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三章楼外楼中雨霖铃

    柳随风拜师过后,不仅气质天翻地覆,行事也越发雷厉风行。他学得小有所成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喊过他“狗杂种”的人都杀了。

    那些人,有的是被凌迟,有的是被毒死,死得苦状万分,没有人敢靠近。

    当今武林,若要说到毒,所有门派和独行侠都得靠后,唯唐门屹立数百年,一直以来都是暗器和毒的领头人。

    眼力好的人认出来中毒之人所中的毒和唐门有几分相似,惹上唐门那便是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了。

    十几条命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

    柳随风一进门就被一拐杖打趴在地。

    “师、师父,徒儿知错。”柳随风只觉浑身的骨头快要碎裂了。

    黑袍下一声冷哼,道:“你倒是认错得快,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柳随风握紧了拳头,哑声道:“未出师前不得使用任何有关唐门的毒和暗器。”

    黑袍人冷冷道:“那你如今又是在做什么?”

    柳随风道:“我不甘心。”

    黑袍人淡淡道:“哦?”

    柳随风道:“我生来卑贱,任谁都可欺辱打骂,从未感觉到人情温暖。他们同样卑贱却可以将我踩在脚底,不过是我无名无权无势,我最恨别人作贱我,曾发誓若有天改头换面出人头地就绝不会放过他们!”

    “哼,教训那些蝼蚁之辈何须急在一时?”黑袍人冷哼道。

    “这些仇这些恨,每每想起如同刀割斧砌,非弟子心急,而是若不能早一步释怀,日夜记怀在心,又怎能安心全心静心听师父教授?”

    柳随风的声音苦涩,又含着对他无限的尊敬:“师父的教导,弟子铭记于心,一刻不敢或忘,这件事若惹得师父不快,弟子甘愿受罚。”

    黑袍人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只不过他叮嘱的话弟子却有心违背,若不教训一番,他这个师父颜面何存?

    而且唐门正暗地里追查他的下落,万一有心人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他,尽管他完全可以应付,他也不想在这时候多添麻烦。

    最要紧的是,那些小辈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但那老太婆要是亲自出马,这麻烦就大了。毕竟老太婆一向谨慎,如果真的为了他亲自出门也不是不可能。

    听柳随风的话,这孩子虽然还有些冲动,但天资聪颖,根骨顶级,一点就通,这么好的苗子让他舍弃自然是不舍得的。他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在唐门败给了老太婆,留给他报仇的机会所剩无几。

    在这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他必须教出一个比唐门年轻一辈还要出色的弟子!

    换一个角度想想,这孩子报了仇也全非坏事,是他让对方有能力报仇的,而且他还会倾囊相授,柳随风也只会更尊敬他。如此一来,若他将遗志托付,柳随风也定然会竭尽全力去办。

    就算他一个人没办法颠覆唐门,凭自己传授的东西也足以毁掉唐门半壁江山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徒儿快起来。”黑袍人也就是唐太公收回了拐杖,把人扶了起来,“是为师冲动了,但你也要知道唐门的毒可不是谁都能用的,你这样下手太过明显,如果惹来仇家,师父不能随时护在你身边,怕是也保不住你。”

    “对不起师父,是徒儿事先没有规划周全,害得师父担心了。”柳随风愧疚道。

    唐太公宽慰道:“你无需如此,师父只是担心你学艺不精,若遇到真正的唐门弟子,恐对你不利。”

    “是,徒儿日后定更加谨言慎行,唯师是从!”柳随风跪拜于地。

    唐太公看到了他的决心,自然更加满意。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表面师徒融洽,都露出了笑容。

    ……

    乔期双指并拢,以指作剑势凝出真力,划向眼前的石壁。

    他的动作缓慢却包含了复杂的剑势,化繁为简,蓄力使出一指。

    坚硬的石壁犹如豆腐块一般,任由剑气在上面划过道道痕迹。

    石壁上一半破碎,地上堆积了一寸的齑粉。

    另一半却记载了精妙的剑势,似纸上作画一般平整。

    要把一块石壁击碎,只要内力深厚便能做到,然而要在石壁上写字却又能使它犹如纸张般平整,对内力的掌控之精确可想而知。

    剑势一收,乔期游出瀑布探出水面,正见柳随风缓步踏来。

    “阿璃!”柳随风眼睛一亮,嘴角泛着笑意。

    小小的水潭如今已不像是当初那样除了一条鱼以外空荡荡的。

    水潭里错落有致地堆了一些色彩各异的琉璃石和莹白的鹅卵石。水潭周围则是柳随风亲自挖过来的野花,乔期认不出来这些花的品种,一个个小小的,含着淡淡的香味,偶尔还会有被香味吸引过来的蝴蝶。

    水潭不远处,柳随风搭了个架子,用坚韧的藤蔓织成网,做了个吊床,周围则用一种植物的叶子和藤盖住。

    柳随风拾了一些干柴,去附近的小溪把兔子和鱼先处理干净,架在火堆上。

    从调料包里拿出几种撒了上去,待火候好了先把兔子肉撕成块,放在干净的芭蕉叶上。

    把火堆熄灭后,再把兔肉捧起来放在乔期面前,忙道:“很烫,你先别急,我给你吹吹。”

    乔期趴在石块上,声音有些闷,“嗯。”

    “是不是生病了?你看起来不太精神。”柳随风见他脸色不对,空出一只手摸了摸乔期的额头。

    皱着眉,柳随风把兔肉放下,把人揽在怀里,将额头凑近贴在对方的额头上试温度,“温度有些偏低,这两天吃的东西应该是没问题的。”

    就着姿势,柳随风又给他把脉,一切正常。

    “你干嘛?”乔期迷迷糊糊的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他捧着乔期的脸对着他。

    乔期身上因为经常泡在水里所以比常人的体温低一些,柳随风跟他一比就像是个温度适宜的暖枕,他不由把脸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

    柳随风哭笑不得,但也只能抱着他,哄道:“你先吃饭好不好?”

