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似乎想要给乔期一点缓冲的时间,没有要给他发布任务的打算,而且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基本乔期不和他搭话就绝不说话。
乔期看不到,烬却因为他的系统的缘故能够清楚地看见乔期散发着莹白光晕的灵魂,强悍而纯净。而在眉心的位置,一点犹如萤火般的光点悬浮在其间,比起灵魂的光芒丝毫不起眼。
——那正是系统。
烬有些惊讶,才不过经历几个世界,而且还是最低级别的武侠位面,乔期的灵魂已经凝练得如此强悍了。
他并不能直接本体出现在有其他系统携带者的位面,否则以系统之间的特殊感应他一出现就会被乔期的系统发现。
现在的他也不过是五感投影罢了,他可以利用感官看到听到甚至接触,也可以使用道具,但是本身却完全无法做什么。
别人自然也看不到他,顶多能够听到他的声音而已。也只有这样,系统才不会察觉。
他已经忘记自己变成系统的时间有多久了,他只不过是闲了一段时间,要重新选过一个宿主。
为了不露出破绽,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找一个符合标准的灵魂,然后造成各种意外使得宿主失败,至于失败之后宿主最终去了哪里,他从来不曾关心。
或许因为他的特殊性,别的系统会随宿主失败而消亡,而他却不会。
按照他观察过那么多宿主,他发现每个系统都会有一种能力,就比如他的系统,其实他这种五感投影就是从系统身上继承过来的。他猜测乔期的系统应该是能够附身到任何没有灵魂的东西上,就像乔期先前买的鹰隼一样。
乔期并不是他观察的第一个宿主,却是他见过的反抗情绪最深的一个人,其他的宿主要么是迫于系统的威压不敢反抗,要么就是想要借着金手指享受,做着收小弟收后宫走上人生巅峰叱咤天下的春秋大梦。
最后一点的宿主最多,而失败概率最高的也往往是这些宿主。他们的系统也是最为本分的,如同真正的机器一样发布任务,带着他们穿越,在宿主失败以后跟着消亡。
他先观察了乔期一个世界,最后才决定要拉他结盟。在他的设想里,只要他把系统的目的说出来,再通过诱饵——自由说服,对方一定会很乐意和他合作的,然而现实和他想的不一样!
系统的确别有目的,也不够对他坦诚,但这个烬就靠谱了吗?
乔期可不觉得这个烬是看他可怜,觉得他们两人惺惺相惜才来点醒他的。或许是对方活得太久了,觉得没必要,又或许是因为对方觉得自己对于自由有着迫切的渴望,甚至为了得到自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跳入另一个坑,烬语气里的轻蔑和暴戾完全没有遮掩。
看来成为了系统,烬的生活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如意。
他的确不是神通广大的人,却也不是烬想象中不懂得审时度势的人。
现在,急切的人可不是他。
没有任务,也没有系统在刷存在感,乔期觉得神清气爽,虽然没有多少闲情,但他还是想让自己开心一点。
毕竟上个世界已经足够表明自己的态度了,也需要适当识时务一点。
……
韦青青青直到日落也没回来,系统自从那日以后就没吭过声。
倒是烬看着趴在床上晃着两条腿在看小人书的乔期嗤笑一声表示同情。
不过毕竟他也知道乔期不是小孩子,并不会因为这点造成什么不好的情绪,再说,就算一开始是孩子,经历过那么多世界没死,那年龄加起来也不算孩子了。
察觉到有毒气漫进来的时候,乔期眨了眨眼,然后很配合地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等了一会,窗户被推开,一个矫健的人影迅速靠近床边。见那孩子晕倒在床上,伸手一捞把人夹在腰间,跳上窗户几个起落就离开了这里。
至于赶回来的韦青青青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时沉着脸,眼神里第一次露出惊人的杀意那就是后话了。
乔期被人抗在肩头一路颠簸,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吐那人一身,被他顽强的意志力阻止了,顿时感觉自己棒棒哒。
在忍耐极限告终之际,那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乔期打开了地图,发现上面标识的是“斩经堂”。
那人扛着他飞着轻功到了一处院落,察觉到屋子里还有几个人,他又闭上了眼装晕。
那人把他放在床上,乔期一被放下就有浓郁的脂粉味靠近。
尖锐的涂着丹蔻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女人的声音带着怜惜道:“这么可爱的孩子,和尚你也不仔细点。”
一个男人的声音犹疑道:“就这个孩子真的能牵制住韦青青青?”
“韦青青青一向独来独往,可就在前几天身边突然多了个小孩,我看那样子护短得很,虽然还不清楚这小孩是他什么人,不过看他紧张的模样肯定不会放着他不管。”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开口道。
女人装模作样叹息道:“这孩子怪可怜的,我看着欢喜得很,可谁叫他和韦青青青扯上关系呢,若不是我还真想养着。”
“好了,你要是有办法让他向着堂里,帮着我们让韦青青青再无反击的余地,我或许会考虑留他一命。”第二个男人说道。
女人笑了笑,道:“那敢情好,和尚你可说话算话,暂时不能杀了这孩子,先留着养养。”
房间里又一个陌生的男人响起:“韦青青青已不足为虑,他若要公开澄清也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道:“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这件事惊动了总堂主总会有些不方便。而且那些案子牵连甚广,我们这会儿也算刮了一些,足够花上十年八载了,犯不着再冒大险。”
第一个开口的男人道:“话虽这样说没错,但开了头是收不了手的,虽说这笔钱也够咱们花一段时间,可堂里那么多兄弟……”
“堂里?”最后说话的陌生男人冷哼道:“只怕贤伉俪的花销也不小吧?淮阴堤边的那五十余顷地不是在上个月就被你们买下来了吗?”
