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期坐在凳子上,晃荡着双脚,眼睛滴溜地转来转去,一会看看在处理文书的东方不败,一会又看看房间里的摆设,捧着杯子一副“我好无聊”的样子。
东方不败额头的青筋暴起,深呼吸忍耐下去,他快步走到门口,一推门道:“小霜,你进来。”
面容清秀的少女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多了个孩子时下意识一惊,但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东方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带他去玩。”东方不败一指乔期,“不要出帮,也不要让他闹事,其他的他想做什么你都随他。”
小霜愣了下,立马应下来,“这,奴婢该如何称呼小公子?”
东方不败道:“叫他小七便可。”
“小七公子,奴婢带您去玩儿。”小霜蹲在乔期面前道。
乔期跳下凳子,像是个孩子一样乖乖牵着小霜的手。
小霜询问他的意见:“小七公子,奴婢带您去看锦鲤吧?”
乔期兴致缺缺,说实话他更想去睡觉,血条降了一半,让他昏昏欲睡,做什么都提不起干劲,啊不如说,很久之前他就没有“想做什么”的欲望了。
他跳上栏杆,坐在上面晃着双脚,盯着湖里的鱼,忽然想吃鱼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危险,锦鲤忽然从水面上散开,小霜一脸疑惑,“哎,奴婢还想喂点鱼饵的,这些都是帮主静心挑选的锦鲤,平日里都是用的最好的饲料,今日可能是有人喂过了。小七公子要不然奴婢带您去别的地方玩吧?”
“不用了,这里挺好的。”乔期道,半晌,他提醒道:“近日你最好不要到前面去了。”
小霜不明所以,不过她看着乔期一脸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心里觉得怪怪的同时,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板升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着是个孩子,但一旦靠近,总觉得从他的周身爆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和气势。
一点都不像是个孩子。
小霜这样想着,总是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平日里出了三餐和点心,也不怎么和乔期搭话。
就这样过了将近半个月,长笑帮的变化终于波及到了后面。
曾白水死了。
一夜之间,长笑帮权势交替。东方不败就像是在他的世界时拉下任我行一样,在这里也同样掌控了长笑帮,只不过对于任我行的仁慈等同放虎归山,在这里他却直接斩草除根。
连曾白水的女儿他也没有放过,可是这时出现了个意外的人物——方振眉,他救走了曾丹凤。
这半个月以来,东方不败可谓是将武林搞得血雨腥风。长笑帮易主;含鹰堡死伤大半,堡主身死,无人主持大局;试剑山庄被他策反了一批人,其他大大小小几十个帮派都归顺于他。
武林正道怨声载道,势必要讨伐东方不败!
方振眉潜入长笑帮,见到了乔期。
“你不要再跟着她了,她的野心太重,你在她身边也迟早会被利用,跟我离开吧。”
乔期拒绝了,理由很明显,东方不败杀不了他,所以跟在他身边会被利用或者伤害都是多余的考虑。
因为他和东方不败都很清楚,自己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没有任何在意的东西,也就没有被利用的价值。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给东方不败的三月期限已经快到了。
或许这也是东方不败毫无顾忌的理由。
说不动他,又无法强行将他带走,方振眉无奈离开了。
三月之期的最后一天,武林正道纠集了所有正义同盟,聚集在试剑山庄,想要一举歼灭东方不败,为武林除害。可当他们气势汹汹,排除万难冲到长笑帮之际,东方不败和乔期却先一步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有的一切就如同一场荒唐的闹剧。
东方不败脱离了矫揉造作的女性姿态,不在修炼葵花宝典的同时,他的男性特征也越来越明显,说话的方式、走路的姿势、想要一统武林的谋划,在他将武林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洒然离去。
乔期问他:“这些都不像是你的做事风格。”
“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东方不败道,“我知道总有一天会回来,那么不管在那里得到多少,终究会失去,那我何不大闹一场?”
