
生病就是这点不好,吃不了什么东西。
不过为了不让大家太担心,晚饭的时间他还是稍微扒了两口饭。
吃完饭,铁斋把太郎的药拿了过来,和一杯温度刚好的水一起,放在了太郎面前。
“谢谢。”
铁斋推了推眼镜道:“是店长吩咐的,也是他带你去医院的。”
丝毫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去了一个医院来回的太郎一脸迷茫:“啊?”感觉睡了一觉发生了好多事情。
太郎按照药盒上的指示吃了药,到浦原喜助的科研室前敲了敲门。
“店长!谢谢你哦!”太郎在门口喊道。
浦原喜助并没有回应,太郎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刚迈出了一个步子,身后的房间里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地板也跟着颤了颤。
从房门的缝隙中,有不少烟雾飘了出来。浦原喜助满脸焦黑地打开了门,假装若无其事地和太郎打招呼:“太郎晚上好啊哈哈哈。”
“实验失败了?”太郎从未关紧的门缝中看到了房间中一片狼藉的景象,某个机器倒在地上正散发着滚滚的浓烟。
浦原喜助神色僵硬,扇着同样乌漆嘛黑的扇子尬笑道:“操作不当操作不当。”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关机小步骤,可是因为机器上的小刷子触感太好,让浦原喜助想到了太郎的睫毛,忍不住重新感受了一下和太郎的睫毛有什么区别,从而错过了最佳的关机时间。机器内部运作速度成倍数增长,就几秒的耽搁便让机器超负荷直接爆炸了。
现在面对着太郎……的长睫毛,浦原喜助感觉罪恶感非常强烈。
“店长……”太郎盯着房间内欲言又止。
浦原喜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好像这场实验事故跟自己毫无关系:“什么?”
田中太郎不太确定道:“我好像看到里面冒火星了。”
浦原喜助:“!!”一个大转身冲进去把小火苗扑灭,把报废了的机器拎出了门,用灭火器嗞了许久。
第二天早晨,太郎独自去医院挂水。
浦原喜助的研究实验需要用到的主要器械在昨天晚上正式泡汤,所以只能重新去买一台新的,顺便再去进货,于是甚太被临时抓去当了苦力。夜一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去尸魂界玩了,所以只有小雨在家看店。
因为早晨起来低烧未退,太郎心中的喜恶被放的无限大。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显得格外明显刺鼻,太郎刚踏进医院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那个配药的医生看着眉头可以夹死苍蝇的太郎,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欠了眼前这个干净的青年几百万没还。
实习护士扎针的时候,看着太郎的表情紧张地手不住发抖,一针下去戳歪了,太郎的手因为疼痛瑟缩了一下,吓得护士以为太郎要骂他了。
“别紧张,看准再扎,我不赶时间。”太郎声音虽然没有太大的温度和起伏,可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小护士点了点头,稳住了心情又扎了一次,一针见血。
太郎在对待女性的时候往往要比对待男性来的更加温和宽容。他拎着自己的吊瓶说了声谢谢,找了一个幽静通风的角落坐了下来。
挂水是一件非常无聊单调的事情,昨天太郎连夜缓存了最近都还没来得及看的推理番剧,趁这个机会一口气补完。想他还年幼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智能手机,也就只能数着下落的点滴或是看看医院小报亭贩卖的故事会小册子来打发时间。
太郎身边的位置来来去去换了好几个人,但是这部推理番实在是太过精彩,所以太郎并没有在意。哪怕现在他身边的那位正喝着芬达一直都盯着自己的手机看,太郎也无暇顾及。
“凶手是眼镜男。”太郎身边的男生忽然说道,为了增加可信度,补充道:“我上周看完了。”
田中太郎:“……”
被剧透了一脸之后太郎稍微想了想,前面的细节似乎都对上了,眼镜男的一些话和动作也有了很好的解释。好像……真的是眼镜男。
还有两集半!太郎看不下去了!
“……你爸没有跟你说过剧透会有什么后果吗?”太郎关掉了手机,对身边戴着帽子的墨发猫眼少年说道。
“我家臭老头从小就剧透我看的电视剧电影动漫。”少年很无所谓地往椅背上一躺。
所以就来报复世界了吗!