此话一出,先前的男声立马道:“怎么,解供奉是不相信我们夫妻?”
解严冷寒声道:“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我们冒死做的那几件大案,得来的东西可全在你们夫妻手里,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夫妻是怎么处理的,要让我们相信也可以,那就查账吧!”
“你这话分明就是不信任我们!”女人咬牙道。
“还是查账的好。”男人淡淡道:“免得咱们里外不是人,查账反而落个清白。”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韦青青青还没处理好,你们倒是内部先吵了起来。”不坏和尚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过了会,女人瞧着床上孩子的睡颜,问道:“你的药能维持多久?对这孩子没什么大影响吧?”
不坏和尚带着点冷嘲道:“我的药我自然有分寸,不到明天晚上他是不会醒的。便是雷劈到了这里他也不会醒。”最后重重补充了一句。
女人放了心,也不计较和尚的语气。
紧接着他们离开了房间。
被敲定一定会昏睡到明天晚上的乔期睁开了眼。
或许是觉得一个被下了迷药的小孩没什么抵抗能力,也没给他绑起来,就这么扔在床上,门外甚至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乔期推开了门张望了一下就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路上边往地图指示的方向走一边完美地躲开了所有人。
烬看着他走到库房,从背包里拿出一枚银针,轻而易举就撬开了锁,十分自然地走进去,然后把所有东西捞进仓库,又施施然走出来关好门上好锁。
烬:“……”
任他看过了那么多宿主,也没见过摆脱了绑架后第一件事首先是搜刮金银财宝的!
做完这件事之后,看到地图上两个黄点靠近,余光看到拱门处走过来两个穿着统一制度的男人,乔期当机立断施展轻功离开了此处。
换班回来的因为喝了点酒迟到的两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守着的库房已经空无一物了。
还在庆幸,还好管事的陈苦莲夫人没在这个时候过来巡查。
乔期落在一座院子里,院门上落笔“临风快意阁”。
乔期看着地图上显示的绿点,转了转眼睛。
……
梁任花正在房里绣花,房间里烛火通明,在灯影下她的侧脸清丽绝伦,脸上满是柔和的神色。
她的身旁还有一个丫鬟翠儿,她凑过来小声提醒道:“夫人,夜已经深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梁任花面上带着些疲惫,却没有放下手里的东西,柔声道:“天色不早了,你若是困了就先去休息吧。我不要紧,还能再绣会。”
翠儿见劝不动,堂主这几天又在外面忙,叹了叹气,躬身退了出去。
她的房间在隔壁,梁任花有什么吩咐她可以立马赶过去。
梁任花又绣了一会,眼睛有些酸涩,她揉了揉眼睛,听到身后的开门声,以为是翠儿,出声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人回答,梁任花觉得不对劲,又思及丈夫在江湖上的地位,总有些人眼红,不禁起了警惕。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转身,实际上手里的绣花针蓄足了力,只要一有不对就能牵制住对方一会。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看到的会是一个孩子!
门被推开些许,一个长相极为精致可爱的小男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白嫩的脸颊有些婴儿肥,侧着身子扒在门框上,瞧见她转过身还眨了眨眼睛。
和丈夫成亲多年无所出,近来觉得应该是好事将近的梁任花:“……”突然就母爱泛滥了。
……
韦青青青因为无缘无故遭到武林同道的追杀,因此才晚了些时间回客栈,可没想到就因为晚了这一点时间他就把人给丢了!
他猜到会这么做的人是谁,只是他不懂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武林同道追杀他,控告他他在陕北劫了“风云镖局”的镖,杀光了押镖的镖师;他夜闯鹰愁岩,奸杀了堡主夫人和其女儿。
连官府都突然在缉拿他,理由就是夜袭“试剑山庄”,连杀八大高手,盗走了御赐的“南瓜蝈蝈”和“楚子双鱼剑”一对。
江湖众人皆道他罪大恶极。
可是韦青青青却觉得莫名其妙,因为这些事件他一件都没犯过!
不仅如此,他发现现在凡是发生一点什么坏事都会牵扯到他头上去。
这些莫名其妙的罪名,还有先前的刺杀、下毒,都让他联想到一个人——他的师兄淮阴张侯!
或许之前他还不确定,但是那火星子里的毒雾名叫“快哉风”,也只有不坏和尚才有,而不坏和尚是“斩经堂”的人,只有淮阴张侯才能命令得动他!
他不明白这个几乎没什么交集的师兄怎么就突然要杀他,而且还要在杀他之前在他身上泼足了脏水!
他原本是想去问个清楚的,但是正正经经地递送拜帖,他知道那仅仅是徒然,因为解严冷是绝不会让他进去的。
解严冷是斩经堂的供奉,也是他的二师伯,一向瞧不起他们师徒。
但现在小花无故失踪,再想到今晚故意拖着他的人,不免怒气横生,除了他们又还会有谁?!
他一定要去问个清楚,他不相信师兄会是这样一个不讲情面的小人。
而且他势必要把小花接回来,他不是普通人,又还那么小,怕是吓坏了,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他的身份,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折磨!
越想心里越是着急,韦青青青丝毫不管如今的时辰已是深夜,一路施展轻功赶往斩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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