    乔期的反应就是往他怀里拱了拱。

    “好吧好吧。”

    柳随风拍着他的脊背哄他睡觉,说起来虽然阿璃一直待在水里,但他身上的衣服只要一出水就会变干,若不是阿璃身上看不出来有内力的痕迹,他都要怀疑阿璃深藏不露了。

    他试着摸了摸阿璃身上的衣服,只是普通的布料,但是十分华顺轻柔。

    他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乔期,那条红色的鱼尾悠悠地摇摆。

    柳随风盯着看了好一会,然后伸出指尖缓缓划过莹亮的鳞片,鱼尾抖了抖,乔期呓语道:“痒,别动。”

    他一下子收回了手。

    ……

    等到乔期醒来的时候,天上已经换上了星星。

    他上半身缩在柳随风怀里,对方一只手放在他的背上,一只手放在一旁,低垂着头睡着了。

    乔期直接戳醒了他。

    “阿璃。”柳随风一睁眼就意识到天色已晚,也就是说他在这里待了一下午,他捂住额头,低吟道:“惨了。”

    柳随风叹气,最终还是问道:“阿璃,你饿了没?”

    中午烤的兔肉和鱼肉都已经又冷又馊。

    乔期并不饿,柳随风却一下午没吃东西,还是在长身体的年纪,肚子里顿时唱起了空城计。

    柳随风:“……”

    最终,柳随风去找他师父,乔期被他千叮咛万嘱咐后乖乖留在水潭里。

    柳随风走后,乔期盯着水面,接着伸出了手。

    水潭周围温度骤降,水珠逐渐凝结成霜,水面自岸边一点一点凝结成冰,向着中心的方向冰块迅速覆盖。

    一双手撑在冰面上一用力,从水中一跃而起,鱼尾褪去,粉色荷叶边的裤子下赤着的脚腕上戴着金饰及小巧玲珑的铃铛,白嫩的脚踩在冰面上,一步一步走上岸。

    每一步的动作都没有使铃铛发出声音。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七秀的阴性内力和明教的明尊琉璃体曲工异同,只要运用得当都可化内为冰。”

    七秀心法分为云裳心经和冰心诀,前者为治疗心法,后者则以攻击为主。

    乔期第一次拿出自己的武器,是一对双兵,剑身细长,栖伏着点点花朵,剑柄上的花枝分外绮丽,散发着淡淡蓝芒。

    此剑名为寒声·寂影。

    乔期对七秀唯一的印象就是转圈圈。

    看完了兵器,他手腕一动将双兵别在背后。没有用七秀的大轻功,因为七秀的任何技能都会发出花瓣和粉色流光,太显眼了。

    身影疾行,到了一处山头,看过地图后确定了四下无人,乔期祭出双兵练习起了七秀的技能。

    在“名动四方”的剑舞状态下,使出剑气长虹、剑神无我、剑灵寰宇等技能,他现在的内力以远远超过满级账号的储物量,因此他也不敢使出全力。

    而仅仅是三层功力便已有劈山裂石之效。

    乔期转换心法,却突然剑势偏走,一招江海凝光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好剑法!”

    一声沉喝,在裂石轰倒声中清晰地传入耳中。

    衣袂翩跹,一道身影飘忽而至,带来凛冽的气势。

    来者是一名身材高大相貌俊美的男子,年纪三十上下,一身气势狂傲不羁,扫过来的双眼锐利深沉,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乔期暗暗戒备,不在冒犯的范围打量来人。

    与此同时,燕狂徒也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眼前的女子。

    一袭粉色长裙,乌发雪肤,容颜比花娇,眉目冷然,犹如花中仙君,但在燕狂徒的眼里,相比于那极美的相貌,那对双兵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对方并没有使出全力,剑法特别、犀利,柔美中带着凌厉的剑意,以对方的年纪和性别来看,若出全力,当世少有敌手。

    “你的内力竟能收敛到不泄露一丝一毫,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就单单这手法便可独步天下!”燕狂徒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

    “再有十年,你或可与我一战!”燕狂徒总结道。

    “阁下若是特意来赞赏我的剑法,某在此谢过,若无他事,阁下请便。”

    乔期在来到这里的时候特意换上了秀娘的体型,儒风秀娘的容貌比起琴娘也难分伯仲,眉心一颗红痣更显得清纯柔美。

    这个人只在一开始注意过他的容貌,后来全程都是在说他的剑法,思及对方雄浑的内力,此人心智必然极为坚定,不宜过多纠缠。

    乔期说完便要离开,燕狂徒却一步瞬移到他面前,对方勾唇一笑:“吾名燕狂徒,留下你的名字。”

    “雨霖铃。”

    乔期随口说了一个就离开了。

    留下燕狂徒凝思道:“江湖中的后辈已有如此能耐了吗?不过还是太嫩了,燕某自二十岁便已无敌手,如果再等十年,是否能看到能与我一战之人?”

    燕狂徒突然放声大笑,雄劲的内力使之地动山摇,一阵风过,人影已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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