太郎长舒了一口气,他的吊瓶只有小半瓶了,不看动漫也很快就能熬过去了。
太郎身边的少年椅子上还放着一只网球拍,再仔细看看,这个少年好像有点眼熟。
越前龙马面对太郎打量的目光压了压帽子,小小切了一声。
说实话,之前在东京住了那么久,要不是这回出租车司机误打误撞开到这儿来,都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偏僻的小郊区,而且随便找了一家酒店里面居然有网球场,所以干脆住了下来。
原本以为来这种小郊区可以躲避大小媒体的记者,结果水土不服了不说,在医院随便剧个透还被人盯上了。
希望这个人不会小心眼到打击报复,他还有不到三天就要比赛了。
太郎认出了这就是前天中午电视里直播的全国高中生网球联赛的其中一个叫做越前龙马的选手,也就是那天他随手指到,让浦原喜助以为是他的理想型的那位高中生,他轻声问道:“你生病了比赛不要紧吗?”
少年抬起帽子看了眼太郎,又把帽子压了下去:“不过是十六强而已,还差得远呢。”
“哦。”太郎又安静地靠回了椅背上。
这个剧本不太对,这时候难道不应该问一句“你这么有自信,是已经胜券在握了吗?”才是正常人的思路吗?
越前龙马准备好的“就算是冠亚军赛也不过如此”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没能说出来。
太郎其实只是……随便客气一下。
他又看不懂网球,又不清楚这种全国联赛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准,总不能硬着头皮夸越前龙马厉害吧?他连比赛到底是几局几胜都不知道来着。
“我挂完了,先走了。”太郎拎着吊瓶和越前龙马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越前龙马目送太郎离开,最终还是压下了帽子哼了一声。
下一局比赛,赢快一点好了。
……
晚上出去进货的三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在饭桌旁又吵又笑,还没走到客厅太郎就觉得自己脑袋大了三圈。
其实主要还是浦原喜助在兴奋,甚太被迫配合着强颜欢笑,铁斋的炒菜附和着两人的声音。
“所以,谁陪我去?”浦原喜助问题一出口,甚太立即缄默,铁斋的炒菜声都消失地无影无踪,只有太郎稳健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气氛中尤其突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太郎。
“去……干嘛?”太郎坐好问道。
浦原喜助一收扇子:“那就这么决定了,太郎陪我去。”
“不去。”太郎果断拒绝,到底是什么事情都不说,就这么自作主张说要人去什么的,谁同意谁智障。
浦原喜助:“太郎刚刚明明说去了。”
“店长,语文水平低不是你的错。但是语文水平低理解能力低下还非要说出来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特意说出来让我们嘲笑的吗?”太郎表情认真,一副怜悯的口吻:“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小阿太不是那种会眼睁睁看着可怜的店长一个人出门,让可怜的店长孤苦无依的在寒风中发抖却没有人愿意在一旁伸出援助之手的那种人。”
“是的,我不是。我会闭上眼睛。”太郎立即回答道。
“噗哈哈哈哈。”甚太抱着自己的肚子笑到打滚。
浦原喜助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道:“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去看网球比赛而已嘛。”又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公假?”
为了能有人和自己一起去感受现场热烈的氛围,浦原喜助只能点点头道:“公假!”
“哪天?”
“后天周六!在东京体育馆!”浦原喜助毫不犹豫道。
太郎想到早上碰到的少年,便问道:“谁的比赛?”
浦原喜助对太郎挤了挤眼睛:“就是,你喜欢的那个矮个子高中生和橙天高中的网球部部长前田孝。”
橙天高中是什么高中太郎不太清楚,不过看浦原喜助激动的样子,一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浦原喜助美滋滋地拿出了手机道:“网上有那种网络赌局,前田孝的赔率是1:3,我压了前田孝5000円。前田孝上一次比赛2:0力压对手,每局的小分都是6:4。但是你的心动对象却是2:1赢的,小局比分也没有前田好看。”
太郎忽然开始后悔那天随手那么一指了,现在还来得及把浦原喜助打到失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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