“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的表情。”
乔期眨了眨眼,不太懂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他扯了扯脸颊,道:“太累了,不想做表情。”
“就是这个样子,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一切都不在意。”东方不败苦笑道,“简直就是对我最大的嘲讽。”
“神都是无欲无求的,可你不是神,你是恶魔。”
“至少神对人类还有怜悯,可你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你连对自己的存在都漠不关心,或许你能漫无止境的活下去,但那对于你来说,却是最痛苦的事情。”
“带着悲伤和痛苦活下去的你,有一天会变成什么模样,我不敢想象。”
在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时,乔期耳畔还响着东方不败的声音,他将秀姐的壳子送给对方,但是东方不败却选择回到自己的身体。
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恶魔啊,谁有那个精力做什么恶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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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斑驳间,一只戴着僧帽背着一筐桃子的猴子双足双盘坐在树上,它的样子很特别,很普通的猴子比起来,它的毛色头上及脸两侧都是灰白色的,身上和脸颊处却是灰色的。
“花开指上拈取笑,竹隐禅心携暮归。”【1】
“小猴子,你又在悟你的禅了?”带笑的声音靠近。
小猴子睁开一只眼瞥了眼树下,白发白衣的尖耳青年含笑抬头望着它,如玉般的脸庞染上晨光,仿佛在发光一样。
乔期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发现这个世界的颜值高得吓人,这只小狐狸是他遇见的第一个人,对方也对他特别好奇。
不,任何人遇到会说话的猴子什么的也会好奇的。
小猴子双手合十,摇头晃脑道:“一日不修禅,一日不吃饭。”
白发青年被它逗笑,朝它招了招手道:“我去弄了坛好酒过来,你要不要一起喝一点?”
小猴子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给他面子,身手灵活地爬了下去,跟着绮罗生到江边的画舫里,它爬上椅子坐好,从身后的箩筐里拿出一个桃子,“一物换一物,我不占你便宜。”
绮罗生失笑,“那就多谢你的桃子了。”
他拿出两个碗,分别倒满,然后一边喝一边看着小猴子慢条斯理地舔着酒,惊奇道:“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很神奇。你又会说话又会喝酒,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漂浮本无根,俗话说英雄莫问出处,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问我了。”
“那我不问你出处,问你名字?”绮罗生道,“在下白衣沽酒绮罗生,小猴子你呢?”
小猴子双手合十道:“贫僧知禅。”
“小猴子,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见面了,我和我的朋友约定要去打败鬼荒地狱变。”绮罗生顿了下,轻笑道:“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你可能连鬼荒地狱变是谁都不懂。”
绮罗生喝下最后一口酒,道:“我该走了,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的话,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把你的师门告诉我。”
就在这时,一柄骨刀从天而降,直接没入地面,刀柄因为力道过大而微微颤动着。
一名穿着格子条纹衣饰,头戴狗头面具的神秘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谁是绮罗生?”
绮罗生皱了皱眉,飞身而出,淡淡道:“在下便是。”
“拔刀。”
“阁下是谁?在下还有要事,若要切磋还请改日。”
小猴子爬上窗户,看着岸上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了两人,忍不住问道:“绮罗生,什么是‘契兄弟’?”
绮罗生一愣,“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小猴子看着神秘人头顶自动浮现的——北狗最光阴/九千胜契兄弟。
又瞥向绮罗生的头顶。
——绮罗生/九千胜。
“我们之间的比试,不需要有第三者在场。”北狗一甩骨刀,飞起的劲气呈刃形直接袭向小猴子。
与此同时,绮罗生手中的折扇变成长刀,看也不看,直接朝着小猴子的面前一刀划过,破解了北狗的攻势。
小猴子看着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再一次问道:“绮罗生,什么是契兄弟?”
绮罗生没有回答它,反道:“知禅,你先离开!”
绮罗生和北狗的争斗,明显后者占上风,绮罗生心系他的朋友,又不想出手伤人,下意识保留了实力。然而一心只想找他比试的北狗却是全力以赴,片刻后就在小狐狸身上留下了刀痕,雪白的衣服被鲜血染红。
北狗低哑的声音道:“不出全力,你就死在这里吧。”
在他的骨刀将要砍在绮罗生身上之际,金光乍现,一尊硕大的佛像乘着金莲闪现在绮罗生面前。北狗并没有因此停下攻击,他明明真切的砍在了绮罗生的胳膊上,可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舍身,能够承受友方百分百的伤害。
绮罗生却当机立断,双刀合十划向北狗,迫使对方急速后退。
他回身去看画舫,却见小猴子双手合十,盘腿坐着窗台上,胳膊上一道血红的伤痕映入他的眼帘。
小猴子淡淡道:“我看这位施主缺少社会人的毒打,绮罗生,你去支援你的朋友,这里由贫僧来处理便可。”
绮罗生:“……”
北狗:“……”小猴子你很有胆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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